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柳婉君的手再次撫摸上熊初墨的腦袋,隨即拿著絹帕的手將眼角快要溢出的眼淚輕沾而去道:
“墨兒,如今御城內(nèi),皇后的勢利雖大不如前,但也許小心謹(jǐn)慎,最要防備的還是燁王?!?p> “燁王?是三皇子司空燁?”
柳婉君輕點了一下頭,熊初墨這才了然于胸,記憶中的司空燁那可是個蠻橫的主,如今會成為別人忌憚之人也是之無不及。
“記得要輔佐好阿蓮,從你爹口中得知,阿蓮或許會成為下任國君?!?p> 當(dāng)然聽到柳婉君的話,熊初墨自是被怔住,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柳婉君卻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熊初墨只得忍著疑問,停止了詢問,只見柳婉君從衣袖的口袋中取出一塊錦布包裹嚴(yán)實的紫色貓眼手鐲交到了熊初墨的手中,溫柔的說道:
“這是你外祖父下南海時給我?guī)Щ氐呢堁坭C,現(xiàn)在娘親就送給你了。”
熊初墨將手鐲推回了柳婉君的手中,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道:
“還是娘親保管著吧!我這丟三落四的性格,指不定落在哪里也不知道?!?p> 熊初墨的話剛落,只見柳婉君已經(jīng)捏緊了手中的絹帕,眼淚又溢滿了眼眶,熊初墨只得連忙拿過她手中的貓眼鐲。
只見柳婉君立即露出一個狡黠的笑,用手中的絹帕再次輕沾眼角道:
“果然用對付他們父子這招,來對付墨兒也挺有效的。”
熊初墨不經(jīng)一陣苦笑,看著眼前這戲精娘親。
不得不說在這十幾年間,柳婉君已不及了當(dāng)年柔美,但卻多出成熟女人該有的風(fēng)韻。
可時間他是公平的,還是在她的眼角留下了歲月該有的痕跡。
本以為自家娘親造訪只是為了來找她閑談家常,奈何卻是來折磨她的,這一天來她都沒有好好休息過。
柳婉君不是找人給她量身要趕制婚服,還不知從哪里搞來個教管禮儀的嬤嬤,活生將她折騰了一天。
最是受不了的是晚飯還不讓多吃,沒吃飽怎么睡得好?
當(dāng)熊初墨拖著快要散架的身體回到西苑時,天已然黑盡,回到屋中的熊初墨便一頭扎進(jìn)被窩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次日,熊初墨被硬生生餓醒,卻發(fā)現(xiàn)身邊并沒有司空蓮的睡過的痕跡,遂起身要去隔壁的次屋查看。
卻與剛時從次屋走出的云茵碰了個滿懷,熊初墨摸著被碰的生疼的下頜,有些惱火的說道:
“云茵,你想撞死我???”
“云茵不知小姐起的這么早,云茵幫揉一揉?!?p> 只見云茵抬起手幫她揉著下頜,熊初墨這才壓住心中的惱火,詢問道:
“阿蓮呢?”
云茵收回她下頜的小手,疑惑道:
“小姐忘了嗎?王爺在王府??!”
只見熊初墨微蹙起眉頭再次詢問道:
“那昨晚他一直沒回嗎?”
她的話惹的云茵紅了臉,但她還是認(rèn)真的對熊初墨道:
“拜堂前,小姐可都見不到王爺哦!”
熊初墨更是不解的看著云茵,云茵也一臉不知的看著她。
“云茵不知,只是聽長輩們說過!”
雖然云茵也解釋過,但熊初墨心里還是有些擔(dān)心,一想到司空蓮一個人害怕的模樣,熊初墨心里總是很難受。
“云茵,王府在哪里?”
云茵只是沖著熊初墨笑著眨巴了一下大眼然而并未做出回答,反倒是熊初墨的身后卻傳來了一個讓她想立即逃離此地的聲音。
“夫人讓我來請小姐去東苑!”
熊初墨慢慢轉(zhuǎn)過身看著眼前已經(jīng)好正裝的老嬤嬤假笑道:
“嬤嬤,我還沒洗漱呢!”
只見老嬤嬤一臉嚴(yán)肅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一臂長兩指寬的竹板,就在熊初墨大腿上一拍,看向熊初墨身后的云茵,厲聲道:
“還不快帶你家小姐洗漱去?!?p> 云茵連忙提起廊坐上的銅壺,一手扶著熊初墨回到屋中,不到兩刻時,熊初墨才正裝去了東苑。
開始了她新一輪的“被殘”模式,期間幾次三番想要溜走也被捉了回去。
好不容易熬到午膳時辰,本以為會解脫的熊初墨萬萬沒想到的是,用膳原來只是個幌子。
看著桌上依次擺上的美味佳肴,熊初墨瞬間眼前一亮,拿起筷子便去夾了就近的清蒸魚,因為好吃便多夾了幾次,只見一把竹板,打在了她的手上。
“小姐,同一個菜不能夾三次?!?p> 無奈熊初墨便起身夾另一邊的土豆絲,奈何竹板再次打在手上。
“小姐,不能起身夾菜。”
熊初墨忍下心里冒起的惱火,夾了一旁的青菜,便吧啦著眼前的米飯。
啪~
又是一竹板,熊初墨一臉委屈的看向嬤嬤,只見嬤嬤依舊嚴(yán)肅的說道:
“小姐,不能大口吃東西,不能吧唧嘴。”
那些事熊初墨都忍了,但是在聽到嬤嬤說她吧唧嘴的時候,熊初墨不依了。
“嬤嬤,我沒吧唧嘴?!?p> 老嬤嬤那張滿是褶子的眼睛微瞇了一下,隨即再次嚴(yán)肅的說道:
“小姐,吃飯不可發(fā)出過大的聲響?!?p> 這位老嬤嬤的嚴(yán)肅讓熊初墨深知如果再反駁,肯定會被折磨“殘”,最后她只能服軟的笑了笑,小心翼翼的吃起飯來,畢竟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嘛!
一頓憋屈的飯吃了半個時辰,但半個時辰的飯對于后來的魔鬼禮儀簡直是太倉一粟,但也好在午膳后還讓熊初墨休息了一刻鐘。
一刻鐘很快便過去,正當(dāng)熊初墨準(zhǔn)備新一輪的“受虐”時,柳婉君卻邁著蓮步盈盈走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略顯眼熟的人。
隨著人慢慢走近,熊初墨這才看到柳婉君身后的人是莊晴嵐。
“晴嵐,給姐姐問安!”
隨著莊晴嵐的一禮后,一旁的柳婉君微笑著道:
“聽晴嵐說,前日你們有些誤會,今天她來給你賠個不是!”
熊初墨眉頭微微蹙起,看著眼前柳眉細(xì)腰,舉止優(yōu)雅的莊晴嵐,她的心里總有一絲說不上的排斥。
“是不是那狗仗人勢的奴婢?當(dāng)時確實挺生氣的,現(xiàn)在不氣了!只是可憐我那傻弟弟被人騙還不知道!”
柳婉君不語站到了一旁的嬤嬤身邊,兩人小聲的攀談著。
但一旁的莊晴嵐卻露出一絲不悅,但卻轉(zhuǎn)瞬即逝,隨即做出一副委屈自責(zé)的模樣道:
“姐姐不必?fù)?dān)心,那奴婢已讓妹妹遣離,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了?!?p> 熊初墨勾起唇角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道:
“那是你的事,你不必告知我的!”
熊初墨漫不經(jīng)心的話,卻被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外的熊禹修聽到,只見熊禹修三兩步走到莊晴嵐身旁,看著熊初墨道:
“晴嵐,有心來向你道歉,你不接受便罷,干嘛要奚落于她!”
事情卻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樣,只見莊晴嵐捻起手中的絹帕,一副快要哭出來,憋的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印上一抹胭紅。
“禹修,姐姐沒有奚落我!你不必在意!”
莊晴嵐這樣一說,熊禹修卻更加不罷休的沖著熊初墨叫道:
“你快給晴嵐道歉!”
熊初墨只得看向一旁的柳婉君,卻收到一個‘我不摻和’的悠閑神情。
此刻熊初墨只得在心里不由的感嘆,親娘不幫,親弟胳膊外拐,還與白蓮花杠上,也是悲哀?。?p> 最后她只得無奈再看上一旁的柳婉君咧嘴一笑問道:
“娘親,該不會只是為了帶晴嵐姑娘來而來的吧?”
熊禹修依舊不罷休的看著柳婉君說道:
“娘,你讓她給晴嵐道......”
只見柳婉君眉間一蹙,熊禹修便立刻退了一步,心有不甘的閉上了嘴站在了一旁。
隨即柳婉君便轉(zhuǎn)頭看向書房門外,輕喚了一聲:
“清心叫她們都進(jìn)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