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既執(zhí)迷不悟,那就休怪劣者...行極端做法了!”
麒麟雙劍劃開戰(zhàn)局!
解鋒鏑不待對方出手,蓮影微動,已近至跟前。他眼神發(fā)狠,手中利劍已朝著九嬰的脖子劃去。在距離咫尺間,九嬰警鈴大響,無上魔威空前爆發(fā),逼迫解鋒鏑不得不后退。
九嬰則趁機移向一邊,微微喘息著,對峙眼前殺意滿滿的男人。
如此逃跑良機,她并非愚蠢的想要放棄,而實在是因為...
“唔—”九嬰吐出一口血,體內(nèi)魔氣縱橫,幾乎要撕扯開她的筋骨!
不妙...
再繼續(xù)下去,恐會著了這小魔頭的道!
為日后東山再起,九嬰當(dāng)機立斷,凝聚魔功,強行將腹中魔胎取出,隨即扔向了解鋒鏑。
解鋒鏑身形一頓,沒有料到對方如此奸詐。權(quán)衡之下,還是以魔子安危為重。他顧不得逃跑的九嬰,指尖一點,那嬰兒便落入他的懷里了。
“嗚哇—哇—!”一陣響亮的啼哭聲破空而來,解鋒鏑首當(dāng)其沖,被那魔音震得五臟六腑幾乎移了位。
他不經(jīng)意的蹙眉,忍著撕心的痛楚,化出了一件披風(fēng),將嬰兒重新包裹好。
“哇啊—哇—!”魔子繼續(xù)不分場合的啼哭著。
解鋒鏑忍住吐血的沖動,強運功,開始檢查魔子的身體。
好在魔子并無異樣,接下來只要將他安置妥當(dāng),便可實行下一步策略了。
解鋒鏑細(xì)細(xì)斟酌著,殊不知背后殺機悄然而至。
一道渾然劍氣劈開周身魔氛,直穿心臟而來。
解鋒鏑堪堪避過,卻因五臟六腑受創(chuàng),而被這無上劍意再次壓得吐出一口血。
是誰?!
解鋒鏑已運功防備,對方卻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劍氣凝聚成身形,待露出真面目一刻,已是占盡先機。
“怎會是你,封劍主?!”
解鋒鏑沒有料到局勢生變,在他細(xì)想對方目的時,因身體創(chuàng)傷,胸口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掌,頓時命入險關(guān),生死難測了。
嘆希奇運功凝神,手中絲線飛出,將那魔子團團捆綁,就連那魔音都被抑制消散。
他不做逗留,搶回嬰兒后,立刻化光離開。
意外之變,打亂全局!
解鋒鏑兩眼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他抹掉唇角鮮血,忍著火燒般的心痛,快速分析著。
封劍主會出現(xiàn)于此,想必是有人告知。對方直取魔嬰,必然知曉那個秘密。就不知這沉浮于暗處的勢力,又是何方神圣?
解鋒鏑深知追趕不及,只能順著原路返回,與戰(zhàn)友匯合后再另行決策。他五臟六腑重創(chuàng)難以修復(fù),眼前是黑氣陣陣,心知撐不住半刻了。
“素還真?”待在魔殿里的談無欲,見師兄一身鮮血,踉踉蹌蹌的走來。暗道不妙,他立刻上前扶住了他。
“發(fā)生了何事?”
談無欲攙扶著他坐在地上,語氣已有三分擔(dān)憂。
這般傷勢若不及時處理,恐怕...
解鋒鏑胸口起伏厲害,他模糊著眼,喘息的看向走來的無限和蘇青。
他微微斂下心神,尋思一番,才開口道,“抱歉,劣者讓九嬰逃跑了。”
無限面色大變,從未有過的危機感襲上心頭。
他不能對魔子不管不顧,那是他與蘇青的唯一牽絆。
無限內(nèi)心掙扎一番,松開了抱住蘇青的手。第一次,他將心頭最珍視之物推給了別人。
“抱歉,”他對談無欲說道,“麻煩閣下照顧蘇青,我去去就回?!?p>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yīng),便化為魔氛,從魔殿消失。
“他追那魔頭去了?!闭劅o欲此刻也沒有往日的輕松,現(xiàn)下,他只關(guān)心一人處境。
“素還真,你先不要運功療傷!”
談無欲已察覺到,他體內(nèi)有魔氣和劍氣雙重傷害。強行驅(qū)除,后果難以預(yù)估。
解鋒鏑倒也識相,閉眼調(diào)息著,只可惜效果甚微,傷勢攻心,讓他的唇角再次溢出了血。
蘇青蹲到他的身邊,緊張不安。
“解鋒鏑,你怎么樣?”
解鋒鏑微微搖頭,虛弱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樣子,自然能把人嚇壞。
蘇青撈起了袖子,“你先喝下,把傷勢處理好再說吧。”
解鋒鏑睜開眼,卻是垂著視線。一旁的談無欲輕笑,“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有這姑娘在身側(cè),就算是死一回,也不用擔(dān)心?!?p> 說完,他化出一個杯子,遞到蘇青的眼前,如同之前一樣做好了萬全準(zhǔn)備。
“麻煩你了~”談無欲沒心沒肺,也不待對方回答,直接用劍氣割開了她的肌膚。
“唔,我沒事的?!碧K青忍著怪異的尷尬,任由鮮血滴入杯中。
談無欲卻在此時,意味不明的看向解鋒鏑??紤]到蘇青在場,他便用心音傳遞通話。
【素還真,你是否還刻意隱瞞了什么?】
解鋒鏑抬起眼皮,眼底有著說不出的疲憊。
【為何這般說?】他用心音回問過去。
【哼,你之性情我還不了解?】談無欲滿臉不屑,【魔子若不取出,你就算半身入了黃泉,也不可能放任九嬰離開?!?p> 解鋒鏑扯了扯嘴角,【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師弟?!?p> 談無欲不解,【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跟無限說明情況,讓他白白追蹤九嬰?】畢竟,魔子已不在那人腹中了!
【劣者自有考慮。】
無限與嘆希奇絕對不能同時見面,否則情況將一發(fā)不可收拾。
見解鋒鏑避而不答,談無欲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有一事他仍舊費解。
【搶走魔子之人,你認(rèn)識?】談無欲肯定的問。
【是啊,】解鋒鏑這次倒爽快的回應(yīng)了,【魔子我自會奪回,這一點,師弟就不用操心了?!?p> 他之所以放任嘆希奇離開,實則是想引出這幕后操縱者,看看究竟有哪些勢力覬覦著魔子的能為。
當(dāng)初封劍主為取獸妖焚,與不動城有過約定:無論在何種情況下,只要他解鋒鏑提出條件,嘆希奇就必須如實履行。
現(xiàn)在,時機已至。
解鋒鏑勾唇,直接開口道,“師弟,煩請你追上無限,將他帶回,魔子那邊的情況我自會處理,讓他不必?fù)?dān)心。”
“好。”
待師弟離開,解鋒鏑終于支撐不住,臉色青了一半。
蘇青緊張的看著他,“你還好吧?”
“嗯...”解鋒鏑不在意的應(yīng)著,意識已游離于天外了。
蘇青立刻將盛滿鮮血的杯子遞到他的面前,急道,“你還是趕緊喝下去吧?!?p> 他這種狀態(tài),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以此人登峰造極的心境,應(yīng)不至于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才對。
解鋒鏑遲疑了一下,這才接過。他向蘇青道過謝后,便一口飲下了。
“怎么樣?”
蘇青小心的詢問著,這個男人的臉色明顯好轉(zhuǎn),可表情卻過于沉默,看不出是好是壞。
解鋒鏑無言,這次是親身體會到了治愈之血的逆天功效。難怪有那么多勢力,想要圖謀不軌。毫不夸張的說,即便是正道先天,若意志不堅定的話,也會生起掠奪之意。
解鋒鏑壓下無奈的心思,笑著回應(yīng)道,“已經(jīng)痊愈了,多謝?!?p>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啦?!苯怃h鏑于她有恩,蘇青只想盡綿薄之力去幫助他。
解鋒鏑錯開她的注視,遲疑了一下,像是不經(jīng)意的問,“方才你與無限,可是遇到九嬰那個魔頭?”
“...嗯?!睂嵲谑遣辉敢饣貞浉莻€女人有關(guān)的一切。
解鋒鏑卻繼續(xù)追問著,話語十分輕松,好似尋常聊天。
“看來...無限將你保護的很好?!?p> 蘇青猜不透他的意思,只能沉默等待下文。
解鋒鏑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說用意,“我希望你能處理好無限以及不動城戰(zhàn)友的關(guān)系?!?p> 蘇青眼神閃爍,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握起拳。她不是白癡,她很清楚解鋒鏑所指的人是誰。
可是,無論是無限,還是原無鄉(xiāng),她都沒辦法做出回應(yīng)。
此次,會對無限妥協(xié),實在是因為涉及到幽界計劃,不能毀于她一人之手。
這一點,解鋒鏑已跟她解釋,她也明了于心??山酉聛砟兀撛趺醋??
解鋒鏑將她的不安,一覽到底。
他突然握住蘇青的手,力道不輕不重,卻足以在這空蕩的魔殿內(nèi),生出曖昧的氛圍。
蘇青不解的看他,解鋒鏑卻十分坦然。
“你看,劣者這般行為,你卻不覺得不妥,反觀若是無限或原無鄉(xiāng)所為,你必會生出警惕?!?p> “那是因為...”
蘇青無法辯駁,因為他所言句句屬實。
解鋒鏑這才松開,“我知曉你對他二人無意,但其實可用另一種方法緩解彼此的關(guān)系?!?p> “什么辦法?”
“無限與原無鄉(xiāng),皆為正道翹楚,且修為高深。以他二人根基,可輕易捕捉到你泄露的任何情緒。所以,你要做的,便是以尋常心對待他們的舉動?!?p> “尋常心...?”這要如何做到!
解鋒鏑垂下眼,慢慢解釋著,“人的情緒皆有兩面性,若你呈現(xiàn)出恐懼、害怕等負(fù)面情感,必然會影響到周遭,尤其是對你懷有情意之人。你的一言一行,可輕易改變他們的想法,甚至令他們做出失控之舉。面對先天,以你的能為,根本無法承受他們的怒火。與其如此,還不如以平常心對待。以坦然應(yīng)之,從容對之,即便你不回應(yīng)他們的期待,相信他們也不會多加逼迫。”
“是...真的嗎?”
蘇青迷茫,這番說辭,對她一個凡人來說,真的適用?
解鋒鏑心知,她本性純善,這番勸誡,估計很難讓她理解透徹。
“總而言之,處事稍微圓滑些,對你來說,有利無害?!苯怃h鏑陳述道。
蘇青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多加注意,多謝提點。”
解鋒鏑眼底帶笑,也不再多說什么。
蘇青因他這番話,卻想起另一件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說出來比較穩(wěn)妥。
“解鋒鏑...”
“嗯?”對面之人見她躊躇,靜默等待著。
“我跟他人有約,要成親了,這事你如何看待?”
蘇青毫無保留,只因解鋒鏑是她目前為止見過的,最聰明也最有對策之人。為防止意外生變,她還是將情況老老實實說清楚比較好。
解鋒鏑微愣,一時間竟接不上話了。
蘇青要成親。
短短幾個字,卻足夠令他頭疼。
不是不能理解,而是現(xiàn)下這種情況,一旦公布此事,將會掀起驚濤駭浪。
且不說無限與原無鄉(xiāng),尚未找到的白衣,也是一個棘手的麻煩。
不過,蘇青能夠主動對他說起此事,說明心底也有這份顧慮。
“你已決定了?”解鋒鏑問道。
蘇青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出了心聲,“我跟他人有條件交涉,若輕易反悔的話,總覺得會良心不安,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p> 她平平敘述,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倒讓解鋒鏑心頭一顫。
這姑娘...莫非是不在乎自己的終身幸福?
不過,若是真的木已成舟,反而是件喜大普奔之事。也可借此徹底斷了那幾位的念頭,省去不少麻煩。
“我知道了,”解鋒鏑看蘇青的眼神,比往日還要柔和,“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不過在此期間,還是希望你能以尋常心對待身邊人,不要讓他們發(fā)現(xiàn)你的不安。”
“嗯,我知道?!?p> “還有一點,雖然這么說有些不合適,但劣者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畢竟涉及到終生幸福,不可輕易許諾他人,免得徒增懊悔?!?p> “我明白,”蘇青猶疑的問,“可我要怎么離開呢?”
“此事交給劣者,我自會安排妥當(dāng)?!苯怃h鏑連聲保證著。
其實還有一事,他并未告知,那便是——魔子誕生。
不過考慮到現(xiàn)下復(fù)雜的情況,若透露蘇青與魔子的關(guān)系,必會引來各方群雄勢力的爭奪,還會讓無限與不動城戰(zhàn)友生出嫌隙。
為了掌控全局,只能暫時瞞下,委屈蘇青一陣子了。
“我們先離開此地吧。”
“去哪兒?”蘇青順著他的話問,“是回不動城嗎?”
“不,去跟原無鄉(xiāng)他們匯合。”
解鋒鏑見蘇青面色微變,戲謔道,“方才不是答應(yīng)劣者,要以平常心對待嗎?”
“抱歉,我...”
“沒關(guān)心,調(diào)整好心態(tài)便可,”解鋒鏑目光柔軟,讓人放下所有戒心,“原無鄉(xiāng)的狀態(tài)可能不太樂觀,劣者希望你能稍加勸導(dǎo),你應(yīng)明白我的意思?!?p> “...我知道了。”
解鋒鏑拉住蘇青的手,邊走邊道,“倦收天已經(jīng)先一步去探查情況,幽界圣母雖逃離,但仍舊有不少魔物伺機而動。你要待在我的身邊,不可擅自離開。”
“嗯,”蘇青乖巧的應(yīng)著,緊抓著解鋒鏑的手不放。
此時,周圍魔氛突起。解鋒鏑雖有心防備,卻難敵從空氣中生出的猶如利刃般的羽毛。
邪繭振翅而出,招招逼向二人的命門。
解鋒鏑用折扇擋下這千軍萬馬的攻勢,他果斷的松開手,將蘇青推到一邊。
“找地方藏起來,劣者之后會來找你!”
“那你自己要小心啊?!?p> 蘇青聽話的縮到角落邊去了,準(zhǔn)備找機會離開,卻感覺背后生起一股涼意。
不妙...
蘇青冷汗涔涔,然而反射弧終究比不上這突襲而來的攻勢。
“唔—!”蘇青后背一痛,那夾雜著魔氣的羽毛已化入了肌膚里。蘇青頓時臉色發(fā)白,整個人都開始暈暈乎乎。
正在凝神應(yīng)對邪繭的解鋒鏑,立刻意識到這邊的情況。
他心涼了一半。
若是蘇青出了事,他就算嘴皮子磨破,也難以跟眾人交代。
想及此,解鋒鏑純?nèi)粍獗l(fā),麒麟雙劍握手,準(zhǔn)備舍命一搏。
必須盡快解決了此魔物,帶蘇青逃跑才是上策!
然而邪繭修為高深,解鋒鏑全力反擊,也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拿下,不免心焦煩躁起來。
那邊,蘇青已是全身乏力,痛感如電流般從背后蔓延開。她依舊聽從著解鋒鏑的話,渾渾噩噩的向遠處走去。
解鋒鏑心慌,一時間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出聲阻止。蘇青若離開他的身邊,危險更加難以預(yù)測。
此時,數(shù)道劍氣從遠處襲來,隔開了二人的攻勢。
一人從他們身邊穿過,將渾噩的蘇青抱在了懷中。
“好友,”解鋒鏑欣喜,“你來得真是時候?。 ?p> 倦收天抱著蘇青,抬頭看向焦灼的戰(zhàn)場,“我先帶她離開,此魔交給你處理?!?p> “好,”如此他便可放下心,全神應(yīng)對了!
倦收天抱著蘇青一路急行,原本他打算去找原無鄉(xiāng),可目前這個情況,也只能先將蘇青帶出幽界了。
“唔—”蘇青吃痛出聲,倦收天心口一縮,以為碰到了她的傷口,立刻緊張的停下。
“你現(xiàn)在怎么樣?”
倦收天抱著蘇青坐下,想要查看她的傷勢,卻又礙于禮節(jié)不敢動手,難免有些急。
他看著蘇青那發(fā)白的臉,很是心慌,自然也就顧不上多少了。
“傷在哪里,還是讓我看一下吧。”
“是后背...”蘇青咬牙,痛得冷汗直流。比起方才那暈乎乎的狀態(tài),現(xiàn)如今逐漸加深的刺痛,已讓她徹底清醒過來。
“你忍著點,我看能否將魔氣逼出?!?p> “...好?!?p> 得到同意,倦收天也便放下了心結(jié),開始專注心神,準(zhǔn)備掀開衣服一探后背傷勢。
正準(zhǔn)備動作時,他卻如臨大敵般,整個人都僵硬不動了。
蘇青還在納悶,忍著陣陣抽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原無鄉(xiāng)整個人木訥的杵在那兒,神態(tài)平靜,但臉色卻比她這個傷患還要蒼白三分。
氣氛一時尷尬無言。
倦收天性格本就沉默,他明明有開口解釋的機會,卻說不出半句話,只因好友的眼神太過陌生,甚至可以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此時四周魔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
倦收天回過神,攬著蘇青站起身。他一手抱著她的腰,一手持劍,準(zhǔn)備開出一條生路。
“拉好我,別松手了?!本胧仗斓吐曁嵝?,已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
與原無鄉(xiāng)的誤會稍后再做解釋,現(xiàn)如今還是護著蘇青離開最為重要。
對面的原無鄉(xiāng)也在同時化出了銀劍,他目光淡淡的掃過好友,繃緊的臉色顯得更加透明。
“帶她走!”原無鄉(xiāng)留下一句話,便率先出劍,引得眾多魔物紛紛以他為目標(biāo),展開嗜血的掠殺。
道家武學(xué)已至上層的原無鄉(xiāng),出手不同以往,招招透著狠辣與果決。無數(shù)魔物在他面前,被砍得支離破碎,鮮血橫流。
而站在遠處觀戰(zhàn)的倦收天,則神色怔然,不但插不了手,更是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般發(fā).泄,恐怕是憤怒至極了吧。
“銀驃當(dāng)家果真名不虛傳...”最后一只魔物,不甘的化為星辰。
原無鄉(xiāng)喘著氣,魂識似乎都被這股血氣洗禮了一遍,周身都泛著可怕的森冷。
他目光淡然無光,面無表情的甩掉劍身上的鮮血,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了。
倦收天瞳孔微緊,意識到若這么讓他離去,日后關(guān)系恐再難修復(fù)!
“好友...”
倦收天僵硬的開口,一人已先一步走上前。
倦收天愣住,遲緩的發(fā)現(xiàn)懷中已不見了身影,但他并未阻止,心底隱隱約約暗含著期待。
能夠化解面前危機的,也只有這個人了吧。
蘇青忍著后背傳來的劇痛,一步步向原無鄉(xiāng)走去。
那人全身僵硬,很明顯,先天的力量已讓他察覺到是誰在靠近了。
蘇青輕輕的拉住他的手,意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傳遞一絲溫暖。
她真希望,能夠化解與這個男人的所有心結(jié)。
解鋒鏑說得對,她不該如此對待身邊之人,畏懼與害怕只會加深彼此的矛盾。與其如此,還不如坦誠面對,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回憶曾經(jīng)與原無鄉(xiāng)相處的點點滴滴,蘇青的心都跟著痛起來。
多溫柔和善的男人啊,卻因為自己變得戾氣橫生了。
為人處事須懂得變通,這大概是解鋒鏑想告知她的道理吧。
蘇青呼出一口氣,語氣有的是輕松,更多的是釋懷。
“別不告而別,大家都挺擔(dān)心你的,回...不動城吧。”
她握住他的手,沒有用力,卻察覺對方的拳頭松開了不少。
原無鄉(xiāng)死寂的心,開始傳來清晰的聲音。
他不抱有任何希望,可蘇青卻在這時走近了他。僅僅一個聲音,便能讓他這般滿足,甚至可放棄所有。
原無鄉(xiāng)閉了閉眼,理智被這股柔情擊潰的絲毫不剩。
他轉(zhuǎn)身,猝不及防的將蘇青摟入懷中。
強大的臂膀,勒的蘇青骨骼生疼,再加上后背的魔氣攻心,使得她苦不堪言。
不過...
若能因此喚回原無鄉(xiāng)的理智,自己也算是做了善舉,對解鋒鏑也算有所交代了。
蘇青忍著鉆心的痛楚,伸手拍了拍他堅實的后背,無聲安慰著。
原無鄉(xiāng)心底黑暗破冰,卻是更加沉淪,無法自控。
他抱緊懷中之人,意識迷離于這片刻的溫情中。
“你恨我嗎?”他緊張的附在她的耳邊,溫?zé)岬臍庀⒎鬟^她的發(fā)絲,尋求著迷霧般的答案。
蘇青知道他所指的是之前強吻一事,不過這些,對她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
“不恨,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還是朋友,好嗎?”
朋友...
簡單的二字,讓熾熱的心再次游走于冰封雪地。
原無鄉(xiāng)嘴唇失了血色,但這一次,他克制了心底壓抑的沖動。
蘇青已愿意走近他,他不該抱有太多非分之想,用極端方法,逼迫她再次逃離。
“好,”原無鄉(xiāng)低低的應(yīng)下。
他愿意等,愿意一直守候。無論何時,哪怕??菔癄€,他都不會放棄的!
遠處的倦收天,望著重歸于好的二人,正準(zhǔn)備獨自離開,卻又想起一事。他臉色微變,只能上前打斷二人美好的氛圍。
“好友,”倦收天不自在道,“蘇青受了傷,你不能這么抱著她?!?p> 原無鄉(xiāng)一僵,遲鈍的消化著這件事,臉色漸漸青了。
他拉開她的身子,正好看到蘇青發(fā)白的臉。心底懊惱不已,為何自己沒有及早發(fā)現(xiàn)?
“是哪里受了傷?”原無鄉(xiāng)抱著蘇青坐下,抬頭詢問倦收天。
“她說是后背?!?p> “后...”原無鄉(xiāng)眼神一動,心底滋生的情感讓呼吸都加重了。
“讓我看一下,好嗎?”
他小心的征求著,不明白自己的心跳為何如此快。
此時的蘇青,疼痛更甚之前,哪里還顧忌其他。她咬著唇點頭,用無聲做了認(rèn)可。
原無鄉(xiāng)不再遲疑,他眼神鎮(zhèn)定,手卻有些顫抖的開始拉蘇青的衣服。
倦收天面色微滯,僵硬的側(cè)過了身。
此時,一人從遠處急急而來,倦收天看過去,欣喜道,“是解鋒鏑?!?p> 解鋒鏑收起麒麟雙劍,半身已被鮮血浸透,他卻渾然不知,依舊處事不驚。
“那魔物已被我解決,先離開幽界再說?!?p> “可白衣他...”
“白衣那邊的情況已由風(fēng)之痕處理,我們不必?fù)?dān)憂。”
解鋒鏑皺眉看向蘇青,知曉她的情況,心底也升起幾分焦躁。
“幽界勢力復(fù)雜,保不準(zhǔn)會有新一輪的攻勢,先撤退吧?!?p> 原無鄉(xiāng)的手頓住,他看著蘇青虛弱的模樣,心底刺痛難忍。
他將她打橫抱起,附在她耳邊低語,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極盡溫柔。
“別害怕,待出去之后,便將你的魔氣驅(qū)除。不會有事的,放心?!?p> “...嗯。”蘇青頭腦沉沉。
好在三位先天動作極為迅速,不消片刻,便已徹底脫離了幽界勢力范圍。
原無鄉(xiāng)慌張的將蘇青放在地上,心痛不安,完全忘了下一步應(yīng)該怎么做了。
這副畫面若是被趕回來的無限看到,又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
解鋒鏑心思沉淀,上前一步道,“劣者跟那魔物交過手,深知魔性不一般,讓我看看情況?!?p> 原無鄉(xiāng)不再說話,倦收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搖搖頭。
二人都深知戰(zhàn)友醫(yī)術(shù)高明,由他查看自是比較穩(wěn)妥。
原無鄉(xiāng)僵硬的與倦收天站到一邊去了,可視線依舊緊縮著蘇青,直至解鋒鏑開始查看她后背傷勢,原無鄉(xiāng)才心悸的將目光移開。
“情況不太妙。”解鋒鏑探查一番,直接說出了最壞的結(jié)果。
原無鄉(xiāng)心臟抽緊,不由得蹙起了眉,“怎會...只是魔氣的話,應(yīng)該可以驅(qū)除吧?!?p> “對于我等來說,魔氣攻心,可用內(nèi)力或外力輔助,要驅(qū)散也不是難事??商K青毫無根基,且魔氣已滲入她五臟六腑。唯一的辦法便是將魔氣凝聚一處,然后借外力直接打出體內(nèi)。”
解鋒鏑平平陳述著,聆聽的二人臉色都大變。
“這么做的話,她的身體會吃不消?!本胧仗炜偨Y(jié)道。
普通人哪能承受先天蓄勢待發(fā)的一掌?魔氣尚未除盡,估計已是命懸一線了。
“可有解決之法?”原無鄉(xiāng)心急如火,他絕不能讓蘇青出事。
解鋒鏑沉吟著,看向蘇青,“方才劣者探查一番,發(fā)現(xiàn)你曾有中過魔障的跡象,可有此事?”
“...嗯?!?p> 可這次卻疼痛難忍,與上次明顯不一樣。
“那后來是如何解決?”解鋒鏑繼續(xù)追問。
“是...覺君帶我前往德風(fēng)古道,請法儒尊駕出手相助的。”
“...原來如此。”
能夠?qū)⒛夂敛毁M力的根除,足見那名前輩修為已入無上之境了。
“我現(xiàn)在就帶她前往,”原無鄉(xiāng)見尋得出路,便不再耽擱,準(zhǔn)備將蘇青抱起身。
蘇青卻直接搖頭,聲音近乎無力,“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麻煩前輩。”
在場的三位都愣住。
原無鄉(xiāng)眼神變了,“為何這般說,是那人嚴(yán)明不肯再出手相助嗎?”
“不是...是我不想再麻煩他?!?p> 欠君奉天太多次,她無力償還。
原無鄉(xiāng)抿緊唇,無論蘇青同意與否,他皆不會對她的生死不聞不問。
解鋒鏑卻笑著打趣道,“別多想了,你的安全最為重要,其他顧慮可暫放一邊。”
“可是...”
蘇青還想說些什么,解鋒鏑卻突然向她使了使眼神。
她歪了歪頭,不明白其中暗示,可解鋒鏑已不再看她。
此時,一白色身影從遠方急急趕來。
解鋒鏑勾起唇,對于此人的出現(xiàn),完全沒有任何意外。
劍非道看到蘇青的狀態(tài),也意識到情況不妙。他雖不了解事情經(jīng)過,但自己曾跟幽都交過手,也對魔氣有幾分了解。
“抱歉,我來遲了,”劍非道一臉自責(zé)。
若他能及時追上無限,也不至于讓蘇青陷入危險的境地。
劍非道越想越愧疚,如果蘇青有什么不測,那絕對是他的原因!
解鋒鏑已在心中釀好對策,“可否請閣下幫個忙?”
“請說?!?p> “勞煩你將蘇青送往德風(fēng)古道,請法儒尊駕出手,將魔障根除?!?p> 解鋒鏑與劍非道已用眼神做了交流,后者立刻明了于心。
“我明白了,情況緊急,我這就帶她走。”
劍非道留下一句話,也未等眾人反應(yīng),便帶著蘇青化光離開。
原無鄉(xiāng)站在原地,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殺得措手不及。
他一句話都不多說,準(zhǔn)備化光攔下那人!
然而解鋒鏑已先一步看穿他的目的,不偏不倚的擋在他的身前。
“此為何意?”原無鄉(xiāng)的語氣已夾雜著一絲怒火了。
解鋒鏑知曉他心中不平,不過正因如此,他才會想法設(shè)法讓蘇青離開。若待無限回來,那就真的是毫無轉(zhuǎn)圜余地了。
在幽界等眾多勢力不明的情況下,現(xiàn)如今也只能行此下策,走一步算一步。
“此人乃是太上府天極地限首徒,為人正直,可信得過?!?p> “你知曉,這不是重點?!?p> 他怎一時大意,讓人從眼皮底下將蘇青帶走?
“好友,切莫心急,”解鋒鏑連忙解釋,“如今,幽界勢力尚不明確,隨時有可能攻入不動城。讓蘇青離開,也是出于安全考慮,望你能夠理解?!?p> 原無鄉(xiāng)不再說話了,他其實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接受罷了。
“待風(fēng)平浪靜之后,再去找她吧?!本胧仗煲苍诖藭r規(guī)勸。
“我明白。”
三人化作一陣光,從原地消失,回到了不動城。
而另一邊,劍非道背著蘇青急行于樹林中,他動作不敢太快,生怕她痛苦難忍。
“還撐得住嗎?”劍非道緊張的問。
蘇青掛在他的脖子上,只余陣陣喘.息聲。
“我好像...要死了...”疼痛逐漸變得麻木,可身體卻提不上半點力道。
這大概就是臨死前的征兆了吧。
“別亂說,”劍非道急的直冒冷汗,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會說細(xì)膩的話,只能笨拙的勸導(dǎo)她不要胡思亂想。
“劍非道,以前真的是對不住了。”
“嗯?”劍非道腦袋發(fā)懵,沒明白意思。
“以前...我對你存有惡意?!?p> “別說了,這些都不重要,”劍非道打斷她,示意蘇青不要開口,保存體力才是上策。
他背著蘇青,掙扎一番,決定還是化光前往。雖然沖擊力會讓蘇青感到不適,但至少可以早點見到儒門前輩,請他施以援助之手。
正準(zhǔn)備離開,卻被一人喊住。
劍非道剎住腳,驚愕的看向來人,“行者,你怎會在此?”
任平生垂著眼,沉默的走來。他其實一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動向,原本并不打算干預(yù)他們的行蹤,可不經(jīng)意的一瞥,卻發(fā)現(xiàn)蘇青已處于瀕死的狀態(tài)。
任平生自認(rèn)沒心沒肺,可看到這姑娘的模樣,心底還是莫名的刺痛了一下。
蘇青于他來說,大概是不一樣的,否則怎會牽動他的思緒?
不過任平生對待他事,尤其是捉摸不透的東西,皆能理智應(yīng)對,面上看不出絲毫漣漪。
他走上前道,“我只是閑來無事,到處游覽,倒是你,為何如此行色匆匆?”
“是蘇青姑娘中了魔氣,急需處理!”
劍非道將情況逐一道來,神色已是慌亂不堪。
“抱歉,行者,我要先離開了,回頭再找你一敘。”
“且慢,”任平生及時攔住了他,“我看她陷入昏迷,情況已不容樂觀,不如讓我用寒氣壓制她體內(nèi)傷勢,也可借此拖延時間,讓她好受一些?!?p> 劍非道覺得行者說的有道理,他也并非不懂得變通之人,立刻點頭同意了。
“前面就是丹楓小筑,你帶著她跟我過去吧。”
“好,麻煩你了。”
劍非道將蘇青小心的放在床上,見她不省人事,更是焦急萬分。
解鋒鏑對他有所囑托,這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蘇青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
“行者,拜托你了!”
劍非道連聲囑咐,任平生也只是尋常的應(yīng)著。
“放心,我自會處理。你先出去,不可讓他人打擾。”
“我知道了,”劍非道并未多想,直接走出屋關(guān)上了門。
任平生冷嘲,劍非道這個男人,心性太過耿直,真不擔(dān)心他會做出傷害她的舉動?
畢竟...他不是第一次那么干了。
任平生坐至蘇青的床邊,低頭細(xì)細(xì)打量著她的眉眼。
她真安靜,與當(dāng)初那受驚害怕的模樣,截然相反。
任平生眼神一凌,腦海卻是被迷霧遮住,他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撫上那蒼白的面容。
指尖的溫?zé)幔屗矸浩鹨魂噾?zhàn)栗。
任平生僵硬的抽回手,強自壓下心中怪異的心思。
他必須承認(rèn),這是個好姑娘。
可惜,與他這種道貌岸然之輩應(yīng)該是行走于兩個極端吧。
任平生呼出一口氣,心底說不出的苦悶,卻又不明所以。
他運起功法,頓時,寒氣涌入蘇青的四肢百骸,將她體內(nèi)的魔氣全都凝聚于一處。
那漸入蒼白的面色,逐漸恢復(fù)了少許紅潤。
蘇青于迷蒙中睜開了眼。
“怎會是你...”她嘶啞著嗓子問。如今虛脫的狀態(tài),已讓她提不起半點警戒心了。
“呵,看來你很失望。”
任平生不知是自嘲,還是玩笑,語氣倒是顯得十分輕松。
蘇青坐起身,向四周望了望,最后才看向面前之人。
“是你救了我?劍非道呢?”
“他在外面,需要喊他進來嗎?”任平生避重就輕的回答。
蘇青聯(lián)想到之前的經(jīng)歷,多少還是讓她留下了心理陰影。不過,一件事歸一件事,這次她能脫離險難,也是多虧了他的幫助。
“那個,謝謝你...”蘇青誠心道謝。
任平生避開了她的注視,側(cè)過頭,卻是不經(jīng)意的勾起唇,“要謝,得拿出誠意啊?!?p>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凝固了。
蘇青覺得有些難堪,任平生的為人她真的捉摸不透,不過他又是劍非道的朋友,想必品性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蘇青回憶著,此人似乎一直執(zhí)著于自己的鮮血。若主動交出,相信他也不會多加為難。
“我的身體還算扛得住,你想要多少,盡管提出來?!?p> 蘇青意有所指,任平生卻是震驚不已,整個身子都莫名僵著。
他呼出一口氣,平復(fù)心中涌起的郁悶與尷尬。
看來,她是料定他圖謀不軌了。
也罷...
任平生眸光微動,整理好情緒,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你若誠心報恩,便留在我的身邊,如何?”
“你要我留下來,做什么?”
蘇青奇怪的反問,任平生卻是語塞,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他正緊張的尋思理由,蘇青卻先一步拒絕了,“可不可以換個條件,我跟人有約,真的不能留下來。”
一句話,成功抹平了所有的綺念。
任平生眼中的冷意反反復(fù)復(fù),面上卻是平靜無波。
“呵,玩笑而已,你不必當(dāng)真?!?p> 任平生立刻將情緒調(diào)整好,表情是相當(dāng)平易近人。
“更何況你體內(nèi)的魔氣并未驅(qū)除,只是被我暫時壓制,所以還需找高人相助。”
“此事我已經(jīng)有眉頭,多謝?!?p> 二人的聊天,似乎已到此為止。
蘇青想了想,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任先生,你真的不需要我的血嗎?”
她記得他說過,他有陳年舊疾,唯有她能夠幫助他。
任平生苦笑,“我已尋得另一解法,此事就不必再提了?!?p> 劍非道卻在這時敲了敲門,“行者,有客來訪?!?p> 任平生詫異,他隱居多年,不過問江湖之事,究竟誰會在此時過來?
“任平生,墨傾池求見?!蔽萃猓謇手繇懫?。
任平生心一沉,已料到對方是為何目的,他平靜道,“兩位,請進吧?!?p> 門被打開,墨傾池與劍非道一同走進屋。
墨傾池見蘇青在場,目光一頓,卻也并未說什么,倒是劍非道十分緊張的走來。
“行者,她的情況怎么樣?”
“魔氣已被我壓制,暫時沒有性命之危?!?p> “那便好,”劍非道舒出一口氣。如此,他便可放心的帶她前往德風(fēng)古道了。
墨傾池聽出話語中的苗頭,他皺眉看過來,“你受傷了?”
“嗯,中了魔氣。”蘇青如實告知。墨傾池見她狀態(tài)不錯,也就不再多問。
他看向任平生,字字深沉,“我已殺掉惡來,現(xiàn)在該是你履行承諾的時候?!?p> 在場眾人皆面色驚變,就連蘇青也是如此。
那個窮兇極惡的男人,被圣司解決了?!
蘇青想起了不久前,她跟俠菩提在林中看到的一幕,圣司一身血腥的從他們面前走過。
想必便是那個時候動的手吧。
墨傾池見任平生不說話,以為他是信不過,便又加了一句。
“我已將他的人頭帶來,需要查看嗎?”
任平生眼神冷下,立刻出聲阻止?!白∈?,我信得過你!”
他倒是無所謂,可若讓蘇青看到那血淋淋的一幕,心靈又會遭受重創(chuàng)。
任平生化出一份劍譜,遞給對方,“這便是你想要的東西,拿走吧?!?p> 墨傾池伸手接過,看了一眼,這才平平淡淡的道謝。
而劍非道則不解的開口,“行者,這究竟是...?”
“別說了,這是我跟他人的約定,你不用操心,還是趕緊帶蘇青去德風(fēng)古道吧?!?p> “德風(fēng)古道?”正準(zhǔn)備離開的墨傾池,很好的抓住了字眼。
他雖不了解情況,但稍加分析,便能將事情理清透徹。
他看向蘇青,證實心中的疑問。
“你可是因為魔氣的緣故,想要尋求法儒尊駕幫忙?”
“...嗯,”蘇青支吾著,她其實不想再麻煩那個人,總覺得虧欠太多。
“既然如此,我?guī)闳グ伞!?p> 墨傾池一句話,讓眾人各懷心思。
劍非道最先出聲,“閣下的好意心領(lǐng)了,蘇青我自會照料,不必麻煩閣下特地走一趟?!?p> “一點都不麻煩,”墨傾池顯得十分有耐心,“我本是儒門之人,此行正打算前往德風(fēng)古道,帶上蘇青,也只是順手之事?!?p> 話說得簡單,卻十分有道理,讓人無法反駁。
劍非道觀面前之人一身正氣,也曾共同伏魔過,想必人品應(yīng)也不差。不過,他終究不放心蘇青的安危。總歸由自己親自護送,比較穩(wěn)妥。
正準(zhǔn)備拒絕,卻聽蘇青先一步開口道,“如此,便麻煩圣司了?!?p> 劍非道噎住,心底意外的有些忐忑不安。不過蘇青做下決定,他也不好多加干預(yù),只意味深長的看了墨傾池一眼。
墨傾池完全沒有在意,他走至蘇青床邊,平淡的詢問,“若是不能走,我背你過去吧?!?p> “這,怎好麻煩圣司...”
“別客氣,小事一樁罷了?!?p> 墨傾池背過身,聲音清冷,淡淡提醒著,“小心,摟緊我,可別掉下來。”
那語氣平常至極,卻讓身旁的任平生泛起一絲怪異的寒冷。
墨傾池這個男人,隱藏的很深,他真的...對蘇青沒有半分想法?
蘇青摟著墨傾池的脖子,對著另外兩人擺擺手,“任先生,劍非道,這次真是多謝你們了。等我好了之后,我會親自上門道謝的?!?p> “別客氣,這是道劍應(yīng)該做的?!?p> 看著二人離去,劍非道還是有些不放心,任平生冷聲提醒他回神。
“把目光收回吧,他們已走遠?!?p> 劍非道收回思緒,對于那個男人,他還是心存疑惑,“儒門墨傾池當(dāng)真可信嗎?”
“不可信?!?p> “這...!”
“他對蘇青卻是...可信的?!蹦┝耍纹缴恿艘痪?,語氣卻是說不出的沉悶。
墨傾池背著蘇青走在前往德風(fēng)古道的路上,這一路,蘇青的精神狀況都不錯,完全不像是被魔氣感染的樣子。
“你切勿亂動,魔氣雖被外力壓制,但你毫無根基,還是有可能會意外爆發(fā),到時便會傷及筋骨,神仙難救了?!?p> 蘇青嚇得摟緊他,“這么恐怖?”
可她現(xiàn)在除了渾身乏力外,并沒有任何痛楚,這還得感謝任平生。
墨傾池目光微沉,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
“你之后有何打算?”他突兀的問。
蘇青想了想,既然命都保住了,那接下來自然就只剩履行承諾。
對于圣司,她不需要刻意隱瞞什么。
“我要成親,然后生個小寶寶,過幸福的日子。”
墨傾池繼續(xù)走著,對于這個消息也沒有特別意外。
“挺好,很適合你?!彼Z氣中肯,此刻倒像長輩一般出言關(guān)懷。
此時,四周殺機浮現(xiàn)!
墨傾池當(dāng)機立斷,將蘇青放下護在了身后。
“云天望垂墨傾池,為狩宇昴宿兒償命!”
四位精靈同時出動,各各面帶慍怒,對峙眼前清冷孤傲的男人。
“狩宇?”墨傾池不曾聽說過,不過觀這四位形態(tài),他已基本猜到所謂何事了。
當(dāng)初,他放不下蘇青安危,一路追尋,確實配合玉離經(jīng)斬殺了一名妖魔。
那妖魔形態(tài)與面前這些人頗為相似,想必就是他們口中的昴宿兒了。
時過境遷,如今還能追上門討債,想必調(diào)查許久。
墨傾池取出眀意征圣,對著蘇青道,“他們目標(biāo)不是你,躲到一邊去吧。”
“好,那你小心?!?p> 想不到圣司也會有仇家,觀那四人形貌,恐怕身手不凡。
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蘇青緊張的后退,那四人全程都不在意她的動向,皆以圣司為目標(biāo),出手狠辣,可謂招招致命!
她猶疑著要不要尋求援助時,一人卻輕輕的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蘇青本能的回頭,感覺心臟都頓住。
“小狼恩公,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