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被惦記的夜君,被秦假仙牽著手來到了魔吞不動城。
城內的戰(zhàn)友大部分都在,就連一直禁閉的白衣劍少也被解除了功體,原無鄉(xiāng)在服用了綺羅生帶回來的千年靈芝后,身體已逐漸恢復不少,盡管臉色依舊蒼白。
眾人都訝異于這孩子的出現(xiàn),解鋒鏑卻是第一個迎了上去。
“夜君小友,你怎會來此?”他又是欣喜又是意外的問。
夜君小臉上灰撲撲的,奔波多日的他都沒緩過氣,還是一旁的秦假仙替他解釋。
“哎,這娃賊可憐了,我見他一直在不動城外的樹林徘徊,詢問之下才知道是要來見你?!?p> “你找我?”解鋒鏑吃驚的問。
“鏑鏑大叔,”夜君哭著抱住他的腰,“求求你,快去救救我母親,她被一個超級大壞蛋帶走了。還有父親跟一位嘆叔叔,為了救我們也死了...”
“小童,先別哭,你母親是誰?”倦收天安慰著問。
“我,我母親是...”他抽抽噎噎的半天都接不上話。
解鋒鏑知道此事再也瞞不下去,只好嘆道,“他的母親是蘇青,父親則是魔族的無限。”
這下,全體變臉。
原無鄉(xiāng)本就虛弱,聽聞真相更是傷上加傷,他連吐出數(shù)口血向后倒去。
“好友!”倦收天立刻拉住他。
原無鄉(xiāng)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他抬頭,眼底的痛苦急速湍流著,“你們早已清楚這些事,對不對?”
“好友,現(xiàn)在追究已毫無意義,你應清楚蘇青的處境已不容耽擱?!?p> 解鋒鏑的一句話成功讓原無鄉(xiāng)壓下了所有躁動的情緒,而白衣劍少的反應則相對平淡很多。他只是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繡包,周身一切再也與他無關。
風之痕知道徒弟情深意長,若此事能夠讓他幡然醒悟便再好不過了。
解鋒鏑見眾人情緒緩和,這才看向在他懷里的夜君。
“夜君小友,不用急,慢慢道來,讓劣者替你理清一下思路。”
“嗯。”夜君將不久前的遭遇一五一十全部述說出來。
“我的乖乖,”秦假仙吃驚,“以封劍主的實力竟然會被人秒殺,究竟是何人有這通天本領?還有無限,竟選擇與九嬰同歸于盡了?!”
“母親說,我的能力可以救活他們。”
“是啊,”解鋒鏑摸了摸夜君的頭,安慰著,“不過得先找到他們的肉身,這件事就交給劣者去處理好了,至于你的母親...”
他細細回味著方才的話,基本可以肯定蘇青是被精靈劫走。但從夜君的描述中可得知,并非是皇旸耿日所為,莫非狩宇族另出高手了?
而且據(jù)夜君所言,精靈十分痛恨人、魔兩族。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夜君拼命的搖晃著解鋒鏑的手,“鏑鏑大叔,求求你想辦法救救我母親,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擔心她有性命之危!”
在場的戰(zhàn)友也是焦慮不安。
“解鋒鏑,”原無鄉(xiāng)不再有戾氣,此刻所有的心思都牽系在一人身上,他忍著再次爆發(fā)的傷,懇求著,“你能推斷出她在何處嗎?讓我去救她,我一定將她平安帶回來。”
“你自己都還沒恢復!”倦收天怒斥。
原無鄉(xiāng)什么意見都聽不進,他踉蹌著上前拽住解鋒鏑的手,像是在用一生的力量執(zhí)著一件事。
“告訴我吧,原無鄉(xiāng)在此發(fā)誓,不會再帶她私奔,不會再做出強迫她的行為?!?p> 他只祈求她平安!
“好友,莫心慌,我正在擬定方案,否則很容易打草驚蛇?!苯怃h鏑解釋著,“若不出意外,蘇青此刻應是在狩宇?!?p> “狩宇?”原無鄉(xiāng)大腦轟的一聲,一旦有了目標,便是一腔熱血的往外沖了。
解鋒鏑伸手,從背后輕而易舉的點住了他的昏穴。
“解鋒鏑!”眾人吃驚。
解鋒鏑接住昏迷的原無鄉(xiāng),將他交給了倦收天。
“他這樣沖動行事,只會性命不保?!?p> “那讓我去吧,父親?!币恢痹诮锹溥叧聊?,做著心理掙扎的素續(xù)緣突然開口。
解鋒鏑皺眉,直接搖頭否定了。
素續(xù)緣急道,“蘇青姑娘對我有恩,我絕不可置她的生死于不顧!”
“我有另一件事要拜托給你。”
素續(xù)緣愣住沒說話,解鋒鏑笑著湊到夜君的耳邊囑咐著,同時化出幾個瓶子,在征得同意的情況下抽走了他部分鮮血。
那熟悉的血氣,讓一直出神看著繡包的白衣劍少,睫毛抖動了一下。
“續(xù)緣,這孩子就交給你。無論何時,都要護得他的平安,這是我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p> “...是,我知道了。”
解鋒鏑又看向其他戰(zhàn)友,一一做好安排。
“師弟,煩請你按照這上面的內容,幫劣者完成兩件事?!?p> 解鋒鏑化出兩張紙條交給了談無欲。
談無欲笑著看了一眼,便動作迅速的離開了。
留下的大部分戰(zhàn)友主要任務還是守護好不動城,一來防止其他惡勢力趁機侵入,二來則是保護夜君的安全。
畢竟,擁有治愈之血的人魔之子牽系到各大勢力的動向,不能有任何閃失。
“解鋒鏑,你是要去救蘇青嗎?”亂世狂刀問。
“是?!?p> 解救蘇青刻不容緩,這是夜君對他的懇求。若是完成不了,只會失去這個孩子的信任,同時也會使原無鄉(xiāng)他們陷入暴動。
“可是狩宇究竟在哪兒?”秦假仙歪頭。
“關于此處,劣者在古原爭霸期間便做過調查?!?p> 皇旸耿日作為參賽者,自然是解鋒鏑關注的對象。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狩宇精靈會與蘇青牽扯上關系。
“你們留在此處,我這就前往查探一番?!?p> “不行,”一直未發(fā)表意見的一頁書,直接反對,“狩宇形勢不明,你一人前去,恐會遭遇陷阱,還是我與你一道吧?!?p> “不可啊,前輩,如今不動城也是危機四伏,有你與諸位戰(zhàn)友鎮(zhèn)守,我方能安心。更何況,劣者此次只是借著古原爭霸監(jiān)督者的身份前去關注一下皇旸耿日的情況,并不準備正面沖突,待將形勢了解清楚后,再從長計議。”
“嗯,那也不能一人前往?!币豁摃琅f堅持著,就連葉小釵也用眼神反對。
“好吧,”解鋒鏑拗不過,只好妥協(xié),“那劣者再帶上一名戰(zhàn)友?!?p> “我去?!?p> 眾人死一般的沉默,集體看向一人。
“白衣,你說什么?”風之痕目光如刀,狠狠的剜在徒弟的身上。
“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打算放棄嗎?!”
“是啊,兄弟,你就算了吧?!甭遄由桃矂竦?。
他若前去,一旦魔怔起來,只會使事情一發(fā)不可收拾!
白衣垂著視線,默默的盯著手中的繡包,那是蘇青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即便過去甚久,每次觸摸,還是能灼燒他的所有理智。
但這些,在今時今日見到這個孩子后,全都從腦海里面抽離了。
她終究,不屬于他。
“我已認清自己,不會再迷茫,也不會再對她過多糾纏。但唯有這一次,我必須確認她的安危。即便不能將她立刻救出,也可配合解鋒鏑實施計劃。”
白衣平平淡淡的陳述著,好似真的已堅定自己的心,然而卻得不到所有人的認同,尤其是他的師尊——風之痕。
“你騙得了別人,又豈能騙得了我?”
白衣僵住,狠狠的握起了拳?!皫熥?,徒兒可對天發(fā)誓,對蘇青姑娘再無半分情意,若違背誓言,死后墜入無間,永不超生。”
如此毒咒竟這么輕而易舉的說出,不光是風之痕,就連解鋒鏑他們也被怔的說不出話。
“你,你當真對她...”
“她已有牽絆,我有何理由再去干涉?”白衣手一揮,繡包在一瞬間化為碎布,從眾人眼前落下了。
他氣息漸冷,這一刻,眼底再無情愛可言。
“此后余生,白衣只專注劍道,不會再被世俗情感迷惑了?!?p> “兄弟...”洛子商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這份決心與意志絕非作假,他看得出白衣的變化,若非真的徹底放下,絕不會毀掉那只繡包,那是與蘇青的唯一牽扯!也是最為重要之物!
如今毀去,足以證明不可撼動的決心。
“好,那便讓白衣以及洛子商,與劣者一同前去吧。”解鋒鏑做下決定。
“咦,你不是說只需一人嗎?”洛子商疑問。
解鋒鏑笑了,“劣者想了想,還是三人同行比較保險。”
雖說白衣已堅定了自己的意志,但他畢竟有魔氣纏身。風之痕前去,會使其心有顧慮,洛子商則是最佳人選。
幾人商量好后,便化光離開。
而此刻在狩宇,蘇青終于等不下去了,再次回到圣殿,好巧不巧撞見了皇旸耿日。
“蘇姑娘,有何事嗎?”耿日問道。
蘇青躊躇的走上前,“我想問旸神去了哪兒,也不見雪爵的蹤影?!?p> “雪爵的話,應是去調查各方勢力的動向,至于旸神...”
“不好了!旸司!”一人匆匆忙忙的跑來。
皇旸耿日將蘇青護到身后,不滿的呵斥著,“慌慌張張的想要做什么?!”
那精靈還未開口,皇旸耿日就面色大變。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外面飄來,隔著這么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得到,可想而知有多慘烈。
“有三個人類闖入,本是點名找旸司你,誰知卻被旸神發(fā)現(xiàn)。直,直接開戰(zhàn)了!”
“什么?”皇旸耿日瞇眼,莫非是曾經有過合作之人,不然不會如此大膽的進入。
可惜運氣不佳,遇到了旸神,這下是神仙難救了!
“照顧好蘇姑娘,不可有差池,否則唯你是問?!被蕰D耿日留下一句囑咐,便跑了出去。
剛到外面,就看到解鋒鏑一身鮮血的與旸神對峙著,身邊的白衣劍少與洛子商也是怒不可遏。
“呵,無恥的人類也敢踏入圣地,在此留下你們卑微的性命!”
旸神殺意涌動,天地間所有的靈氣都供他一人驅使。
解鋒鏑喘著氣,僅數(shù)個來回,身體已多處受傷。他設想過無數(shù)情景,可怎么都沒有想到狩宇會出現(xiàn)如此逆天的高手。
再繼續(xù)下去,結局便是全軍覆沒!
“先撤退!”解鋒鏑見旸神正欲發(fā)動大招,連忙提醒另兩名同伴。
誰知,皇旸耿日的出現(xiàn),打破了想要逃跑的計劃。
皇旸耿日冷哼,解鋒鏑作為古原爭霸的監(jiān)督者,原本是一個可以合作的對象。不過旸神既已發(fā)威,便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他手中權杖一揮,數(shù)十道火球直直朝著三人而去!洛子商率先迎上,擋了下來。
一人擦過他們,找準空隙,瞬移進入殿內。
洛子商與皇旸耿日都愣住了。
“等等,兄弟,你去哪兒?!”洛子商一邊應對可怕的攻擊,一邊大喊著??砂滓碌纳碛耙褟难矍跋В瑳]有任何猶豫,也沒有再次回頭。
糟糕!他不會是去找蘇青了吧?一個人,找死嗎!
洛子商急得冷汗直流,卻擺脫不了皇旸耿日這個大麻煩。然而另一邊,焦灼的戰(zhàn)斗卻突然停下了。
旸神收斂了所有的氣息,漠然、死寂的注視著重傷不已的解鋒鏑。
“你們來此的目的,是為了蘇青?要帶她走?!?p> 解鋒鏑喘息著,仔細觀察著旸神表情的變化。
“若是如此,你打算怎么做?會尊重她的意愿,放她離開嗎?”
旸神目光一凌,冷冷道,“她的意愿,便是永遠留在狩宇?!彪S后,手中強大靈力凝聚一道光線劃向解鋒鏑的脖子。
解鋒鏑運起四心之力,同時麒麟雙劍護身,仍然正中這股駭人之威,被掀飛在地吐血不止!
“解鋒鏑!”洛子商一時分神,后背不慎中招,淤血也是瞬間溢滿胸膛。
不妙,這下是真的不妙了!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刻,一人化光而來,用身體擋下了余波的沖擊。
灰塵過來,才看清來人。
“是葉小釵!”洛子商慶幸,當機立斷道,“你,你快帶解鋒鏑先離開!我去找白衣!”
葉小釵壓下被沖擊的傷勢,點了點頭,扛著半條命沒有的解鋒鏑化光逃跑了。
而洛子商則是決定與自己的兄弟生死與共,他一記劍招隔開皇旸耿日,便跑進了圣殿內。
皇旸耿日冷笑,這群甕中之鱉根本就是自尋死路!但令他不解的是,旸神為何會放解鋒鏑離開?
不,不是故意為之,而是...另有心事。
究竟心中有何難題,比裁決人類的性命還要重要嗎?
旸神垂著視線,看著這滿地的血跡冷笑。
他是否會尊重她的意愿,放她離開?
呵,她從未跟他提起過這個要求。她的心,只會留在狩宇。
旸神一甩衣袖,極緩慢的走入殿內。
他很想知道,這群人會用什么方法將她從他眼前帶走。
而在圣殿內,一片哀嚎慘叫聲...
白衣手持冷劍,身形如幻影,將擋在眼前的礙事者一一砍傷在地。
直到看到面前那盼望已久的倩影,白衣心神一動,已是壓不住澎湃的心,不管不顧的牽住了她的手。
“蘇青,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的另一只手慌亂的撫上她的臉,迫不及待將呆愕的她帶入懷抱。
“小,小狼恩公?你怎會在這兒?”
蘇青方才被血腥的一幕嚇壞了,直到此刻才緩過來。
她也揪住了他的衣服,聲音激動到顫抖。
“你,你是來救我的?”
“是,我來救你了,別怕,有我在,誰都不會傷害你。”
白衣平復著心跳,一遍遍承諾著,又一遍遍親吻著她的發(fā)絲。仿若這世間珍寶在一瞬間又重回他的懷中,再也不愿分開。
“是夜兒找到了你們,對嗎?”蘇青緊張的問。
“嗯,他在不動城,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白衣正欲拉著蘇青離開,卻發(fā)現(xiàn)周身已被團團圍住。方才他已將殿內的幾個精靈重傷到無法站起,沒想到還有新的一批將他們圍困!
外圍,旸神平靜的看著相擁的二人,眼底無光、無情,猶如真正嗜血的死神。而他身邊的皇旸耿日,卻是一頭冷汗。旸神這個狀態(tài),比數(shù)千年前被迫沉眠還要可怕。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竟敢對他的同族下狠手,實在是罪不可赦!
不過,只要奪回蘇青,就不存在傷亡一說。
“我知道你是誰,”皇旸耿日冷哼,語氣像是在宣判死刑。
“白衣劍少,我勸你最好放了身邊的姑娘,否則下場如何,你當知輕重?!?p> “呵呵哈哈,”白衣愉悅的笑了,似有陷入魔怔的癲狂狀態(tài)。
他湊到蘇青的耳邊低語,“放心,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氣,我也會想辦法帶你走?!?p> “小狼恩公...”蘇青看著他,震驚的搖頭。
不行的,他絕非旸神的對手,同時還要面對這么多人,在這樣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蘇青看向遠處,那個強大的男人一直看著她,平靜到可怕。現(xiàn)在再去求饒,還有意義嗎?那樣的眼神,分明已經拒絕一切。
“小狼恩公,你別管我了,先離開吧!”
白衣抵著她的額頭,笑了,“我好不容易才尋得你,真的不想再放棄,給我一條活路吧?!?p> 活路?他把拯救她,作為唯一的活路嗎?
白衣不再多言,一手拉著蘇青,一手用利劍劃過前方。然而這銅墻鐵壁,并非輕易能過!
眾精靈齊上,卻也顧忌著蘇青的安危,他們與白衣劍少一樣,都束手束腳。僵持一段時間后,無一人丟失性命,然而白衣干凈的衣服上已多出了數(shù)道血痕。
“算了吧,小狼恩公,這樣真的會喪命的!”
最強大的旸司和旸神,還沒有出力,他這是以卵擊石!
“夠了,白衣劍少!”皇旸耿日將權杖重重的砸在地上,“你敢如此囂張,莫非是不顧及你兄弟的命了?!?p> 白衣臉色驀然一白,只見兩名精靈將被偷襲重傷的洛子商給拖進了大殿。
“洛子商!你,你為何不離開!”白衣面色扭曲的吼出聲。
洛子商從血泊中艱難的抬起頭,勉強維持著笑。
“我總不能放任我的兄弟不管吧。白衣,你可真有能耐的?!?p> 在不動城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下毒誓,還親手毀掉心愛女子的繡包!不光是風之痕前輩,就連解鋒鏑都信了你的鬼話!
“真不怕...死后墜入無間,永不...超生嗎?”
洛子商擠出這一句,便徹底昏死過去了。
白衣魔氣一瞬間暴走,席卷整個殿堂!
“放了洛子商,沖我一人便可。”
“呵,死到臨頭也敢提條件。”皇旸耿日怒發(fā)沖天,決定親自動手拿下這個惡賊!
一旁的旸神,威嚴氣息籠罩,將暴走的魔氣全面壓制了。
這下,所有人都被驚得不敢動彈。
白衣劍少面色一黑,唇角溢出鮮血,全身骨頭都快要被這股無上內力給捻碎。
他即便意志力足夠堅強,也無法撼動這神一般的力量,直接被迫砸到地面,狠狠的陷入一個巨坑。
周身殃及池魚,蘇青差點摔倒。她驚呼一聲,卻在下一秒身體浮起,落于遠處一人的懷中。
“旸...神。”
這個男人抱著她,是從未有過的親昵。
他一向討厭人類,怎能允許自己與凡人這般親密接觸?
蘇青恐懼作祟,一直低著頭不敢正視。旸神卻在此時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
“你想要跟他走嗎?”他字字問著。
“我...”
她想,她想要離開!可說出來的后果,絕非她能承受。
“我,我不想...”
旸神唇角勾起,卻是沒有半點笑意。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平息憤怒的理由?!彼谒吷埔獾母屑ぶ瑓s是讓蘇青渾身一涼。
好險,萬一她說出口了,洛子商跟白衣劍少會怎么樣?不過,現(xiàn)在他二人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蘇青壯著膽,握住他的手,緊張的懇求著。
“旸神,可否將他們放了,我愿意留下,我的血可以治愈重傷的精靈。只求您能夠開恩,饒他二人不死?!?p> 旸神默不作聲的看著她,像是被吸引住了一般,在心底描摹著她焦急不安的模樣。
越是看的認真,越是無法排斥她的所有請求。
他,當真要為她妥協(xié)嗎?
一旁的皇旸耿日目光陰冷,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跟旸神提出那樣的要求!
放了人類?放了兩個擅闖圣地,傷害了同族的人類?
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更何況,這白衣劍少還混有魔族氣息,更是難逃一死!
皇旸耿日追隨旸神上千年,即便是經過了沉眠的這段空白期,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旸神毀滅人魔的大計,不會動搖!也絕不可能動搖!
“旸神,我求你,放了他們吧。我愿意留在狩宇,將自己的余生獻給精靈一族?!?p> “為何?為何...要為他們做到這個地步?”
“因為...他們救過我多次,若非這樣,我不可能站在這兒。我不想恩人性命有失,也覺得即便跟著他們也逃生無望,所以...我選擇留下?!?p> 旸神專注的看著她的眉眼,又看向她濕潤的唇,忍不住心再次收緊。
這一刻他甚至連慣有的仇恨都提不起興致了。
他強迫自己松開懷抱,放開這溫暖而又令人心悸的身子,隨后走至一邊,煩躁的閉上了眼。
“若他此次能夠活著走出去,我便不予追究,日后再行裁決。”
“旸神!”皇旸耿日被震撼到,他難以相信這段話是出自這個男人之口。
那個視人、魔為萬惡的旸神,竟然會為了一個人類女子動搖自己的初心!
“我已做下決定,不必多言?!?p> “...是?!?p> 皇旸耿日咬了咬牙,用眼神示意圍困的精靈可以散去了,誰知白衣劍少卻在此時站起了身。
他全身被鮮血浸滿,有好幾處骨頭碎裂,卻還撐著不肯倒下。
他在劇烈的喘息著,眼瞼被血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可那混沌的目光依舊越過了眾人,落在一人身上。
白衣眼神溫柔,像是尋到了曙光,朝著那方向一步步走去了。
別,別過來...
蘇青在心里面瘋狂的示意著。旸神已經妥協(xié),他為何不趁此機會逃跑?!
“小狼恩公,快帶著洛子商走吧,我是不可能跟你離開的!”
可無論蘇青怎么說,怎么拒絕,白衣依舊一步一踉蹌,踩著滿地的鮮血而來。
他這是...瘋了嗎?
周圍的精靈也被嚇住了,旸神沉寂的眼里再次布滿殺機。
“我來此就是為了帶你走,我不會放棄,我不會...”
白衣看著眼前的人影,心劇烈的跳動著,他什么痛都感受不到,只深刻的明白一件事:只差一步,他便可觸摸到她,再也不用...分開!
“小鬼,你當真找死!”皇旸耿日忍無可忍,一掌拍在他的后背。
白衣猛吐出一口血,身體如同散了架一般跌倒在地了。
“小狼恩公!”蘇青驚呼,一把推開了皇旸耿日,怒斥著,“你干什么!”
“你...”皇旸耿日壓下怒火,用余光瞄到了旸神可怕的臉色,只能憋屈的退到一邊。
眾多精靈也不敢上前觸了蘇青的霉頭,任由他們獨自相處著。
在一片血泊里,蘇青毫無顧忌的跪下,伸手觸到了白衣劍少的肩膀。
“謝謝你為我做了那么多,但已經足夠了,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與回報。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只求你們能夠平安?!?p> “你想說的...只有這些嗎?”
“我...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但我已身為人母,我怎能...”
白衣勾唇虛弱的笑,“怎能怎樣?”
蘇青答不上來,她在白衣的眼里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模樣,說不出的慌亂。
“小狼恩公,你如此優(yōu)秀,為何要...執(zhí)著于我呢?”她僵硬的問。
白衣意識瀕臨奔潰,目光依舊流連在她的眉眼間。
“若是...感情能夠收回,又怎會有那么多是非曲折?!?p> “你...”
“你的心若是空白的,為何不愿給我一次機會?”他突然扣住她的手,深情的眼底變得瘋魔可怕。
“讓我照顧你,照顧你們母子,做我的妻子吧,蘇青!這是白衣唯一的愿望?!?p> 他死也不想要放棄這份執(zhí)著!
蘇青感覺手臂快要斷了,白衣明明已經一腳踏入鬼門關,怎還有這樣的力道?
不行!她跟他說的話太多了,再繼續(xù)下去,一定會觸了旸神的逆鱗!
“你,你快松開...”
“不可能,你是我的,我的?!?p> 白衣意識潰散,不停的重復著這句,手中的力道如堅硬的烙鐵,絲毫撼動不了半分。
“好,我答應你,若有來生,我...我會做小狼恩公的妻子?!?p> 白衣的手瞬間松開了,伴隨著神智的抽離,他痛苦而又憤怒的用盡力氣問出最后一句話。
“為何是這個答案?我想要來生,也想擁有今世,你...你全都給我好嗎?”
“把這兩個昏死的,給我扔到外面!”皇旸耿日冷聲下令,幾名精靈如實照辦。
蘇青看著一路被拖出去的血,腿腳軟的站不起來。一個人從背后摟住她,將她抱起了身。
他貼在她的耳側問,“來生你想要做他的妻子?”
“我...”
“那今生呢?”
蘇青心里怪怪的,旸神對她究竟是什么樣的想法?她不敢問,很害怕這層紙被戳穿。
這個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著她,像守護,又像是...束縛。
莫非精靈也會有感情?
蘇青將這可怕的想法壓下去了,她低聲的請求著。
“放開我吧,旸神?!?p> 旸神身體有細不可查的僵硬,但他有自己的驕傲,不會行逼迫之舉。
他松開了手,蘇青剛一落地,便準備劃開自己的胳膊。
“你干什么?!”旸神表情怔然。
“按照承諾,我會付出我的價值。受傷的精靈不多,相信只要一點血便足矣。”
“你...”旸神不明白自己為何憤怒,只是慣性的抓住蘇青的手。
“以后不允許做這種事?!?p> “為...何?”她最大的價值不就是治愈之血嗎?若是不能發(fā)揮,留下她還有何意義?
旸神心緒難平,他不再看蘇青一眼,甩袖離開了。
殿外,剛剛趕回來的雪爵,全程看著這一幕,他內心比任何人都驚駭!
老大,你該不會是...動情了?
而在狩宇外的樹林...
葉小釵扛著半死不活的解鋒鏑,一路如風一般疾馳。
“放,放我下來...”肩膀上的人虛弱道。
葉小釵按照他的吩咐,將他靠到了樹邊。
解鋒鏑顫抖的化出事先準備好的血瓶,一口飲下了。
葉小釵見他臉色緩和不少,這才放下了心。誰知解鋒鏑傷勢剛好轉,便起身朝著狩宇的方向而去。
“?。 比~小釵攔住了他。
解鋒鏑將氣息調整到最佳狀態(tài),整個人說不出的冷冽。
“劣者不能將白衣他們丟在那兒,狩宇之主對人類極為痛恨,一旦被捉住,后果很難想象?!?p> 葉小釵知道勸不住,便決定與好友同生共死。
二人來到狩宇外圍的樹林,正打算想辦法潛入時,卻眼尖的發(fā)現(xiàn)不遠處躺在地上的兩個人。
“是白衣和洛子商?!眱扇思奔壁s過去。
葉小釵伸手放在白衣的鼻息間探查了一下,立刻皺起眉頭。
“別擔心,我有應對之策?!苯怃h鏑又化出兩個血瓶,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將洛子商救活,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被強行從鬼門關拉回來的洛子商,大口的喘息著睜開了眼。
“解,解鋒鏑?”
“長話短說,為何狩宇之主沒有取走你們的性命?”
“是...”洛子商蹙起了眉。
他在進入圣殿后,也就跟白衣說了幾句話,便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不過看當時的情形,也不難推定,十有八九是因為那個人求情的緣故。
“大概是因為...蘇姑娘吧?!?p> 解鋒鏑意外的沉下眼,原來狩宇之主竟如此在意蘇青。
只不過他在乎的究竟是血,還是...人,就有待進一步確認了。
解鋒鏑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想法,但面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將另一瓶血灌入白衣的體內。
“兄弟他不會有事吧?”洛子商擔憂的問。他看得出來,白衣受的傷可比他慘烈多了!
“放心,治愈之血有起死回生之效,從未有過例外?!?p> 解鋒鏑勾起了唇,在白衣睜眼的剎那,突然一記手刀將他劈暈了。
“你,你,你干嘛?!”洛子商被嚇到。
“他若清醒,必會沖動行事,這是最好的處理辦法?!?p> 解鋒鏑站起身,對著洛子商道,“你先跟葉小釵帶著白衣回不動城,劣者還有要事處理,暫且離開?!?p> “那好吧,你多保重?!比撕芸毂汶x去。
解鋒鏑剛抬腳走出一步,心神一震動蕩,他難以置信的看向胸前的一縷頭發(fā)。
青絲竟在轉瞬間回歸到最初的色彩。
解鋒鏑苦笑,看來即便是喝下治愈之血,有些本質的變化也難以阻止。
“這個身份是用不了了呢,既然如此,那劣者便放手一搏了?!?p> 解鋒鏑,不,此刻應該稱他為素還真,笑著回到了自己的據(jù)點。
琉璃仙境內,談無欲正坐在院內喝著茶,見素還真走來,似乎并沒有感到多大的意外。
“師弟,我拜托你的事可有處理妥善?”
“兩具尸體全部找到,無限被我藏在另一處,至于封劍主就躺在里面?!?p> “很好,”素還真拿出一瓶血遞給了談無欲。
“勞煩你將無限治好后,運用術法催眠他的意識,讓他暫時處于昏迷狀態(tài)?!?p> “為何如此麻煩,直接不管他的生死不就好了?!?p> “不行,劣者答應過夜君小友,一定會救活他的父親,這是必須履行的承諾。只不過現(xiàn)如今臺面上過于混亂,無限的出現(xiàn)只會掀起更多的波瀾,只能委屈他暫時昏迷一段時間了?!?p> “好吧,你怎么說,我照辦就是了?!?p> 待談無欲離開后,素還真這才走向屋內。
昏暗的房間里,被救活的封劍主一語不發(fā),氣息冰冷。
“哎,看來劣者是多管閑事了,有人似乎不愿領情?!?p> 素還真一陣慨嘆,嘆希奇目光像劍一般掃來!
“她在你的手上。”他肯定的問。
蘇醒的那一刻,嘆希奇便清楚自己是被治愈之血所救。腦海里的最后一幕,依舊停留在那血腥的火光中。
他竟然親手將她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嘆希奇心里說不出的滋味,但這種感覺并非后悔,而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再次見到她。
“很抱歉,蘇青并不在我這兒?!?p> “那...”
“你之所以能重生乃是夜君小友的饋贈?!?p> 嘆希奇面色近乎駭然,情緒像是要炸開,“她現(xiàn)在在何處?”
若非逼不得已,蘇青絕不會跟自己的孩子分開,一定是遭遇了什么難事!
“呵,封劍主憑什么認為劣者會毫無保留的告知?”
“你...”
“當初閣下為拿回獸妖焚與劣者達成條件,結果卻出爾反爾,如今又欠下一條命。這兩大恩情并存,分量可不輕啊。即便是入世數(shù)百年的封劍主,也會不堪重負吧?!?p> 嘆希奇這次沒有反駁,而是垂著眼,語氣悶悶的。
“你想怎樣?”
“劣者的本意只想跟封劍主交個朋友,畢竟在救蘇青這一點上,你我想法一致,就不知閣下的意愿如何了。”
嘆希奇閉上了眼。
素還真簡單的一句話已透露一個信息:他清楚蘇青的下落,只是還未做具體行動。
嘆希奇:“我明白了,我會聽從你的安排,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出便可?!?p> “說安排就太見外了,”素還真笑的坦蕩,“劣者期待閣下能成為最強力的戰(zhàn)友,僅此而已。”
“呵?!?p> “那劣者先離開,封劍主身體才恢復不久,還是好好休息吧,后續(xù)之事我會另行通知?!?p> 說完,素還真便退出了屋內。他邊思考邊走向湖泊,開始制定心中的計劃。
經過一場大戰(zhàn),基本可以確定狩宇精靈一族,很有可能是目前所有勢力中最為棘手的組織。而很不巧的是,他們對人類懷有極端的惡意。
如此,戰(zhàn)爭便在所難免了。
一想到百姓很有可能遭遇戰(zhàn)禍,素還真便頭疼不已。
目前他手上能夠掌控的是不動城組織,以及暫時達成條件的封劍主嘆希奇。至于無限,這張王牌在關鍵時刻也必須善加利用。
需要集中所有的戰(zhàn)力,將狩宇精靈一舉拿下嗎?
不,還不到時候,他還需再觀察一下。
至少,蘇青是個不確定的因素?;蛟S她的存在,可動搖狩宇之主的意志。
素還真苦笑,他又將希望寄托在那姑娘的身上了。若非必要,他也不想做出強人所難之事。
一切都是身在武林,逼不得已。
“好在目前為止,我還有夜君在手,即便真的開戰(zhàn),也可在很大程度上減少正道的傷亡,只不過對方也掌握著蘇青,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不死的軍隊了?!?p> 素還真越想越頭炸,決定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而在屋內的嘆希奇,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一直在回味著那個置他于死地的劍者!
這詭異變化的劍法,他不是沒有印象,甚至曾經有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研究。
單——鋒——劍!
那奪走他性命的特殊武器,會是什么?嘆希奇毫無頭緒,不過他曾經查閱過三教歷史,其中有一段便是涉及到三教圣器——天可明鑒。
會是這柄武器嗎?嘆希奇不確定,但卻直覺有關聯(lián)。
而此刻公開亭也掀起了一陣風波。
不知是誰有意無意,竟將這件事記載在上面,武林各方人士議論紛紛。
“天可明鑒重出?怎么可能,沒聽說過啊?!?p> “當年的那些慘案...”
“盜取天可眀鑒的不是已經被伏誅了嗎,此事若為真,儒門那邊怎毫無動向?”
“可有人在樹林里面確實發(fā)現(xiàn)了天可眀鑒留下的痕跡!”
“真的假的?不會吧!”
所有的矛頭都直指儒門,令德風古道不得不開始正視這個問題。
副主事疏道遣來回踱著步子,部署前來匯報。
“經調查,樹林里殘留的痕跡確實出自天可眀鑒,現(xiàn)在多方組織勢力,尤其佛道兩門要求我們給個說法?!?p> 畢竟當年,三教圣器失竊是在儒門,然而死傷慘重的卻是佛道。即便遂淵自盡結案,事件不了了之,也難以平息他們的憤怒。
“這...”疏道遣一頭冷汗,為何所有的爛攤子都攤到他一人手上?
他正一籌莫展時,卻見兩人走近。
疏道遣的火氣,蹭的一下冒上來了。
“圣司,你身邊的那個人...!”
“隱鋒深鳴.遂無端?!?p> 墨傾池平平淡淡的介紹,他身邊模樣清秀的男子一語不發(fā),乖乖沉默著。
“你總算出現(xiàn)了,正好,可以給佛道兩門一個交代?!?p> “副主事,這是何意?”墨傾池問。
“還有何意?他一出現(xiàn),天可眀鑒便再現(xiàn)塵寰,未免過于湊巧。”
墨傾池瞇眼,“副主事,凡事要講求證據(jù),不可隨意揣度?!?p> “是啊,這件事涉及重大,還得讓離經親自來處理?!痹仆鼩w笑著跳出來。
太好了,總算找到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求情。
如今天可眀鑒再出,茲事體大,佛道兩門又不肯罷休,儒門主事再不出場實在是說不過去?。?p> 云忘歸知道,自己一人之力太過渺小,只好死拖著疏道遣、御均衡、樓千影等眾人集體跪在昊正五道第一關門口。
“干什么?”一個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p> “不好了,師尊,德風古道門檻要被人踩爛了!”
“......”
“天可眀鑒再現(xiàn)塵寰,佛道等多門組織勢力要求儒門給個說法,現(xiàn)如今只有主事出面方能解決此事,還望師尊能夠予以寬赦?!?p> “......”
里面死一般的寂靜。
“師尊?”
“汝等唯有闖關,方能提出要求,否則一切免談?!?p> “......”
闖關?花八百年時間都不可能通過!
“師尊,別這么不通情理啊?!?p> “滾!”
一術光球筆直的飛來,云忘歸心灰意冷的閉上眼,估摸著自己這一趟要被打殘,誰知那飽含怒火的招式卻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
一同跪在地上的幾人也是心有余悸,念叨著究竟誰有這個膽子敢擋下法儒尊駕的絕招?
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
“君奉天,情況特殊,涉及到三教圣器的問題不容回避。先讓玉離經出面,待事情解決好后對他再另行處置?!?p> 云忘歸一聽這聲音,感動的快要哭了。
竟然是皇儒尊駕!
想不到他竟替自家主事求情,真是意外的通情達理。
門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就在云忘歸以為師尊又要訓斥他一頓時,一道術法從門內.射.出,很快的落入他的眉心。
“這是...”云忘歸摸了摸額頭。
“破解結界的秘術我已傳授給你,離開吧。”
“原來如此!”云忘歸大喜,帶著德風古道一干人對著緊閉的大門拜了拜,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門內的君奉天沉重的閉上眼。
玉離經,希望經過這一遭,能夠讓你徹底悔悟。
拿到特赦令的云忘歸喜滋滋的遣走了眾人,獨自來到那被陣法環(huán)繞的屋門前。
可憐他家主事被關在里面那么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啊。
“離經,我來救你了,夠義氣吧!可別太感動,哈哈~”
云忘歸立刻運起秘術指向結界,層層包圍的陣法在一瞬間消失無影了。
云忘歸一個箭步上前推開了門。
“離經!”
他喜滋滋的喊出聲,卻在看到那孤寂的背影后,整個笑容都僵住了。
“離經,師尊他們已經放行了。相信只要解決好天可眀鑒的事,他們也不會再繼續(xù)追究?!?p> 面前的人背對著他,沒有半點反應。
云忘歸煩惱的抓了抓頭。
“哎,我知道你還在惦記小甜心,可是有傳言她已經跟道門的原無鄉(xiāng)私奔。這段時間也沒有聽說過她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p> 玉離經無喜無怒,依舊沒有說話。
云忘歸急了,“你再喜歡小甜心,那都已經過去了。以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老婆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云忘歸自認為說得很有道理,誰知玉離經卻突然轉過身,嚇了他一跳。
“離經,你干嘛?”
云忘歸粗獷的神經察覺不對,但為時已晚,玉離經突然出手,強烈的掌風直接將沒有防備的他掀翻在地!
“嗚哇!”云忘歸眼冒金星,晃了晃腦袋定睛一看,腦門滲出一大滴冷汗。
面前已經空無人影了!
“我的祖宗,你不會是要逃跑吧...”
云忘歸蹭的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像火箭一般沖了出去。剛踏出一步,就看到樓千影捂著熊貓眼走來。
“你怎么了?有沒有看到離經?!”
“主事跑出去了,我想攔他,結果吃了一拳?!?p> 云忘歸大腦一片空白,這下真的是完蛋了!
很快,德風古道上下全部集中到大廳里,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一個能做主的。
站在暗處的墨傾池,雙目微沉,心思不明。
“怎么辦,主事逃跑了?!睒乔в拔嬷劬?,將經過敘述了一遍。
“那該如何是好?天可眀鑒的事情該怎么解決啊?!?p> “現(xiàn)在不是關心天可眀鑒的問題吧,是主事不見了??!”
“要不要匯報給昊正五道?”
“不可不可,法儒尊駕他...”
眾人還在不安的討論,卻在一瞬間安靜了。
云忘歸豆大的冷汗流下來,眼珠子直直的盯著前方。
“怎么可能...昊正五道竟然全體出動?!?p> 走在前面的是法儒君奉天,隨后便是鳳儒無情、劍儒無涯、俠儒無蹤。
直至最后,一道詩號響起:“輔軒轅,見仁王,護天宮之護,行皇天之行?!?p> “竟然是皇儒尊駕...”德風古道眾人集體行禮。
一道不凡之姿立于地面,他一甩衣袖,怒道,“千載明道.玉離經真是好大的膽子!”
云忘歸緊張的心都快落下了。
“尊,尊駕,離經說不定是有難言之隱才被迫離開...”
“不必替他求情!”皇儒無上怒上加怒,他雙目威嚴的看向一人。
“君奉天,此事你怎么看?”
君奉天收起至衡律典,對著藺天刑單膝跪地道,“我在此發(fā)誓,一定會將玉離經捉回,給眾人一個交代!”
“很好?!?p> 云忘歸一聽,傻了眼,心徹底涼入谷底。
完了,這次要是被捉住,就不光光是三個月那么簡單。
保守估計,要被關...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