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嵐瑾夕道:“來者是客,把這杯茶喝了吧,怎么說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說著,像是證明什么,自己先喝了一杯。
顧予懷面無表情地坐下,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他臉上沒有焦急的神態(tài),只是眼底的猩紅更重了些。
他知道嵐瑾夕這幅慢慢悠悠的模樣,是成心想殺一殺他多年的銳氣,或者是,想借此爭取些什么。
心里太清楚這類人,更覺得無趣又煩躁。
嵐瑾夕又給兩人倒了茶,顧予懷接過,就這么一杯一杯地喝,喝了小半壺。
“還是第一次?!睄硅K于有了要說話的意思:“你對我露出隱忍的表情?!?p> “想要什么?”顧予懷依舊是這句。
“我啊,想要你跟我訂婚?!睄硅粗豢|發(fā)絲,笑道:“給不給?”
顧予懷瞇了瞇眼睛:“你想借顧氏的東風(fēng)讓嵐家回血,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嵐氏,不需要這么麻煩,給我一個月,我會解決你們嵐氏的危機(jī)。”
嵐瑾夕的笑容僵了僵,又揚起:“這樣要付出很大代價,何必?跟我訂婚,看在我們兩家聯(lián)姻的份上很多資本就來了,于我們都有利,給我一個名頭而已,只需要兩個月,我就能讓嵐氏回血,而你也能得償所愿?!?p> “你把何渺還回來。我說到做到。”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和我訂婚?”
“都一樣?!鳖櫽钁芽粗?,眼底漆黑一片,透著沉沉的墨色:“兩種方式,結(jié)果都一樣?!?p> 嵐瑾夕突然笑了:“不一樣,我可做不到何渺那樣倚靠男人,我們嵐家的劫,我自己解決。”
顧予懷嗤笑一聲,毫不掩飾的嘲諷:“你拿何渺威脅我跟你訂婚,有臉說自己不依靠男人?”
嵐瑾夕笑容頓時有些維持不下去,她在嵐家是半邊天的存在,人人對她敬佩有加,她自覺高人一等,從來不屑于倚靠別人,如今是迫不得已,結(jié)果對方毫不留情地在她傷疤上猛戳。她心里起了一層火,外面風(fēng)雨大作,卻是撲不滅了,嵐瑾夕道:“我只接受訂婚這種方式,你能怎么樣?!”
嵐瑾夕哼笑:”你不是愛她嗎?怎么就不愿意為了愛人委屈下自己呢?“
顧予懷手上的茶杯裂了一條縫,咔嚓,碎開,碎片掉在地毯上,另一只手緩緩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氣勢凌人,外面打雷閃電,銀白的光照在他黑沉沉的臉上,但他不說話。
哪怕他的臉色看起來像要吃人,但他不說話。
嵐瑾夕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忽然哈哈笑起來,暢快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顧總也有任人宰割的時候?!?p> 她笑了一會兒,靜靜地看著他問;“所以為什么要愛人呢?你那么強大,最后還不是有了軟肋,你也不必憤怒,這都是愛人不得的無能為力而已,要怪,你應(yīng)該怪自己,愛上她,簡直是把自己的半顆心暴露在外面任人拿捏,不然你早就轉(zhuǎn)頭置之不理了?!?p> 顧予懷道:“你將何渺放了,我除了幫你解決嵐氏的問題,再多給你一個條件?!?p> “什么都給?”
“除了我,什么都可以。”
嵐瑾夕心中猛地一酸,她生平很少有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此時明晰地在心里撓心撓肺,就像窗外被打落的摔在污泥里的芭蕉葉,有種殘落的凄苦。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她不得不承認(rèn)顧予懷竟然真的是很喜歡何渺,可為什么偏偏是何渺呢?她努力過的東西為什么就這件始終得不到呢:“她有什么好的?”
顧予懷面無表情,不理睬。
嵐瑾夕閉了閉眼,睜開時也是沒有表情的模樣:“我來不是談條件的,我只是告訴你,你要何渺,就必須跟我訂婚,兩天之內(nèi)我要在報紙上看到我們訂婚的消息,訂婚儀式就不必了,我們都很忙,你只需要戴上我準(zhǔn)備的戒指,開一場發(fā)布會就行?!?p> 她拿出手機(jī):“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答應(yīng),但你要知道,我手里拿著你最愛的寶貝,你再不答應(yīng),我萬一不高興了,一點不介意多做點什么。”
說著調(diào)出一個視頻,將手機(jī)放在桌面上,對著顧予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