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野草中,藍湛帶著野雉在前狂奔,其后不遠處,秦升緊隨其后,不斷接近著二人。
“咔咔,別跑了,媽的!”野雉拉扯了一下藍湛的衣服,狠厲道。
藍湛沒有遲疑,止住腳步,同時放開了野雉。
野雉摸了摸身前刀傷,不由瞪大雙眼,雙手顫抖,倒吸一口冷氣:“疼疼疼疼疼~!”
此時,一道刀氣帶著濃濃殺氣襲來,割斷野草一片,十分駭人。
藍湛神情肅穆,出劍揮出寒冷劍氣,與刀氣相撞,凌亂元氣激倒一片野草。
然,劍氣不敵刀氣,藍湛只得舉劍格擋,才堪堪防住這刀氣。
野草盡除,雙方紛紛暴露在對方視野之下。
秦升見二人不再逃跑,停下腳步,警惕四周,看著那身前一片血紅的野雉,不由皺眉。
若不是這人拼死相抗,也不至于藍湛信手收掉武媚兒性命,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大意了,若是一開始就不留余地,拼得受傷倒也能救下武媚兒,可自己終究猶豫了。
今日,他們雖對于志恒未起殺意,可在自己面前殺人,還想揚長而去,可太不把“一把刀”放在眼里了。
可還未等秦升出手,對面野雉以左手支撐,前蹲于地上,姿勢如同蛤蟆一般,右手高舉鐵棒,面色猙獰,腳下元氣澎湃,激起雜草一片,瞬步蹦出,同時嘶啞大叫道:“來吧!”
野雉蹦起,雙手持棒,砸向秦升,其后藍湛也疾行而來,左手劍鞘,右手持劍。
“哼,不自量力!”
梁續(xù)輕躬雙腿,提刀迎向長棒。
“斬一字式!”
秦升反手持刀擋住飛來鐵棒,飛起右腳將野雉踹飛,而又身子后仰,刀抵地面,躲過藍湛之劍,順勢左手握住藍湛之手,左腳腳元氣爆發(fā)將其踢退,秦升也失力摔落到地,可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甩了甩左手,腳下元氣爆發(fā),又持刀沖了上去。
若是野雉完好無傷,二人或能與秦升旗鼓相當(dāng),一較高低,可如今野雉身負重傷,藍湛毫無戰(zhàn)意,二人只能勉強抵住秦升的猛烈進攻,而無反手之力,其中之苦,唯二人才知。
秦升每次都能巧妙躲過藍湛劍擊,他知藍湛技藝必須觸及人身才起作用,用寒氣冰絕感覺,強大卻又局限。
秦升刀法凌厲,每次斬擊溢出刀氣都使得二人苦不堪言,其招式也甚是靈活,不限于刀法,其左手與雙腳也總是能夠用得恰倒好處。
三人相較近百招,野雉藍湛又添新傷,而秦升只是有些疲憊,其趁野雉不備,踢開鐵棒,正要一刀取了其性命,卻突然驚覺,向一旁閃去。
“傷衣劍!”一個劍客突然從秦升身后的野草中沖出,左手持劍向秦升刺來。
秦升雖多躲閃及時,可腰側(cè)衣襟還是被割裂,秦升眉頭微皺,那劍氣來得隱秘,令人難以察覺。
秦升反應(yīng)過來時,腰側(cè)已傳來陣陣刺痛,一絲鮮血從中滲出。
同時,趁秦升不及躲閃,藍湛一劍襲來,眼看便要刺中秦升左臂,卻有意將劍側(cè)開,用劍背輕拍其臂膀,使秦升左臂一陣失覺。
“滅覺!”
秦升斬出刀氣,逼開藍湛,向后退卻,而另一邊,三人毫不戀戰(zhàn),藍湛與一頭戴斗笠,面蒙黑布的人共同架著野雉,向遠方離去。
秦升甩了一下左臂,毫無痛覺,也使不上力,可畢竟是入江,全身元氣相同,不一會兒僵硬之感便散去了,可也這時候追不上那三人了。
“這彗星盡是些技藝奇特之人,藍湛,干瘦小人,蒙面劍客......”
藍湛身具寒氣,元氣運轉(zhuǎn)時,寒氣護體,剛握藍湛手腕,如握冬日冰塊,手心被針扎了一般,其更是可通過劍器封人知覺乃至生機,不可謂不強,只是有頗多限制,必須觸及人身才可起作用。
那干瘦小人其貌不揚,若脫毛潑猴,雙手碩大,有著不符其身軀之力,加以鐵棒,是一利器,可惜不善技藝,招式粗糙。
而那蒙面劍客,體型眼熟,劍招奇特,劍氣傷人無形,不似劍尖所發(fā)......
罷了,先退回去罷,一時氣憤,沖的遠了些,此處雖渺無人煙,可莫要發(fā)生什么意外,一陣后怕登上秦升心頭,橫刀歸鞘,右手捂住傷口,連忙返程。
白云蒼狗......
三人見秦升沒有追來,又行了一會,才停下歇息,蒙面劍客一把將野雉甩開,使野雉踉蹌兩步,撕裂傷口,痛得表情猙獰,忍不住呼出了聲,“呲呲,疼疼疼疼~!”
蒙面劍客扯掉黑布,正是商一,商一厭惡地看了一眼野雉,撣了撣與野雉相接觸處的衣布,皺眉道:“藍湛胡鬧,你也跟著他胡鬧,擅自行事,為組織招惹仇敵,這次定要讓組織對你二人降下處罰,哼!”
野雉臉色蒼白:“這是我二人私人恩怨,可與組織無關(guān),罰與不罰,老子怕甚,嗞~疼!”
“以公為私,你們以為組織會容忍這種現(xiàn)象?可笑,你們二人真不靠譜!”商一怒喝道。
看二人沉默,商一又道:“昔日若秦升能入彗星,那該多好?!?p> 想想秦升絕倫武藝,幾近能與前幾位主事相抗衡,實乃不可多得的人才。
藍湛一人扶住野雉,沉聲問道:“這附近可有什么城鎮(zhèn)?不管怎么樣,野雉不能再拖下去?!?p> “哼,便去流峪吧,離這不愿,東南疾行兩個時辰便到,恰巧一位天下名醫(yī)便在那,我先去羅莊了,你二人好自為之!”
商一說罷,便拉低斗笠,正要獨自離去,又回頭道:“莫要在招惹那一行人了,尤其是那個于志恒?!闭f完,獨自離去。
野雉罵道:“這鳥人若不是怕組織懲罰,肯定看著我死在那,也不會出手,媽的!”
隨后,野雉話音一轉(zhuǎn),似哭似笑地看著藍湛,道:“咔咔,舍不得我死,是也不是?”
藍湛嘴角一抽,道:“看你如此痛苦,實在有趣,豈能給你爽快?!?p> 野雉大笑,后二人向著東南方向行進。
藍湛回頭朝西北方向望去,嘴上喃喃道:“那梁續(xù)身上,我好似看到了貧賤、失意、亡利、憂患......可真是讓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