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初墨自顧自的說著,卻都沒有察覺一直低頭不語的司空蓮。
“那墨兒喜歡什么?”
司空蓮的聲音很低,有至于剛說出的聲音立刻被集市上的吆喝聲給蓋過,并未傳入熊初墨的耳中。
他抬頭看著依舊毫無反應吃著夾在筷子上包子的熊初墨再次提高聲音詢問道:
“墨兒,想要的是什么?”
熊初墨抬頭看向桌對面一臉認真的司空蓮,佯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想了片刻,隨后雙眼微瞇,勾起唇角笑看著司空蓮道:
“除了阿蓮我什么都不要!”
其實司空蓮問她想要什么的那一刻,她想到的卻是一只布偶熊,但仔細一想這里哪里會有什么布偶熊,最后為了不讓司空蓮糾結(jié)這件事,便只能隨口說出那般話去敷衍了之。
但讓熊初墨沒想到的是,她這句敷衍的話卻被司空蓮當真,也正這樣熊初墨不知不覺中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夜幕來臨,萬物歸居,因為早上起的過早的緣故,熊初墨一門心思只想躺到溫暖的被窩中睡個安生覺。
滅掉屋內(nèi)的蠟燭,熊初墨才借著廊道上透過窗來的弱光,摸索著坐到床邊。
然而剛坐到床邊的她卻被早先睡去的司空蓮拉住了手臂,猝不及防的熊初墨猛然從床邊站起身,不想?yún)s被那只有力的手臂一拉,直接倒在了床上。
熊初墨清晰的聽到那被自己突然倒下壓的悶哼一聲的司空蓮。
察覺到司空蓮的反常,黑暗中熊初墨想要掙脫那只被抓住的手臂,無意間她仿佛察覺到什么,連忙詢問道:
“司空蓮,你沒穿褻衣?”
瞬間黑暗的屋中安靜了片刻,才傳來司空蓮輕聲細語的回答聲:
“墨兒,不是說想要阿蓮嗎?”
空氣瞬間凝固,黑壓壓的屋中再次安靜下來,誰不知道此刻對方的神情。
“司空蓮,你這是哪里學的歪門邪道?”
嘴里雖是生氣的詢問,要不是黑暗中看不清臉,熊初墨早就逃出了屋外。
熊初墨雙手緊捂著雙頰,因為此刻只有手心的涼意能讓她微燙的臉上能夠舒適一些,更是讓她那顆亂跳的心臟也安分不少。
“墨兒,討厭阿蓮!”
心情還未平復,耳邊又傳來了司空蓮沮喪的聲音,這讓熊初墨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沒有,沒有,只是阿蓮突然這樣,我有點害怕!”
熊初墨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在安靜的屋中,即便再小的聲音卻還是被司空蓮聽的一清二楚。
“墨兒,怕我!”
比剛才還要沮喪,甚至還多出了一絲哽咽,那一刻熊初墨妥協(xié)了,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借著微弱的光,伸手抱住了坐在床邊的司空蓮。
一陣無言,熊初墨緊摟抱著司空蓮脖頸處,她的呼吸因為緊張而顯得急促起來。
“阿蓮,現(xiàn)在還太早,再等等!”
然而說出這話時熊初墨心里想的卻是,‘再等等,待你找到真正愛的人時,你會發(fā)現(xiàn)我只是那個在你身邊陪你成長的過客?!?p> “阿蓮,會等墨兒長大!”
又是那樣,與司空蓮同樣的話,在耳邊不?;厥?,以及那如跑馬燈一般的記憶充斥著大腦。
但那些記憶始終還是一些短小的碎片,完全無法連接,但那記憶的碎片卻讓熊初墨知道,那個她在福利院門口翹首顧盼的人是存在的。
“阿蓮,我有些不舒服!我想睡了!”
說著熊初墨松開了緊抱著司空蓮脖頸處的手臂,緩緩躺下將她那有些瘦小的身子蜷縮在床邊的一角。
司空蓮自是察覺到這些日子里熊初墨的異樣,但他更是知道如今他這番模樣即便是問了,也不見得能聽到她的真話。
遂只能默默拉過一旁的被子替她輕輕掖上,才小心翼翼躺在了她的身邊靜靜陪著她。
身體過于的困乏,以及腦袋又疼痛緣故,熊初墨睡的十分不安穩(wěn),夢里雖全是一些幸福畫面,但她的心卻是一陣一陣泛著疼痛。
次日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身旁早已經(jīng)沒有了司空蓮的身影。
“阿蓮!”
輕喚了一聲,卻沒人回應,但很快屋門被人推開,只見云茵提著一個銅壺走進了內(nèi)屋中。
“小姐,老爺以將王爺送回王府了!”
坐在床邊的熊初墨眉頭一皺,疑惑的看向一旁倒著水的云茵,道:
“送回王府?”
“嗯,卯時國公就來西苑帶走王爺了!”
云茵邊說邊將手上擰干的面帕遞到了熊初墨手中,接過面帕熊初墨隨意擦了幾下臉,這時她才想起昨日司空蓮已經(jīng)被封為永安王。
隨即又想既然是自己爹帶走的司空蓮,更是沒什么好擔心的,她便不再去多想。
這時一旁的云茵反倒好奇的看著熊初墨說道:
“小姐,就不想去看看王府在哪兒嗎?”
熊初墨慵懶的躺倒在床上,伸了個懶腰,才幽幽的說道:
“有什么好看的,以后有的是時候看啊!”
“哦!”
云茵無奈的回了一句,但還是將床邊上小桌案上的衣服拿起,嘟囔著嘴說道:
“小姐,日上三竿可不能再睡了?!?p> 只見熊初墨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副精神飽滿的模樣道:
“你瞧你家小姐是那種睡回籠覺的人嗎?”
云茵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一旁憋著笑,看著她憋的臉都紅了,熊初墨便將雙手伸到了她的細腰上撓癢癢,只見云茵連連求饒道:
“小姐,云茵錯了,云茵再也不取笑你了……。”
就這樣兩人打鬧在了一起,要不是門外傳來柳婉君的聲音,兩人指不得會鬧到什么時候。
“墨兒,真是胡鬧!”
見柳婉君踩著蓮步緩緩走進屋,云茵低頭站到了一旁,熊初墨也只得一副乖巧的站在原地等待柳婉君的訓斥。
良久后沒有她想象中的訓斥聲,只見柳婉君慢慢走到熊初墨的身邊,抬手輕撫上了她的發(fā)間,溫柔的說道:
“這么多年都沒好好看看墨兒,如今就要嫁人了!”
熊初墨瞪著一雙杏眼看著柳婉君,一時有些疑惑的小聲問道:
“娘親,這是怎么了?”
只見柳婉君溫柔一笑,隨即看向一旁的云茵說道:
“云茵去廚房給小姐拿些吃食來!”
“是!”
應聲云茵便急步向著屋外走去,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熊初墨不經(jīng)后背有些發(fā)涼。
熊初墨眉頭微蹙看向眼前依舊笑的溫柔的柳婉君,弱弱的問道:
“娘親,云茵該不會是細作吧?”
柳婉君的笑容瞬時消失,轉(zhuǎn)而臉上掛上了一絲自責。
“這么多年,原來墨兒,還是無法原諒為娘!”
說著她便捻起手中的絹帕,輕撫在眼角便開始哭泣起來,架不住柳婉君的眼淚攻擊,熊初墨連忙解釋道:
“不是,不是的娘親,我只是想說,我現(xiàn)在長大了,很多事我能承受的了。你與爹不必再向以前那般瞻前顧后,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我可以隨時做好輔助你們。”
柳婉君立刻止住了哭泣聲,但臉上的自責卻依舊印在臉上。
“墨兒,我是不是不配做你的娘親?”
熊初墨抬手擦掉了柳婉君眼角殘留的眼淚,勾起一抹溫柔的笑說道: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p> 聽到熊初墨的話,柳婉君欣慰一笑,但眼淚卻早已溢滿眼眶。
“墨兒是真的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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