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志恒費力起身,體內(nèi)元氣漸漸破除冰封,運轉(zhuǎn)起來,驅(qū)逐起寒氣。
“咳咳!”
房亮聽得聲音,放下武媚兒,小跑過來,關(guān)心道:“恒哥兒你沒事吧?”
于志恒推開房亮之手,自己坐了起來,隨意活動了下身體,不適之感慢慢遠(yuǎn)去。
于志恒抬頭看去,梁續(xù)在一旁黯然銷魂,其身邊便是武媚兒,不遠(yuǎn)處,羊伍橫躺在地。
“秦叔呢?”
于志恒表情凝重,肅然問道。
“秦叔追去了,可都過了一刻鐘了,還沒回來?!狈苛撩媛稇n慮,十分擔(dān)心。
“他們怎么樣了?”于志恒擔(dān)憂地看向梁續(xù)那邊。
房亮嘆了口氣,痛心道:“唉,武姑娘已香消玉殞,羊武士整個胳膊都要掉下來了,肋骨被震碎,也沒了氣息?!?p> “唉,彗星......”于志恒嘆了口氣,臉色沉重。
“啊!”一旁梁續(xù)哀嘆一聲,慘笑道:“她們都死了,死在我面前,我卻無能為力,任他人......咳咳?!?p> 梁續(xù)話沒說完,便急劇咳嗽起來。
房亮連忙跑過去,問道:“怎么了?”
于志恒費力起身,踉蹌走過去,伸手觸其胸口,若碰冰塊,一片冰涼。
于志恒這才知道,這名劍帶來的盎然生氣是何等偉力。
于志恒現(xiàn)在僅是成溪,元氣便充滿生機,若是日后入江,元氣自帶屬性,全部化成盎然生氣,其妙用難以想象。
更重要的是,若是入江,于志恒便可將生氣散出體外,為他人緩解傷勢,可現(xiàn)在,望著梁續(xù)身負(fù)內(nèi)傷,自己卻無可奈何。
“沒事,只是感覺胸口有些悶,比起剛才,已經(jīng)好了許多了?!绷豪m(xù)擺擺手,又低落道:“可我心里難受,恒哥,我不懂,人命在他們眼中,便是如此一文不值嗎?”
于志恒語氣沉重道:“他們視人命如草芥,只因他們無所敬畏,心無戀愛,這般人可憐之極!可恨之至!”
隨即,于志恒又罵道:“小國無能,放任俠士,滋生彗星,任其擾民亂政,鮮有作為。無能尚且貪小利,自取滅亡,只是苦了治下百姓?!?p> “他們......”梁續(xù)搖了搖頭,憤懣道:“我不要多想,我只知那人一身寒氣,想來便是‘小歲寒’藍湛,無論如何,我定要殺了他!”
藍湛被師父一刀斬退,且與另一人狼狽而逃,定不是師父對手,只要自己勤奮努力,有朝一日,自己入江,必定有能力打敗他,也能守護自己在意的人,那種無力感,真的很令人絕望。
“還有孫家,若不是他們逼迫媚兒姑娘,她也不會遭此劫難,還大言不慚地說彗星不會動手,用此誆騙媚兒姑娘,可恨!”梁續(xù)接著道。
看梁續(xù)情緒激動,于志恒并未多言,只是覺得,怕是孫家也未曾想到彗星會出手吧,他們沒有理由去加害武媚兒,癡信于俠士組織所謂的信條,終究害人性命。
“秦武士回來了!”房亮望著遠(yuǎn)處,突然道。
于志恒梁續(xù)看去,果然,遠(yuǎn)處依稀看見一人奔來,看其穿著,是秦升無疑。
不過幾個起落,秦升便來到三人面前,其左手捂著腰部,仍能看到一絲血跡。
“師父,你受傷了!?”梁續(xù)正欲起身,卻又摔倒在地。
于志恒房亮二人扶好梁續(xù),又想要去攙扶秦升,卻被秦升伸手拒絕。
“小傷而已,你們怎么樣?”秦升頭發(fā)有些散亂,語氣略帶喘息。
“我和房亮無事,梁續(xù)受了內(nèi)傷,媚兒姑娘和羊武士都已身死,田平和張蕓也不知所蹤,這次,可真的是栽了?!庇谥竞銚u頭低落道。
秦升難得嘆了口氣,自責(zé)道:“唉,這次實屬我的過錯,是我太大意了?!?p> 于志恒馬上道:“秦叔莫要自責(zé),若不是秦叔,我們?nèi)齻€怕也是兇多吉少?!?p> “的確我的問題?!鼻厣?。
房亮連忙道:“秦叔,別道這些了,快坐下歇歇吧,傷就算不重,也要上心呀!”
秦升也不講究,席地而坐,解開長袍,露出精壯肌肉,在腹部側(cè)面,有道狹長傷口,不停滲血,秦升取出備用衣物,撕開粗略包扎了一下。
幾匹馬全都跑了,只有秦升的包裹尚在身邊,其經(jīng)驗豐富,下馬時,還不忘帶下包裹。
梁續(xù)坐在秦升身邊,望著不遠(yuǎn)處忙碌的于志恒與房亮,眼神呆滯,等到于志恒和房亮合力將武媚兒抬入坑時,梁續(xù)不禁支起身子,抬頭望去。
于志恒與房亮開始培土,像是一下下揪在梁續(xù)心上,梁續(xù)一下子癱了下來,閉上雙眼,一點淚漬于右眼眼角浸出。
白駒過隙......
四人圍坐在一起,梁續(xù)心中沉悶,像是壓了一塊石頭,可還是擔(dān)憂道:“田平性子沖動,也就有我和恒哥兒壓著,才顯得老實,若沒人讓他信服,定招惹禍端,還有張蕓,更是讓人擔(dān)心,性子柔弱,這世道又這么亂,唉。”
“別擔(dān)心了,這世道,田平這種人吃不了虧的,張蕓這么老實,不會惹事的?!狈苛僚闹豪m(xù)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梁續(xù),他們自有自的福氣,你還是多注意身體吧!”于志恒勸道。
“唉......”
梁續(xù)神色沒落,于志恒只能轉(zhuǎn)移話題道:“秦叔,你剛才追去,可有所得?”
秦升面帶遺憾的說道:“可惜未能留下一人,后又殺出一人,救下了那二人,我這劍傷,便是一時不察,被其偷襲所致。正如你們所猜測的,那白衣男子便是藍湛無疑了,另一個頭發(fā)糟亂,身材干瘦,可從未聽說過,看來是隱于彗星之內(nèi)的人,后來殺出的那人,頭戴斗笠,黑布蒙面?!?p> 秦升稍頓一下,道:“這人定然是顯于人前,不便見人。”
于志恒聽出些意味,問道:“秦叔有所猜測?”
“哼,我若所料不錯,這人便是商一,二者身材相差無幾,而且蒙面人雖用劍器,卻參雜些許刀法,再想想當(dāng)日,那商一刀法奇怪,如今一想,這商一原是刀劍各通,卻不精一道?!?p> “要說是商一,那真是合理?!庇谥竞闳粲兴嫉?。
梁續(xù)罵道:“***,竟想不到是他,可惡!”
此時三個入江的彗星之人,聯(lián)袂去往南方,于志恒大膽猜測,不正是前往羅莊嗎?
鄭城之所以最近才曝出門之與商一相爭,怕是門之早已知道每年年末,商一都要離開鄭城一段日子。
商一為了能夠放心離開,怕是也借了那藍湛與干瘦小人的力,才能如此快的安定此事,只是不知,那豪爽大漢杰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難道是彗星在蘭山的眼線?
于志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升,道:“他們都識得秦叔是‘一把刀’,更是能潛入燕南將軍府,我們的情報,估計他們也都得知了。”
梁續(xù)低頭不知在想什么,倒是房亮聳了聳肩,無所謂道:“那他們可真是看得起我?!?p> 于志恒擠出一絲笑容,道:“今日我們便借助在這村莊吧,明日梁續(xù)傷勢好些,我們再上路,如何?”
“可以。”秦升也看過梁續(xù)的傷勢,只是元氣入侵,休息幾日,待體內(nèi)元氣化解了這股寒氣,便可痊愈,若是一般人中了這元氣,若不找大夫,恐怕要一輩子躺床上。
這寒氣的確驚人,于志恒被其拍了四肢軀干,全身元氣仿佛被寒冰凍結(jié),難以運轉(zhuǎn),足足過了一刻鐘,才靠著體內(nèi)那一絲盎然生氣從寒冰上鑿了個口子。
順著這口子,不一會兒盎然生氣便驅(qū)逐了大部分寒氣。
寒氣確實難纏,然而,名劍給于志恒帶來的盎然生氣,更是世間僅有,若是入江,想來這寒氣影響,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