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她緊張的模樣像極了剛出生容易受驚的小白兔,陳懷瑾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刁難她,于心不忍。
“我大后天回去,一起吧?!?p> 也許是被那雙好看的眼睛誘惑了,陸向瑜竟將自己的時間安排計劃全部推翻,鬼使神差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喲,這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陸召林說出的話讓空氣都變得有點(diǎn)酸,病房里彌漫著一股醋味兒。
陸向瑜沒敢反駁,好像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越解釋越麻煩,大概她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不,或者說,本來就是洗不白的,她的心意,幾乎是半透明的。
“咕嚕嚕~”
氣氛眼看著就要尷尬起來,朵朵的肚子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倒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粗樇t紅害著羞的朵朵,陸向瑜這才想起來他們根本就連早飯還沒吃。
“老板,兩份白粥,兩籠包子打包帶走,還有一碗粥在店里吃?!?p> 這家早餐店開在醫(yī)院樓下,生意興隆,她的聲音必須很大才能讓忙碌的老板聽見。大聲喊完這句話,她的臉都紅了,對于她這種說話小聲的女孩子來說,突然大嗓門兒起來似乎是件不小的挑戰(zhàn)。
更何況,她喜歡了七年的人就在旁邊看著她。
陳懷瑾要跟她一起下樓時其實她心里是拒絕的,可是哪敢當(dāng)面兒說出來啊,剛剛陸召林又說過那種話。她現(xiàn)在說出來,只會讓局面變得更尷尬。
好不容易有了空座位,陸向瑜和陳懷瑾正好面對面。
雖然以前的時候兩個人吃了那么多次飯了,可是這種一個人吃的時候真的很尷尬。
雖然她剛剛已經(jīng)明示暗示很多次她一個人吃飯真的會很不好意思的,可是陳懷瑾就像是沒有聽懂似的,從頭到尾就一句“我吃過了”。
陸向瑜現(xiàn)在只能硬著頭皮一勺一勺的舀著那碗滾燙的粥,不停的吹著氣,只希望它能快點(diǎn)涼下來。她連頭都不敢抬,也不敢去猜對面那人是不是在盯著她的腦袋看。
她不看是對的,對面那人聚精會神的盯著她低下去的腦殼,還掛著一副饒有趣味的笑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開心的事。
其實他內(nèi)心的想法是:偶爾看見小姑娘吃癟,還是挺有趣的。
要是她看見了,估計心里更緊張了。
好不容易奮戰(zhàn)完那碗粥,陸向瑜看著前面提著要給樓上那兩人送去的早餐,心里更郁悶了。
她本來是想付錢的,可是等她去結(jié)賬的時候,老板說已經(jīng)付過錢了。雖然從小到大她跟陳懷瑾一起玩的時候從來都是他買賬,可是現(xiàn)在想起來還總會覺得自己那時候就像是陳懷瑾養(yǎng)的小寄生蟲一樣。
更何況現(xiàn)在在他們兩個之間的關(guān)系那么尷尬的情況下,讓他付錢總歸是有點(diǎn)心慌慌啊。
手機(jī)“嗡嗡”振動的聲音打斷了她對眼前事物的思考,看見來電顯示,陸向瑜覺得整個人腦袋都大了。
這些天她似乎完全忘記了季穆清的存在,明明回家之前他還跟她強(qiáng)調(diào)了好幾遍“回去聯(lián)系”的。猶猶豫豫了好幾下,她還是滑向了接聽鍵。
“喂?”
對面少年欣喜的聲音令她為之一顫,她能明顯地感受到那抹欣喜里摻雜了多少濃縮的感情。她對那種感情,一點(diǎn)也不陌生。
“你知道嗎?我這幾天去我外婆家了,還摘了比我腦袋都大的南瓜。這里有很多小孩子,真的很可愛…………”
季穆清絮絮叨叨的講著這幾天遇見的開心的人和事,講他的家人,講他的兒時玩伴。就像是一個在水里撿到了貝殼急沖沖上岸向喜歡的人獻(xiàn)寶的孩子。
“嗯?!?p> “你什么時候回BJ???我跟我爸他們商量過了,我這次可以自己一個人了,我們可以一起回去,到時候還可以叫上顧欣。”
“不用了,我到時候和別人一起回去。”想到自己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陳懷瑾,就立馬拒絕了季穆清的同車邀請。
“哦,這樣啊?!?p> “嗯?!?p> “那等回去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頓飯,帶著顧欣,我們?nèi)齻€人?!?p> “到時候再說吧?!?p> 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只能應(yīng)和。如果是以前,或許她早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她從來都不認(rèn)為一見鐘情的喜歡能持續(xù)多長時間,一下子就拒絕了。
可是整整持續(xù)了三年,即使她再怎么冷冰冰的拒絕掉,這個人沮喪了過后還是會像剛開始那樣繼續(xù)充滿激情。有時候她很羨慕他的直白與自信,敢于把自己的感情表達(dá)出來。
“你怎么了嗎?聽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彼坪跏遣煊X了陸向瑜語氣中的不對勁,他就直接問了出來,他也是的確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陸向瑜突然覺得自己虧欠了這個人很多,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語氣變化,他卻如此敏銳,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
“沒有,只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忙,等回學(xué)校再聊吧?!痹掚m說如此,她的心頭似乎又平添了一塊巨石,將原本就喘不過氣的心房遮得密不透風(fēng)。
她怎么會不理解他那么深沉濃烈的感情呢?因為她就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著另外一個人啊。
掛了電話,才發(fā)現(xiàn)陳懷瑾一直站在前方等她,不少的人被一下子轉(zhuǎn)陰的天氣凍的瑟瑟發(fā)抖。他直挺的腰板和傲人的俊俏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不經(jīng)意一瞥就會被他定住目光
為了避免陳懷瑾在那里站的太久,她快步地向前走去,迎面撞上陳懷瑾終于等到她那抹欣慰的笑。那笑容,就像是一堆燒的旺盛的火苗,明亮又灼熱,吸引著她這只不怕死的飛蛾。
她沒有注意,襯衫領(lǐng)口上的那枚本身就系的不嚴(yán)的扣子隨著她手臂甩動的幅度掙脫開了扣眼的束縛,裸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膚。
陳懷瑾的眼神暗了幾分,一時間有些移不開眼?;剡^神來,他輕咳了咳,說了句“注意扣子”就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聽了他的話,陸向瑜這才覺得自己脖頸處涼颼颼的,本來應(yīng)該系著的那枚扣子卻敞了開來。
慌忙扣上,心里暗暗一句“糟糕!”,她該不會是被他誤會成那種開放的女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