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法世界的普通人

　　格蘭芬多竟然出了一個可以合法翹掉所有魔咒課的學生，埃爾文小小地出了次名，現(xiàn)在全學院的人差不多都認識他了，吃早飯的時候都不斷有人和他打招呼。

　　埃爾文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的不耐煩，一一點頭回應(yīng)。

　　“我要是像你這么聰明就好了?！碑斕焱砩先胨?，納威頗為羨慕地說。

　　“相信我，納威你其實也是個天才。”埃爾文說。

　　他不是隨口說的，全英國六千多萬人，而霍格沃茨內(nèi)只有五六百學生，每一個小巫師都算是萬里挑一，值得重視。

　　利用周五加雙休日的大部分空余時間，埃爾文將《黑魔法自衛(wèi)指南》通讀了幾遍，這本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講述了各種常見的詛咒和反詛咒方法，另一部分則是關(guān)于各種常見的有一定危害性的魔法生物以及應(yīng)對他們的方法，這些生物大多都是一個特定咒語就能解決，埃爾文覺得這應(yīng)該就是它們被評級為“一般危害性”的原因所在。

　　一年級學生并不用把這本書學全，只需要掌握部分反詛咒的方法就行，三分之二都是背誦內(nèi)容，比如毛癢癢詛咒可以被檸檬水去除之類的，這對埃爾文來說難度實在是太低了。

　　所以他也去找防御課老師奇洛教授，這是個很奇怪的人，大熱天也圍著厚實的紫色毛巾，辦公室里一股濃郁的大蒜味，實在讓人親近不起來。但出乎預(yù)料的，奇洛非常好說話，在問了幾個問題他竟然直接就宣布埃爾文已經(jīng)掌握了一年級防御課的所有內(nèi)容，不用上課，只需要學期末別忘了參加考試就行。

　　草藥課幾乎是純粹的實踐課程，埃爾文決定老老實實把這門課上完，因為他應(yīng)該很難在別的地方接觸到活體草藥，反正一周也就三節(jié)課。

　　從第一節(jié)魔藥課埃爾文就意識到斯內(nèi)普教授對格蘭芬多有很深的惡意，在麥格教授面前他尚能克制，但面對弱勢的學生是則毫不掩飾，甚至初次見面就給了大難不死的男孩一記下馬威，第一個星期內(nèi)以各種借口扣了格蘭芬多二十分。納威尤其怕他，幾乎都快形成恐懼反射。這種情況下埃爾文當然不會自找麻煩，他至少也要是斯內(nèi)普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才有可能被允許提前下課。

　　斯內(nèi)普教授同時還是斯萊特林的院長，以他這胳膊肘拐的程度，斯萊特林拿不到學院杯才是怪事。

　　至于魔法史，教授這門課的竟然是個幽靈，賓斯教授講課沉悶乏味，沒有一絲音調(diào)的聲音就像是催眠曲，讓人昏昏欲睡。大部分小巫師都不喜歡這門課程，但埃爾文很快就發(fā)現(xiàn)只要不發(fā)出聲音，賓斯教授不介意學生上課時看別的書籍。

　　這就很不錯了。

　　赫敏已經(jīng)快對埃爾文無語了，這家伙就不像是要好好上學的樣子，偏偏又有著驚人的學習能力，實在是讓人牙酸。

　　去除掉魔咒課和黑魔法防御課，埃爾文每周可以多出十個小時的自由支配時間，這些時間自然全都是用于圖書館，從開學至今，圖書管理員平斯夫人已經(jīng)成為他在霍格沃茨最熟悉的女人。

　　除了禁書區(qū)，圖書館的所有書籍都是對全年級學生開放，這些以書本的形式儲存起來的知識可以說是霍格沃茨的立校之本。

　　系統(tǒng)性的學習過程才有效率，埃爾文當然不會立即去學個火球術(shù)寒冰箭什么的。圖書館藏書雖然多，但純粹講戰(zhàn)斗的只有那么幾本。這其實不難理解，常規(guī)社會當中軍人在總?cè)丝谥姓急纫话悴蛔惆俜种?，大部分人都不擅長戰(zhàn)斗也不需要戰(zhàn)斗，巫師當然也是如此。

　　霍格沃茨不是一所軍事學校，它的教學目的是讓學生學會如何使用魔法去生活與工作。

　　埃爾文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魔法的本質(zhì)就是巫師以思維與意志利用魔力去改變世界，因為他已經(jīng)親眼目睹并使用了變形術(shù)這種最不講道理的魔法。麥格教授甚至在第一節(jié)課上當著所有學生的面變成了一只花斑貓，然后再變回人形。對此根本就沒必要再問貓沒有人的腦子該怎么思考、系統(tǒng)整體熵發(fā)生了怎樣的變化、衣服到哪里去了之類的問題，因為毫無意義。

　　一個成功的魔法好像巫師向世界提出了要求，然后世界就會無條件地滿足他，無論是以何種荒謬扭曲的方式，最終都會展現(xiàn)出巫師想要的結(jié)果。

　　魔法的本質(zhì)問題解決之后，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魔力。當埃爾文抱著一摞比他還高的書來到平斯夫人面前時，這個高瘦的女人著實吃了一驚。

　　“無論你借多少書都必須兩個星期以內(nèi)還回來。”她提醒道：“另外這么多書你真的可以獨自搬回宿舍嗎？”

　　“??？放心，沒問題的?！卑栁碾S口答道。

　　他當然已經(jīng)對這摞書籍施加了一道額外的向上的力來抵消重力，現(xiàn)在他感覺跟捧著一個花盆沒什么區(qū)別。

　　三天內(nèi)埃爾文把這些書讀了三分之一左右，每一本書都告訴他除了幾種價格極其高昂的藥劑之外，一個成年巫師的魔力水平很難得到額外提升。一般來說小巫師的魔力會隨著年紀逐漸增長，具體何時停止則因人而異。沒有什么所謂的“修煉功法”，頻繁地消耗大量魔力使用魔法再補滿對魔力整體水平的提升微乎其微。

　　“所以竟然就是純粹看天賦？”埃爾文隱隱覺得有些問題，決定還是持保留意見，畢竟現(xiàn)在看的書都是算是公開資料，不能當成絕對的真理看待。

　　倒是有一本書，《一個巫師的自我修養(yǎng)》，讓埃爾文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成功閃避襲來的魔咒要比任何反咒都有效，而這就需要足夠的觀察力和敏捷度。強健的身體素質(zhì)也能讓巫師被咒語命中之后更快地恢復過來，比如石化咒對塊頭比較大的人類就很難產(chǎn)生效果。

　　總而言之，對巫師而言身體也是生存的本錢。

　　好在這方面魔藥倒不至于無法產(chǎn)生作用，埃爾文派薩比向?qū)窍锼幍晁土朔庑牛儐柲茉黾由眢w強度的藥劑的具體價錢。同時他也在自己的每日安排里加了一項，在早餐前繞著城堡慢跑一圈，雖然運動量不算大，但總能產(chǎn)生點效果。

　　周四有一年級專有的飛行課，埃爾文慢跑回來吃早餐，和赫敏聊著為什么英國巫師會選擇掃帚作為主要交通工具。

　　“除了比較靈活和隱蔽之外幾乎都是缺點，狹長的棍身不適合乘坐，并且沒有半點防護在高空中飛行也太危險了……”

　　翅膀的拍打聲在禮堂上空回蕩，一大群貓頭鷹飛進來派送包裹，埃爾文沒有發(fā)現(xiàn)薩比，那只大雕鸮還沒有回來。

　　一只灰褐色貓頭鷹給納威一個小包裹，里面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球，“這是記憶球，”圓臉男孩有些激動地向周圍看過來的人解釋，他很少得到大家的關(guān)注，“奶奶知道我總沒記性——像這樣把球握住，它就會告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沒做，如果它變紅了……”納威拉下臉，因為在他手中的球紅的發(fā)亮。

　　“那你知道是什么事情忘了嗎？”赫敏喝了口熱牛奶之后問道。

　　“我正在想……”納威臉色痛苦起來。

　　“看來這東西對你應(yīng)該沒什么用?！卑栁暮芸陀^地說道。

　　一個金發(fā)男孩從斯萊特林那桌悄悄走了過來，身后跟著兩個大塊頭跟班。埃爾文對他有點印象，拽哥·馬爾福，一個狐假虎威的小滑頭，在斯內(nèi)普的縱容下從不掩飾自己的惡劣秉性。

　　馬爾福直接就壞笑著把納威的記憶球搶了過來，那邊哈利和羅恩的怒火立刻就被點燃，正當沖突即將爆發(fā)之時，麥格教授注意到了這邊，于是雙方便偃旗息鼓。

　　埃爾文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分院的后果，一群小孩子被強行分成兩個派系，在這么小的年紀就相互敵視，產(chǎn)生矛盾。

　　但一般來說，人為制造的低級矛盾是用來掩蓋更深層次的矛盾，埃爾文這些天已經(jīng)隱隱感到斯萊特林那些巫師家庭出生的孩子的惡意。

　　飛行課的場地在城堡前方的草坪上。教課的霍琦夫人有著一頭干練的銀色短發(fā)，眼神宛如鷹隼般銳利，看上去很有能力的樣子，她正給大家講解使用飛天掃帚的步驟，納威卻因為過于緊張而直接騎著掃帚飛了起來，很快離地面有二十英尺的高度。

　　納威驚恐地大叫著，他完全不知道該怎樣停下掃帚。

　　只需要稍微動用下自己的能力，埃爾文就可以讓納威的掃帚停下來，但他沒有那么做，因為現(xiàn)場還有一位成年巫師，并且還是專業(yè)的飛行教練。

　　然而霍琦夫人只是焦急地大喊了一聲，“回來，孩子！”

　　埃爾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所有處理一把失控飛天掃帚的方法中，這應(yīng)該是最愚蠢的一種。

　　納威總算做了個正確的選擇，在發(fā)現(xiàn)控制不了身下的掃帚之后，他就松開手，從空中摔落，埃爾文只來得及幫他減小墜落的速度。

　　“砰”一聲猛烈的撞擊，納威蜷縮在草地上?；翮蛉撕图{威的臉色一樣蒼白。

　　“手腕斷了?！彼o納威檢查了一下，埃爾文以為她接下來要施展治療魔法，不料霍琦夫人說的卻是——

　　“我現(xiàn)在送這個孩子去醫(yī)務(wù)室，你們誰都不許動掃帚，不然不等你們說一句魁地奇，就會被趕出霍格沃茨！來吧，親愛的?！?p>　　她帶著抽抽搭搭的納威離去了。

　　埃爾文依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堂堂一位霍格沃茨教員，表現(xiàn)的竟然和麻瓜沒什么兩樣，難道霍琦夫人本質(zhì)上是個草包？只擅長騎飛天掃帚？

　　但霍格沃茨應(yīng)該不可能雇傭草包的?；蛟S只能這么一種解釋，并不是所有的巫師在魔法上都有極佳的天賦。他們可能對自身的專業(yè)領(lǐng)域還算擅長，但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的表現(xiàn)就非常糟糕。

　　這或許就是巫師社會大部分普通人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