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雄府勾心,凝水變天。
陳夢妍內(nèi)心計算著時間,神識完全展開,不停推演著十一伙人的走動。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內(nèi)心暗道:“不好,那三人也是其中一伙,若是無法交接,那么我便暴露了?!?p> 想到這陳夢妍內(nèi)心焦急如焚,腳下洛神幻身施展到了極致,腦中不斷推演,神識完全展開,修為不停運(yùn)轉(zhuǎn),移形換影間再度沖出百丈之遠(yuǎn)。
颯颯的寒風(fēng)吹動陳夢妍的長發(fā),所過之處雜草無不搖曳。
陳夢妍前腳剛到一顆青衫樹冠上,樹葉一陣搖曳,腳步再度一踏,沖出十丈有余,消失在黑夜之中。
陳夢妍前腳剛走,后腳便有巡邏修士而來。
一名青年立于陳夢妍方才站過的樹枝之上道:“奇怪,這青衫為何會晃?”另外一名青年道:“許是方才飛過鳥禽罷?!蹦乔嗄昝碱^一皺,盤腿坐于樹枝之上,目光如炬警惕的盯著四周。
陳夢妍在林中輾輾轉(zhuǎn)轉(zhuǎn),不斷的躲避著巡邏修士,漸漸的,她離城靈閣后山墻越來越近。
突然,變故凸起,一枚信號彈將漆黑的夜空照得宛如白晝。
隨之而來的還有修士的長嘯以及蘊(yùn)含著修為的喊叫:“葉高興三人被打暈了,有人闖入了!”
“這誰這么缺德啊,把他們的衣服都扒了?!?p> “儲物袋也不見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這夜空中極為刺耳。陳夢妍貓在灌木叢中,聽著頭頂越來越多的破風(fēng)聲,冷汗不禁從額角流下,但嘴角卻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上鉤了。”
此刻她體內(nèi)靈氣早已所剩無幾,且長時間高強(qiáng)度的展開神識,眉心竟隱隱發(fā)痛,有種虛弱之感。若非她手中捏著龍鱗所賜符篆恐早已被發(fā)現(xiàn)了數(shù)百次。
待得頭頂再無破風(fēng)聲后,陳夢妍精神一振,向著城靈閣后山墻飛奔,隱匿于黑影之中。
陳夢妍展開神識一掃,除了大門外那名筑基中期的中年漢子外別無他人。
陳夢妍腦中思付“看來這城靈閣定然是施加了什么陣法,可以隔絕他人神識探查,且不清楚閣內(nèi)到底有多少修士?!?p> 陳夢妍摸著下巴腦中不停思索:“若是以身法的話,腳下都會有著修為托動,必定觸動陣法,那李云書絕頂聰明定有所準(zhǔn)備,以我的修為上去也等于白白送死。到底該如何是好?”
龍鱗道:“你就不能做回梁上君子?”陳夢妍道:“龍姨何出此言?”
龍鱗神秘兮兮道:“此陣不用修為便不會觸發(fā)?!标悏翦壑幸涣恋溃骸皼]錯,此刻我有符篆護(hù)體,旁人無法感知我的氣息,若非我自己動用修為,否則無人知道我的存在?!?p> 想到這,陳夢妍從儲物袋鐘摸出了在茶香鎮(zhèn)購買的鉤鎖,單手不好系繩,只得手口并用,一只手抓著繩頭段,銀牙咬著繩頭打了個死結(jié)、
做完這一切,陳夢妍氣喘吁吁的開口:“累死我了,早知道就不買這么粗的繩子了?!饼堶[哈哈大笑道:“誰讓你這么浪,把手臂都給浪沒一條?!?p> 陳夢妍慍道:“知道我手沒了還不快給我裝一條?!饼堶[道:“我可沒有你爹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再生斷肢?!标悏翦溃骸澳钦k?我以后就殘疾了?”龍鱗道:“回去后問你大舅他們是如何從那秘境內(nèi)出來的,我進(jìn)去替你尋一條手臂?!?p> 陳夢妍道:“隨便撿一條先用著嘛?!饼堶[道:“那你方才就該把葉高興那三人給殺了啊,好讓我給你挑一條手臂。”陳夢妍額角三條黑線。
此時,遠(yuǎn)處傳來了巡邏修士的吼聲:“剛才有個人穿著葉高興的衣服朝閣內(nèi)走去了?!?p> “搜,快搜!一只蚊子也不能放進(jìn)閣內(nèi)!”
陳夢妍知道時間不多了,將鉤繩向著屋頂一甩,沒勾住,掉了下來,不甘心的她再度一甩,這次好像是勾住一塊瓦角,隨著陳夢妍一用力,鉤子隨著碎瓦一同掉落。
哐一聲,碎瓦落地,陳夢妍大氣都不敢喘,蹲在窗下動都不敢動。
三樓的窗戶打開,一名如狐嬌媚的女子伸出頭四處張望,貝齒輕啟:“李仙長沒有什么東西啊?!?p> 一名男子的聲音傳來:“李兄多慮了,許是一只野貓經(jīng)過罷,來來來,接著喝酒。”李云書道:“那陳夢妍詭計多端,且手段繁多花樣百出,連暮鐘子都栽在了她手上,不由得小弟不提防啊。”
陳夢妍面色瞬間陰寒,李云書果然在這。
那女子再度張望幾番后,關(guān)上了窗。
陳夢妍陰沉著連起身,眼中的殺機(jī)幾乎化為了實質(zhì)。但她記得哥哥曾說過的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這次陳夢妍看準(zhǔn)了識海內(nèi)屋頂屋脊十獸中老九的斗牛,鉤繩狠狠一甩,咣擋一聲輕響,鉤子帶動繩子在西海內(nèi)子的脖子上饒了三圈,鉤子又緊緊的勾住了繩子。
那李云書的下場也只能和這斗牛一樣,被陳夢妍死死的掐住咽喉。
閣內(nèi),李云書眉頭一跳,向著萬建業(yè)一抱拳低聲道:“萬兄,小弟當(dāng)真要走了,恐夜長夢多?!比f建業(yè)呵呵一笑道:“李兄莫慌,杉林內(nèi)有我萬寶閣百余修士巡邏,且門外還有某之胞兄鎮(zhèn)守,哪怕是一只蚊子也莫想飛入。”李云書只得皮笑肉不笑的推杯應(yīng)酬。
陳夢妍鉚足了勁,腳步一踏,狠狠一拽繩子,手不斷打旋,將繩子挽在手上,腳一步一步的踏在山墻之上,艱難無比的向上攀爬。
最終爬上了樓頂,喘息幾次,額頭滿是細(xì)密的汗珠。陳夢妍貓著腰,躲在屋檐之后,將繩子收入儲物袋。閣外,百余修士亂成了一鍋粥,施展身法的施展身法,御劍的御劍,急匆匆的找尋陳夢妍的蹤跡。
可他們又怎么知道,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最安全呢?
陳夢妍輕輕的撬開一片琉璃瓦,屋內(nèi)的光,照射在了陳夢妍陰寒的臉龐。
屋內(nèi)共三人,開窗女子,中年雅士,以及青衫的李云書。
屋內(nèi),萬建業(yè)拂袖遮杯只有陳夢妍看見清了他眼中的貪婪與殺機(jī)。
萬建業(yè)擺下酒杯后笑瞇瞇的道:“不知李兄是從何得那九鼎氣金丹啊?”
李云書眼皮微不可查的一顫,但仍面無表情開口:“九鼎氣金丹是何物,請恕小弟不知?!?p> 萬建業(yè)呵呵一笑道:“也非什么重要之物,隨口一提隨口一提,桃紅,快與李兄斟酒?!毙√壹t媚眼如絲:“來了,李仙長可要多喝幾杯喲?!崩钤茣溃骸白援?dāng)盡興。”
屋頂?shù)年悏翦麅?nèi)心泛起了驚濤駭浪心中嘀咕:“怎么,怎么這兩人會知道九鼎氣金丹的存在?莫非真是這李云書向周振虎獻(xiàn)的?”
念頭剛起,又被陳夢妍打消“九鼎氣金丹乃造化之物,莫說他小小的李家,就算是大理皇室又能有幾顆?就算有,他李家不會自己造一個金丹修士?有必要用來對付我陳夢妍?”想到這,陳夢妍再度低頭看去。
只見萬建業(yè)開口:“李兄,你這招借刀殺人妙,真妙?!崩钤茣呛且恍Φ溃骸吧喜坏门_面,只不過是些見不得人的把式罷了?!?p> 萬建業(yè)道:“李兄先是散出謠言,說那六宗在血妖宗的圍攻下如風(fēng)中殘燭,五仙教回不來了,攪得人心惶惶迫使城主府派兵把守五仙堂口,生怕這唯一通向大宋的傳送陣內(nèi)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崩钤茣壑型赋鲆还赏嫖兜溃骸斑@大雄府內(nèi)奇奇怪怪的東西還少么?”萬建業(yè)呵呵一笑:“喝酒喝酒。”
二人象征性的推杯換盞一番,萬建業(yè)向小桃紅打了個眼色。小桃紅心領(lǐng)神會退下,留下滿屋濃烈的異香,這香味極為詭異,起初如花蜜般甜,可這甜味卻越來越齁,到得最后刺鼻無比,陳夢妍不得不取出面巾戴上,這才好一些。
刷刷一聲,屏風(fēng)之門關(guān)閉,萬建業(yè)一改嬉笑正色道:“那韓非當(dāng)真失蹤了九年?”李云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
屋頂?shù)年悏翦宦牭阶约旱?,?dāng)即是豎起了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細(xì)聽。
萬建業(yè)道:“九年來杳無音訊?”李云書道:“其妻產(chǎn)女當(dāng)日便消失無影,其子早夭也未見回來,而且”“而且什么?”李云書捋了捋山羊胡道:“且其女在陳家當(dāng)了九年豬狗不如的婢女,亦不見韓非所蹤。”
這些話宛如一根根針深深刺進(jìn)了陳夢妍的心臟,她咬著牙強(qiáng)行壓下內(nèi)心憤怒,拳頭攥得緊緊的,指甲刺破手心,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琉璃瓦上。
但她知道,此刻出手,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且還會連累自己的族人與朋友,只有將仇恨深深壓在心頭。
萬建業(yè)道:“既如此,我便代表義父答應(yīng)與你李家合作?!崩钤茣鹕肀溃骸岸嘀x雷閣主成全?!?p> 但,陳夢妍卻看見李云書雙拳相對的人不是萬建業(yè),而是萬建業(yè)身旁一寸的虛無。
陳夢妍眼中的殺機(jī)已然凝聚成了實質(zhì),若是目光可以殺人,這李云書早就死上千百回了。
“雷翼,果然是你在暗算我!”正想著,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龐滑落,陳夢妍內(nèi)心暗道不妙,可一切都晚了,汗珠直勾勾的落在了萬建業(yè)杯中。
滴答的水聲在此刻被無限的放大屋內(nèi)二人同時抬頭,萬建業(yè)咧嘴一笑:“我說什么來著,不過是有一只野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