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雪公子,見到齊凌正要朝宛如說話可見到他來又不說的樣子,心中了然,臉上輕笑,道:“三皇子,憋話會憋出病的,有話不妨直說。”
齊凌之前就是在他這里吃了閉門羹,那里還敢再說話,只見他咬了咬唇,恢復成金口難開的模樣,在自己的位置上規(guī)矩的坐起身來。
宛如見齊凌如此冷場,怕掃了雪公子面子,惹他不快,便立即插話道:“雪公子別理他,他一向都這么矯情。不知您過來所為何事?”
聞言,雪公子看向齊宛如,輕笑道:“這邊同三位皇子吃酒方便,不如我們換個座位?”
在外人看來,雪公子這一派動作,著實顯得他倆十分恩愛。
宛如眼神有光,點了點頭,笑著答道:“如此甚好。”隨后便起身朝雪公子的座位走去,眼角的余光一直盯著清歌。
齊凌一聽雪公子要坐這邊,頭差點掉到桌子上,他這擺明在跟自己過不去,他討厭他已經(jīng)是很明顯的事了吧,他還要如此湊過來,居心何在?
雪公子似是洞察了齊凌的心思,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甚是得意。
齊凌見了,則更加氣急,又不敢發(fā)作。
而后雪公子落落方方的走到宛如座位上坐了下來,動作帶起一陣風,吹起他的衣角,那輕如薄翼的白色衣袍打在么兒露在外的肌膚上,惹的么兒一陣心癢。
大皇子齊浩見雪公子坐了過來,立刻舉起酒杯,朝雪公子敬道:“先敬未來駙馬一杯?!?p> 雪公子看向齊浩,正欲端起酒杯回飲,當想起那酒杯似是被宛如用過,便打消了主意,假欲扶頭,道:“大皇子美意,實不想辜負,奈何剛才喝的有點上頭,明天又要趕路,路途遙遠,實在不能再喝,望大皇子海涵?!?p> 大皇子一聽這話,舉著酒杯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面色有些尷尬。
雪公子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輕笑,而后又道:“大皇子若是不嫌棄,我以茶代酒可否?”
大皇子舉了一會杯子,此刻才放了下來,道:“公子遠來是客,哪里有不可之說,還請公子隨意一些才是?!?p> 齊王雖說在小酌,但也將這些都看在眼里,暗想齊浩果然有大皇子風范,即使遇上尷尬的事情,說起話來也是彬彬有禮,是個外交的好苗子。
其實齊王哪知道他倆背后的交情。
雪公子對這聲“公子”稱呼似是滿意了不少,臉上笑了笑,對身后的么兒說道:“幫本公子桌上的茶杯取來?!?p> 眾人皆朝么兒看去,此刻她不得不從,并且她也從的十分乖巧。
雪公子既然是齊國公主要嫁的人物,那必定在舒國也有頭有臉,而且定也是皇室看中的人家,不然齊王怎會在知道雪公子家中之事以后,還要把公主嫁過去?顯然有聯(lián)姻之誼之意。只要討好他再接近他,日后進出舒國皇宮的機會自然很多。
么兒最大的本事,就是懂得審時度勢,此刻她需要做的就是討好這位雪公子,等目的達成再殺之。
他于她,太過于危險,就比如他給她吃散功丹的事,壞了她那么大的計劃,本來一石二鳥,現(xiàn)在完全撲了空。
看著么兒如此乖巧的將茶杯拿了過來,雪公子倒有些不習慣了,本還想著她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讓他拿不到杯子,那他就可以編一些理由回絕大皇子敬酒的美意,屆時他連茶都不用敬了。
既然將茶杯拿了過來,那他就當不負這拿杯子的美意吧。
旁邊伺候吃食的侍女往杯子里倒?jié)M了茶,雪公子便端起茶杯,依舊坐在位子上,跨過中間坐著的二皇子及三皇子,敬大皇子道:“此杯敬大皇子,愿大皇子萬事順心?!?p> 聽完祝詞,大皇子臉上抽了下,真是什么不來偏說什么,最近他就是萬事都不順,現(xiàn)在他最討厭的詞怕就是“萬事順心”了。
但是雪公子的面子他怎能不給?畢竟私下里還欠他不少金子呢。
大皇子笑著比哭還難看,道:“借公子吉言?!倍髮⒈械木埔伙嫸M。
雪公子淡淡地喝了一小口茶。
二皇子不等雪公子放下酒杯,便舉杯道:“公子,齊俊敬您一杯,愿您心想事成?!?p> 雪公子茶杯未放,見二皇子敬來,便笑著回應,再喝了一小口茶。
這倒也省得他再敬的功夫。
齊凌可是萬般不愿敬雪公子的,可能是見要輪到自己了,此刻突然直接暈倒在桌上。
雪公子見狀,輕笑著搖了搖頭,這也正合他意。
么兒站在身后,看著這一切,對齊凌更加鄙夷了起來。
一頓酒食飯飽之后,午宴總算是結束了。
正在眾人期待著齊王說散宴的時候,唯獨雪公子還在等待。
么兒察覺到雪公子的不同,想著接下來定是會發(fā)生什么,也跟看好戲一般的等待著。
果然,午宴結束也沒有像眾人期待的那樣解散,而是齊王命人打開了自己身旁的一個小箱子。
齊王親自拿出了小箱子里面的東西,那是一個像圣旨形狀的白色錦帛。齊王將那個卷起的錦帛豎起打開,錦帛上面金絲秀的天朝圖立刻呈現(xiàn)了出來。
看著上面繡工絕佳的天朝圖,么兒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那個自己曾靠著踩著她尸體活下來的人——李慕紗,她曾說她的母親擅長刺繡,對了,她好像還說過天朝圖是她母親所繡,而這個天朝圖是門主母親所畫,那么他們倆又有什么樣的關系呢?
么兒神色變了幾變,因想起了往事,最終有些傷感,她還未幫李慕紗找到母親呢。
雪公子似是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突然回頭朝她看了一眼,眼神中似乎還帶著安慰。
么兒有瞬間的錯覺,她竟然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流到心田,那感覺就像經(jīng)久的黑暗突然照進一縷陽光,她有些激動又有些興喜,是她封閉的太久了嗎?
但是那種感覺也是瞬間即逝,她的內心再次被黑暗吞噬,也許她的心早已變得冰涼,她似乎已經(jīng)記不清很多種感覺,她只知道,她活著便是要報仇的。
么兒眸光恢復成清冷,雪公子也悄然回過頭繼續(xù)看向朝天圖。
眾人看朝天圖的目光也是熾熱,這可是無價之寶,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齊王拿出天朝圖給眾人欣賞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將它放進盒子里,而后看著眾人說道:“想必大家都見過朝天圖了,這是我送給宛如公主的陪嫁之物。”而后目光鎖定雪公子,道:“不知雪公子覺得此物如何?”
齊王如此問他,頗有些炫耀之意,在很多人眼里,天朝圖本就是無價之寶,而如今它成了陪嫁之物,自是要帶去舒國,若雪公子回答的太過,免不了讓人覺得他占了大便宜,而他,此刻更是代表了舒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