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天空的角落一點點升起,今日的太陽也一如往常。一樣的溫暖,一樣的發(fā)光發(fā)熱。
即使暴雪依舊,它也依然在行自己應(yīng)做之事。
陽光灑在茫茫一片白雪之上,像是一片片金鱗般閃耀著。
但也只有這晨曦的一會兒吧,要是再升上去一些,就會被擋在云層之中。
當然,這也并不能說明太陽不見了。僅僅是太陽的光照不到我們罷了。
安博的眼中只感覺亮,他嘗試著睜開眼睛,有那么短暫的一會兒,這股子亮還讓他感覺有些的不適。
帶著微醒的朦朧,以及宿醉后的惡心與眩暈感。他確認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在哪,嗯,是在自己的教室里。現(xiàn)在自己正趴在桌子上。
對于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以及現(xiàn)在自己為什么在教室里。大腦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yīng)。身體就做出了決定——
‘接著睡’。
把頭轉(zhuǎn)了一個方向,讓窗外的陽光照不進眼里,安博繼續(xù)趴在桌子上開始呼嚕呼嚕地睡。
朦朦朧朧中似乎過了一會兒陸陸續(xù)續(xù)有聽到腳步聲。
“嗯?這家伙今天來這么早?”
“好像還在睡覺。”
“怎么一大早就趴在這兒睡?”
“難怪食堂沒見他?!?p> “好像早上起床就沒見到他吧?!?p> “誰知道呢。”
“他平時基本上也都在睡吧?!?p> “嘛,已經(jīng)習(xí)慣性的到了教室就睡嗎?”
“哈哈,他不會是修普諾斯(Hypnos)的信徒吧。天天都在睡。”
“說不準呢?!?p> 這樣的聲音似乎也沒持續(xù)太久,安博還是不怎么會引起話題的那種人。就這么半夢半醒的睡著。
咚——咚——,學(xué)院鐘樓的大鐘聲傳來,又悶又響,厚重?zé)o比。
在往常還好,但在現(xiàn)在,安博就覺得有些刺耳了,他微微的皺了皺眉。但是,還是真的一點不想起來。感覺眼睛都睜不開一樣。
所以還是繼續(xù)睡吧,反正平時上課也都在睡,不是嗎?更何況今天感覺更累。
他就這么想著,除了皺了下眉,什么都沒變化,一動不動。
噠、噠、噠、規(guī)律的聲音夾雜著腳步聲傳來,聽上去是一個拄拐的老人。
“今天由我來給你們上課,小東西們?!?p> 唔,是一個熟悉的聲音,但好像不是平時給自己上課的那幾位老師中的某一位。課堂上傳來一陣陣噓聲。
“該給你們上課的卡里奧先生休息了,所以這節(jié)由我來,你們明白了嘛?!?p> 噠——重重的拄拐聲。
“喂,那個。該上課了?!?p> “喂!”
……
令人不悅的聲音,有些煩躁呢。
“喂??!莫頓,你去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我想他是有些累了?!?p> 背上傳來一個巴掌觸碰的感覺,安博十分不情愿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撐著自己的腦袋爬了起來,頭依舊是感覺昏昏沉沉的,比往日要重上不少的感覺。
唔,映入眼簾的是站在臺上的一個拄著拐杖的大白胡子老頭。是法汗那個老頭,難怪叫的是莫頓。
“你、給我起來?!?p> 沒有辦法,雖然一點也不想,但安博不得不起來。在站起身的一瞬間,他甚至感覺眼前一黑,思維和感官也隨之凝固了。
應(yīng)該是因直立而引起的腦供血不足吧。好一會兒才隨之緩解。
“我不知道以前你們的規(guī)定是什么樣的,但是在我的課堂上,不允許,知道嗎?”
模糊的點了個頭,完全不像是有意識的,宛如是身體反應(yīng)的一般。
“法汗師父,我想,他可能有點不舒服?!?p> 是出于同室之情嘛,雖然安博并沒有和莫頓有過什么交流,但此刻莫頓竟然會替他說話。
“即使是身體不舒服,也應(yīng)該打個報告,知道嗎?”顯然,法汗似乎并不打算看在莫頓的情分上放過安博。
安博沉默著,頭部的昏沉感甚至幾度讓他在這時也差點閉上眼睛。他不斷的眨眼,希望維持清醒。
“真是無可救藥?!狈ê鼓莻€老頭依舊和往常一樣,嚴厲的呵斥著。似乎訓(xùn)斥學(xué)生就是他日常生活的一環(huán)。
人到了一定年紀,脾氣也會變得古怪起來。但可能,不,是很可能法汗年輕時就是個脾氣火爆的人。
安博也沒打算爭辯什么,就此快點讓這一環(huán)過去才是真。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找到機會接著睡。
“上課——”法汗再次用力的拄了下拐杖。沉悶的聲音就這么響著??磥磉@一環(huán)是這么過去了。
這么想著,安博坐到了座位上,但是困意絲毫沒有褪去。反倒是像霧一般縈繞著,絲毫不減。
頭好重,安博不住的低頭,緊緊的繃住神經(jīng),每次將要睡去時都克制著,以意志讓自己醒來,眼皮也隨之一張一合。
在別人看起來一定是非?;囊桓睒幼影伞?p> 終于,安博還是沒有忍住,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就像融化一般攤到了那里。也許真的是睡神修普諾斯不愿意放手,而將安博拖進了夢境之中吧。
但這一次,還未有真正見到夢(Oniros),安博便被疼痛驚醒。那是法汗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他的腦袋。
不同于想要入睡的那種昏沉,這次是令人眼前直冒金星的那種昏沉。安博直接站了起來。
“真是毫無改悔之意啊,居然又睡了過去!!”法汗這么吼著,唾沫星子似乎都沾到了安博身上。
“法汗師父,我想,他是真的不舒服。”莫頓小聲地再次為安博說到。
但得到的卻是法汗的呵斥“不要替他說話,我已經(jīng)給過他機會了!他自己不會報告嘛?!?p> 他的拐杖在安博的肩頭直點,似乎隨時要再敲下一棒。
“你可知這是什么地方嗎?在無上天父宙斯的眼皮底下,在雅典娜女神的庇佑之所,在此神圣嚴明的傳道御火之所,你居然睡覺!
想睡覺就給我滾出去,不要在這里浪費我和其他人的時間。這不是給你睡覺的地方?!?p> 說罷,他又給了安博的肩頭一棍。這兩棍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把安博打清醒了。安博咬著牙,捂著自己的肩頭……
“真是世風(fēng)日下,你可知來到這種地方已是榮耀。在幾百年前,像你這樣的人根本就沒資格來到這里學(xué)習(xí)?!?p> 沒資格嘛,安博的心中開始積起一陣怒火。為什么沒有資格?明明來到了這里依舊是被區(qū)別對待……
“我在你的眼中完全沒看到對知識的渴望和信仰,真是不可教也……”
不可教嘛,你們不教,自然我就去找別人教。這么想著,安博的腦海里浮現(xiàn)的全是凱隆和安妮斯的身影。也許在他的眼里。這些在課堂上的人早就不是他的老師了。
“不好好學(xué)習(xí)就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浪費父母的金錢。更不要浪費在這里的人的時間?!?p> 本來是完全沒有想過要反駁的,但是法汗的作為讓安博覺得有些過分了。本以為法汗罵罵就消氣了。這件事就會這么過了,但法汗完全沒有要停的樣子。
他一邊用力的拄著拐,一邊走回了臺上,嘴上還是在訓(xùn)斥著。
“將御火證書給你這樣的人,完全是對其他人的侮辱。你這樣不知珍惜,不知禮數(shù)之人,就該從學(xué)院里滾出去?!?p> 他的拐杖指向了門外,安博也握緊了拳頭,怒氣聚集到了極點。酒似乎已經(jīng)被憤怒所點醒了,而后,酒又化作了這怒氣的助燃劑。
從這里直接用火去燒法汗以安博的實力是做不到的,用火球或許會被躲過……
這么盤算著,怒不可遏的安博舉起了手,指尖似乎在積蓄著什么,片刻后,安博打了個響指。聲音回蕩在教室里,似乎比一般的響指要響上不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響,莫頓才突然叫出了聲。
“法汗師父,你的胡子!”
法汗向下一撇,同時似乎也是聞到了味或感到了不適。這一看讓他自己也慌了起來。那大白胡子,此刻居然,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