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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道江湖

第十一章清心咒 (中)

異道江湖 牧羊的猩猩 3555 2020-02-12 16:13:05

  陳黃二人回到阿婭的氈房,得知陳戈接下來將要面對的事情,阿婭一度想再宰一只羊來款待二人,不過被陳戈拒絕,無奈作罷。

  次日清晨,積雪被寒冷的夜晚凍得硬了不少,陳戈起了個大早,趁著雪地尚且好走,向著天山進(jìn)發(fā)。

  披著從阿婭那里借來的羊皮襖子,還是擋不住雪山之間呼嘯而來的寒風(fēng),陳戈冷得直打哆嗦,不敢停歇,一步一步往天山上走去,目光在皚皚白雪中搜索著雪蓮的身影。

  隨著太陽升高,青白相接的天地間緩慢回溫,陳戈每走一步,都會深陷下去,被雪沒過膝蓋,再想往前,便得使出吃奶的力氣把腿從雪地里抽出來,如此往復(fù),體力消耗得相當(dāng)之快。

  為了省些體力,陳戈側(cè)臥在雪地上,像蟲豸一般向前蠕動,盡管如此避免了雙腿深陷雪地,陳戈還是往前蠕動一段距離后便要停下來喘口氣。

  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陳戈只能匍匐著往前挪動咫尺距離,便要原地歇息好一會兒,才能咬著牙繼續(xù)往前努。

  過了正午,太陽已從最高點徐徐向西斜。而此時的陳戈,仍在雪地里匍匐,緩慢前進(jìn)著。

  目前他的狀態(tài)很糟糕,在舉目皆是一片銀白的雪地里待了小半天,此時的陳戈雙目紅腫,視物模糊,向四周看去都是渾濁的白色,眼睛的疼痛和四肢的疲累陣陣襲來。

  陳戈突然覺得自己在這渺渺天地間,是那樣的弱小,在這素裹銀裝的土地上,是那樣的無助。

  他想起了御劍閣中度過的二十年光景,想起了下山以后的數(shù)月時光。說實在的,不甘心,即使有心理準(zhǔn)備,陳戈也絕不愿意真的在這里倒下。

  想到這里,陳戈回光返照一般地精神了起來,瘋了一樣向前爬去,既然眼睛看不清楚,那就干脆閉上眼睛,只憑感覺向著前方奮力爬去。

  又一次筋疲力盡,陳戈瘋狂中感覺自己碰到了巖壁,此時他再也無法忍受愈發(fā)強(qiáng)烈的疼痛和疲倦,倒下了,沉沉睡去。

  當(dāng)黃依然發(fā)現(xiàn)陳戈時,他正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身上臉上都落了不少的雪,而在他的身邊,白雪之中裸露出的巖縫里,生長著一株雪蓮……

  三日后

  “你可算是醒了,你都這樣睡了三天三夜了你知道嗎?”這是黃依然的聲音。

  陳戈遲鈍地瞇著眼睛掃了掃周圍,溫暖的氈房,明艷的爐火,還有熟悉的面孔。

  意識逐漸清醒,陳戈完全睜開了眼睛,想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劇痛,在黃依然的攙扶下才能艱難坐起。

  “醒了就來嘗嘗我熬的羊湯!”此時蹲在火爐旁的阿婭端了一盆熱氣騰騰的羊湯向陳戈走來。

  喝了幾口阿婭熬的羊湯,溫暖的感覺在胃里盤旋,陳戈頓覺恢復(fù)了不少體力。

  “你要好好謝謝人家阿婭,這三天多虧了人家費勁辛苦搞來各種草藥給你療傷。”黃依然說道。

  “是依然把你救回來的,我就是熬些藥罷了,舉手之勞?!卑I笑著說道。

  謝過兩位姑娘以后,陳戈才想起來自己這次上天山采雪蓮失敗了,不免有些頹喪。

  黃依然和阿婭看了看陳戈的樣子,相視一笑。阿婭拍了拍陳戈的肩膀,說道:“你看,那是什么”

  陳戈聞言看去,只見黃依然拿出了一株天山雪蓮。

  “這,我不是……”

  “其實你已經(jīng)走到了雪蓮生長的巖壁旁邊,只不過差這最后一下罷了?!秉S依然說道。

  “對的,大祭司說,你的勇氣和毅力,天女都看在眼里,所以這第一件事你就算是做成了!”阿婭說道。

  陳戈接過黃依然手中的雪蓮,看著那帶著灞州獨有剛毅氣質(zhì)的雪蓮,陳戈心里滿溢著高興和感慨,他很慶幸自己盡了全力,也感激黃依然的及時救援和阿婭的醫(yī)術(shù)。

  現(xiàn)在,要準(zhǔn)備進(jìn)雪狼谷了。這次,一定要準(zhǔn)備得充分些,不能托大,有一次及時得救的僥幸就更要謹(jǐn)慎點,搏命的賭徒只要有一次不被幸運眷顧,就不再有翻盤的機(jī)會了。陳戈心里如是想著。

  據(jù)阿婭說,很多年前,草原上時不時能看見雪狼的身影,后來居民不斷增加。

  終于,在一個冬天,雪狼們出來覓食時,牧民和一只落單的雪狼起了沖突,那只雪狼被十幾個牧民打得遍體鱗傷。

  可雪狼臨死前的低吼喚來了數(shù)十只同類,咬傷了在場的所有牧民。從那以后,牧民們就隔三差五地組織對雪狼的剿殺,這讓雪狼數(shù)量大減,也越來越少在草原上出現(xiàn)。

  后來,有強(qiáng)壯的獵人在探索草原和冰川交界處的時候,在一個山谷中發(fā)現(xiàn)了雪狼出沒的痕跡,并一路追蹤,設(shè)下陷阱,抓了一頭雪狼崽子。

  至此都很順利,可人的貪念一起,就如洪水決堤。獵人想故技重施,多抓幾頭,剝下狼皮帶回去換點好東西。

  同樣的陷阱,同樣的獵人,可這回等來的不是什么雪狼崽子,也不是普通的成年雪狼,是足有一人高,體壯如牛的龐然大物——后來被稱為雪狼王的家伙。

  所幸,最后獵人還是活著回來了,只是少了條胳膊,和胳膊一起被雪狼王留下的還有他那全部的精氣神。

  牧民們幫他止住了血,治好了傷,卻沒辦法幫他找回獵人的強(qiáng)悍。一夜白頭也許是夸張,但正當(dāng)年的獵人因此一役,真切是迅速地蒼老了下去,沒有撐過幾年,便郁郁而終。

  也許是因為獵人的遭遇,牧民們開始對雪狼王有了恐懼,進(jìn)而也就把那片山谷列為禁地,喚作雪狼谷。

  當(dāng)然,雪狼谷和雪狼王也成了草原上小孩子們的陰影,因為調(diào)皮搗蛋時總能在阿媽口中聽到,再不聽話就把你丟去雪狼谷喂給狼王的話。

  阿婭便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長大的,自是對雪狼谷有些恐懼。不過,陳戈此時卻已經(jīng)在盤算著怎樣完成這第二件事。

  他想,既然當(dāng)年那位獵人可以憑借陷阱抓到雪狼幼崽,甚至對上雪狼王都能留一條命逃回來,說明只要準(zhǔn)備充分,還是可以為之。

  “阿婭,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去見見草原上最經(jīng)驗老辣的獵人?”陳戈確定了當(dāng)務(wù)之急,看向阿麗婭。

  “行,我?guī)闳ヒ娯暩??!?p>  阿婭帶著陳黃二人來到一處氈房,就聽見里頭傳來鐵器摩擦的尖銳聲音,阿婭在外頭喊道:“老貢嘎,阿婭來看你了?!?p>  帳篷里頭的聲音停下了,“進(jìn)來吧?!?p>  陳黃二人跟著阿婭走進(jìn)帳篷,只見里頭坐著一位灰發(fā)老人,面龐黝黑,喘著粗氣,一手拿著鋸子,一手拿著一個捕獸夾,看樣子剛剛他便是在鋸這東西。

  “他們兩個是你的朋友?”貢嘎看著阿婭,問到。

  “對,他們想進(jìn)雪狼谷殺雪狼,知道你是咱們草原上最厲害的獵人,來找你幫忙呢!”

  “什么?進(jìn)雪狼谷,還要殺雪狼?腦子沒燒壞吧,是奶茶不好喝還是羊肉不好吃,這忙我?guī)筒涣耍 ?p>  陳戈見狀,便說到:“貢嘎前輩,晚輩怪病纏身,暴食成癮,如果不加以控制,只怕不日就要暴食而死。先前去了神廟,大祭司前輩說唯有清心咒方可祛除晚輩的病癥??蛇@咒要傳與我,得做三件事,一是采天山雪蓮,二便是這殺雪狼了。晚輩知曉雪狼谷危險萬分,但求茍活,唯有一搏,懇請貢嘎前輩相助!”

  貢嘎聽罷,皺起了眉頭,說到:“你想要我如何助你?”

  “晚輩只想從前輩這里討教一點經(jīng)驗,關(guān)于如何誘捕雪狼崽子,以及進(jìn)雪狼谷需要注意的地方。”

  “行吧,不是讓我?guī)范己谜f??吹轿沂稚系牟东F夾了嗎,在狼穴前頭上風(fēng)口處放夾子,放點羊肉啥的在上頭就完事了,捕啥玩意兒都差不多是這么一套。只不過你要在晚上放,狼崽子覺淺,容易上鉤。這都還好說,關(guān)鍵是這雪狼谷,最危險的其實不是這雪狼,而是那冰雪覆蓋的裂谷本身,看著一片白茫茫的雪,可能你下一腳就會踩穿雪面,跌進(jìn)萬丈深淵?!?p>  “這,老貢嘎你有辦法嗎?”阿婭焦急地問到。

  “辦法倒不是沒有,就是比較笨,至少兩個人進(jìn)谷,用同一根麻繩捆在腰上,不僅如此,后邊的人還要隨時攥著繩子。這樣一來,如果前頭的人不幸踩空,后頭的人可以及時抓住麻繩,防止他掉進(jìn)深淵?!?p>  “行,那我跟你一起進(jìn)谷?!秉S依然對陳戈說到。

  “我也去,多個人也好互相照應(yīng)?!卑I也說到。

  老貢嘎神情凝重地說到:“不僅如此,你們還要盡快往下進(jìn)入裂谷深處,尋找雪狼巢穴,在冰原上待得越久越危險?!?p>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這雪狼谷冰原之上還有別的危險?”黃依然問到。

  “對,這冰原上長著一些‘雪芙蓉’,一種稀有的植物,外型與雪蓮相似,但通體紫黑,花香及其濃郁,灞州的寒風(fēng)都刮不散,妖異得很。人若在附近久留,不斷吸入這種花香,便會產(chǎn)生幻覺,在這危機(jī)重重的狼谷中產(chǎn)生幻覺,有天女的庇佑都救不了。”貢嘎說到。

  陳戈三人在跟貢嘎討要了兩個捕獸夾后,便告辭離開,回去阿婭的氈房,一路無話。

  準(zhǔn)備好了水和誘狼的羊肉以后,陳戈三人都把自己裹得更加嚴(yán)實,這就朝著雪狼谷進(jìn)發(fā)了。

  走過坡度逐漸升高的草原,三人來到了這傳聞駭人的雪狼谷上方,常年的人跡罕至和傳說的加持,讓這雪狼谷看上去便有一種神秘而危險的味道。

  “事不宜遲,咱們現(xiàn)在就下去吧。”因為一行中只有黃依然還有武功傍身,所以三人都綁好了繩子后,由她走在后頭,一旦阿婭和陳戈有危險,她便能及時出手。

  “天女保佑,咱們一定能平安回去!”阿婭雙手合十祈禱道。

  三人逐漸深入狼谷腹地,不再能看見周圍的角峰全貌,身側(cè)盡是冰巖冰窟,踩著厚重的積雪前進(jìn)。然而三人并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行蹤此刻盡在冰崖上的狼眼之中。

  又向前走了一段,眼前是一處一線天,通道極窄,每次僅可容一人勉強(qiáng)通過,三人變換了隊形,由陳戈領(lǐng)頭,黃依然殿后,三人時刻緊抓著自己腰前的繩子,不敢懈怠。

  狹長幽閉的通道中,寒氣森森,因為上方的冰障遮蔽天日,這通道中也不見光,再往前走的話,連入口投進(jìn)的光線都撐不住了。

  “天女保佑,天女保佑……”阿婭有些害怕,不停祈禱著。

  陳戈點了火折子,回過頭來示意阿婭離他近些。三人復(fù)向前走,黑暗中只覺通道變得寬敞了不少,原本兩側(cè)冰壁帶來的壓迫感漸漸消失。

  又走了一段,陳戈回頭確認(rèn)走在最后的黃依然的狀態(tài),確認(rèn)無事后正要繼續(xù)向前,只聽得

  ”小心!“阿婭驚恐大叫到。

  

牧羊的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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