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賀宇文譯一頓,趕緊松開,臉紅無措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在下唐突了姑娘!”
奕兒將披風(fēng)穿好,氣定神閑,幽幽開口:“殿下剛剛為什么不查查小女呢?”
宇文譯搖頭,心跳很亂,溫軟了語氣道:“在下信姑娘,自然不會再去查。”
“是嗎?”奕兒歪頭,靈眸睜著問道:“你我相識不過幾天,這就相信我了?不如仔細(xì)查查呢?!?p> 宇文譯眉頭緊鎖,不喜歡她這疏離的語氣,伸手把她拉近了些,唇齒輕啟道:
“雖認(rèn)識不過幾日,但姑娘與我歷經(jīng)生死存亡,且救我不止一次,在下自然是信姑娘的。”
奕兒瞥了瞥他抓在自己肩頭上的手,不動聲色的退了幾步。
為何有人就那么傻呢?偏偏對心懷鬼胎的人那么信任……
一如當(dāng)年她把東海的軍防圖給了宇文賀時的模樣。
那時候宇文賀都忍不住問她,相識不過數(shù)月,為什么就那么信任他?她就是這樣回答的。
奕兒抬眸,忍不住說道:“你輕易相信別人,萬一別人騙你利用你怎么辦?”
宇文譯看著她退后的動作,和落了空的手,心頭微顫。
為何姑娘總是故意疏遠(yuǎn)他呢?
“不,本王從來不輕易相信任何人?!?p> 宇文譯眸光流轉(zhuǎn),他出身皇室,活在云波詭譎心機算計里,后來行軍打仗發(fā)號施令,若是心思簡單到輕信別人,如今焉有命在?
“但是姑娘不一樣,本王愿意相信姑娘,姑娘縱是騙我也不會害本王,被姑娘利用我甘之如飴?!?p> 宇文譯上前一步,低頭看向奕兒的眸子,誠摯無比道:
“在下愛慕姑娘之心,姑娘清楚,既然你未嫁,本王未娶,等我過幾日帶大軍受封后,帶著聘禮向姑娘求親,然后等到黃道吉日時,十里紅妝來迎娶姑娘……姑娘可愿意?”
奕兒仰頭,看著眼前這人一身的清風(fēng)傲骨,眸子里明月華光緩緩流轉(zhuǎn)。
青錦花紋袍子,佩戴玉飾,身如玉樹,清雅端方,一張容顏清貴英俊,驚若天人。
月光披在他身上,讓奕兒只想到美好,就像世家公子第一的顧無愁那樣美好。
被他這樣看著,奕兒突然就覺得自慚形愧,猛地推開宇文譯。
涼薄的嗤笑一聲道:“王爺莫不是同我說笑?”
宇文譯被她這神情弄的又是慌亂,又是慍怒道:“當(dāng)然不是,在下真心愛慕姑娘,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求娶!”
奕兒歪頭,清麗絕倫的容顏上語笑嫣然,嗤笑道:“王爺娶我能有什么好?一看家世,我容奕兒雖然勉強算個閨秀小姐,但家世萬萬成不了王爺?shù)闹Α?p> 二看皮囊,你堂堂王爺什么樣的絕色佳人是尋不來的呢?再說您又不了解我,怎知娶了在下以后會是好事呢?”
宇文譯握緊手,眉頭緊鎖,薄怒道:“姑娘以為本王是什么人?!要靠女人做助力?在下喜歡的是獨一份的姑娘!既然喜歡為何求娶不得?”
奕兒無奈又氣結(jié),正想說他怎生如此執(zhí)拗,卻被他猛地伸手一拉,撞到了宇文譯的懷里。
“你做什……唔……”她正要惱,宇文譯伸手?jǐn)堖^她纖瘦的腰肢,另一只手拂過她的秀發(fā),強迫她貼緊了自己。
然后低頭就吻住了她的櫻唇上,輾轉(zhuǎn)反側(cè)。
奕兒猛地愣在原地,身子被他禁錮著,手足無措的承受著突如其來的深吻。
然后她腦中突然就閃過那些殘破不堪又屈辱骯臟的畫面,瞬間渾身冰涼。
隨即一掌朝宇文譯打過去!
“噗”宇文譯一聲悶哼,生生受了這一掌,唇里流出點點嫣紅,身子卻還沒有后退半分。
奕兒大驚,急急呵斥道:“宇文譯!你不會躲開嗎?”
她以為憑他的身后輕而易舉的就可以躲開的,所以這一掌連內(nèi)力都用上了。
宇文譯依舊把她禁錮在懷里,眸子里情愫暗潮洶涌,他聲音低低沉沉道:“姑娘打了我一掌,我再吻一次如何?”
奕兒被氣笑了,無奈道:“要色不要命嗎?嗯?看不出來王爺色膽包天???”
“嗯,不是有句話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嗎?姑娘打我一掌,我還姑娘一吻如何?”
說著,慢慢低頭,小心翼翼的觸碰在那柔軟酣甜的紅唇上。
溫柔繾綣,情意綿綿。
奕兒感覺到他唇上的血腥味道,不知道自己那一掌到底把他傷的如何。
到最后,奕兒甚至都不再躲閃,任由宇文譯親吻,眸子里不知怎么就濕濕的。
她以前聽她的嫻容嫂嫂說,女孩子的初吻都是柔情似水的,很甜很美好,像是露水輕輕滑落進櫻花花蕊……
但是,為什么她除了覺得痛苦還是痛苦呢?
像有人拿刀子一刀一刀把她凌遲……
越是美好,就越是把回憶里惡心齷齪的骯臟不堪勾引出來,讓她避無可避。
奕兒后來說,最好死了娶她的心思。
……
第二天的時候奕兒賴著不肯起床。
今天是宇文譯該帶著大軍進京朝見的日子,一早他就領(lǐng)著一群侍衛(wèi)去往大軍駐扎的地方了。
容府闔府跪在地上相送,卻不見容府的二小姐。
容得意嚇得頭上冷汗沉沉,生怕這逸城王一個生氣滿門抄斬了容府。
宇文譯眸子里染著寒霜,靜靜立在容府門口停了好一會兒。
風(fēng)把他的袍子吹的翻涌起來,愈發(fā)襯得清風(fēng)傲骨,絕代風(fēng)華。
容得意跪著,頭埋的低低的,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嘆息。
宇文譯跨上馬,想了想,唇齒輕啟道:“本王這一去得十幾天的光影,照顧好姑娘,等本王回來?!?p> 說罷,揚塵而去。
容得意去看奕兒,想問問她這是同逸城王鬧了什么氣。
進門就看到奕兒手里拿著蘭草宣紙,素手盈盈,揮毫潑墨。
還不等容得意開口,奕兒把手里寫好的紙遞給容得意道:“哥,拿去蓋章吧?!?p> 容得意接過一看,原來是縱春樓的房契,契主上寫著容奕兒。
“好,我這就去幫你把章蓋上,以后我去縱春樓包酒包飯哈!”說著,容得意把紙折了幾下,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奕兒挑眉,清清冷冷道:“哥哥放心,你若去了,我會交代縱春樓的人雙倍酒錢的?!?p> “啊?憑什么啊?”
“哦,都說親兄弟明算賬,那親兄妹自然翻兩倍算啊,何況你是知府啊,哪有父母官白吃白喝的道理?”
容得意啞口無言,好像還真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