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這回,還有什么可說?”
許乘陽殺氣滿面,眾人也都看著趙寒。眼前的形勢,確實對趙寒非常不利。
趙寒卻淡笑著,打量著許乘陽,好像看著一件玩物。
許乘陽,妖霧可能的主人,殺人兇手的“人選”之一。
好,我來給你驗明“正身”。
“許乘陽,”他道,“你說我是兇手,證據(jù)呢?”
“還想狡辯是么?”許乘陽道,“好,那我就讓你死得心服口服。
其一,這三具尸首在這院門前出現(xiàn),而今晚,你就在這里出沒。
其二,這三人連同今早的那個,都是我的同門或追隨者,和你都有過節(jié)。
你早就對他們懷恨在心,還說過,‘再見面就要了你的命’的話。
有這兩點為證,你不是兇手,還有誰是兇手?!”
人群也是一片贊同,那些攀附的法師更是大聲鼓噪。
“兩點?”
趙寒淡淡一笑:
“好,那就說你這兩點。
一,你說這三具尸首,就是你在這門前,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可你根本沒有見到我殺人。
那你憑什么說,這三人是我殺的?”
許乘陽道:
“尸首在這里,你人也在,這就叫‘捉賊拿贓’,還需要看到當場殺人么?”
趙寒道:
“有理。既然尸首和人都在這里,這就是證據(jù)。
那么請問,當時你在哪里?”
許乘陽一愕。
“啞巴了?”
趙寒道,“我仗義點,替你答了吧。
當時你也在這里,而且就在這尸首的旁邊,身旁也再沒別人了。
按你的說法,尸首和人都在這里,這就是證據(jù)。
那么,這兇手的最大嫌疑,就是你自己——許乘陽?!?p> 許乘陽面色有點難看了起來。
人群里,附和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再說第二條?!?p> 趙寒指了指地上,壯年法師和何姓法師的尸首:
“你說,我是因為和他倆有過節(jié),才殺了他們。
這人都說了,昨晚他們師兄弟三個,全都喝醉了。
我真要殺他們,在廂房那里早就一鍋端了,還用把他們帶到這里來?
而且,殺了人我還不走,還在院子里等著你們來抓?
至于這個朱崇……”
趙寒把今晚朱崇暗殺、反被打敗的事,對眾人說了出來。
“……這許乘陽恨我入骨,朱崇又是他的跟班。
那朱崇想來殺我,這背后是誰指使的,還用說么?
再看這朱崇。
他身上的傷口,都是我把他的暗器、反彈回去所致,全都遠離大脈,根本死不了人?!?p> 聽趙寒一說,有些法師就走了過去,看著朱崇的尸首,紛紛點頭。
“所以,這三人連同早上那位,他們真正的死因,根本不是其他的原因。
而正是我今早說過的,陽枯陰盛而亡?!?p> 法師們又看了過去,尸首的瞳孔里,果然也都有那顆黑點“陰痂”。
“強吸陽氣,陰元之術(shù)里的‘禁術(shù)’同樣可以辦到。而這位許道友,正是精通這個法門?!?p> 趙寒淡淡看著許乘陽:
“許乘陽,你故意先派朱崇來對付我,讓我打得他滿身傷,這就有了我傷人的‘證據(jù)’。
然后你再把他殺了,連同這兩位一起,全都嫁禍給我。
這樣,你就可以說我是兇手,然后堂而皇之地對我下黑手。
你這心機,也是耍得夠可以的了?!?p> 許乘陽對趙寒的怨恨,誰都看得見。再加上趙寒的分析,也很有道理。
人們頓時都望向了許乘陽,充滿了懷疑。
怎么這殺人兇手,原來是這許乘陽啊?
大好的形勢,竟然因為趙寒的一席話,急轉(zhuǎn)直下。
許乘陽的臉色陰冷之極。
“說,繼續(xù)說……”
他忽然冷笑一聲:
“小子,就算你能把稻草說成金條,也沒有用。
不錯,我就是要你死。
我許乘陽身為第一宗門的首席弟子,要殺你這么個底層的小子,還需要什么計策么?”
人群一片嘩然。
趙寒卻是目光一凝,似乎許乘陽的這些話,讓他忽然起了些什么。
“哎喲可算找著你們了……”
人群一陣騷動,姜無懼氣喘吁吁跑了上來,身后跟著席天賜:
“寒老弟香兒妹,你倆還真在這山頭上啊,害我倆找半天了都?!?p> 他忽然看見了許乘陽和趙寒的樣子,馬上感覺到什么不對了。
“你倆聊得挺開心啊,那不打擾了,天賜咱們走……”
他扯著席天賜就要跑去。
許乘陽冷哼一聲,右手成訣,在空中劃了個半圓。
周遭的空氣化作一道濃烈氣流,瞬間旋轉(zhuǎn)成一個漩渦。
陰光漩渦脫手而出,幻化成兩條光鏈,瞬間把姜席二人纏繞了個結(jié)實!
水行,陰元之術(shù),燐蛇鎖。
“無懼,天賜!”洛羽兒想沖上去。
趙寒一手攔住她:
“羽兒你到外面去,這里交給我?!?p> “可是他們……”洛羽兒道。
“他們不會有事的?!?p> 趙寒的眼神篤定非常。
洛羽兒頓時明白了。
她點了點頭,走到外頭人群里去,可還是關(guān)切地看著一切。
門前,偌大的青石地上,就只剩下了趙許兩人,和被陰光鎖鏈捆著的兩個人。
趙寒淡然看著許乘陽:
“要動手,就往這里來。朝別人動什么手?”
“小子。”
許乘陽的掌心放出光柱,操控著蛇形鎖鏈:
“今晚不只是你,你的跟班,還有所有跟你站在一起的人,都得死。
你們有誰站在他那邊的,現(xiàn)在就給我站過去!”
他掃視著人群。
法師和奴婢們紛紛低下頭,本來贊同趙寒說法的聲音,瞬間消失了。
徐柳氏非常焦急,就對蔣懷道:
“蔣大人,人命關(guān)天啊。已經(jīng)死了三人,可不能再出人命了。
妾身替二爺在此懇求,還請您做主啊?!?p> 蔣懷見許乘陽那個厲害的樣子,咳嗽了一聲,“本官說過了,此次破案生死自擔?!?p> 衙門的人也不管了。
“諒你們這些廢物,也沒這個膽。”
許乘陽罵了所有人一句,正想再說些什么。
趙寒的身上,玄光已經(jīng)冉冉騰起:
“許乘陽,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放了他們兩個,和我一對一,斗一回法。
二,你一手鎖著他倆,另一手和我斗法。
哪個好哪個壞,你自己掂量?!?p> 許乘陽冷眼看著趙寒:
“我選,先殺了他們,再殺你?!?p> 趙寒淡笑道:
“行啊,你這‘燐蛇鎖’主在禁錮。
要用它來殺人,就必須耗用法門真氣,凝于燐鏈之上才行。
我倒想看看,在凝神運氣的間隙,你有什么手段,可以擋住我這一擊?”
趙寒手臂一震,手上的玄色光團頓時凝結(jié)而出,泛出流金之色。
剛才趙寒一運氣,許乘陽就感應(yīng)了起來。
趙寒的真氣雖然晃眼,但似乎并不十分強大,只是些尋常的土行道術(shù)。
這和他之前預(yù)料的,這個小子的修為平平,很符合。
可古怪的是,趙寒眼前這道泛金的玄光下面,卻好像有些不知名的詭異東西,正在涌動著,讓人摸不清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