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安放下筷子,說道:“你不必擔心安慰我,我十歲時父母就已經(jīng)過世,如今十年了,過去了很久,已沒那么難過了?!?p> “怎么會不難過……”想想低語,“我娘親離世也很久了,可我依然掛念她?!彼謱⒏恻c朝他推,“吃點甜食吧,心也會甜的?!?p> 謝十安說道:“你也吃?!?p> “嗯,我也吃?!?p> 午時是用飯的高峰,酒樓里人來人往,嘈雜難免。不過想想覺得這二樓特別吵鬧,只因有個六七歲的男童來回奔跑,抱著手里的球大喊大叫,惹得旁人側(cè)目,又不愿生事管教。
想想皺眉瞧著那男童,等小二上菜,說道:“小二哥,你快管管那個小娃娃,吵得很。”
小二看了看,說道:“管不得啊,他母親是街上出了名的潑婦,上回有人管教了他一番,被那婦人追著罵了半日,連我們掌柜都怕了?!?p> 小二走了,那孩童依舊吵鬧。
如果戒尺在身邊,想想可能已經(jīng)將那孩童揍一頓了。但手上沒戒尺,總覺得沒了氣勢。
突然一個竹編小球從想想和謝十安之間飛過,如流星滑行,在窗臺上落地彈起,又落在了欄桿與窗戶間的狹長縫隙上,不動了。片刻那個男童跑了過來,邊跑邊叫:“我的球,我的球?!?p> 那男童說著就踩上凳子,要再踩著桌子跳到外頭欄桿那撿球。想想瞪大了眼,一手攔住他,臉都黑了,“你敢?!?p> 男童到底是個孩子,被阻攔下來,他氣道:“我的球掉到外頭去了!你伸個手就能夠著,快給我撿球?!?p> 想想偏不讓,“你等我們吃完了飯,再去撿?!?p> 男童嘶聲:“我不,我要玩,我要玩?!?p> 說著又要去踩桌子,謝十安捉住他的胳膊,男童只覺胳膊像被一群蜂蟄了,痛得他退了下來。他左看看右看看,這兩人兇巴巴得很,但他可不怕,轉(zhuǎn)身就喊道:“阿娘——阿娘??!”
片刻就有個正吃食的婦人站了起來,疾跑過來,問道:“我兒怎么了,娘給你做主!”說完就對謝十安和想想罵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竟然欺負我兒子!”
想想說道:“你連問都沒問,就胡亂罵人?”
男童說道:“我的球掉外頭去了,我去撿他們不讓。”
婦人大罵道:“虧你們生得人模狗樣的,我兒子要撿你們不讓,這事難道不該是你們幫著撿嗎?還好意思坐在這吃飯!”
想想簡直已要目瞪口呆,這是什么道理?這孩童差點沒將他們一桌飯菜砸了,還要他們撿球?
婦人嗓門太大,蓋過了二樓的鼎沸人聲,紛紛朝這邊瞧看。
“我?guī)湍銚烨??!敝x十安伸手觸球,停在球的上面,手指卻……一彈,球就滾落了縫隙中,就更難撿了,他無比可惜說道,“哎呀,沒撿到。”
想想差點笑出來,瞧著那臉都氣成綠苗苗的婦人,簡直要拍手叫好。那孩童見球不見了蹤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就要上前跟謝十安拼命。怎料抬頭一瞧,就對上一雙冷眼,凌厲如刀,嚇得往婦人背后躲。
一會便有個漢子過來,氣勢洶洶,那孩童有七八分像他,想想猜想這應當是他兒子。他生得五大三粗,嗓門震天,“你欺負我兒子!”
說著他就朝謝十安揮手,宛如揮出一只熊掌,能將人刮倒在地。
眾吃客暗暗驚呼,這一巴掌拍下可不得了。
可那年輕人鎮(zhèn)定自若,抬手就將那“熊掌”捉住,輕輕一擰,五指陷入壯漢的胳膊肉里,似能斷筋折骨,隨后輕輕一甩,壯漢慘叫一聲,整只胳膊耷拉下來,沒了力氣。
他無比驚駭,那婦人孩子也嚇得噤聲。
謝十安面色不改,只是問道:“你們是他的親爹娘?”
他冷眼一掃,婦人才記得回話,僵著脖子點了點頭,“是。”
謝十安說道:“可我們不是,這里的吃客也都不是?!?p> “……”
看戲的吃客們愣了半會,突然有人搭話:“是啊,我們可不是那狗屁孩子的親爹娘!改日再如此吵鬧,非得揍他不可!”
“爹娘不教,總有人會替你教,到時候可不就是責罵幾句了?!?p> “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你非但不教,還這樣助長氣焰,可見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三人被眾人唾棄責罵,難敵千軍萬馬,夫妻倆只好拉扯著兒子抱頭逃走了。
稚酒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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