在白稚復雜的眼神中,路辭輕松的和那群男生插科打諢著。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白稚還是抱著書包默默的往整個教室里唯一的一張空桌子走去。
“哎——”有男生的聲音戛然而止“路哥,那誰???!!”
“……”
全場沉默。
“她?。俊甭忿o單手抓著一副撲克牌,口里嚼著不知道從哪兒順過來的泡泡糖,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我在樓道口遇見的,說是不知道307班在哪兒。噢,對了——”路辭瞇了瞇眼:“她好像說她是什么新轉來的?!?p> “新轉來的?”班委任綿綿扶了扶眼鏡:“我沒聽過有人要轉過來啊?”頓了頓,她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不會……又是被路哥吸引過來的小妹妹吧?”
任綿綿人緣不錯,這句話說的又有幾分打趣的意味。所以她話音剛落,周圍就有人應和般的開始起哄。
這樣一鬧,任綿綿覺出幾分興趣,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小妹妹,雖然這么講不太好,但是從現(xiàn)實上講,追人你也確實要有點資本呀?”任綿綿走過去,伸手拉起白稚那個被拉壞的書包,噗的一聲笑了開來。
她這么一鬧,整個教室都笑開了。
307班本就是一群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花錢買進來的,所以倒也是第一次見到白稚這樣“破破爛爛”的書包。
“差不多也行了吧?!贝蛑频穆忿o淡定的抽出一張牌,扔向了桌面?!斑@樣是真沒什么意思?!?p> 路辭這番話說完,教室里的笑聲小了點。
任綿綿大抵為了給路辭留個好印象,當下也不再多說什么,打算把書包重新掛回去。但她萬萬沒想到,書桌側邊的鉤子年歲過長,已經(jīng)有些老化了。她把書包剛一掛上去,那個鉤子就毫無預兆的掉了下來,順帶著,一個白的滲人的菜包子從書包里滾了出來……
“我的天?那個包子的顏色看上去好嚇人啊!”
“對啊!怎么會有那么白的包子……我在電視上好像看到過,說包子顏色白的,可能是加了漂白劑之類的東西……”
“真的假的?加了漂白劑的……她也敢吃?”
“……”
聽著周圍再度響起的細碎人聲,白稚淡定的蹲了下去,把書包和那個滾落的菜包一起放進了抽屜里。
隨后,她冷冷的開口:“笑夠了嗎?”
她真的不明白,為什么這一群人,會對一個才見面不到一個小時的“陌生人”釋放這么大的惡意。
對,包子確實有問題,她也知道包子顏色白的有些不正常??墒撬I的時候,時間真的不允許她再去觀察商品的好壞。她順手抓了一個而已,至于所有人一起討論嗎?
或者說,就算她的書包破爛,買的包子有問題,可那又和他們有什么關系呢?又不是讓他們背這種破爛的書包,也不是讓他們吃這種顏色不好的菜包子。至于對別人的東西不停的發(fā)表自己的看法嗎?
白稚是真的有點生氣了,但明顯,其他人并沒有感覺到她的情緒。在她問完那句話后,其他人的笑聲竟頗有種不減反增的效果。尤其是站在最近處的任綿綿,此刻笑的已經(jīng)直不起腰了。
白稚懶得和他們廢話,從課桌里拽起那個包子,就狠狠的扔向了任綿綿。
包子雖賣相不好,但是汁水格外的多。特別是塑料袋還沒有系緊,那個包子幾乎是剛剛打中任綿綿的后背,就迅速的“炸裂”開來,只留下一道明顯的水漬。
任綿綿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反手緩慢的伸到身后,在摸到那塊明顯的油漬時,整個人如同被拉緊了繩子的手榴彈一樣,迅速的炸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任綿綿尖叫。
所有人都沒想到白稚會來這么一出,等到任綿綿尖叫的聲音響起,大家這才如夢初醒一般的反應過來。瞬間,教室里鬧開了。
任綿綿赤紅著一雙眼睛。她從小就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個樣子對待她。一時之間,她也不記得什么大家閨秀的禮儀了,只想著要報復回去。所以她在尖叫完后,迅速的朝著白稚沖了過去,試圖揪住白稚的頭發(fā)。
白稚冷冷的看著向她沖來的任綿綿,在快要到她面前時,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任綿綿的胳膊,順勢別到了任綿綿的背后。
任綿綿整個人,頓時呈現(xiàn)出一種屈辱的姿態(tài)趴在墻上,動彈不得。
“啊啊啊啊你這個小——”任綿綿口里的話還沒罵出,就被白稚一把捂住了嘴巴。旁邊的同學眼見任綿綿被欺負,有好幾個躍躍欲試的打算上前拉開白稚,卻無一例外的被白稚一拳打退,再不敢上前。
人群后,路辭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那頗為滑稽的場景。
小朋友還挺兇的。路辭直起身,望向人群中那個孑然而立的女孩。
剛巧,白稚若有所感的抬起頭。四目相對之間,路辭只能看見少女眼底那近乎詭異的平靜。
此刻,被捂住嘴的任綿綿只覺得自己自出生以來,從來沒有這么憋屈過。她的臉漲的通紅,一半是因為羞的,一半是因為白稚的手捂的太緊了,她著實呼吸有點困難。
她不由得開始怨恨起班上的男生了,平日里明明一個個看上去武力超群,一個能打三。怎么今天,連一個看上去矮矮小小的女孩子都打不過?但好在,白稚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終于松開了自己的手掌。
呼吸到了新鮮空氣,任綿綿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瘋狂的喘著氣。
“你們聽清楚?!卑字煽粗蜃诘厣系娜尉d綿,淡聲道:“與你們無關的事情,希望你們少管。我不會主動惹事,但也不怕事?!闭f著,她伸手拽起地上的任綿綿,湊到她的耳旁:“聽明白了嗎?”
經(jīng)過剛剛那一連串事情的任綿綿,面色發(fā)白,點頭如搗蒜。
白稚這才滿意的放開了任綿綿:“你支付寶給我,弄臟的衣服我會按原價賠給你的。”
任綿綿生怕白稚還有什么后手動作,往后快速的倒退了幾步,瘋狂擺手:“不用了不用了?!?p> 但最終,在白稚堅定的目光中,她還是加上了白稚的支付寶。
而白稚,看著支付寶上傳過來的衣服價格,皺了皺眉。
看來,得想個辦法掙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