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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fù)劍歸心

第二十章 初現(xiàn)端倪

負(fù)劍歸心 馨家向晚 4907 2019-08-18 09:33:50

  房外忽來一大批身著獸皮的士兵,武器原始,黝黑的臉上抹著四道手指大的白痕,像一頭豹子,他們目光澄澈,狠厲下掩藏了些許的害怕。

  “少城主?!蹦桥F衣士兵領(lǐng)頭對陌玉生恭敬道,看到陌玉生衣袖破碎,他不禁用齜牙咧嘴的猙容,表示兇狠地對著道陵與水千柔。

  “這里沒事,你們先退下?!蹦坝裆鷾匚臓栄诺貙︻I(lǐng)頭士兵長道。

  士兵長猶豫了一會,最后對道陵與水千柔搖晃腦袋,像一頭野獸嘶吼了一番,表示不滿,隨后帶著一眾士兵離開,但并沒有走遠(yuǎn)。

  “此地已經(jīng)被毀,無法再住下去,二位可愿隨在下至我魔神行宮,在下有事與二位相商,也好一盡地主之誼?!蹦坝裆嘌?。

  “阿彌陀佛,小魔王親自相邀,豈有不去之理?!边€未等道陵與水千柔回答,圓溜溜的光頭謫塵跳出來道。

  道陵無言,腦門似有黑線,剛才被刺殺的時候這和尚怎的不現(xiàn)身,現(xiàn)在反而很“恰當(dāng)”地出現(xiàn)了,還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

  “佛子,三年一別,可安好?”陌玉生雙手合十,禮佛問道。

  “甚好,甚好,只不過被方丈派出來尋神劍這等苦差事。陌公子情緒倒是越發(fā)穩(wěn)定了,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多虧三年前玉生得見大覺禪師,方能明悟。”陌玉生道。

  陌玉生兒時人稱小魔王,一人雙面,一面溫潤如玉,一面惡向叢生,父親是魔人城之主,母親則是中州人士。

  魔人城是剛遷移至此。

  舊的魔人城距離中州較近,魔人族常與中州人士往來,由于膚色不同,魔人族常常被冠以魔的稱呼。

  魔人族曾參與封劍盟,最終得掌神劍純鈞,震懾西邊勢力。

  有神劍純鈞在,人們不敢在魔族人面前說他們是魔,但私下還是不少人在議論他們是人與魔的產(chǎn)物,人種惡俗觀念難除。

  陌玉生隨母親,一身中州人士膚色,在人群中,他人并不知他是魔人,因此時常能聽到魔人族是魔之類的話。

  而魔人城的百姓則十分喜愛陌玉生,讓陌玉生堅定了魔人族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種族。

  自幼在兩面人心下成長,作為魔人族的少主,陌玉生心魔漸起,成了一人雙面。

  一方面,陌玉生從小就被這種魔人族是魔的觀念下長大,另一方面,他又逃避不了自身的魔人血脈,因此漸漸生出執(zhí)念,既然他們認(rèn)為我們是魔,那我便成魔給他們看。

  長此以往,但凡被陌玉生聽到稱魔人族是魔的人,都被陌玉生一劍封喉殺死,因此陌玉生曾有“猩紅玉公子,陌上小魔王?!钡姆Q號。

  人們對陌玉生是又恨又怕。

  本來魔人族就很難在靠近中州的地方生存,陌玉生所犯下的事被人一一挖出,世人對魔人的排擠則更深。

  陌玉生不以為然,其父親魔神卻絞盡腦汁,讓陌玉生不再用以血止流言的方式,強迫世人改變對魔人族的看法,于是將陌玉生帶往大羅寺,得見大覺禪師。

  大覺禪師佛法大成,在他的啟悟下,陌玉生心魔消解,成為現(xiàn)在人們看到的翩躚公子。

  水千柔環(huán)顧四周,一片狼藉,也不知道那走掉的黑衣人會不會再次回來,看道陵渾身無力的樣子,便答應(yīng)了一同前往魔神宮。

  魔神宮入口不算很恢弘,如果不是有陌玉生帶領(lǐng),道陵還以為這是三間土屋,但又不是土屋,內(nèi)部空曠,赫然是魔神宮的入口。

  魔神宮建在地下,露在地上的部分只是簡單的入口,真正的大門在地下,是一塊巨大的黝黑礦石,紋路不工整,但卻頗具荒古氣息。

  地下宮殿都是用的此類大石建造,難以想象,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魔人族竟然能造出此般規(guī)模的宮殿。

  陌玉生似乎明白道陵一眾心中所想,開口解釋道:

  “此處乃是遠(yuǎn)古先民建造的城堡,被黃沙掩埋至地下,是我族知曉的幾個大城其中的一個,因此地適合我族現(xiàn)狀生存,便將此處改造了一下,成了現(xiàn)在的魔神宮?!?p>  水千柔心神震撼,美眸四下打量,難怪魔人族能躋身五大勢力之一,光憑借掌握的這些古城,力量怕是不容小覷。

  即將進到行宮嗎,突然一個藤條纏繞成的小球砸到道陵身上,彈跳了一下,然后滾落到地上。

  “滾出去!”聲音在宮殿里回蕩,久久不息。

  道陵抬頭,內(nèi)宮門前一名膚色黝黑的小男孩,外貌與陌玉生有八分相似,只是膚色不同。

  “玉墨,哥哥怎么教你的?怎的如此不知禮數(shù)!”陌玉生有些生氣道。

  道陵將小球撿起,置于掌心,溫和一笑攤開,欲還給了小男孩,小男孩哼唧一聲,將小球拍掉在地上,跑開了。

  “還望沈公子見諒,興許是前幾日我父親消失對玉墨的打擊太大,他認(rèn)為是中州人害的,不分青紅皂白,埋怨起這種膚色的人,就連我,他也好幾天對我說話了。”陌玉生解釋道。

  “阿彌陀佛,倒是和你那時候不多,你身著一身黑衣,任發(fā)飄零,來到我大羅寺還叫囂著拆了我大羅寺。”謫塵一本正經(jīng)道。

  陌玉生無奈地笑了笑:“那是年少不更事?!?p>  “諸位且先休息,待明日我等再詳談?!蹦坝裆愿老氯?,替三人安排了客房。

  陌玉生從謫塵口中得知道陵與水千柔的關(guān)系,知心地替他們安排了同一間大房,床也很大。

  水千柔坐在床上,直著身子,不管多少次,與道陵獨處一室,水千柔心里總會不自主地緊張起來,然后羞澀地用她特有的冰冷外表,將火熱的內(nèi)心包裹起來,生怕道陵發(fā)現(xiàn)。

  她側(cè)著美目,用余光瞄了一眼道陵,發(fā)現(xiàn)道陵已經(jīng)攤在椅子上閉著眼,這才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暗暗生氣,拉扯了被子,就睡了去。

  道陵察覺了房里的動靜,覺著水千柔應(yīng)是睡了去,張開了眼,水千柔兩只腳竟大搖大擺地露在被子外面,想起剛才水千柔那一劍,道陵心中漣漪泛起。

  他靜悄悄地靠近水千柔,生怕驚起她,猶豫了幾息,然后輕輕地脫去了水千柔的鞋子,柔嫩的小腳丫肆無忌憚地躺在道陵的手心,道陵將水千柔的腳放進了被子里。

  要知道,在黃沙下方的宮殿,晚上是很冷的。

  將水千柔睡覺形狀整理好,確保不會著涼后,道陵才舒了一口氣,又靜悄悄地躺回了椅子上。

  水千柔其實并沒有睡去,她感到有人在脫她的鞋子,差點拔劍刺去。

  但她感覺到,此人脫鞋手法笨拙,粗魯?shù)夭恍?,小狐貍般的眼角,從眼皮縫隙里瞄了一眼是道陵,心中即忐忑又羞澀地歡喜著。

  待道陵將她的腳安置在被子中,正要離去,小狐貍般的嘴角微微斜起,不過道陵是看不到的。

  水千柔如夢如囈,翻了個身,雙腿似腰弓,一下就將道陵勾倒在大床上,嘴里還念叨著:“如瀧,你這小妮子別跑!”

  道陵錯以為水千柔做夢跟閨中蜜友玩耍,欲要掙開,可小狐貍?cè)彳璋愕氖炙浪雷プ〉懒?,道陵不敢有大動作,生怕驚醒水千柔。

  如果水千柔醒了發(fā)現(xiàn)是這樣一個姿勢,她可不會管是誰造成的,恐怕接下來就是萬口難辨,定會被水千柔來個萬劍穿心。

  道陵只得安安靜靜地躺著,期待著水千柔能再次翻轉(zhuǎn)身體,放開自己。

  殊不知,道陵看不見時,水千柔臉上笑意弧度更加曲線玲瓏。

  半柱香過去了,道陵沒有等來水千柔身體姿勢的改變,反而是自己昏昏沉沉,困意襲人,在幽香恬靜的美人懷中睡過去了。

  水千柔也心滿意足地真正睡去。

  第二天,水千柔長長的睫毛煽動,睡臥床頭,看著眼前睡在身邊的男人,棱角分明,一個假道士卻長著一張俊朗的公子臉,不是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氣。

  然而年紀(jì)不大,心智卻像個老頭子。

  關(guān)鍵是時刻懂得水千柔的想法,嘴上不敢說,卻在背后里默默支持,明明修為不怎樣,卻總是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水千柔用粉嫩修長的手指點了點道陵的鼻子,心生優(yōu)越,終于能按住道陵這整日朝天的鼻子。

  心里狡黠地想道:看我把它給你按扁。

  心里雖這般想著,水千柔可不敢用力按,生怕驚醒道陵。

  她輕輕地多次蜻蜓點水地點著道陵的鼻子,道陵有悠悠轉(zhuǎn)醒的跡象,水千柔像驚了的兔子,一抖地翻過了身,兩腳蜷縮,一動不動。

  道陵醒來,發(fā)現(xiàn)水千柔已經(jīng)放開了自己,立馬又急又輕地起來。

  霎時,他還發(fā)現(xiàn)了水千柔身體動了一下,道陵立馬停下動作,寒毛直立,待得水千柔呼吸均勻,才敢下一步撤離。

  水千柔表面如一汪靜水,內(nèi)心波瀾卻樂開了花,依舊安安靜靜躺著。

  道陵等到水千柔穩(wěn)定睡姿,一溜煙地跑了。

  陌玉生招呼了三人用了早飯,隨后沏茶,相邀落座而談。

  道陵喝了一口,茶味苦澀,略帶霉味,這是陳久的緣故。

  陌玉生聽人說中州人喜茶,然而魔人城沒有新茶,這些茶葉還是好不容易從古城的收藏中尋來的。

  “陌公子,昨晚聽聞魔神...”水千柔猶豫地問。

  “沒事,神女喚我名字即可,父神失蹤的事想必也瞞不久,我來給大家詳細(xì)說說,也有些問題向請教二位。”陌玉生并沒有坐在魔神位,而是坐在下方,與道陵等人平輩攀談。

  陌玉生接著道:“我魔人城神劍丟失后,大失威懾,原本靠近中州的舊都魔人城,被中州所謂的正道人士所占領(lǐng),父神曾對我說,他窺得帶頭幾人樣貌,識得那是天選神域之人。

  天選神域的人煽動那些散派勢力,那些勢力短時間結(jié)成聯(lián)盟,將我等從原來豐饒的魔人城趕出。

  族人都不愿意戰(zhàn)爭,父神依從族人的意愿,無奈之下,退至如今的西邊大漠。

  可那些人依舊不依不饒,在幾日前,一名實力強大的黑衣人手持我魔人城神劍純鈞,父神見了與之大戰(zhàn),欲奪回我魔人神劍純鈞。

  而那人實力在化境巔峰,父神不敵,重傷欲退。

  不料那人緊追不舍,父神不愿連累我等,飛出魔人城,那人似乎只對父神感興趣,徑直追去,

  父神離開后,至今未歸,恐已兇多吉少?!?p>  陌玉生神情哀傷,似有淚光閃動,但此時他一人統(tǒng)管魔人城,硬生生地把那閃光隱了回去。

  “阿彌陀佛~”謫塵念道,感同身受,似在安撫陌玉生的心情。

  “陌公子確定那是純鈞?”道陵問道。

  “確是純鈞樣子無疑,純鈞世代由我魔人掌管,純鈞的樣子父神不會認(rèn)錯?!蹦坝裆鷶蒯斀罔F。

  “道陵將昨晚那柄黑衣人掉落的劍,從裹布中抖了出來,你看可是跟這柄一模一樣?”道陵問道。

  “這是昨日刺殺我的那賊人所持之劍,陌公子想必也是被這柄劍吸引而來?!?p>  “正是此劍!此劍正是我魔人城的神劍純鈞!”陌玉生站起來指著那柄劍,然后想起了道陵昨夜所說此劍是一柄魔劍說辭,納悶道:

  “此劍沈公子說是一柄魔劍,從何說來?”

  水千柔拔出神劍禍水,一劍砍向偽劍,偽劍沒有了人持,威能大減,瞬間被禍水砍成兩截,劍中吸收的靈氣形成一陣小旋風(fēng),然后潰散。

  水千柔解釋道:“這就是會證明。”

  神劍不可能一擊便被砍斷,哪怕是神劍也不行,而此劍竟然這么容易就斷了,一來證明水千柔手中的劍非凡,二來說明這并不是真的純鈞。

  “阿彌陀佛,神女手中之劍可是神劍禍水?”謫塵眼明問道。

  水千柔坦言稱是,在場的人都是各勢力牌面般的存在,謫塵素有濟世僧之稱,雖然有時看起來不著調(diào)了些。

  而陌玉生從昨晚救下不是魔人族的道陵行為看來,亦非惡類,因此沒有必要隱瞞,畢竟接下來,或許很多事情還要通力合作,共同尋找真相。

  “神劍被賊人偷去,五劍盡失,鏡花水月如何失而復(fù)得?”謫塵問道,陌玉生也是徑直聽著,想要聽聽水千柔的回答。

  水千柔聲色崇敬自豪道:“我鏡花水月曾有歸一境書圣,當(dāng)年書圣曾經(jīng)在禍水劍上留下神魂,我鏡花水月用秘法尋劍,發(fā)現(xiàn)被藏于山中,故而得回。”

  “原來如此,善哉,善哉,歸一境竟能神魂出體,實乃大開眼界!”謫塵感嘆。

  在道陵沒有確定管是否將神劍歸還之前,只要道陵不做出損害鏡花水月的事情,按照水主的囑咐,水千柔都不會去干涉,因此也幫道陵圓了一說。

  道陵不動聲色,雙目出神地看著水千柔,水千柔也看著道陵,道陵發(fā)現(xiàn)四目相對,他竟就躲開了。

  “我鏡花水月亦曾出現(xiàn)過偽劍禍水,昨晚亦是一柄偽劍禍水將我引開?!彼崂^續(xù)道。

  “竟有如此之多的偽劍,此等偽劍究竟從何而來?”陌玉生自言自語道。

  水千柔回答:“這就是我與夫君來魔人城的目的?!?p>  陌玉生動容,謫塵臉上的笑容褪去,神情肅穆。

  “陌公子不必驚慌,偽劍源頭我相信不是來自于此,此處黃沙漫天,連生存都是問題,何來余力鑄劍?!钡懒臧矒崮坝裆?。

  謫塵的臉上也恢復(fù)了往常佛陀般的笑容。

  “我與千柔前來是為了向魔神請教,是否有人在修煉或者使用魔人族秘法,因為這些偽劍的功效,一能吸靈氣,二能噬神魂?!钡懒杲忉?。

  陌玉生驚駭。

  魔人族想要要融入中州過富足的生活,就必須放棄這些中州人害怕的術(shù)法,魔人族秘法自從魔人城掌神劍純鈞起,就已經(jīng)封禁起來,不再使用或修煉。

  而魔人族秘法一直都由歷代魔神掌管。

  “秘法都由歷代魔神掌管,但我能向諸位保證父神從未修煉,亦未讓他人使用,魔人族秘法修煉需要用大量的活人祭祀,有傷天合?!?p>  “天選神域?!”陌玉生將線索整合,思量一番后隨即破口而出。

  “天選神域的人將父神引去,原來目的是我魔人族秘法。”陌玉生亦立即明白了水千柔的思路。

  經(jīng)過水千柔的猜想,大家的思路被理得清晰,加上近來天選神域四下殺戮并起,正適合使用魔人族秘法,煉制偽劍。

  想來當(dāng)時的那柄純鈞應(yīng)該只有其形,并無現(xiàn)在這種能吸靈氣和噬人魂的威能,現(xiàn)在看到的偽劍,都是后來加入了魔人族秘法后才能達(dá)到的狀態(tài)。

  “天選神域其心可誅?!彼岷鹊?。

  她看向道陵,心中大舒一口氣,還好當(dāng)初沒有答應(yīng)和親天選神域,否則豈入了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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