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替謫塵擔憂,他們認為謫塵畢竟只有丹虛境修為,而身為四大將帥之一的徐有德,能掌天選神域二十萬的大軍,修為最起碼不會低于化境。
水千柔看著敵方陣容道:“徐有德身邊還有三大劍侍從,修為都在化境,而且還手持偽劍,威能不可小覷,欲要戰(zhàn)至天黑,少不得會與之交戰(zhàn)。
我方可與對方約戰(zhàn)五場,陣前相約一戰(zhàn),兩軍一般不會拒絕,否則便會有損士氣,徐有德帶兵多年,他必然會應(yīng)下約戰(zhàn)?!?p> “神女所言甚妙!”三位金線贊嘆道。
計劃完后,水千柔在陣前朗聲道:“久聞徐有德將軍大行,將軍領(lǐng)兵素有仁義將軍之稱,乃神域之幸,天下之幸,為避免雙方兩兵交接,大羅寺欲向?qū)④娂s戰(zhàn)五場。
你我雙方各派人上前交戰(zhàn),哪方若能勝至三場,便算贏,將軍贏,大羅寺遣散僧眾,若我方僥幸得贏,還望將軍能領(lǐng)兵退去?!?p> 徐有德作為將帥,自然有將帥的威嚴,他并沒有最先開口回答,反而是陣前的黃劍侍出口問道:“鏡花水月的小小丫頭何時能替大羅寺做決定了?”
徐有德坐鎮(zhèn)主帥位,一柄破軍方天戟矗立在旁,雙手拄著一柄重劍,目視前方。
謫塵并未開口,任憑水千柔施為,因為水千柔并非大羅寺之人,此時雖然站在大羅寺一邊,大羅寺僧眾默認是他們這一邊之人,但必要時,水千柔所說的話可以不代表大羅寺。
聽黃劍侍的言語,開口叫陣之人并非大羅寺或者眾人,徐有德久經(jīng)沙場,如何識不破這種小伎倆。
謫塵見徐有德沒有回答的意思,著急地開口問道:“將軍以為如何?”
徐有德思量再三,天劍侍對徐有德道:“徐將軍,我四劍侍可輔佐將軍拿下大羅寺,將軍大可放心與之約戰(zhàn)?!?p> 徐有德平靜如水,坐在椅子上,四平八穩(wěn)。
隨后他將手中的重劍按在掌間,支著魁梧的身姿,站起來回答道:“可以一戰(zhàn),勝負且不論,大羅寺本帥必將拿下。”
轉(zhuǎn)過頭對天劍侍解釋道:“天劍侍乃神主護衛(wèi),實力本帥自當不會懷疑,四劍侍有四劍侍的行事作風,本帥領(lǐng)兵自有本帥的攻城掠地之法。
此次神主命我攻下大羅寺,四劍侍輔佐,本帥即領(lǐng)命,自當要保證萬無一失,望天劍侍能理解。”
天劍侍不再言語,退居身后。
論地位而言,徐有德作為一軍帥位,自當比四劍侍地位更高,但神主之下設(shè)四劍侍,只聽赤霄劍令,徐有德自是吩咐不動,但四劍侍也無權(quán)干涉四軍將領(lǐng)行事。
謫塵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話。
水千柔出口解圍,一躍至兩軍之間,劍指敵軍將領(lǐng)徐有德道:“第一戰(zhàn)由我出戰(zhàn),小女不才,久仰將軍大名,欲與將軍一戰(zhàn)?!?p> 徐有德不為所動,畢竟水千柔的分量不足以讓徐有德有所動作,徐有德身后的天劍侍一躍而起,跳到水千柔跟前:“黃毛丫頭,我來戰(zhàn)你!”
天劍侍偽劍出鞘,赫然是偽劍劍禍水,與水千柔手中所持的神劍外表一模一樣。
水千柔聽聞,嚴陣以待,絲毫不怠,對陣玄劍侍時她就吃了一次大虧,差點身隕,身為四劍侍之一的天劍侍,實力想必不比玄劍侍弱。
當初與玄劍侍因靈氣相生,被他的偽劍吸收靈氣,導致敵方靈氣暴漲,水千柔被打得措手不及。
雖然這次對陣的天劍侍,雖然同樣是水屬性,但水千柔絲毫不敢大意。
水千柔禮貌地對天劍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天劍侍絲毫不加理會,冷厲地拔劍而出,偽劍拔出瞬間,水千柔清楚地感覺到氣溫下降了幾度。
道陵遙望前方的戰(zhàn)況,雙手緊握,擔憂道:“如此凌厲的靈氣,千柔...”
謫塵看到道陵擔憂模樣,出言安慰道:“阿彌陀佛,道陵兄且放心,經(jīng)與玄劍侍一戰(zhàn),神女有所得,目前已經(jīng)突破至丹虛圓滿之境,加之手上有神劍禍水,縱使不敵,也能全身而退?!?p> 聽到水千柔已經(jīng)到了丹虛圓滿,道陵緊握的雙手才慢慢地松了松。
看到天劍侍的凜冽的靈氣,水千柔也不甘示弱,周身水藍色靈氣撲騰,像一座小山丘。
水千柔施展云水劍訣,率先發(fā)起了攻勢:“云水,天蛟!”
水藍色的蛟龍遒勁有力地向天劍侍咆哮而去,瞬間將天劍侍吞沒,沒了動靜。
大羅寺這邊都露出了喜色,沒想到僅僅一擊就首戰(zhàn)告捷,不費吹灰之力。
“沒想到這神域四劍侍徒有虛名,竟如此不堪一擊?!贝罅_寺僧眾里有人議論道,還以為會是你來我往的激烈對決,沒想到對方一觸而倒。
徐有德坐在椅中絲毫沒有驚慌的神色,上行下效,洪濤軍這邊雖然看到出戰(zhàn)之人戰(zhàn)敗,卻依舊軍容嚴整,沒有一個士兵交頭接耳。
正當大羅寺這邊議論紛紛,喜笑眉開的時候,水千柔的水藍蛟龍穿過了天劍侍所在的位置造成的浩大聲勢消弭,然而令大羅寺僧眾大吃一驚的是天劍侍竟毫發(fā)無傷!
白色霧氣一般的靈氣氤氳天劍侍的在身邊,凝結(jié)成霜,將水千柔的水蛟擊輕松地隔絕在外。
看到大羅寺一邊大驚失色的情景,地劍侍輕蔑一笑,黃劍侍也得意地笑著。
徐有德眼中精彩異常,不知在想什么。
鏡飛花啞然失聲:“怎會這樣?!”
花霓裳雖然也一樣震驚,但是卻沒有表現(xiàn)得這般明顯。
他們鏡花水月的年輕一輩,私下間是互有交手的,水千柔與月如瀧平分秋色,比鏡飛花高一分,比花霓裳低一分。
但是水千柔現(xiàn)在已經(jīng)突破至丹虛圓滿之境,拋開神劍禍水不論,實力與花霓裳已經(jīng)不相上下,憑著禍水之威施展的劍招,竟然對天劍侍毫發(fā)無傷。
豈不是說,四劍侍任何一個都能碾壓他們鏡花水月年輕一輩?這種挫敗感從鏡飛花心底滋生開來,頓感蒼白無力。
花霓裳似是察覺到鏡飛花臉上的頹然,按捺住內(nèi)心的震驚,安慰鏡飛花道:“四劍侍手中的偽劍威能亦不弱,千柔未至化境,發(fā)揮不出神劍太多威能,且千柔目前仍未盡全力?!?p> 鏡飛花苦笑,知道花霓裳是說安慰的話,花霓裳身后的大羅寺僧眾聽到花霓裳的解釋,也一傳十,十傳百,相互點頭,認為此言有理。
“阿彌陀佛”大悟禪師呼了的一聲佛號,止住了僧眾的窸窣細語。
“天寒劍氣!”
隨著紫裙的天劍侍一聲嬌喝,這時她身后的水藍色蛟龍瞬間凝結(jié)成一個巨大水藍色冰雕,天劍侍的劍輕輕一揮,冰龍炸裂,爆炸成漫天細屑,像藍色星光散落在地。
黃劍侍得意地看著聚精會神的徐有德,笑著給徐有德當現(xiàn)場解釋:“天劍侍的天寒玄陰體釋放的靈氣極其陰寒,能夠?qū)Ψ降乃堉苯踊鞅?。?p> 徐有德不茍言笑,卻也出口贊許道:“四劍侍實力非凡,不愧為神主左膀右臂?!?p> 黃劍侍笑意更濃:“四位將軍才是我神域的頂梁之柱,我等四劍侍不過是替神主跑跑腿的?!?p> 地劍侍冷哼一聲,顯然看不慣黃劍侍一副左右逢源的樣子。
見天劍侍化解了對方的凌厲攻勢,徐有德身后的將士高聲呼號,“洪濤”之聲,音浪陣陣,一茬接著一茬。
水千柔再次將靈氣灌注進神劍禍水,禍水劍霎時藍光涌現(xiàn),濤濤水勢在劍身流轉(zhuǎn),空氣中凝結(jié)出水珠,周遭的水汽都被禍水劍調(diào)動了起來。
氣隨劍動,此時的水千柔像是水中女神,這方天地的水都將聽從她的號令。
洪濤軍的士兵神色開始動容,徐有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水千柔手中的神劍:“五大神劍,果然名不虛傳,僅憑一柄神劍,就能讓一位丹虛境力敵化境?!?p> 黃劍侍道:“我四劍侍有神主賜下的天劍,雖比不上真正的神劍,但遠比一些神兵利器威能強大,我等自幼由神主親自培養(yǎng),皆是從十八層煉獄層層選拔而出,未至化境不入劍侍之列。
天劍侍一身天寒玄陰體,更是化境初期中的佼佼者,足以應(yīng)付鏡花水月這柄神劍之威?!?p> 徐有德點了點頭,表示對四劍侍實力的認可,怪不得能得到神主如此愛護,恐怕是自己一身化境中期的修為,論單打獨斗,在四劍侍中恐怕也討不到多大便宜。
當然了,若論起帶兵打仗,四劍侍明顯就是幾個年輕得還沒長毛的小娃娃了。
在水千柔蓄勢之時,天劍侍也不甘示弱,白茫茫的靈氣從身體中氤氳,赫然比水千柔身上的靈氣更加磅礴。
兩女衣裳一藍一紫,在兩軍陣前有來有往,似鸞凰相爭。
水千柔水蛟龍頻頻咆哮,但次次都被天劍侍一一化解,但天劍侍也忙于化解水千柔的攻勢,一時間并沒有空暇去向水千柔發(fā)動攻勢。
水千柔慢慢地跟天劍侍耗著,因為按照水千柔的計策,就是為了與洪濤軍約戰(zhàn)至夜幕降臨,兩軍決戰(zhàn)勝負才是最終的勝敗,而不是約戰(zhàn)的結(jié)果,因此能拖一會是一會。
水千柔丹虛境的靈氣底蘊終究不比化境期的天劍侍,而天劍侍的心跟她的劍氣一樣地冷靜,每一次都是恰到好處地將水千柔的蛟龍靈氣凍結(jié),打碎。
她就像冰原中的一頭雪狼,一直耐心地跟著獵物跑,等待獵物體力消耗殆盡的時候,一撲而上。
“天寒劍氣,晚霜吟!”
天劍侍在化解了水千柔的第九十四條水蛟龍后,水千柔的靈氣波動被天劍侍盡收眼底,天劍侍從抓住機會,瞬間攻守互換,發(fā)起了反擊。
白色的靈氣遵從天劍侍手中偽劍的號召,凝結(jié)成冰霜風暴,呼嘯著向水千柔席卷而去,所過之處,留下一地碎銀,銀光閃閃,像是一條白蟒行于野。
水千柔被天劍侍突如其來的劍招打得措手不及,連忙施展劍招抵擋:“云水,水紋壁?!?p> 白色的靈氣風暴沖擊著水千柔匆忙架立的靈氣壁壘,水千柔艱難地阻擋著。
冰霜般的天劍侍看到水千柔漸落下風,嘴角不禁露出暖色調(diào)的笑容,配合她那紫色的衣裙,顯得十分妖艷,讓洪濤軍一眾士兵不禁咽了咽口水。
“天寒劍氣,玄冰破!”
天劍侍將散落一地的冰碎,施展靈氣聚集凝結(jié)在身前,化作千百顆銳利的冰錐,冰錐散發(fā)著森白的冷氣,陰寒異常,不禁讓人心生膽顫。
就在靈氣風暴被水千柔的水紋壁完全消磨殆盡后,水千柔以為能松一口氣,但風暴消失過后,安靜了幾息,緊接著,一顆顆森白如骨的冰錐,在水千柔驚慌的瞳孔中,由小變大,破空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