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念現(xiàn)在所住的房子是在S市的某個城中村里,
樓與樓之間相隔也就兩只胳膊那么遠(yuǎn)。
好不容易到了一條稍顯寬敞的巷子,兩側(cè)還被人堆積著廢舊的家具和木架子。
吸入鼻腔里的空氣總有一種雨后未干潮濕的霉味兒。
池念斂眉,不禁加快了腳步。
“念念啊,現(xiàn)在才出門嗎?來,吃一根爺爺剛煮好的糯玉米?!?p> 巷子外的雜貨鋪,門口擺著兩個煮茶葉蛋和玉米的大鍋。
店主是個七十多歲的老大爺,
一臉慈祥的笑著將一只包好的玉米遞入她的懷里。
玉米還是溫燙的。
在這燥熱的三十九度大中午,池念真心覺得自己像是抱了個火爐子。
她依舊皺著眉,將玉米又重新塞回給那老大爺,
“我不愛吃,謝謝?!?p> 她的確不喜歡吃這些。
以前平日里的早餐都是方姨做的牛排三明治、蔬菜沙拉加牛奶。
中午不是西式大餐就是粵滬浙系淮陽菜系等。
坐在自家寬敞的餐廳,溫度適宜。
扭頭就能看見全S市最靚麗的海灣風(fēng)景線。
現(xiàn)在回想起來,
往日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愜意。
“念念,今天沒上班???”
對面走來的大媽在跟她打招呼。
“念念我給你留了把特別新鮮的油菜心,花愣黃的開得特別艷,別人要買我都沒給賣呢,呵呵呵……”
賣菜的阿姨朝她招手,在微風(fēng)中笑得花枝亂顫。
“念念姐姐,你都好久沒來教我畫畫啦,瑩瑩想畫這只風(fēng)車?!?p> 一個扎著兩根馬尾的女孩兒手里拿著只彩色風(fēng)車,見到池念就跌跌撞撞跑來抱住她的雙腿。
緊接著跟來的年輕女人大概是這位女孩的媽媽,匆忙將她拉開,“瑩瑩,姐姐很忙的?!?p> 池念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側(cè)退一步,加快速度離開。
她非常不習(xí)慣跟人好像很熟絡(luò)的樣子,
她從不與人交心,
更不會去討好那小孩還教她畫畫。
她討厭小孩子。
這不可能是她做出來的事情。
池念心煩意亂,低著頭匆匆忙忙往前走。
再過一扇寫著“月北村”的門牌坊,她就可以打到出租車了。
而就在此時,她驀地就撞上某個什么東西,
像是一條胳膊,
緊接著那只大手摟過她的腰稍稍用力便將她拉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池念被他這么一拉,基本上整個人是撲到了他的懷里。
側(cè)臉靠著他的胸膛,兩只手更是無處安放。
男人身上有股淡而清冽的類似新木香的味道,很好聞。
不過,有點熟悉。
“終于逮到你了。”
男人低下頭,在她耳朵上方輕聲說道。
那好聽到引人遐想的聲線,如冰川滴水敲擊心房,簡直是要人命了。
“秦珩?”池念推開他。
抬頭仰視,盯著比她足足高一頭的大男人,
被陽光刺得逐漸瞇起了眸子。
秦珩背對著光,發(fā)型蓬松,略帶中分,帥氣而隨意。
他的發(fā)絲柔軟,在陽光下棉絨絨的又很順滑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
他微微俯身,將臉湊到她的面前,笑容燦爛,“嗯?怎么了?”
“下次別玩這種無聊的把戲,讓人誤會?!?p> 池念伸手推開他的臉,繞開他。
一面說一面走到馬路邊,等待出租車經(jīng)過。
“還能有誰誤會,誤會又怎樣,反正你未來的老公就是我啊!”
秦珩跟在她身后,繞著她轉(zhuǎn)了個半圈,背倚靠在路邊的樹干上。
“哥們兒,我兩認(rèn)識都十多年了,你穿什么內(nèi)褲型號我都知道,那什么愛的粉紅泡泡加魔力轉(zhuǎn)圈圈火花,要有的話早就有了!”
上一個時空的池念一直不怎么理睬秦珩。
她的周圍總是會圍繞著各式各樣優(yōu)秀的帥哥,眼里根本無暇顧及這個男人。
在她心里,秦珩頂多算一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兄弟這樣子已經(jīng)再多不過了。
但他喜歡自己,池念是一直就知道的。
只不過她,對他沒感覺。
秦珩挑起一側(cè)厲眉,雙手抱臂,仔仔細(xì)細(xì)看著池念說話的樣子。
好像,是有點不一樣了。
三天沒接他電話,怎么感覺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池念雖也會跟他斗斗嘴,但不至于神色這么高冷。
甚至有點厭惡他的樣子。
趁著秦珩沒有說話,池念繼續(xù)說道,
“還有,我就要去西班牙留學(xué)了,你還是別再糾纏我了,我們兩是沒可能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p> “留學(xué)?”
秦珩不可置信的笑了一聲,將手掌探到池念的額前,“你沒發(fā)燒吧?”
“你才發(fā)燒了!”
池念白他一眼,甩開他的手。
剛好一輛空出租車經(jīng)過,被池念伸手?jǐn)r下,
她打開后排的車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鉆入車內(nèi)。
“去外國語學(xué)院”。
只是沒跟兩步遠(yuǎn)的某個大男人,笑著舔了下唇角。
一手搭在出租車車頂,修長的手指帥氣的叩擊了兩聲。
緊接著半個身子探入車內(nèi)。
雙手摟住池念的肩膀和腿彎,來了個簡單利索的公主抱,抱出出租車。
的士司機(jī)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人。
見這種扭扭捏捏的情況猜想約莫是一對情侶在鬧情緒呢。
好心的下車幫忙關(guān)了車門。
隨后很主動的就離開了。
這路段稍微有點偏,打的士可是個力氣活兒。
池念一臉不滿瞥向秦珩,怎么有種想咬死這個男人的沖動!
秦珩的下顎忍受著池念的無名之火,總感覺有點隱隱火辣辣燒的疼。
他大步流星,抱著她走向一輛黑色本田,將她安排在了副駕座上。
池念想起來了,在上一個時空里,秦珩開的是一輛卡宴,豪華轎車,比現(xiàn)在這輛昂貴十倍有余。
“你要去外國語學(xué)院做什么?”
秦珩上了車,側(cè)坐著。
一手搭在椅背上。
隨意的姿勢有種難以言喻的酷帥感。
陽光透過車窗玻璃照射在他的半邊臉上。
皮膚細(xì)致,下巴微尖,輪廓清晰,厲眉長眼,
瞳子微微倒映著光影。
好像眼底有微涼的風(fēng)掃過炙熱的地面露出深黃的楓樹葉子。
池念回憶了下,除了小時候和他在同一張書桌上一起寫作業(yè)的幾幕畫面,自己幾乎沒有這么近的觀察過他,
不,是沒有這么近的觀察過任何男人。
從未體會過此時此刻一男一女待在同一個密閉的空間會那么的悶熱,
心情浮躁,
連帶著心律都要失控了。
枝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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