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父皇!兒臣正要跟您說這件事情呢!”祝聞音看了一眼白非墨,出聲道,“白世子在昭陽表哥府里住不久了?!彼涯抗廪D(zhuǎn)向了昭陽,道,“所以表哥你也不必費心要找什么來討好她了?!闭f到這里,祝聞音又露出了深深的嫉妒。
明明她白非墨不過是鄉(xiāng)下來的一個土包子,憑什么要讓她的表哥對她那么好?。窟€想好幾天住在昭陽府,還讓她表哥給她尋什么她喜歡的東西,哼!她章玉第一個不答應(yīng)!
“又怎么了?”皇帝道,“讓住宮里,你說你和她水土不服,讓住修兒這里,你又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他拿指節(jié)扣了扣公主的桌面,道,“你再鬧什么小脾氣,朕要不高興了!”
皇帝又道,“不準胡鬧。不住這里,難道要讓世子住大街?”
祝聞音委屈地撇撇嘴,眼神閃爍不定,她還真想這么做。
“兒臣沒有胡鬧?!惫骼死实鄣囊滦洌案富什皇钦f了嘛,白世子是有要事在身才入住昭陽府的?!?p> “在入學(xué)之前,白世子要找出昭陽表哥體內(nèi)毒氣的來源,期間就住在昭陽府?!?p> 公主娓娓道來,“可是白世子已經(jīng)找到了根源,還有必要住在昭陽府么?”
白非墨一驚,抬頭看祝聞音。原來公主是要說這個。
公主仰著鼻孔看向白非墨,“我難道說的不對么?”
白非墨心中一喜,沒想到公主這么一鬧,反而還幫助了她遠離昭陽府。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要多待在這昭陽府,還要偶遇一下昭陽。這作死的頻率太高了。
但她忽然又想到那盆蘭花現(xiàn)在不知道是在公主手里還是在昭陽手里,總之很慘的情況就是,現(xiàn)在蘭花不在她的手里!萬一叫查出來了,那真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皇帝轉(zhuǎn)頭看向白非墨,問道,“公主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已經(jīng)找到了修兒體內(nèi)的俗氣來源么?”
白非墨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她硬著頭皮道,“是的,今早才在昭陽臥房里發(fā)現(xiàn)的。還未驗證是否是真的。由于昭陽公子還臥病在床,不敢打擾。因此便留在了昭陽臥房?!?p> “那有什么難的。本公主叫勇氣去拿一下叫太醫(yī)們檢查驗證一番也就得了。”
只聽腳步漸進,白非墨看見勇氣正抱著那盆蘭花。上面的正是那棵拜月素心蘭。
看起來公主是鐵了心要把白非墨要趕出昭陽府了。瞧瞧公主這速度……白非墨服氣。
“小小一盆盆栽,如今連公主都知道了,拿的是輕而易舉,可見著這盆花是經(jīng)過了許多人?!?p> 這些話說的違心。明明是她告訴公主的。不過是給自己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也是在暗示皇帝,那盆蘭花可能已經(jīng)被人已經(jīng)被人動了手腳了。就算查出來這蘭花是她送的那又怎樣?
這么一想,心情似乎好多了。但白非墨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忙低頭做人。
“唔。”皇帝指著那盆盆栽,對著太醫(yī)們道,“你們先瞧瞧,看是不是這盆栽被人動了手腳?!?p> 太醫(yī)們聞聞嗅嗅,一人道,“倒是沒有問題……”
?????白非墨心想難道是有人在幫她打掩護?
隨即只聽見另一個太醫(yī),用手摸了土,摩挲著,又輕嗅土壤,道,“這土有問題!”
白非墨死心了。心灰意冷的那種。
她本來還抱著僥幸的態(tài)度,覺得或許太醫(yī)們傻不愣登的,能檢查不出來就太好了。
誰知道有個多心眼的呢?
那人上前一步,道,“皇上請看,這土松松散散,且色澤過深,很明顯是剛換的土。”
他把蘭花一把抓住揪起來,只見周圍土質(zhì)松軟,一把把根都拉出來了。
那位太醫(yī)撥開了根周圍的粘土,掐了一段根,輕嗅一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各位太醫(yī),點點頭道,“啟稟皇上,昭陽公子中的毒和這根上的一模一樣。很明顯這盆蘭花就是罪魁禍首!”
聽到這里,白非墨只怪自己昨天為什么不好好把蘭花看好!居然讓它掉在了地上,還把花盆碎的一片一片的。這才有機會讓昭陽給蘭花換了土換了盆栽,才會讓那個太醫(yī)發(fā)現(xiàn)土有問題。
“土是我換的。”昭陽解釋道。
“誤打誤撞,卻也踏破鐵鞋無覓處?!比舨皇钦殃枔Q了土,換了花盆,太醫(yī)們也察覺不到土不對勁,說不定也不會發(fā)現(xiàn)根有問題。那么這樣一來,最差的結(jié)果也不過是,人人只當她是搞錯了。
“查!立馬給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謀害皇家貴子。”
白非墨一聽,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不必動怒,皇上?!闭殃栠@個受害者當事人終于開口說道,“這件事交由小臣來辦罷?!?p> “好,那此事就交由你全權(quán)負責(zé)。”
“竇管家。”昭陽站起來,喚了一聲,竇管家立馬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大人?!?p> “這是一盆來自南詔國的拜月素心蘭。一定有登記入庫的,你去?!八D了頓,“從引進府到放到我的臥房里,所有經(jīng)手人員都給我找出來,我要親自審問?!?p> 白非墨沒想到昭陽在這時候,居然還能有心情去理會這件事情。如果是她,她一定甩手不干了。
涼亭外陸續(xù)烏壓壓站了一排人。竇管家先是把蘭花一一給他們看。
昭陽走下去,一個一個細細問。白非墨聽不清他在問什么。不過想也知道,是一些問不出東西來的問題。因為白非墨看見好多人搖搖頭,露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白非墨看見有個小廝盯著她的方向看很久了。年紀輕輕,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模樣清秀。
白非墨忽然有點害怕,她想,難道這個小廝看出什么來了?
卻見珠珠在背后點了點她的背。白非墨回頭,看見珠珠一臉疑惑的樣子。她張了張嘴,“那盆蘭花有問題?”
白非墨吞了吞口水,有點費力地轉(zhuǎn)過頭。
珠珠以為她沒看清,再次點了她的背,再次張張嘴,用唇語道,“你在蘭花里下毒了?”
白非墨沉默著轉(zhuǎn)過頭去,不言語。
無聲的沉默,卻訴說了一切。珠珠嘆了口氣,她明白了。她總算明白為什么白非墨總是催著要去昭陽府,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把一個有毒的蘭花送給了當今天子的親外甥。這如果不算嚴重,那還有什么是更嚴重的?
白非墨看見那個小廝瞇著眼觀察她們倆很久了。她微微轉(zhuǎn)身,提醒珠珠道,“十點鐘方向?!?p> 她聽見珠珠靠過來,在一旁耳語道,“認識。七夕那天,是他在門口接珠珠的蘭花的?!?p> 剛聽完,果不其然恰巧瞥見他忽然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見他大聲道,“公子,奴才記得那盆有毒的蘭花是怎么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