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望之地,本是千年以前佛祖為了神界安定,人界不受屠戮災(zāi)難,流放群魔的地方。直到800年前,神魔大戰(zhàn),遭受重創(chuàng)的群魔拼死逃回無望山的山脈里,休養(yǎng)生息。
佛祖為了給與警告,命廣衍羅漢在無望山上建造了玄法寺,世代羅漢都是金身,在此鎮(zhèn)守,對地脈里的魔族異獸加以封印。
南夜的母親,曾深受丘王寵愛的歧妃——女歧,此時正躺坐在地脈中她的床榻上,與一個白虬小生嬉鬧著,沒一會兒功夫,一個身材挺拔,身穿暗黑色長衣,面帶黑色獠牙面具的男子,走了進來。白虬小生見狀,趕緊爬下了床榻,作了揖,離開了。
女歧拉了拉衣衫,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不是說過沒緊要的事不要找我嗎?!?p> 男子抱拳,說道:“魔母,確實有要緊的事,想要跟您回稟?!?p> “快說吧?!?p> “不知您是否記得當年封家之事?!?p> “哦?”女歧聽此,拉了下衣服,坐了起來,接著說道:
“當年你助我削減人族勢力,屠了封家,現(xiàn)如今,封家只剩下那個沒用的兒子,困守在道機閣,想來也不會對我有什么影響,怎么今天又提及此事。”
“魔母,當年還有一個封家的孩子沒有找到尸身,據(jù)說,是被救走了?!?p> “你是說,那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
男子點點頭,接著說道:
“十年了,那個女孩如果還活著,應(yīng)該有十七歲了?!?p> “你到底想告訴我什么?”女歧陰著臉,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男子。
“昨日,我在那群舞姬里,似乎看到了那個孩子,她與她的娘親,格外的相象,容貌,氣質(zhì),神情,都如出一轍?!?p> 女歧拈了一下身旁的紫色花朵,說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p> 那個男子神情復(fù)雜的弓身退了出去。白虬小生走了進來,女歧吩咐的說道:“去把夏侯端五給我叫來?!?p> ~
女歧媚眼如絲的看了看眼前的男子,從床上站起身來,衣衫順勢的滑落在肩膀下,她抬頭毫不在意的對男子說道:“夏侯,你的琴藝真是越來越好了,與那些個小美人很搭調(diào)呢?!蹦凶拥椭^,淺笑了一下。
女歧從懷中,變換出個木質(zhì)暗色的鈴鐺,很精致漂亮,她拿在手中,輕輕搖了一下,那鈴鐺發(fā)出空洞的木頭撞擊的聲音,那聲音讓夏侯端午的心神有些不穩(wěn),他半閉著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女岐見狀,邪魅的笑了一下,順勢拉了夏侯一下,他才站定腳跟,有些茫然的看著女岐。女岐轉(zhuǎn)過頭細細的看著那鈴鐺,雙眼里滿是欣喜,說道:“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夏侯端午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了一眼女歧,搖了搖頭。
女歧哈哈大笑,說道:
“這是上古神器——魘魂。只是,它先前壞了許久,我剛剛才將它修復(fù)好?!敝灰娔凶樱瑑?yōu)雅的走過來,繞道女岐身后,幫女歧披好衣衫,細細的打量著,說道:
“它既然是上古之物,想必有著通天的法力,你叫我來,就是想給我展示一下它如何能讓人心神不穩(wěn)的嗎?”
女歧哈哈大笑,聲音輕柔幽幽的說道:“它可以讓被它控制的人迅速進入夢魘,那夢魘里可以看到所控之人往生的千年里最執(zhí)著的和心念?!?p> 夏侯如夢初醒,挑著眉毛,說道:“那豈不是可以隨意知道他人的秘密和往生了?!?p> 女歧仰天大笑,道:“夏侯,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你是真的很聰明。但是此物只能在每月月圓的那一日才能用。所以,我要你帶著它,去配合我兒南夜尋找我要找的那個人。”說著,女歧目光堅定陰冷的將那魘魂遞給了夏侯。又對著他嬌聲嬌氣的說道:
“夏侯,此事你定要全心幫助南夜去完成。到時候,我一定親自去神界花谷,把你的弟弟帶回來?!蹦凶狱c點頭,笑道:“魔母記得此事便好,夏侯也定會為了您的事盡全力的?!?p> 女歧轉(zhuǎn)過身,用手指纏繞著夏侯的發(fā)絲,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朝著他的臉,輕輕的呼著氣,嬌滴滴的說道:“那我可就放心的把魘魂交給你,你回到宮內(nèi),與我兒南夜一起,查清那十幾個舞姬的往生。南夜自是知道我要找的是誰,一旦找到那個人,你要第一時間把她給我?guī)Щ貋??!毕暮钣檬种腹粗绲南掳?,欣賞這眼前這魔母誘人的身形,醉人的面容。笑著說道:“放心,我同樣更擔心,想念我的弟弟?!?p> 夏侯帶著魘魂,走出無望山,十年前他本是一名人界的普通道士,無意中與弟弟誤入無望山,因為本是肉體凡胎,自己和弟弟被無望山脈里暗龍的濁氣灼傷,弟弟為了救自己的性命,動用了人間的禁術(shù),驚擾了路過的花神女被帶走了,自此杳無音信。他卻被路過的女歧救走,保住了他的性命,還傳授了一身暗龍的法術(shù)。十年里為女歧搜集帝機城中的各類情報,助她順利避開玄法寺的監(jiān)管,進入皇宮。他并不知道女歧長久以來要找的那個人是誰,只是大概了解那人應(yīng)該是可以讓女歧法力大增的。他雖然有些身不由己,但也確實是希望女歧能夠幫忙找回自己的弟弟。
南夜下旨,讓舞姬們馬上準備半月后,南夜的壽辰上要表演的舞蹈,舞姬們都很高興,在皇宮內(nèi),吃得好,住得好,還有婢女的服侍,得到的賞銀更是多到用不完,又不用看那些有錢人家的臉色,受那些有錢公子老爺?shù)恼{(diào)戲。這是他們在外面,在荒外,想都不敢想的,她們當中,更是有人想要留下來,得到南夜的青睞,即使是隨便寵幸一番,那日后的生活也是錦衣玉食的,不必在賣舞為生,顛沛無家了。月卿沒有理會,卻把小荷高興壞了,她對著小荷做了個鬼臉,就被小荷拉去花園里,蕩秋千去了。
不遠處,南夜站在亭臺上,面無表情的看著那群高興的舞姬們在分享賞賜的那些錦緞和首飾,像是一只老虎,盯著小白兔。這一群傻丫頭,留在宮內(nèi),還不知是悲是喜,是生還是死,能快樂一天就讓他們多快樂一天吧。他轉(zhuǎn)身的功夫,一眼瞥到了在蕩秋千的月卿,自那一晚開始,南夜便格外的關(guān)注這個丫頭,自己在魔界中長大,看慣了不同女人不同的酮體,但是在人界,南夜非常明白,月兒若是尋常百姓家的女兒,而不是靠賣技藝為生的舞姬,那么,看了她身體的男子,是一定要娶她的,否則,她這輩子都可能要被人詬病,被人在背后唾棄。轉(zhuǎn)念,又突然想起月圓之夜,跟她一起看花燈的那個風(fēng)隱班主,對此人,卻覺得有些有趣。
不遠處,喜寶一路小跑的跑到南夜的身邊,告訴南夜,夏侯端五要見他,南夜詫異,夏侯端五是誰,喜寶說到:“正是月圓夜,魔母帶來的那位為舞姬們撫琴的那位琴師?!蹦弦共[著眼睛,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一下就想起了十年前,母親帶回了一個人界的道士,,,
南夜點點頭,在心里琢磨著他找自己的意圖是什么。回頭告訴喜寶:“讓他在正殿內(nèi)等著吧?!毕矊毞愿懒艘慌缘男℃九髟挘约簞t跟在南夜的身后,看著不遠處那些舞姬們追逐嬉戲。
夏侯在正殿內(nèi)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見南夜的身影,皺著眉頭心想,定是自己是不招人待見了??蓻]辦法啊,他也不能不聽女歧的吩咐。走出殿門,一個輕功翻身,站在殿院里的高墻上,瞇著眼睛,向四周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南夜,正在后面的花園里。同時,還有那十幾名絕色美人。
夏侯咧嘴壞笑,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心想著,若自己眼前有成群的美人,想必自己也不會愿意去見一個男人罷。
他飛身下來,慢慢的走到后花園,一邊思量著怎么跟南夜說那些事情,一邊踢著地上的雪。他站在南夜身后稍遠的地方,假裝清了清嗓子,躬身一拜,說道:“琴師夏侯端五,參見殿下,給殿下請安了”。南夜皺著眉頭,慢慢的回過頭,看著夏侯,此人一襲白袍,長發(fā)束起,俊朗剛毅的面龐,臉上有著似有若無的微笑。南夜說道:“不是讓人告訴過你,在殿內(nèi)候著嗎?”夏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說道:“的確是有個婢女,告訴我等著,奈何實在是等的太久了,琢磨著到花園里走走看看,未曾想,緣分深厚,卻在這里遇到了殿下您了…”他沖著遠處月兒他們,努努嘴,接著說道:“若是叨擾了殿下的雅興,還請殿下看在您母親的面子上不要生氣?!?p> 南夜陰著臉看著他,說道:“罷了,你隨我一同去殿內(nèi)議事吧?!?p> 殿內(nèi),南夜冷冷的看了一眼夏侯,說道:“母親交代了何事?!?p> 夏侯看著南夜高高在上的身影,說道:“殿下請看。”
說話間,他右手一個幻化的手勢,拿出了女岐交給他的那個木鈴,南夜也運用法力,直接將鈴鐺吸了過來,拿在手中,仔細的看著。
夏侯拿出折扇,在手中把玩,將女岐告訴他的關(guān)于魘魂的一切,告知了南夜。
南夜眼眸深邃冰冷,突然亮了一下,他玩味的看著夏侯,說道:“每月十五,一月一個,運氣不好的話,莫不成要留那些人在宮中一年?”
夏侯把玩折扇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略顯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說道:“那個...我也覺得這是個唐突的物件,但是如果說真的能用這個魘魂找到你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這也是值得的?!?p> 南夜冷哼了一下,沒在說話。他將魘魂小心的收到懷中,接著問道:“我母親,可還讓你帶了別的話給我?!?p> 夏侯看著南夜說道:“沒有了?!?p> 南夜走了過去,盯著夏侯的眼睛,慢慢的逼近,對他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在你的琴園內(nèi),悉心鉆研琴技,沒有吩咐,不得隨意走動。”
夏侯嘆了口氣,將身前的頭發(fā)向后甩了甩,朝著南夜的方向拜了一拜,便回頭出門,朝著琴園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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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后,姐妹們都回雅苑去休息了,月兒和小荷一起在花園里胡亂的閑轉(zhuǎn),凍得小鼻子通紅。心里想著,風(fēng)隱哥哥也沒來找她,是不是又有緊要的事離開了…忽然間,被一段琴聲吸引著,慢慢的走到琴園里。月兒聽得出,彈琴的人應(yīng)該就是月圓那晚為她們伴奏撫琴的人。那琴聲悠長,有些許的憂愁無奈參雜其中,月兒雖從小練舞,但她對音律,有著異于常人的天賦。
聽到琴聲,她忍不住,跳起舞來,天色已晚,冷月的光輝投射在她的臉上,她的小鼻子凍的有點紅紅的,正跳到興致高漲時,琴聲卻突然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