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者明白,”解鋒鏑輕嘆,目光卻是變得犀利了,“看來在處理魔子之前,不動城先有一場婚禮需要參加。”
眾人聽聞這句話,目光皆微變。
倦收天是第一個反對,“此舉我認為不妥?!?p> 雖說蘇青與不動城淵源深厚,但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若是不動城表明了態(tài)度,只會加大內部矛盾。
解鋒鏑深知倦收天的顧慮,他也曾考慮過這方面的原因。本打算將這件事悄無聲息的隱瞞下去,但如今已被捅破了一層紙,再思前想后,只會使事情變得愈加復雜。
“如今白衣去向不明,按照前輩所說,他強行沖破穴位,估計已是性命垂危,卻還執(zhí)意離開。可想而知,他對蘇青的執(zhí)念,已是化不開的心結?!?p> 解鋒鏑分析著,一旁的風之痕自始至終都緊蹙著眉頭。
“可白衣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蘇青的去向?!憋L之痕嘆道。
這也是目前為止最令人擔心之事,按照白衣的性格,必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怕就怕,人未找到,他自身就因流血過多身亡!
“如今也只能守在婚禮現場,不光光是白衣,無限也有可能會出現在那兒。不及早做好應對,恐會天下大亂?!?p> 解鋒鏑下了最后的決定,倦收天深知好友心意已決,不可能更改,也只能無奈默認了。
“那這位怎么處理?”談無欲用眼神指了指昏迷在倦收天懷里的原無鄉(xiāng)。
解鋒鏑一時陷入沉思,表情變得十分沉重。
“有白衣這個例子,原無鄉(xiāng)說不定也會這么做?!闭劅o欲意有所指。
眾人都明白,原無鄉(xiāng)一旦蘇醒,很有可能會強行沖破穴位,做出失控之事。
解鋒鏑嘆了口氣,已是一頭心思了。
“還能怎么辦...”他無奈道,“只能派人看住他?!?p> 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辦法!
“那此事就交給我吧?!本胧仗旖酉铝诉@個任務,于公于私他都無法放下摯友不管。
“好,那目前就這么敲定了?!?p> 站在門外的綺羅生,原本打算回到時間城,卻聽聞他們幾人的談話,內心不免有些吃驚。
想不到數日不見,那小姑娘竟然要嫁人了?
想到蘇青那嬌小可愛的模樣,綺羅生心頭一陣暖意拂過。無論如何,自己也被她所救,于情于理,他都不應該不告而別。
還是向素還真打聽一下她的去向吧,收斂心思的綺羅生,徑直走入密室內。
而另一邊,在倚晴江山樓...
紅塵雪帶著蘇青來到應無騫的房間,那人正安靜的躺在床上,無知無覺仿佛陷入了沉睡,如果可以忽略那周身魔氣的話。
“應無騫怎么樣了?”蘇青急問,以他的性子,絕不可能乖乖躺著。
“他被我點住了昏穴,”紅塵雪上前一步,坐到床邊道,“若不這么做的話,他必會不顧一切的出門找你。我也是萬般無奈,才行此下策。”
雖是這么說,但紅塵雪也知道,以云騫的根基,隨時有可能蘇醒。到時候,即便魔氣纏身,他也會奮不顧身的離開。
紅塵雪吁了一口氣,看向蘇青。
好在這姑娘及時到來,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樁心事。
“不如讓我看看吧,”蘇青上前一步道。
紅塵雪有些意外,“莫非你精通醫(yī)術?”
蘇青苦笑的搖搖頭,看來紅塵雪還不清楚她的能為。不過,她并不打算隱瞞,畢竟以后都是一家人,過于防備只會生出嫌隙。
她坐到床邊,看著昏迷的人,輕嘆一聲,正準備咬破自己的手指,應無騫卻在此時突然睜開眼!
蘇青被這道凌厲的視線給震住,一時忘了動作,應無騫卻力道之大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為何會來此?”他的聲音,連同他的表情都是冰冷陌生。
蘇青意識到,這個男人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她張了張嘴,剛想開口,應無騫卻突然松開,目光移向了一處。
“若是為了履約的話,大可不必,”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語氣冷淡至極,“我放你自由,以后再無瓜葛了?!?p> 一句話,將所有束縛斬斷。
紅塵雪最先反應過來,她有些奇怪的看向胞弟,“履約,這是什么意思?”
方才在路上,蘇青也說過是為了履行承諾而來。莫非,他們之間存有什么交易?
紅塵雪狐疑的猜測著,一旁的蘇青卻像是下定了決心般,突然開口道。
“不是履行約定!”
應無騫身形一僵,心跳突兀的停頓了。
蘇青握住了他的手,迫使他忍不住的對上她的視線。
她展開笑顏,發(fā)自內心道,“我來此只是想做應無騫的妻子,其他一切都無關緊要?!?p> 應無騫瞳孔猛縮,全身的傷痛在這一刻像是隔離出身體,只剩茫然,以及充斥的淡淡喜悅。
他輕輕一拉,便將蘇青帶入了懷中。
他感受著那令他窒息的溫暖,唇角忍不住的上揚了。
有這句話足矣,即便是欺騙,他也甘之如飴。
紅塵雪看著他二人和好,頗感欣慰,她不自在的輕咳道。
“云騫,你與蘇青相聚的時間還很多,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將體內的魔氣逼出吧?!?p> 被這么一提醒,蘇青也才意識到這最為要緊之事。她剛準備抬頭,應無騫卻摟緊著她,不肯撒手。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你說的對,”應無騫目光閃爍著,“不過要將魔氣全部逼出,恐怕耗時不少。”
“別擔心,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紅塵雪道。
聽著二人的談話,窩在應無騫懷里的蘇青,感到十分納悶。
奇怪,她的血是解決麻煩的最佳途徑。雖說用量可能不少,但說不定可以將魔氣徹底清除。
應無騫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反而退而求其次的尋求他法?
治愈之血雖說越少人知道越好,可紅塵雪是他的胞姐,他為何還要如此避諱?
紅塵雪自是不知道蘇青心中的想法,她見云騫有所妥協,心里也十分高興。
她喚來了侍女,“鴛鴦鏡,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一下蘇青,我要配合云騫將他體內的魔氣逼出?!?p> 鴛鴦鏡爽快的應下了。
紅塵雪又看向蘇青道,“別擔心,云騫的魔氣聯合我二人之力便可根除,只不過需要耗費數個時辰?!?p> 數個時辰?蘇青想起了在不動城,原無鄉(xiāng)和白衣劍少身重魔氣時,也是十分棘手,當時解鋒鏑也是處理的頭疼。
她了然的點點頭,隨后便與鴛鴦鏡一道離開了。
手持扇子的鴛鴦鏡是個徹徹底底的話癆,她帶著蘇青回到客房,一路嬉笑聊天,沒有間斷過。
二人走入房間內,鴛鴦鏡泡了一杯凝神茶遞給蘇青。
“姑娘,云騫少爺估計不會這么快出來。你早點休息,或許明早就能見到他了。”
“嗯,我明白?!?p> 鴛鴦鏡見她如此乖巧,手持扇子掩唇笑道,“姑娘睡覺時,切記要把門窗關好。”
“為何?”蘇青不解。
鴛鴦鏡卻忍不住笑出了聲,語氣曖昧。
“因為男人都是熬不住的,尤其是夜幕降臨,他們會蛻變成野獸,一嘗覬覦已久的美味?!?p> 蘇青頓時面紅耳赤,不曾想紅塵雪的侍女,說話竟如此大膽。
她尷尬的點頭,“知道了,多謝姐姐告知,我會注意的。”
鴛鴦鏡笑得歡快,示意蘇青喝下凝神茶后,便走出屋去了。
蘇青躺在床上,腦海里還徘徊著方才鴛鴦鏡所說的話,只覺一陣好笑。
應無騫的為人,她不多做評價。不過,有一點卻可以肯定,他不是一個急不可待之人,他的忍耐力非一般人能比。
這么想著的蘇青,竟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她的神經可謂是從未有過的放松,直到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傳來。
她長久以來被危險刺激的感官,這一刻突然覺醒。
“是誰?”漆黑的房間里,看不清任何事物。
蘇青捂著被子坐起身,屁股不斷的向后挪著。
有人在靠近她!
她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心里惴惴不安,“應無騫,是你嗎?”
對方沒有回答,可怕的氣息已經逼近床邊了。
蘇青大腦一陣懵,她突然想到鴛鴦鏡所說的話。
【男人都是熬不住的,尤其是夜幕降臨,他們會蛻變成野獸...】
蘇青連忙搖頭否認。
不可能,不可能!應無騫絕不是如此心急之人。
何況她已經答應他,要做他的妻子了,他怎會一時淪喪,做出夜.襲之事?
“你,你究竟是誰?”蘇青顫著音,又問了一遍。
然而這一次,對方用行動表明了立場。
“呵呵,”愉悅的男音高調揚起,在蘇青嚇壞的一刻,這個男人一把扣住她的腰,將她扛到了肩膀上。
“??!”蘇青想要驚呼,無奈身體卻被點住了啞穴和動穴,只能任人魚肉。
這個高大的男人,嘖嘖笑了兩聲,便躍過窗戶,向外撒丫子狂奔。
“...”
真是久違的...綁架!蘇青欲哭無淚。
兩個人影很快便消失在倚晴江山樓內,無一人知曉。
而另一邊,配合胞弟將魔氣逼出的紅塵雪,神色疲憊的走出屋。她揉了揉太陽穴,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卻腳步一頓,心底升起一股異樣感。
今晚的云騫過于配合,安分守己到讓人忍不住猜疑。
不是紅塵雪信不過自己的弟弟,而是太過了解他了!映云騫的叛逆,從骨子里便生根發(fā)芽。
他如此規(guī)矩,正是不安分的前奏。
紅塵雪轉身,再次推開應無騫的房門。果然,里面已是空無人影了。
糟糕!紅塵雪心里一咯噔。
云騫該不會是進了蘇青的房間?他魔氣才驅除干凈,便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紅塵雪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會做出失控之事,只不過按照他謹慎多疑的性格,估計會去確認蘇青是否在房內。
他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掌控她所有的行蹤。
哎,紅塵雪嘆氣。只希望云騫那可怕扭曲的獨占欲,別嚇壞了人家姑娘。
她急急趕到蘇青的房間,果真發(fā)現里面燈火已被點燃。
紅塵雪推開門,卻被眼前一幕給驚到了。
應無騫掐著鴛鴦鏡的脖子,神色冰冷透徹,而房內已沒有了蘇青的影子。
“住手,你在做什么?!”紅塵雪當機立斷,運功隔開了二人。
她抱住臉色發(fā)青的鴛鴦鏡,難以置信的抬頭質問。
“為何要行此事?!”
“你問她?!睉獰o騫閉了閉眼,盡量平復心中的怒火。
“說,蘇青去了哪兒?”他冷聲問。
鴛鴦鏡面色一僵,卻只是搖了搖頭,“抱歉,我并不清楚?!?p> 應無騫眼中的殺意,沸騰不止。
“蘇青是由你照看,在我跟映紅雪待在房間內療傷的這段期間,她卻被人擄走了,未免過于巧合?!?p> 紅塵雪心驚,“你想說明什么?”
應無騫面色冷若冰霜,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我懷疑,這個女人是細作。”
鴛鴦鏡全身僵住,紅塵雪卻摟緊了她,目光堅定。
“無須有的事,請不要胡亂猜測。鴛鴦鏡是跟隨我多年的好姐妹,我不允許任何人污蔑她?!?p> 應無騫心急如火,他多年養(yǎng)成的直覺,已認定這個女人是個內鬼。
他正準備采用極端手段進行逼問,紅塵雪卻擋在身前道。
“蘇青只是一普通女子,會有誰對她下手,更何況現在糾結這些也是無濟于事,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相信他們并未走遠?!?p> 應無騫瞇起了眼,評估著紅塵雪所說的話。他雖心有疑問,但已沒有時間耗下去。
他遲疑了一秒,便化光離開了,紅塵雪見狀,也急急跟了上去,徒留下低頭不語的鴛鴦鏡。
而在樹林中,高大的男子扛著蘇青,上跳下竄,整個人如同磕.了.藥一般興奮異常。
蘇青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已是急得滿頭大汗。她基本可以確定這次綁架她的人,是個瘋子。
“呵呵哈哈,終于得手了!”男子歡呼雀躍著。
蘇青一聽這變態(tài)的音調,立馬寒毛直豎。理由不為其他,只因她已識得此人身份。
他正是不久前偷襲過她的,那個擅長使槍的高手!
邪天子扛著蘇青一路疾馳,對于今晚的收獲他是相當滿意的。還好,倚晴江山樓有玉梁皇的人做內應,否則他也不會逮到如此絕佳的機會!
然而此時,一道劍光橫掃而來!
邪天子立刻慌張的剎住腳,罵罵咧咧的跳到一邊去了。
一人手持黃傘立于眼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邪天子怒目而視,“好狗不擋道,你哪兒來的!”
非常君收起了傘,表情也在同時冷了下去。他只是無意間路過,就看到熟悉的人被劫持了。
身為朋友,更因為道義,他絕不能對此置之不管。
非常君冷言道,“放了你身上的人,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p> “哎呀,搞的我像反派一樣,”邪天子將蘇青放到了樹下,眼睛賊溜溜的轉著。
“寶貝,你在這里等我一下,待我將這礙事的除了,就帶你離開!”說完,大喝一聲,提起槍掃了過去。
蘇青說不出話,只能緊張的祈禱著覺君能夠平安無事。然而很快,她便發(fā)現自己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
“啊—!”邪天子慘嚎一聲,嘰里咕嚕的滾到一邊去了。
非常君隱隱有些不耐煩,壓抑著慍怒,“還不走嗎?!”
邪天子吐出一口血,姿勢難看的爬了起來。
“我去,我邪天子才第二次出場,逼格就被踩成了渣。編劇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非常君臉色微變,又上前進了一步,邪天子全身的毛都快炸了。
這個男人的修為,是至今為止見過的最可怕的。邪天子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他不甘心的看了蘇青一眼,知曉這次的任務是以失敗告終。
“黃毛怪,你給老子等著哈!”留下一句挑釁的話,邪天子灰溜溜的逃跑了。
“無恥惡賊?!狈浅>樕院冢舨皇穷櫦疤K青,他真想追上去了結了對方。
他走上前,解開了蘇青的穴位。
“你怎么樣,沒事吧?”非常君擔憂道。
蘇青搖了搖頭,但因為身體長時間沒有動彈的緣故,竟感覺酸軟無力。剛起身,便是一個趔趄。
非常君眼疾手快的接住她,將她抱著重新坐在了地上。
“覺君,謝謝你?!?p> 蘇青慶幸,若不是這個人,她此刻還真不知會落到何方妖魔的手中。
非常君笑了笑,眼底有幾分擔憂。
“你怎會遇到這等惡徒?”
“哎,說來話長,”蘇青頭腦也是一團亂,“這個人似乎盯了我很久?!?p> “怎么說?”
“我已經不止一次被他襲擊過了?!?p> 非常君一聽這話,已是猜到了三分,他嚴肅道,“此人可能是沖著你的能為來的,接下來一定要萬事小心?!?p> “嗯,我知道,多謝關懷?!?p> 非常君見天色已黑,又看蘇青身體欠佳,不由得問道,“你接下來可想去什么地方,若是...”
他語氣一頓,“若是無處可去,不如就先跟我回明月不歸沉,之后我再通知你的朋友來接你。”
“不用了,這太麻煩你了,”蘇青連忙拒絕,顯得很不好意思。
“身后不遠處便是倚晴江山樓,我去那兒便可?!?p> “倚晴江山樓?”非常君有些意外,不解道,“那里的樓主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p> 非常君聽到這回答,眼中的笑意暖暖淌過。蘇青有些愧疚,怎么說此人對她也有救命之恩,不應如此防備的。
“其實是未婚夫在那里?!碧K青改口道。
非常君顯得一臉吃驚。
“想不到數日不見,你竟要成親了?”
他扶著蘇青站了起來,但卻恰到好處的隔開了一小段距離。
“那個人應該很擔心你,還是讓我送你回去吧?!?p> 蘇青正要道謝,此時兩道身影卻突然落于不遠處。
應無騫劍指非常君,聲音暗含警告,夾雜著漫天的憤怒,“快放了她?!?p> 非常君靜看著,沒有說話,蘇青的心都懸了起來。
這天大的誤會必須解除!
她走到非常君的前面,看著對面二人道,“劫走我的,另有他人,是覺君救了我?!?p> 紅塵雪倒能明辨是非,她觀那人頗有仙家之姿,應不是惡人才對,應無騫卻是神色絲毫沒有放松。
對峙了一會兒,非常君率先認輸了。
他苦笑的看向蘇青,“看來你的未婚夫,很是在意你。”
“覺君,你別誤會,他對你并沒有惡意?!碧K青想要解釋,非常君只是笑著搖搖頭,隨后身影便消失于眼前。
“覺君是個好人,”蘇青有些生氣,應無騫一把拉住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向前走了。
身后的紅塵雪,面色大變,這個方向根本就不是前往倚晴江山樓!
“云騫,”紅塵雪喊住了胞弟,“你打算帶著蘇青離開嗎?”
“是,”應無騫一字回應著。
他從一開始便知道,倚晴江山樓不是安穩(wěn)之所,蘇青已在此處多次被人伏擊過了。
為了確保她的平安,他必須帶她離開。
紅塵雪話語哽住,不知道如何開口攔下他們。蘇青見狀,一把拽住應無騫的胳膊。
“我們一定要離開嗎?”她問。
應無騫不明白她有何理由留下,從實際角度來講,此處確實不安全!
“你還想被偷襲第三次?”
蘇青搖搖頭,她自然不想,可是看著紅塵雪那隱忍卻故作堅強的樣子,她的心總覺得過意不去。
她怎能將她唯一的親人帶走?
“留下吧,”蘇青懇求道,“我想留在倚晴江山樓,我喜歡這兒,就當是為了我,好嗎?”
應無騫怔住,一句話都答不上來了。
按照他以往的性格,只會考慮到實際危險??商K青卻是第一次,用如此親昵而溫軟的語氣請求他,他...沒辦法拒絕。
直到半個時辰后,應無騫才帶著蘇青回到了她的房間。直至門口,應無騫還是沒有離開。
“你回去休息吧,”蘇青緊張的提醒著。
應無騫的眼神,在月光下忽明忽暗,他輕啟薄唇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蘇青一時愣住,應無騫卻伸出手,用極緩慢的速度,推開半掩的門,徑直走入其中。
房間內頓生一種曖昧氣息。
應無騫突然轉過身,毫無預兆的抱起蘇青躺到了床上。
“應無騫,你想干嘛?”蘇青心慌的推著他的胸口。
伏在她身上的應無騫,一把握住她亂動的手,將她與自己十指交扣。
“怎么,擔心我吃了你?”應無騫看著她的眼睛問。
蘇青慌亂的移開視線,緊張到語無倫次了。
“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頭頂上方沒有任何回應,直到她的下巴被人箍住。蘇青被迫迎上那雙黑暗中的瞳孔,所有的情緒都消失不見了。
那雙眼睛,蟄伏的情思,可將一切摧毀殆盡。
應無騫閉上了眼,他冷靜的呼吸著,卻發(fā)現身體都隱約的在顫抖。他伏在她的耳邊,低語道,“我不急,只要你屬于我,我便能一直等下去?!?p> 他伸手將被子蓋在蘇青的身上,好似用這簡單的辦法,來打消心底涌起的欲望。
他起身,一直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仿若看到天荒地老一般,完全沒有離開的念頭。
蘇青握住被子,糯糯的問,“你不累嗎,畢竟魔氣才剛驅除,身體應該吃不消?!?p> “讓我看著你睡吧?!睉獰o騫回應著,他天生的警覺,讓他沒辦法放任蘇青一人。
“可你看著,我睡不著?!?p> 應無騫突然壞笑的勾起唇,“那是要我陪你睡?”
蘇青連忙緊張的搖頭,這下是徹底沒了睡意。
應無騫想起一件事,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那襲擊你的,真是之前偷襲的用槍高手?”
蘇青點點頭。
應無騫無奈,神色卻變得犀利了,“既如此,你為何執(zhí)意要回到倚晴江山樓?”
很明顯,此處并不安全。
“你知道嗎,應無騫,我很羨慕你。”
一句丈二摸不找頭腦的話,讓應無騫明顯一愣。
“為什么?”他下意識的問。
“因為你有親人在無時無刻的關懷你,可我沒有?!碧K青想起前塵往事,心也跟著起起落落了,“正確的說,我曾經也有過,可自從來到這里,就再也無法見到他們了。”
人,都是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她不希望應無騫在未來被后悔困擾一生。
應無騫愣愣的,許久許久,他都不曾說一句話。
時間于靜止中再次流動,他突然連同被子將蘇青抱在了懷里。
蘇青嚇了一跳,緊張的瑟縮了一下,“你,你干嘛?”
應無騫閉眼親吻著她的額頭,起起伏伏的心,這一刻找到了靠岸。
他用一生承諾著,“蘇青,以后我就是你的親人,應無騫在此發(fā)誓,絕不辜負你,若違此誓...”
“別說出來,”蘇青抱緊了他,露出幸福的笑,“我相信你的話。”
應無騫任由她回抱著,滿足的勾起唇角。
此時屋外似有響動,應無騫帶著蘇青走出了房間,沒想到卻看到大紅的一片。
凌波影正張羅著人在門窗上貼上紅紙,她見應無騫他們過來,連忙走過去。
“云騫少爺?!?p> “這是?”
“是主人吩咐的,”凌波影如實的回答,“為防止成婚的時候手忙腳亂,有些東西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映紅雪呢?”
凌波影恭敬道,“主人在庭院里,我?guī)銈兦巴?。?p> 應無騫拉著蘇青的手,一道走過去,果真在不遠處的亭子里見到了紅塵雪,她的身邊還站著鴛鴦鏡。
鴛鴦鏡見他們過來,連忙走近笑道,“芳菲主人可是等了好久,你們趕緊過去吧?!?p> 應無騫神色微僵,他到現在還在懷疑這個人的身份??渗x鴦鏡像是完全不在意之前發(fā)生的事,站到一邊與凌波影談話聊天去了。
應無騫心思微動,目前他手上沒有證據,也不好多做為難。
他帶著蘇青坐到亭子里,卻見桌上擺滿了一桌的好菜。
應無騫神色有些恍惚,坐在對面的紅塵雪,目光期待的看著他,“這些都是你小時候很喜歡吃的,就不知如今是否還合你胃口?”
應無騫抬起了視線,“這些,莫非是你做的?”
“是啊,”一旁的凌波影連忙道,“主人可是花費了好長時間,以往她都從不下廚的。”
“凌波影,別亂說。”紅塵雪無奈,其實手心已經緊張的出汗了。
“我的廚藝一般,兩位不嫌棄就嘗嘗吧。”
應無騫僵硬著,蘇青為了打破尷尬,率先動起了筷子。
她嘗了一口,滿足道,“紅塵雪姐姐,你做的真好吃,廚藝比我好多了?!?p> “你喜歡便好,”紅塵雪瞬間放松,眼底笑意展開。
一旁的鴛鴦鏡與凌波影對視著,曖昧道,“主人這廚藝,恐怕是傳承于練習生吧?”
“練習生是誰?”蘇青好奇的問,這個名字好特別。
“呵呵,練習生就是...”
“你們別亂說,”紅塵雪慌忙阻止,耳根已染上了一絲紅暈。
凌波影繼續(xù)大大咧咧道,“練習生就是濤濤啊,你們以后是一家人,吃飯就讓濤濤煮,他的廚藝天下第一?!?p> “一直讓男人做菜,不太好吧?”鴛鴦鏡道。
“有什么不好,難道讓女人來做嗎?”凌波影繼續(xù)調侃,“你看云騫少爺,舍得讓蘇青姑娘下廚嗎?”
“這倒也是...”
蘇青羞愧的低下頭,耳根陣陣發(fā)燒。一旁的應無騫低低的笑出聲,蘇青想要瞪他一眼,手已被他包裹于掌心中。
鴛鴦鏡用扇子高高的擋住臉,對著凌波影唏噓道。
“真是沒眼看啊~~”
此時,空氣中竟漂浮著若有似無的牡丹花香,沁人心脾。
應無騫方才的柔情轉瞬消失,他的神色立刻戒備起來,就連紅塵雪也是繃住了神經,蘇青意識到來人的身份,示意他們不必緊張。
一人立定于身前,噙著溫柔的笑意,晃了所有人的心神。
“我的天吶...”凌波影和鴛鴦鏡徹底傻眼了,見識過不少絕色姿容,可從沒有見過一個男人竟生的如此風華絕代,讓天地都失了色彩。
“綺羅生,”蘇青欣喜的走過去。
綺羅生面露愧意,“不請自來,我很抱歉,實在是因為時間緊迫,想在臨走前跟你道別?!?p> “走?”蘇青停在他的身前,呆愣愣的,“你是要回時間城嗎?”
“是啊,”綺羅生苦惱道,“再不回去的話,城主會大發(fā)雷霆。”
“那下次什么時候可以再見面?”
綺羅生真的十分仗義,一路幫了她不少忙。
綺羅生看著蘇青的眼睛,覺得這丫頭真是萬分可愛,他很想以長者的身份摸摸她的頭,給她一些鼓勵,但礙于有他人在場,自己這種行為恐怕會引來不滿。
他遲疑了一下,才道,“恐怕很難再見面了?!?p> “為什么?”
“因為我本就接受了時間城賦予的使命,此次行動已是破了大例了。一旦返回,估計很難再出城?!?p> “這樣啊...”蘇青沮喪的低下頭。
綺羅生見她垂頭喪氣,眼中的溫柔又添加了三分。
“此次我前來,是聽說你要成親了?!?p> 蘇青沒有提起精神,綺羅生卻伸手化出一串珠玉,握于手心。
他眼神溫和,心卻莫名的緊張了。
“抱歉,因時間倉促,我也不知你喜好為何,看書上說,女子喜愛頸飾。我便尋思著,買了一件,望你能收下?!?p> 他聲音如春風,手中的瓔珞卻散發(fā)著如月光般淺色的光輝。
站在遠處的紅塵雪,一眼便看出此物非同凡響。瓔珞本非稀罕之物,但此物上鑲嵌的紫玉,卻有靈氣參雜,好似有生命在涌動。
紅塵雪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謠傳有一種玉石,乃是集天地精華醞釀而生,它通體紫色,卻暗含靈氣。誰若擁有它,便可延年益壽,甚至有常駐青春一說。
紅塵雪吃驚,此物絕非尋常人家能夠買到,可見這個男人下了不少的功夫。
“真漂亮?!碧K青看著綺羅生手中的瓔珞,忍不住稱贊。
綺羅生靠近她,微微俯身,語氣令人心醉。
“我?guī)湍銕习??!?p> 一旁的凌波影和鴛鴦鏡,看著這美好的一幕,羨慕到合不上嘴。
讓這么俊的男人為她佩戴飾品,蘇青姑娘也太幸福了吧!
凌波影差點忍不住尖叫,好在被鴛鴦鏡喚回了神智。
鴛鴦鏡用手指了指另一邊,凌波影順著看過去,瞬間冷汗涔涔。
應無騫面無表情,臉色已開始發(fā)黑了。
“抱歉,蘇青,你的婚禮我來不及參加了,”綺羅生溫柔的將她發(fā)絲挑出來,眼底星光璀璨。
“雖感到可惜,但還是要祝福你。愿你一生無憂,幸福美滿。”
“謝謝?!?p> 此時,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介入了。
“綺羅生,你動作好快,也不等等我,”談無欲落于眾人面前,他先向紅塵雪打了一聲招呼。
“抱歉,樓主,我本無意打擾,實在事出突然,望你海涵?!闭f完,也不待對方反應,便走向了蘇青。
“談無欲,你怎會來此?”
“自然是替不動城的城主,送結婚賀禮。”他眼底帶笑,隨后打開了手上精致的盒子。
頓時,一束光芒射.入夜空,穿透了云霄,連通天地間都變得明亮起來。
“這是...”蘇青看著這份禮物,驚得說不出話。
“是夜明珠?!?p> “夜明珠?!”蘇青驚愕。她雖不識貨,可是從前看電視連續(xù)劇,就知曉此物有多貴重了。
“不不不,這個我不能收。”蘇青連忙推搡著。
談無欲卻笑的十分為難,“不行啊,你若不收,城主可是會生我氣的?!?p> “可是...”
“哎,”談無欲嘆了一聲,“我就知道,不動城的城主,現在已是孤家寡人,自然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這種用錢堆砌的東西,實在是俗不可耐。”
一句話彰顯了土豪的身價。
一旁的鴛鴦鏡,眼睛發(fā)光,對著凌波影小聲道,“這夜明珠,保守估計能買下五座城池了?!?p> 凌波影倒抽一口冷氣。
蘇青被說的手足無措,“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她擔心談無欲會誤會,連忙伸手接下。
“替我向解鋒鏑轉達謝意,我很喜歡?!碧K青抱著盒子,欣喜道。
談無欲笑瞇瞇的回應,“別客氣,只不過結婚那日,可別忘了請我們觀禮?!?p> “一定?!?p> 得到肯定答復的談無欲,總算是將任務完成了,他和綺羅生跟蘇青道別后,便一道離開。
不遠處的應無騫,全程看著,臉色已黑了一大半。
見人已走遠,凌波影和鴛鴦鏡拉著蘇青,來到亭中。
“快再打開看看!”鴛鴦鏡興奮道,凌波影則是看著蘇青脖子上的瓔珞,入了神。
“這上面的紫玉非凡品啊。”
“是嗎?”蘇青不解。
“對啊對??!”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著,紅塵雪顯得很無奈,應無騫則是一句話都沒說。
此時一道靈光在他們上方閃過,隨后落到了桌子中間。
“這是什么?”眾人看清是一個木盒,很樸素簡單,與前兩個相差甚遠。
“會不會又是誰給蘇青送禮了?”凌波影問,鴛鴦鏡搖了搖頭。
可既然是要送禮,為何不現身呢?
一直未動作的應無騫走上前,“你們都讓開,說不定是個陷阱。”
他一向小心敬慎,對人都不信任,更何況是莫名其妙被送來的一個木盒。
他運功于掌心中,隨后凝神打開了。
在看到里面的東西后,眾人的表情都變得奇怪起來,但更多的則是...震撼。
里面不是什么昂貴的奇珍異寶,而是...一棵千年靈芝。
紅塵雪微微睜大了眼,這棵千年靈芝吸取了數千年的日月精華,凡人只需攝入一小半,便能得到上百年的根基,甚至能讓瀕臨死亡的人恢復到最初的狀態(tài)。
這可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這下,連應無騫的表情都變了。
蘇青最先回過神,從木盒底下拿出了一張紙。打開一看,她的瞳孔微微收緊。
凌波影湊過去,看了一眼,笑道,“果然啊,是給蘇青送禮物的,都是一些結婚祝語。”
“落筆人是誰?”鴛鴦鏡問。
“是...人覺非常君?!碧K青的眼神不自覺的軟下。
這個男人不久前還救過她的命,卻將她的話記在了心中。他不現身,想必是考慮到應無騫,擔心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非常君,真心是個溫柔到骨子里的人。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一個人背著一個盒子,落到地面,尷尬的抬起頭。
“云忘歸?”蘇青走上前去。
云忘歸沖她笑笑,直接無視了應無騫,對著紅塵雪道,“樓主,冒昧打擾了,此次前來只是代表德風古道,送上蘇青姑娘的成婚賀禮。”
他將盒子放下,看向蘇青,“這是我家主事,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就不知你喜不喜歡。”
在盒子打開的一瞬,應無騫的瞳孔瞬間收緊,氣息冷開到最低點!
一旁的凌波影和鴛鴦鏡,全程捂著嘴巴,心臟怦怦的加速跳動著。
蘇青渾渾噩噩的伸出手,撫摸了上去,眼底的柔情恍恍惚惚。
“真美...”這么美的嫁衣,她還從未見過。
那一針一線,細膩到手指的肌膚都開始顫抖。裙上的鴛鴦圖案好似活靈活現,垂在邊緣的金絲,鑲有珠玉,在月光下更為光彩耀目。
紅塵雪見多識廣,因此心底更為震撼。
德風古道送出的這份禮,雖不見得比不動城的豪氣,可如此針線功底,恐怕是請來了全苦境最杰出的繡娘們,連日不停的趕制著。
論心意,無人能比了。
蘇青依舊恍恍惚惚的,好似魂都抽不開了。她也有一顆少女心,只是被諸多無奈給蒙蔽。如今,又開始死灰復燃。
蘇青覺得,此刻的自己比誰都幸福!
云忘歸笑著道,“我家主事說了,蘇青穿上她,一定會是全苦境最美的新娘!”
說完,在趁應無騫發(fā)作前,腳下生風的開溜了。
蘇青卻是緊抱著嫁衣,像是沉寂在自己的小天地中。
“這件禮物,我真的很喜歡?!庇耠x經當真是溫柔體貼,總能為她設想一切。
應無騫的心抖動了一下,看著蘇青如此開心的模樣,他終究不忍對此物下手。
漆黑的夜空,卻在此時瞬間照亮,漫天煙花不斷綻放奪目,形成百年好合的圖案,五彩繽紛的劃過了天際。
“哇,你們看!”凌波影抬頭,興奮的用手指了指。
蘇青癡癡的看著,如此盛景還是第一次見過,美得令人窒息。
“誰這么有心???”送煙花本不是什么創(chuàng)意之舉,可觀這規(guī)模,怕是照亮了半個苦境!
這其中的費用暫且不說,光是這煙花不斷變幻的祝福言辭,就已經讓人不得不服了。
蘇青聽到門外的叩門聲,第一個跑了出去。
剛打開門,只見一個小孩將一份信遞到她的手中。
“是一位叔叔讓我交給你的?!闭f完,小屁孩一溜煙的跑開了。
蘇青打開一看,內容極為簡單,只有寥寥數字。
【小小心意,望你喜歡。道劍.劍非道】
趕過來的凌波影,嘖嘖慨嘆,“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誠意。”
“不對,”鴛鴦鏡嬉笑的糾正,“是一個比一個會撩!”
紅塵雪也在此時走來,“這些提前送禮的人或組織,都是要宴請的對象。”
一旁的應無騫冷笑的勾起唇,看來覬覦者,比他想象的要多。
既然如此,那就順了他們的心意,馬上成親!
遠處,在德風古道內...
玉離經看著漫天的煙花,怔怔不語,趕回來的云忘歸,來到他的身后。
“東西送到了?”玉離經低低的問。
“嗯,”云忘歸糾結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問道,“離經,你為什么要送這份禮物,你都沒看到應無騫那個表情!”
“呵,”玉離經無力的應了一聲,眼睛半開半合。
“抱歉,本想收斂一些,但終究還是這么做了。”
他恍惚的看著被照亮的天際,好像在透過云層,看著那張心悸的面容。
“我總覺得...她穿上我送的嫁衣,她就是屬于我的?!?p> 云忘歸后背激起一層疙瘩,他緊張的向四周望了望,壓低聲音道。
“你瘋了?都什么時候,還敢說這些膽大妄為的話!”
玉離經苦笑,臉上也好,唇上也罷,已是蒼白一片。
說出來又如何?她...聽不到的。
而在另一處...
將魔嬰交給圓公子的嘆希奇,回到了離世洞天,忘瀟然上前一步詢問,“任務完成了?”
“嗯,”嘆希奇點點頭,接下來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蘇青了。
此時,一封信件飛來,嘆希奇輕松接住。
鋇可汗在一邊調侃,“怎么?又有人找你辦事了,你可真成了大忙人。”
嘆希奇看著信上的內容,沒有接一句話。
忘瀟然納悶義弟的反應,奇怪的問,“何人來的信,寫了什么?”
嘆希奇依舊沉默,眼底卻漸漸變得漆黑而空洞。
忘瀟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剛想開口,嘆希奇卻先一步問了。
“大哥,你可知苦境最好的棺材鋪,在哪兒?”
“棺,棺材?”忘瀟然懵住,“你問這個做什么?”
“自然是...送禮?!?p> 而此刻,在紅冕邊城...
龍戩靠在一邊,眼神清冷,回憶著不久前的事。
赮畢缽羅帶回了消息,他告訴他,蘇青的心意。隨后赮畢缽羅便帶著菩提長幾去尋找靈氣充沛之地,準備復活俠菩提了。
龍戩的心,毫無波動,如同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波瀾。
鬼方赤命走來,手上晃著一封信件道,“有人匿名寫信給你,要看一下嗎?”
龍戩垂著視線,眨眼間,信已落入他的眼前展開。
站在遠處的鬼方赤命,不耐煩道,“方才我在外面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琴箕她們好像過來了。”
龍戩平淡的看著信上的內容,隨后手一指,信件便化為烏有。
“來得正好,我需要你們...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