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客棧風(fēng)云
“你說皇帝是不是有病?!卑追悄珚A了一粒花生米送入口中,問珠珠,“明明知道我會騷擾昭陽,怎么還把我往他身邊推呢?”
“七哥,你不能這樣子講話啊。”珠珠緊張地看四周,確定沒有人聽到,壓低了聲音道,“這里不是云南啊,天子腳下,不要隨便胡說。”
白非墨無所畏懼,“沒事?!彼蛄艘豢诰疲?,“怕什么?!?p> 見珠珠如此緊張,她倒是壓低了聲音道,“你說皇帝是不是在撮合我和昭陽?”
“嗯?”珠珠吃了一驚似的,“不能罷?!?p> 她見白非墨還在疑惑,打趣道,“我原以為七哥是非常高興的。”似乎是想起剛才那蘭花一事,珠珠這樣問道,“不知道七哥為什么要送那盆蘭花???”
說起這件事,珠珠真的是一萬個后悔。她還以為白非墨喜歡昭陽呢,于是緊趕慢趕的,屁顛屁顛就去了昭陽府,想要促成一段佳話。誰知道,不知道昭陽公子哪里惹到白非墨里的,看起來白非墨對昭陽特別有意見。
白非墨搖搖頭,說,“沒有?!?p> 珠珠只當(dāng)她是不想說,也就不再逼迫他,道。
其實真不是她白非墨不想說。只是這事情說來實在話長。白非墨自己不想被當(dāng)做神經(jīng)病一樣惹禍上身。
“二位達(dá)官貴人,看武戲表演么?百文一次。”
白非墨桌前忽然來了兩個小男孩,都不過八歲左右的年紀(jì)。一個稍微高一點看起來很敦實。另外一個瘦一點,只不過看起來更機靈而已。
白非墨倒是有點興趣,剛才看他們從門前到鄰座,一桌一桌問過去,偶爾遇到呵斥,也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可見必是老手。
一想到這個兩個孩子年紀(jì)不過小小,也就跟祝之楚一般大小吧就已經(jīng)出來討生活。白非墨懂動了惻隱之心。
白非墨丟了一個小細(xì)碎銀子給為首的孩子,笑道,“好好打。打出點意思來,我再賞你。”
那為首咧嘴笑,“好嘞。各位看官小心了!”說完翻了個跟頭,往后退去。
二人便開始對打了起來。
二人面前是兩個小孩在武斗,看得津津有味時,忽然一個男孩使了眼色的,另一個會意,揮拳過來,這個躲閃不急,鼻子立馬噴出血來。
這是討生活的男孩子常有的事。兩人打斗,為顧客表演。在男客面前見血是為了見真章,以示拼盡全力之意。因此經(jīng)常打得頭破血流,為博主顧一笑。
然而于女客來說,打打殺殺未免就有點令人發(fā)怵。只是打得漂亮便好,但有時也為了博重賞,故意打出血,引人心疼,故而多給醫(yī)藥費等。
白非墨極為利落地?fù)P起袖子,遮在了珠珠的面前,一瞬間倒有一兩點血紅落在衣袖上,一邊道,“哎呀,早知道是這樣,便不來了?!?p> 珠珠扶住了白非墨的胳膊,聲音弱不可聞,“七哥,又……又流血了嗎?”
“他們故意的呢。我看了那小子使了眼色的?!卑追悄裆珮O為兇蠻,說完扶起珠珠,便要走,“下次不來了。”
旁邊聞言躥上來一個掌柜的,攔住他們,觍著臉笑,“哎呀,貴人真是對不住??!我這就好好教育他們,讓他們下次去別的地方混去!您消消氣?!?p> 又對那兩人罵道,“是你兄弟二人說無家可歸,尚且還有點拳腳,我才給你們這么一個地方混口飯吃。你們?nèi)羰勤s跑了客人,別怪我不客氣!”
那兩個小孩哪里見過這陣仗啊,連忙跪下磕頭,“求貴人乞憐!”他們這一走,就等于是他們開罪了達(dá)官貴人們。掌柜的不會饒了他們的,以后也不會讓他們在這里表演。
“貴人饒命!貴人饒命!貴人饒命!”那男孩跪下磕頭,“是小的們自作主張了。不知道貴人們不喜見血。求貴人們大發(fā)慈悲罷!”
白非墨看他把頭磕得砰砰響,于心不忍,道,“算了。”仍舊坐下,丟給老板一錠銀子,“不必為難這孩子了?!?p> 掌柜的連忙點頭稱是。又把男孩們拉起來,毫不客氣道,“今天算是你們走運,遇見了這兩位好說話的主兒,改天若再這么自作主張。咱店里也供不下您兄弟二位大佛,還是趁早走人吧!”
那男孩聽了不言語,只是陪著笑,過了一會,掌柜的自討沒趣也就下去了。
白非墨丟出一錠銀子給男孩,“給你們的醫(yī)藥費?!庇謥G了手絹過去,道,“先把血擦干凈?!?p> 男孩訝異地眉毛一挑,伸手抓住了,看向白非墨,眼里滿是狐疑。
“你不擦干凈,你在這里,我家珠珠看見血要暈的?!?p> 男孩把手帕放在桌上,揪了揪另外一個兄弟的衣服,“快走了?!?p> 白非墨一拿手帕,發(fā)現(xiàn)那錠銀子還好好地包在里面呢。
“人是走了嗎?”珠珠探出頭。
“嗯。”白非墨點點頭,收了手帕與銀子,笑道,“還挺奇怪?!?p> 白非墨將袖子綁在手腕上,把所有血跡都掩蓋住了,一臉嫌棄道,“出來就吃了個飯。還惹了一身腥?!彼嵝嵝”?,嫌棄道,“不行,馬上去成衣店換件衣服吧?!?p> 付了賬,一出門便感覺怪怪的。白非墨總感覺有人在尾隨。轉(zhuǎn)過了小巷,終于一個反堵,不想竟然是剛才那個流鼻血的男孩,不過臉上血跡已經(jīng)擦干凈了。
“你跟著我們干什么!”白非墨警惕起來,話說剛才的事情的確是不是她的錯吧?她只不過是不喜歡有人那樣自作主張罷了。
“貴人不是要去成衣店?”那男孩笑著道,“小子可以給貴人們帶路?!?p> 見白非墨遲疑,他繼續(xù)說道,“總歸是我弄臟了你們的衣服,這衣服我是賠不起了。可是給二位帶路去成衣店還是綽綽有余的?!?p> “你還干這個?”白非墨倒是有點刮目相看,“行,正愁不知道怎么逛這地方?!?p> 白非墨笑,“天色尚早,也許去了成衣店還可以再逛逛?!彼龑χ橹檫@樣說。
那男孩喜出望外,連忙回道,“可以的可以的??梢怨湟徽Χ紱]有問題?!?p> 白非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