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法還沒有修煉通透的至恒這次明顯敗于幻真,這么多年過去,這個曾經(jīng)調(diào)皮機靈的小師弟如今修為已經(jīng)高出自己這么多,而自己現(xiàn)在身為一位掌門,又有掌門心法傍身,雖然沒有徹底參悟,但放眼天下能與之匹敵的屈指可數(shù),幻教在江湖消失多年,想不到其實力已經(jīng)如此雄厚,雖然幻真嘴上說著想休養(yǎng)生息、退隱江湖,但實際上卻在積蓄實力,按照幻教此時的雄厚實力,就算一舉滅掉氏於山都綽綽有余,或許幻真說的也沒有錯,總之,幻真已經(jīng)不是當年的小師弟,且這么多年在幻教那樣的地方,他的心思已經(jīng)沒有人可以猜的透了……
“恒大哥……我可以進去嗎?”紅妝輕輕敲響了至恒的房門,但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她以為至恒還在靜修,便轉身準備離去。
“進來吧。”至恒開了門,看到紅妝提著一個食盒。
“你好些了嗎?至恒大哥?!奔t妝看著臉色還有些凝重的至恒,有些擔心。
至恒接過食盒笑了笑:“我已經(jīng)沒事了,多謝你的心意?!?p> “可是看你的臉色還不是很好?!?p> “我已經(jīng)沒事了,真的……”看著紅妝那擔心的眼神,“你那日……為何會突然沖到那里?”
紅妝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微微思索了片刻,答道:“我聽弟子說幻真突然出現(xiàn),至恒大哥曾經(jīng)救過我,我不能就這樣在房間里等著,畢竟……幻真也很厲害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我只是知道他很厲害……其他的我也不懂,至于那天他為什么會突然重傷,我也……”
“那是反噬?!笨粗t妝有些閃爍的眼神,至恒意識到了什么:“你的突然出現(xiàn),他為了不傷到你腹中的孩子,把已經(jīng)發(fā)出的內(nèi)力強行收回,那招的傷害會成倍的反噬到自己身上?!?p> 紅妝不敢抬頭,手指捏著衣角,不敢再說話。
“你擔心他?”至恒心里有點失落,表面上是來看望自己,結果……
“不,不是……我……他會死嗎?”
“你想回去看他?”
“我……我沒有?!?p> 看著紅妝愈發(fā)緊張的模樣,至恒已經(jīng)感到了一絲不妙,他站起身走到屋外,看著欄桿下的忙碌弟子和遼闊山脈,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她。
“恒大哥……”紅妝走到他身后,他高大的背影此時卻顯得有些頹喪,她緩緩開口到:“他……其實沒那么壞的……他因為我受了重傷,我……”
至恒眉頭緊鎖,嘆了口氣:“你怎的知道他是因為你?不是因為你腹中的孩子?他曾經(jīng)欺師滅祖,你讓我相信他沒那么壞?”
“我在幻教的時候他并沒有……”
“他殺了我?guī)煾福⒘宋規(guī)熜值?,殺了我的妻子!你讓我相信他什么?!”至恒的語氣十分憤怒,手指幾乎嵌進石頭砌成的欄桿里,但他始終沒有回頭,那憤怒血紅的雙目怕是會嚇壞紅妝。
但紅妝還是被這種憤怒震懾住了,她低下頭捏著手指,也許是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
“對不起……”紅妝匆匆逃開了。
那離去的背影仿佛注定了結果,至恒只是淡淡看著,血紅的雙目多了幾分傷感,不去阻攔,或許是他最大的寬容了。
從一開始的相依相伴,到現(xiàn)在的分歧隔閡,這個過程是否也曾經(jīng)似曾相識,至恒閉上了眼睛,長嘆一口氣,為什么到頭來,自己什么都得不到……
夜色朦朧,皎潔的月光下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一身淡藍色的衣袂在月色中好似仙人一般,周身的絲絲真氣猶如飄灑的云霧,他靜靜的在月光下靜修,一個身影悄悄靠近了……
“恒、恒大哥……你、你怎么在這里?”紅妝有些緊張的看著那個身影。
至恒收了真氣,雙腳輕輕著地,他轉身看著紅妝,手指輕輕滑過她的面容,淡淡一笑:“你不必害怕我。永遠都不必……”
紅妝看著月色下的至恒,一絲愧疚在心中糾纏:“恒大哥……”
“我如今身為氏於山掌門,不便相送,你要自己保重?!?p> 看著至恒那無比寬容的面容,紅妝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說話,她咬著嘴唇,低下了頭:“對不起……若有來世,我……”
“不要說來世,我從來不相信來世?!敝梁闶种谐霈F(xiàn)了一把非常漂亮的佩劍,“這把劍也陪了我很久了,但它畢竟不屬于我,也從來都不屬于我,我已經(jīng)解除了血祭之約,我注入的靈力可護你這一路周全?!?p> 接過劍的紅妝熱淚盈眶,但還要盡力忍住,她握劍的手有些顫抖,她撲到至恒懷里,一直說著“對不起”。
至恒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fā),在她秀發(fā)上印上一吻,將她秀發(fā)的香氣深深吸入肺腑:“不必抱歉,這不是你的錯,是我欠你的……趁現(xiàn)在我還能不攔你,走吧……”
紅妝抹去眼淚,轉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紅妝消失后的片刻后,一個仙子般的女子縱身飛了過來,看到至恒在山門前佇立著她便停了下來:“師弟,不……是掌門,那個……你帶回來的紅妝姑娘不見了……我剛剛找了一遍,沒有看到她……”
“她走了?!敝梁愕拿嫒菘床怀霰病?p> “走了?你放她走了嗎?”女子有些不知所措,“不……不是,她拿走了丹藥房里的玄玉丹……”
“我知道?!?p> “不,不是,這玄玉丹五年才煉出一顆,她這一下帶走了一瓶,你就這樣讓她帶走了?掌門可不要因為私情做出傻事!”女子語氣很是嚴肅,緊緊盯著面前的至恒,不放過一個細微的舉動。
“我知道……以后不會了,還有勞師姐多多提醒了。不早了,師姐早些回去休息吧?!?p> 女子離開后,至恒再次回頭望著她離開的方向,一聲嘆息包含著多少無奈,他也只能幫到這個地步了。
照著印象中的路線,紅妝一路打聽著趕回了幻教,但她還在門口就遭到了攔阻。
“小賤人,你回來做什么?!”幻土盯著風塵仆仆的紅妝,一臉怒氣,恨不得活剮了她。
一個妖嬈的女人不知道什么出現(xiàn)在了幻土身后:“土姐姐可別做傻事,這丫頭還有身孕,我們可得好生伺候著……”
“這小賤人差點害死幻真,還留著她來禍害我們嗎?”
幻水扭著腰肢走到紅妝面前,輕輕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小丫頭可是幻真心尖子上的肉,動她對我們沒有好處,土姐姐做事前可不要沖動。”
“他……他還活著的,是嗎?”紅妝聽到幻真還活著,繃緊的心突然松了下來。
“活著……但跟死了也差不多?!?p> “饒西人也沒治好嗎?”
幻土冷冷一哼:“那個慫包早抱著女人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可以不殺你,但我會一直盯著你!”
“我……我?guī)砹诉@個……”紅妝從包裹中翻出了一個白玉般的瓶子,幻水接過瓶子輕輕一嗅:“是那幫偽君子的玄玉丹……呵,那你就過去吧,這個拿上……”幻水把瓶子又塞到紅妝手里,讓她進去看望幻真。
“你搞什么!就這么放她進去了?!”
“姐姐,你還是去問問你那色胚弟弟玄玉丹是什么東西再說吧?!被盟ぶ唛_了。
幻真門口的兩位弟子攔住了紅妝……
“放她進去!”幻水跟在紅妝身后說到。
紅妝向幻水表示了感謝,推開門進去,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她一陣窒息后還是選擇走到幻真床前,旁邊的幻木盯著她,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她看了看幻真那慘白的面孔,一點都不像當時那個狂傲自大的他,她緊張的拿出玄玉丹遞給幻木,臟臟的小臉不敢抬起……
“你偷來的?”幻木確認后狡黠的看著紅妝,他取出一粒玄玉丹塞進幻真的嘴里,用一股真氣將藥力輸送到四經(jīng)八脈,他看著紅妝淡淡一笑:“去休息下吧,這有我看著。”紅妝這才把提著的心放下了一些,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抬頭看了幻木一眼,還未開口,幻木說到:“這里的弟子不會攔你的,還去之前的地方就行,我讓人給你打些熱水?!?p> “謝謝你……”紅妝十分感激這里還有人對自己這樣寬容。
倚靠在門口的幻水,看著紅妝離開,而紅妝好像忘了什么似的回過身向幻水微微躬身致謝。
“呵,之前都沒見你對人家這么好呢……”幻水似有哀傷的抱怨到。
幻木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到:“你酸個什么……你懂的道理,我會不懂嗎?”
幻水幽幽笑到:“呵呵,真是奇怪,現(xiàn)在竟然有點喜歡這姑娘了……到底是個千金小姐,比我們會做人多了……”
“怎么?羨慕自己不是個千金小姐???”幻木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機會來酸幻水,怎能輕易放過。
“是啊……雖然命不怎么好,但至少不用出賣自己的身體和良知去換取東西……”幻水的眼中沒有了魅色,反而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傷感。
這樣的幻水還是沒有人見過的,幻木有些意外,盯著幻水遲疑了好一會兒,不多一會兒,幻水又恢復了常態(tài)盯住幻木微怒到:“你盯著我看什么!”
“沒什么,我看錯了……”幻木轉身進了房間,幻水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