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劍非道?”
“姑娘,你怎會在這兒?”
劍非道緊張的抱住蘇青,見她面色難看,心下難免擔憂。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傷?”
“唔—可能是...”
蘇青冷汗直流,心思一集中,反而覺得腹部疼痛難忍了。
劍非道比她還緊張,他半抱著蘇青,將她扶到了樹下。
“傷在哪兒,方便讓我看一下嗎?”他半蹲在她的身邊,躊躇的問著。
蘇青于他有恩,他不能對她不管不顧。
更何況,一個小姑娘,毫無根基。若傷勢不及時處理,后果恐難以想象。
劍非道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礙于眼前尷尬,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青的性子,他不是很清楚。不過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歷,劍非道直覺的認為,對方似乎是有點反感自己的。
“我雖不懂醫(yī)術(shù),但對傷勢進行一下緊急處理,還是可以的???,可否...”
劍非道觀察著蘇青的表情,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那麻煩你了?!碧K青果斷的掀開了衣服,劍非道本能的側(cè)過了頭。
蘇青看著青紫的腹部,臉也跟著一塊兒黑了。
談無欲,這個男人...行事還真是果決啊。
雖說是形勢所逼,但她一凡人,吃他一掌,還是很吃力的!
“你幫我看看,這要緊嗎?”
蘇青小聲嘀咕著,劍非道這才轉(zhuǎn)過了臉。
一看到那青紫的一塊,劍非道方才的局促煙消云散。
“是誰下手這么狠?”他憤憤不平道。
“這...”蘇青額頭又開始滲出冷汗,有些哭笑不得。
“算了,實在是一言難盡,你看這傷勢嚴重嗎?”
“嗯,那...得罪了?!?p> 劍非道伸出修長的手,指尖觸到蘇青柔軟的肌膚上,壓下了心中的尷尬。
他表情緩和道,“傷勢并不嚴重,只是有些淤青,應沒有造成內(nèi)傷?!?p> “那就好?!?p> 方才頭暈目眩,想必是在空中旋轉(zhuǎn)太久,一時適應不了才造成的。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帶你去看醫(yī)生吧。”
劍非道提議,蘇青想起了什么,立刻搖頭。
“不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處理。”
談無欲現(xiàn)在生死難測,她哪有心思顧得上這小傷?
“是什么,需要我?guī)兔幔俊?p> 劍非道見蘇青慌張,連忙問,他是真的很想替她分憂。
蘇青這才將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對啊,眼前之人不就是最佳的幫手嗎?
他的能為,甚至在嘆希奇之上。放眼整個武林,功法超過他的,估計是少之又少。
“你能否跟我去救人?”
“好,”劍非道眉頭都不蹙一下,便答應了。
這么爽快?蘇青在心中嘀咕。
此人心胸寬厚,為人耿直,若讓他行不義之事,不知會露出什么表情?
劍非道卻在此時,將蘇青打橫抱起。
“哎哎,你干嘛?”蘇青瑟縮的驚呼。
劍非道蹙眉,“你有傷在身,不便行走。告知我方位,我?guī)闳??!?p> “好...”
二人來至方才的樹林,可眼前除了一灘鮮血外,卻是不見任何影子。
“怎會這樣...”
她離開不過半刻,形勢卻已大變。
莫非談無欲已被幽界所擒,若真是如此,那便麻煩了。
蘇青思慮著,得趕緊將情況告知麒麟星。但她深知,以自己一人之力,是很難到達不動城的,只好向劍非道求助。
劍非道聽完,不加思索的應下。
蘇青感動萬分,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好說話了!
“那個,謝謝你?!币酝鶎λ€存有芥蒂,此刻卻是覺得他的形象十分高大。
劍非道顯得有些害羞,“姑娘于我有恩,只要是你之請求,上刀山下火海,道劍也在所不辭?!?p> “別再叫姑娘了,大家都是朋友,直呼名字吧?!?p> “好的...蘇青,”劍非道像個學生一般,十分聽話的應下了。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殊不知前方一人觀望許久,臉色已沉入湖底。
劍非道警惕性極高,察覺到殺氣后,立馬將蘇青護在懷中,怒瞪來者。
蘇青直覺不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真見到一熟悉的人,全身發(fā)寒的杵在那兒。
是...應無騫?!
應無騫一聲不吭,目光卻死死的卡在劍非道抱著蘇青的手上,犀利到幾乎能穿出一個洞。
蘇青掙脫著想要下來,劍非道卻是摟得更緊了,整個人如臨大敵的瞅著對面。
“劍非道,”蘇青尷尬,“你放我下來啊?!?p> 劍非道卻是聽不明白,只考慮著目前危險的形勢。
“這個男人劫持過你,”劍非道整個人都殺氣騰騰的。
他曾經(jīng)在幽都入口親眼所見,對于這種宵小行徑,十分痛惡。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曾經(jīng)戴著偽善的面具偷襲過他,行為更加卑劣無恥!
再加上數(shù)百年前的萬堺恩怨,新仇舊恨是一并涌上了心頭。
劍非道重重的呼吸著,眼底的血絲異常明顯了。
若不是顧忌蘇青的安危,他真想手刃面前的惡徒!
“你別害怕,有我在,不會讓他傷你一根頭發(fā)的?!眲Ψ堑赖拖骂^,見蘇青神色奇怪,以為她是心有畏懼,連忙出聲保證著。
“額,我...”
對面的應無騫,卻在此時突然出聲了,“太上府的劍非道,你也算半個修道之人,對著別人的妻子摟摟抱抱,可有覺得行為不妥?”
劍非道一懵,努力消化著這個信息,卻是越想越寒磣,越想越費解!
“你這無恥之徒,說什么?!”
“我說...把你的臟手拿開?!睉獰o騫身形一變,已是近到眼前。
他出掌狠戾,劍非道慌張對上,卻因顧念蘇青,內(nèi)力一時受制了。
“不要!”蘇青想要出聲阻止,應無騫好似完全沒有在意到她,一出手便是用盡十成功力。劍非道因分神之際,被震懾得倒退了好幾步。
應無騫行為近乎野蠻,強行從劍非道的手中將人給奪了回來。
“應無騫...”蘇青被這個男人緊緊的摟在懷中,腦袋空空如也了。
方才見他一身殺氣,無情無欲的樣子,此刻卻是心跳如鼓,呼吸深重,失了往日的冷靜。
“我終于找到你了?!睉獰o騫在她的頭頂突然出聲。
待蘇青抬頭看他時,應無騫已將目光放置在了前方。
劍非道見手中人影已失,怒氣快要沖破天靈蓋。道劍相忘從身后出鞘,伴隨強大殺意,被他緊握于手中。
劍非道劍指應無騫,因極端憤怒,整個人的氣息都變得駭人可怕。
“你這惡賊,不但行事卑劣,還敢強搶民女,實在是可恨至極!”
劍非道聲聲指控著,方才應無騫所言,若是不假,那就是對蘇青行了強迫之舉。否則,以蘇青良善的性子,怎可能跟這種人相處至一塊兒?
劍非道本性正直,心思雖細膩,但卻是一根筋直到底。
一旦認定了事實,就不會輕易更改。
劍非道越想越怒,一腔正義熱血徹底爆發(fā)了。
“禽獸,快放了人家姑娘。否則,今日你必成為我劍下亡魂!”
對面的應無騫,臉色徹底黑了。他一句話都未反駁,直接利劍握手。
氣氛已達臨界值。
蘇青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著,方才一直沒有機會插嘴,現(xiàn)在卻是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無法從這邊下手,只能沖著對面的劍非道喊。
“劍非道,我跟應無騫之前的誤會已經(jīng)解開,至于其他之事,只是雙方有所約定,你不用太在意的?!?p> 這不說還好,一解釋是徹底激發(fā)了劍非道純?nèi)坏牡佬摹?p> 劍非道沖著蘇青點點頭,“你放心,道劍一定會救你脫離魔爪,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
......
這個男人的一根筋,估計是通到腸子里了,神仙難救。
“你跟他說那么多,做什么?”應無騫冷冷開口,聲音飽含怒意。
蘇青正準備張唇,然而還未出聲,這二人已廝殺到一塊兒,連個招呼都未打,出手便是最高武學,分分鐘都要置對方于死地。
“你們,你們別打!”蘇青急道,卻是無濟于事。
劍非道與應無騫之間的恩怨,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深。曾經(jīng)被理智與道德束縛著,現(xiàn)因為她的原因,成了一個爆發(fā)的導.火.索。
蘇青執(zhí)起地上的石子,朝著二人的頭,狠狠的扔過去。
石子自是連他們的衣角都未碰到,但卻成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都給我住手!再不停下,我可走人了。”蘇青的聲音淹沒在風中。
好在,她力量雖薄弱,卻在那二人的心中有著不小的分量。雙方又發(fā)了一記致命之招,這才理智的退開。
蘇青抓好機會,快速的走到他們中央。
“蘇青,你不能來這兒?!眲Ψ堑谰o張極了,看應無騫的目光滿是危險與戒備。
蘇青用手示意他冷靜,立刻回頭看向另一邊。
“應無騫,你是來找我的?”
“你覺得呢?”應無騫壓下怒火,此刻完全失了分寸。
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
“我知道了,”蘇青噓了一口氣,“我本來也想去找你,后來是中途遇到了變故,才不得已繞道而行的。”
應無騫目光犀利,他只關(guān)心最重要的事。
“那現(xiàn)在可以跟我走了?”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只想徹底的擁有她。讓她待在他的身邊,一刻也不離開。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有一事想跟他說一下。”
蘇青用手指了指劍非道,而對面的人,臉色已經(jīng)五彩繽紛。
“你要跟他走?”劍非道憤怒的問,他依舊執(zhí)著的認為是應無騫行了小人行徑,才會讓蘇青屈服。
應無騫沒說話,臉色緩和不少。他一向追求實際,只要結(jié)果是他想要的,別的都不在乎。
蘇青將劍非道拉至一邊,示意他低下頭,湊到他耳邊道。
“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能不能答應我???”
“你盡管說。”
“你能否將談無欲之事,告知不動城,讓解鋒鏑做好應對?!?p> “這自然沒有問題,”劍非道爽快的應下,可眉頭依舊緊蹙著。
“你...你真要跟他...”
劍非道說不下去,他已入道數(shù)百年,一身清修,對男女之事,不應該多加干涉??墒翘K青,這個對他有恩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他始終是放不下心的。
“嗯,”蘇青點點頭,似乎完全不在意。
她見劍非道臉色有些沉,又神神秘秘的加了一句話。
“改日我成親,你來觀禮?。俊?p> 聽這調(diào)皮之聲,劍非道的心也不自覺的融化了。
罷了,若是蘇青選擇,他自當祝福,不可再多加干涉。
應無騫雖為人卑劣,不過方才一番試探,劍非道已看出,對方的確是有幾分情意在的。
若他真對蘇青有心,那他們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好,我會去的?!眲Ψ堑郎裆彳浀膽?。
他與蘇青打好招呼,便化光離開,朝著不動城疾行而去。
“你跟他說了什么?”應無騫站在那邊問。
蘇青走至他的身邊,牽起他的手,意圖緩和他可怕的情緒。
“我跟他說,待我成親時,讓他來觀禮?!?p> 應無騫一愣,所有暴戾的想法瞬間消失了。
他微微垂下眼,不著痕跡的掩蓋了眼底柔情的笑意。
“你怎么了?”
蘇青想要探查,應無騫卻摟緊了她,不讓她偷窺自己激動的心思。
“無事,我們走吧?!?p> “嗯...”蘇青在他的懷中,糯糯的應著。
既然下了決心,就容不得自己反悔。
為了日后的生活,她還是順應現(xiàn)實,學著去重新愛一個人吧。
劍非道根據(jù)蘇青指示,化光來到不動城入口,然而正準備叩門,卻發(fā)現(xiàn)地下似有陣法啟動。
他思索之際,已深陷陣法中央,萬千劍氣化光襲來。
劍非道本就立于劍道之巔,在跟隨天極、地限學道之后,對術(shù)陣也是頗有研究。
幾番回合下來,已是輕松破解。
然而,正當他準備破門而入時,一記精銳的刀光從眼前劃過。
劍非道意識到是個中高手,他輕松避開,立于不遠處等待著。
“此次前來,并非刻意挑釁,實在是有事告知?!?p> 門內(nèi)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劍非道無奈,只好耐著性子解釋著,“是蘇青姑娘讓我過來通知一下的。”
“蘇青?”門被打開,一白色身影伴隨陣陣牡丹花香,立于眼前。
劍非道看清面前之人,暗猜方才那記刀光應是他所發(fā)。不過此人眉目和善,完全沒有半點戾氣,劍非道也便放下了戒備。
此刻,他的態(tài)度,決定了雙方能否繼續(xù)言談。
“她現(xiàn)在人在哪兒?”綺羅生問道。
“此事還需慢慢解釋,可否請城主出面一趟?!?p> 綺羅生略一思量,覺得解鋒鏑讓他試探,也是出于此意。
既然跟蘇青有關(guān),那就不容耽擱。
“壯士跟我來吧?!?p> “多謝?!?p> 劍非道跟隨綺羅生一道進了不動城,里面機關(guān)重重,布置復雜。直至進入一間寬敞的密室,一儒雅之人手持折扇,等待在前方。
觀其相貌,應該就是蘇青所提起的城主了。
劍非道立刻表明身份,解鋒鏑自然也是敞開心扉。一番了解,才知曉脫俗仙子談無欲目前的處境。
一旁的綺羅生蹙眉,“想不到幽界竟會提前行動,目標果然是蘇青。”
他會待在此處,也是不放心那個姑娘。
若沒有辦法確認她平安,綺羅生不可能安心回到時間城。
“...嗯。”解鋒鏑搖著扇子,并未表態(tài)。
倦收天略微擔心,“談無欲那邊怎么辦?”
解鋒鏑這才給了反應,卻是相當鎮(zhèn)定自若。
“哎,”他嘆了一口氣,“師弟還真是會闖禍啊,當此特殊時期,我實在沒有精力顧得上他?!?p> 劍非道看了看城主,對于這樣的態(tài)度,他不做評價。
他只負責將蘇青的話帶到,至于他們決策如何,他不會過問。
朱雀衣卻在此時,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問題,“等一下,談無欲如果被幽界所擒,那蘇青呢,蘇青在哪兒?”
站在她旁邊的無限,眼皮微微抬了起來。
“蘇青跟...應無騫在一塊兒?!?p> 劍非道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如實告知。
解鋒鏑和倦收天長期出入武林,對應無騫這個人自是有一定的了解,而剩余三人卻是一片茫然。
“男的?”朱雀衣下意識的問。
劍非道看了看她,用沉默做了回答。
無限卻是身影一動,從密室內(nèi)消失。
“地繭!”朱雀衣對著空氣喊,急得跺腳。
這個笨哥哥,肯定是離開不動城,去找蘇青了!
朱雀衣也顧不上太多,正準備追上去,卻被解鋒鏑攔下。
“不可,”解鋒鏑出聲阻止。
“可是...”朱雀衣焦急,她實在是放心不下無限。幽界虎視眈眈,他一人在外,恐會有性命威脅!
解鋒鏑也未想到事情會朝著不可預測的方向發(fā)展,不過目前形勢還在可控范圍內(nèi),絕不可因此慌神,自亂陣腳。
“你二人若同時出去,很可能會中了對方的圈套,不可莽撞行事?!?p> 解鋒鏑語氣微微強硬,朱雀衣無奈,也只能聽從他的指示了。
解鋒鏑看向劍非道,態(tài)度十分誠懇,“很抱歉,目前不動城戰(zhàn)力緊缺,不可分離人手,可否麻煩閣下幫忙去看一下無限與蘇青的情況?”
解鋒鏑已了解了道劍的身份,觀對方一身正氣,應是可信之人,這才說出心中委托。
劍非道沒有猶豫,便應下了。
他原本只是來報信,最放不下的還是蘇青的安?!,F(xiàn)在話已帶到,也該是時候離開。
劍非道告別之后,便化光離去。
解鋒鏑正籌謀著下一步的計劃,誰知,洛子商卻急急趕回了不動城。
見對方神色慌亂,倦收天心下一咯噔,涌起不好的預感。
“出了什么事?”解鋒鏑問。
洛子商平復了一口氣,這才講來,“是原無鄉(xiāng),他一個人單闖幽界了!”
解鋒鏑鎮(zhèn)靜的表情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倦收天則是呼吸紊亂,難以接受這個說法。
“怎會?以原無鄉(xiāng)沉穩(wěn)的性格,不可能會如此莽撞行事。”
“那也指正常狀態(tài)下,”解鋒鏑平靜的補充。倦收天想起了什么,臉色變得相當難看。
“是因為我的原因,”倦收天聲音低悶。
若不是他,原無鄉(xiāng)也不可能誤會,導致性情沖動。
早知如此,他應該追上去解釋的???..那種情況,估計解釋過多,也只會使誤會更深。
“好友,別再多想,你我都深知原無鄉(xiāng)的性子,絕不會因那一件事而行了沖動之舉?!?p> 解鋒鏑勸慰道,這才看向洛子商。
“究竟發(fā)生了何事,請好友慢慢道來。”
“當時我一直在暗處跟蹤著原無鄉(xiāng),兄弟他孤身一人待在林子里,并沒有任何異常情緒,我本想回來,卻發(fā)現(xiàn)有幽界魔物徘徊于他身側(cè)...”
洛子商回憶著不久前看到的畫面...
“哈哈,是道真原無鄉(xiāng),這個男人堪稱絕色~!”
“如此落寞,莫非受了情傷?!”
“何必壓抑,想要什么,盡情掠奪吧~!”
無數(shù)魔物,在原無鄉(xiāng)身側(cè)發(fā)出陣陣魔音,撩撥心弦,叩擊著心底深處最為可怕的黑暗。
原無鄉(xiāng)蒼白著臉,手持銀劍,將眼前魔物一一斬殺,可卻阻不了這魔音擾心。
“哈哈,他必是得不到心中所愛,才會如此瘋狂~~!”
“來幽界吧,盡情釋.放自己的野心~!”
原無鄉(xiāng)持劍的手漸漸握緊,他一身戾氣,銀劍一掃,四周萬物皆滅。
“今日銀驃當家,勢要將魔物全數(shù)剿滅,給我?guī)?!?p> “呵呵~”一團魔氣在此處地界展開,形成一個入口立于眼前。
原無鄉(xiāng)不再遲疑,紅著眼,一路斬殺著魔物進入了洞穴里。
洛子商將情況原原本本的闡述出來,眾人都保持了沉默。
倦收天外表平靜,內(nèi)心卻是情緒翻涌。
原無鄉(xiāng)被魔物引誘,按照以往,此事絕不可能發(fā)生。終歸是因為自己的原因,讓他備受壓抑了。
解鋒鏑感覺有些頭疼,幽界的計劃已被完全打亂。
到現(xiàn)在為止,他已基本摸透對方的心思。
幽界是想要分散不動城的戰(zhàn)力,隨后再一網(wǎng)打盡。
如今最直接而又快速的方法,便是攻其不備,先發(fā)制人!
“諸位好友,我改變策略了,現(xiàn)在就打入幽界內(nèi)部,不再浪費時間。”解鋒鏑做下決定。
“怎么這么快?”綺羅生問。
解鋒鏑嘆氣,實在是因為計劃趕不上變化,如今不動城的兩名戰(zhàn)友:談無欲和原無鄉(xiāng)都深陷其中。他必須即可行動,否則只會使形勢更加惡化。
好在,他在師弟談無欲那邊留了一個心眼,使得事態(tài)還在掌控范圍之內(nèi)。
“好友,”解鋒鏑對著綺羅生道,“煩請你與洛子商留下來保護朱雀衣姑娘,我與倦收天先攻入幽界內(nèi)部?!?p> 準備直搗黃龍!
“好,一切小心?!本_羅生點頭回應,他相信著素還真的辦事能為,只需配合他行動便可。
“倦收天,我們走吧。”
“嗯?!?p> 二人對視一眼,便化光離開了。
而另一邊,蘇青則被應無騫拉著手,往回走。
蘇青想了想,還是將之前遇到的事說了出來。
“我有去倚晴江山樓找過你,不過在中途有人埋伏,差點糟了對方的暗算?!?p> 應無騫一僵,腦??焖俜治鲋瑓s沒有摸到什么頭緒。
“對方可有什么特征?”應無騫冷靜的問。
蘇青想了想,回憶著,“好像是個用槍的瘋子?!?p> “用槍?”應無騫原本以為會是使用單鋒之人,有可能跟自己、天劍老人以及映紅雪相關(guān),但卻沒有想到這方面。
他心緒煩躁,料想又是治愈之血引來的麻煩。
“抱歉,又讓你陷入危機了?!?p> 應無騫將蘇青摟入懷中,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慰著。
“別擔心,我?guī)阕?,不會再讓這些麻煩困擾你?!?p> “走?”蘇青抬頭看他。
應無騫喜歡這迷糊的表情,心道著,她終究屬于了他。
為此,他雀躍滿足,可放棄一切。
“是,我?guī)阃穗[去?!彼暵暢兄Z著。
蘇青詫異道,“你不打算回倚晴江山樓了嗎?”
紅塵雪那般溫柔之人,想必十分牽掛自己的胞弟。
應無騫垂著眼,心底已沒有了任何波動。
他跟映紅雪從小便有心結(jié),雖有心挽回,但形勢已容不得他慢條斯理的理清關(guān)系了。
沒有什么,比蘇青的安全更重要。
既然倚晴江山樓有埋伏,那就果決的不回去了。
應無騫做下決定,便不會后悔。
“我?guī)阕?,遠離這塵世紛擾,然后我們...”
“我知道,”蘇青對上他的眼,“我們成親去?!?p> 應無騫胸腔被一股暖意包圍,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額頭。這份溫熱,磨平了他所有的利刃。
他閉上眼,輕淺的呼吸著,來感受她的這份乖巧。
她對他來說,當真是勝過了全部。
無限立于不遠處,愣愣的看著擁抱的二人,明明沒有什么情緒,可純?nèi)坏哪鈪s封閉了當下所有的空間!
蘇青心一寒磣,感覺心臟都被魔鬼揪住了。
她睜大眼,看向不遠處的無限,慌亂的心像炸開的油鍋。
“無,無限...”她大腦空白,立刻意識到現(xiàn)在的處境有多麻煩!
無限沒有任何回應,眼神黑暗而又執(zhí)著的盯著兩個人。
直到周身魔氣濃縮到可以掐斷人的咽喉,無限才稍有收斂,步伐緩慢的向前走了一步。
應無騫將蘇青護在了身后,他幾乎是一眼看穿了對方不善的目的。
“竟然是純魔,”應無騫微微上前,冷笑一聲,將單峰劍意提升到至高境界。
蘇青意識到他要動手,連忙拽住了他。
應無騫氣息變得更加寒冷了。
“你究竟在擔心誰?”他隱忍著怒意問。
“我...”
蘇青的手,隨著糟糕的心情,無力的垂下。
應無騫心神震蕩,他得不到答案,是不會罷休的!
他要的是蘇青的全部,身跟心,皆為他所有。
應無騫氣息可怕,一向理智的他,竟顧不上面前的形勢,他甚至不看無限一眼,就抓住了蘇青的手,迫使她對上他的眼睛。
“你對他無意吧?”他近乎強制性的,逼迫蘇青屈服,說出他滿意的答案。
生死不在乎,他只想知道這件事!
蘇青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腦子亂成一鍋粥。
現(xiàn)下這種情況,她不知該如何應對。若是解鋒鏑在場,或許會給她提示。
可是...
無限當機立斷,趁應無騫惱羞成怒時,一滴魔淚凝聚萬千魔氣,穿入他的心臟!
應無騫吐出一口血,幾乎是本能的運功療傷,卻發(fā)現(xiàn)體內(nèi)魔氣亂竄。
這純魔還真是小看他!
應無騫不顧傷勢,準備運用單峰武學,取走對方的腦袋。無限眼底魔氣肆意,也準備一擊必中。
二人同時出掌,卻見一人橫亙眼前。
兩方殺氣瞬間被強行收回,無限與應無騫同時愣住了。
站在中間,距離殺掌僅咫尺的蘇青,抬頭看向無限。
她字字清晰,“你不是答應我,要加入正道的嗎,為何還會偷襲儒門之人?”
他是儒門的?
無限呼吸灼熱,卻是隱藏著壓抑與痛楚。
他不在乎那個人的身份,他只知那人擁吻了她。
身后的應無騫,氣息狂躁,簡直像變了一個人。
“你讓開?!彼袢站退闶桥c對方同歸于盡,也不會將蘇青交予任何人!
蘇青感受到背后的殺氣,深知應無騫是誓不罷休,理智全失了。
現(xiàn)下唯一能化解干戈的辦法,便是帶走一人,而無限身負幽界的任務,更涉及到小狼恩公的生機,不能出任何差錯。
至于應無騫...
回頭再跟他解釋吧。
蘇青打定主意,便付諸行動,她果斷的拉住無限的手。
無限一怔,再也顧不得其他,抱住蘇青的腰,便化光從眼前消失了。
應無騫冷笑著目睹了全過程,鮮血溢出唇角,體內(nèi)的魔氣幾乎要錯開神經(jīng),他卻渾然不知。
他執(zhí)劍一揮,將四周一切橫掃干凈!
追上去!他要拿回他的東西。
是他的,誰都別想染指!
應無騫剛走一步,卻逢后頸一痛。他咬牙,正準備穩(wěn)定心神,昏穴又被一記劍光點住了。
可惡,竟有人趁他重傷之際偷襲他!
他正準備轉(zhuǎn)身,卻不敵傷勢與昏穴的沖擊,吐出一大灘血后,徹底陷入了昏死。
紅塵雪從背后抱住了他。她唏噓,卻也心痛不已。
自從云騫離開倚晴江山樓后,她便按耐不住性子出門去找他,沒想到卻看到蘇青被劫走的一幕。
紅塵雪嘆氣,卻也是諸多無奈。
一旦被情所困,便是泥足深陷。云騫,你這般聰明,怎就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紅塵雪收起心思,抱著應無騫,化光回到了倚晴江山樓。
趕來此處的劍非道,看著這一灘血跡,幾乎可以斷定是應無騫受了傷。
仔細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地上還有魔氣殘留。
劍非道立刻猜出對方的身份,料想蘇青應是在那人手中。
不動城雖為正義組織,但那純魔心思難定,蘇青跟他一塊兒,實在是過于危險。
為保險起見,還是追上去看看吧。
無限抱著蘇青一路化光,全程都未說一句話。他眼神沉靜,好似深潭,讓人惶惶不安。
他這是要帶她去哪兒?
蘇青猜不透,卻意識到現(xiàn)下情況緊急萬分,無限絕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兒。
“無限,你快放我下來?!?p> 無限面色冷硬,但還是聽從蘇青所說,將她放下了。
他垂著眼,漆黑的睫毛幾乎與眼神交融,看得人心底打顫。
蘇青知道他不是多話之人,正因如此,沉默才尤為可怕。
若不開口說些什么,吃虧的恐怕是自己。
“你,你怎會在這兒?”
無限抬起了眼,“我是來找你的?!?p> “找我...”
“對,”無限突然靠近一步,輕輕扣住了她的手腕。壓抑的魔性,森寒陰冷,“那個人是誰?”
“我說過了,他是...儒門的?!?p> “儒門?”無限蹙起了眉。他要的,并不是這個答案。
“他吻了你?!?p> 那個畫面瞬間刺痛了他的心!第一次,他有了想將一個人碎尸萬段的沖動。
不可,他不可將這可怕的一面,展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他將蘇青摟入懷中,不待她回答,將唇覆上她的額頭,像是要抹去那層可怕的印記一般。
“放心,我會殺掉他,不讓他再對你存有非分之想?!?p> 無限閉上眼,用心承諾著。
蘇青卻是體會不到半點溫情,只余陣陣涼意。
無限這個男人,也是心思純?nèi)?,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改變。
可他來到此處,不動城的任務要怎么辦?
蘇青正準備開口詢問,無限卻先一步說話了,他平緩的音質(zhì),夾雜了一絲期待。
“待將圣母殺掉,我便帶著你、朱雀衣還有魔子一同離開,不再過問江湖之事?!?p> “魔子?”蘇青困惑,莫非是他的兄弟?可卻從未聽他提起過。
此時,周圍魔氛形成陣法,將蘇青與無限,團團困入中央。
無限睜眼,目色漆黑駭然。
“地繭無限,你竟伙同不動城,索生母之命,實為大逆不道!”九嬰的聲音漂浮于他們頭頂上空。
“來我跟前好好懺悔吧!”
陣法啟動,強大魔氣瞬間將二人身影籠罩其中。待蘇青再次睜眼時,已置身于那熟悉無比的幽界殿堂。
她又來到這兒了?!
周圍魔物翩翩旋轉(zhuǎn),似在昭示暴風雨即將到來。
蘇青白著臉,無限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隔絕了所有的陰暗。
“別害怕,有我在,我會一直待在你的身邊。”
無限輕聲安慰著,然而那些沉靜的魔物,卻在此刻躁動不安起來。
“哈哈,是無限,他回來了~~!”
魔音陣陣襲來,用蠱惑的語言說出最為殘忍的真相!
蘇青心神決堤,腦海陣陣發(fā)懵,用僅有的力氣不斷推搡著無限,試圖讓他離自己遠點。
“哈哈~無限果然是造成了陰影!”周圍魔物依舊在調(diào)笑。
無限卻是不肯撒手,任由蘇青推搡著。他全身僵硬,切身體會到了何謂撕心裂肺。
原來,他竟讓她這般痛苦。
他猛的低下頭,附在她的耳邊輕語,卻是一腔熱誠。
“無限此生發(fā)誓,絕不會再強迫你,請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若違背誓言,天誅地滅?!?p> 他要用一生來償還自己的罪惡,只愿蘇青能夠開懷,不再被過去所束縛。
蘇青的手漸漸放開,她迷茫的心好似被點醒了一般,瞳孔漸漸有了光彩。
“無限,你...”
“我在這兒?!睙o論何時何地,他都會陪著她。哪怕被她厭惡,他也不會離去。
站在遠處觀摩的九嬰,噙著詭異的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這個人類...
她真是越看越滿意啊!
有此女在手,便可創(chuàng)造無數(shù)的血脈。不光光是魔族,還有...鬼族、妖族!
將精英之力全都集中在她一人之手,從而壯大幽界勢力!以此吞并苦境,稱霸武林!
至于無限...
九嬰冷笑,將他帶來,就是準備利用他強大的魔氣,煉化魔子。
有無限駭然的魔威,也就不需要朱雀衣那個廢物了。
九嬰拂袖,聲音冰冷如毒蛇,“吾兒,你又回到我的身邊了?!?p> 無限依舊抱著蘇青,只抬眼,已是寒風徹骨。
“今日前來,便是要了斷你我之間的恩怨?!?p> “哦?”九嬰挑眉。
這逆子還真拿自己當一回事?論根基,她可輕易廢了他!
九嬰甩袖,已是開動殺機!
她時間不多,必須在魔子出生之前殺掉無限,將其魔氣徹底占有,否則后果她難以承受!
然而,正準備動手之時,一只頭顱血淋淋的滾到自己的腳邊。
九嬰后退一步,駭然失色。
怎么可能?竟然是天魔繭夔禹疆!
九嬰怒極,氣極,卻是心驚膽戰(zhàn)。
她抬頭看向從殿外走來的二人,心跌宕起伏。
“是你,風之痕?!”
風之痕面色冰冷,看九嬰的目光已與死人無誤。
一旁的談無欲,卻是心有余悸的長嘆一聲。
好險,還好素還真早有準備。
當初他帶著蘇青離開,素還真為以防萬一,便讓風之痕暗中跟隨,沒想到真會被幽界盯上。
于是他將計就計,讓蘇青一人逃跑,自己則佯裝被擒。也正因如此,他才能與風之痕配合無間,將天魔繭這等混世魔頭徹底斬殺。
“白衣在哪兒?”風之痕開門見山的問。
九嬰咬牙切齒,意識到大局已定,只能先行撤退了。
她不甘心的看了無限與蘇青一眼,也不再逗留,立刻化光逃跑。
“這個女人溜得真快,”談無欲嘖嘖嘆道。
風之痕也不打算繼續(xù)追蹤,他的目的很明確,只為一人而來。
“你留下來照看他們,我去找白衣?!?p> “好?!?p> 而此刻的九嬰,卻是狼狽無比,她雖擺脫了風之痕,卻意識到有新的麻煩即將到來。
“唔—”九嬰喘著氣,冷汗涔涔,差點跪在地上。
不妙,魔子在吸收她的魔氣!這小魔頭,莫非是要降世了?!
一陣白蓮清香隔開了空氣中的污穢,一人手持麒麟雙劍,于不遠處走來。
“請閣下交出魔子?!?p> 那人聲音沉沉,給出最后的警告,也意味著這是唯一的退路。
九嬰?yún)s像是聽到了笑話,直接甩袖釋放殺氣,用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
“有能耐,盡管來取啊?!本艐胩翎叀?p> 她根基在他之上,想動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解鋒鏑知道話不投機,多說無益。
“如此逆行倒施,實該天誅?!彼L嘆一聲,待再次睜眼時,眼底已是殺伐果斷。
“閣下既執(zhí)迷不悟,那就休怪劣者...行極端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