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謙隨著上官仁穿過人群,來到不周山峰中心一座小樓,小樓是由神昭門興建的,樓外就是不周山大會最后一日的比試場地。不過此時眾人還在分區(qū)域比試,此處顯得有些冷清。小樓建立的目的本也是為了修煉界有些頭臉的人物休息以及商議修煉界大事所用。
上官仁帶周謙到達此處后,稟告一聲就退下了。
周謙步入大廳,廳內已經落座十數人,正低聲寒暄,另有十來個位置空著。東樂門方門主也在其中,他見到周謙進來,忙起身招呼,將周謙讓至身側。周謙猶豫一下,也未推辭,就座于方門主身邊的空位。
“方門主可知神昭門召集我等所為何事?我路上問帶我前來的神昭門弟子,他說并不清楚。”周謙坐下后,向方門主問道。
“我是昨日才傳送到萬儀館的,今日剛上不周山,就被神昭門的人領至此處,其實我也不比周大師早來多少。但是若說猜測,我倒是有,我估計和魔教最近活動頻繁有關。再加上前些年發(fā)現的魔教陣法,這法陣在神豐國內,神昭門豈能不急?”
周謙皺皺眉,又問起另外一事,“那日我在東樂門傳送離開之前看見高臺上有一人與道友說話,道友對其還頗為恭敬。此人我以前卻從未見過,不知那是何人?”
“傳送那日?”方門主想了想道,“你說的莫不是我?guī)熓??他常年游歷,這才剛回山,道友沒見過,也屬正常?!?p> “不知可否為我引見貴師叔?”周謙道。
方門主詫異地看了周謙一眼,有些納悶,看周謙也不像是認識師叔的樣子,怎么僅僅匆忙中一瞥就要引見?沉吟了一下,方門主道:“道友回去路過我門之時,應當會見到師叔。他若是回山,多會住個一年半載,不周山大會為期一個月,我想是沒問題的。不過我見道友與我?guī)熓宀⒉幌嘧R,這卻是為何?”
“乃是私事,還有勞道友?!敝苤t自然不會說出周安所感,因此含糊其辭過去。
方門主見周謙不愿詳述,心知必有隱情,也不再深究,接下來同周謙談了一些修煉之事。
之后,陸陸續(xù)續(xù)有各派的門主前來,廳里逐漸熱鬧起來,內廳則走出一名看起來約三十來歲的道裝男子。廳內眾人見到此人,紛紛停下交談,向來人拱手一禮,“聶門主?!?p> 原來此人正是神昭門現任門主聶成斌,聶門主向大廳中人團團一揖,以作回禮。他環(huán)視了眾人一眼,擰眉道:“丁山派路掌門怎么沒來?”
眾人中有一名看著約二十來歲的青衣女子冷笑道:“路曾一向膽小怕事,生怕其他人連累于他,魔教如今蠢蠢欲動,來勢洶洶,他做起縮頭烏龜也是正常?!笨磥硎呛湍莻€路曾有些個人恩怨。
此話一出,廳內一陣交頭接耳,許多不知道此次會議內情的人此時也已經明白,聶門主邀請眾人聚集于此,就是為了對付魔教。而一名白衣弟子此時上前和聶門主耳語了幾句,聶門主聽完皺了皺眉頭,示意知道了。
他示意眾人安靜,揚聲道:“人各有志,不能勉強。既然路掌門不來,我們就先自行討論吧。此次召集大家前來,想必不少道友已經猜到,正是為了魔教。魔教自從百年前敗落后,一直沒有任何動靜,我本以為他們已經煙消云散,沒想到時隔百年,魔教不僅死灰復燃,還將手伸得越來越長,不少門派中都發(fā)現了魔教探子。奇怪的是,魔教探子一直只是探查,并未有別的動作,經過多方調查,我們發(fā)現魔教是在找人,至于找的是什么人,還未有定論?!?p> “還能是什么人,從時間推算,定是百年前轉生的白君欽。”一名黃衣男子道。
“未必吧?白君欽死了百年,若是找他的轉世,為何魔教早不行動?若是白君欽轉世資質不夠,或者根本不能修煉,哪里還能活著。”一名白衣男子反駁道。
“這只是一種可能,誰能肯定白君欽轉世一定死了?”黃衣男子不悅道。
“就算白君欽活著,現任魔教教主找他做什么?難道要退位讓賢?我可沒聽說魔教有這般的高風亮節(jié)?!币幻谝屡硬遄斓馈?p> “那你們說魔教在找什么?血奴?”黃衣男子見眾人都反駁他,臉上有點掛不住,反問道。
“聽說血奴不是要先帶去修煉九轉訣才知道合不合適么?魔教雖然派了不少人潛伏各派,卻未聽說有人失蹤啊?!绷硪幻嘁履凶拥?。
“大家稍安勿躁?!甭欓T主見廳內頗有些火藥味,忙出言安撫,“魔教的目的不明,不必多做猜測。現在除了濟山派捉到一個細作,長平門捉到兩個,其他門派的細作尚未露出馬腳??上Ы讨撕荻緵Q絕,這三人都已經自盡,未問出任何有用信息,所以各位門主只能加強戒備,不讓魔教有可乘之機?!?p> “聶門主的意思我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動挨打?等著魔教有所動作再做反應?”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胖道人聞言道。
聶成斌皺眉看了此人一眼,這人是神豐國第二大門派,行一門的掌門。行一門雖然總想超越神昭門,可是神昭門千年傳承,豈是浪得虛名,因此行一門這位于掌門總愛和神昭門唱唱反調。
于掌門見聶成斌瞪他,也不回避,只是笑瞇瞇地回看過去。
聶成斌沒再理他,繼續(xù)道,“想必不少道友已經知道,我們神昭門幾年前在神豐國東南發(fā)現一處古遺址,之所以現在才發(fā)現,是因為此處外層的遮蔽陣法已經幾乎停止運轉。經過幾名陣法師的推算,這處遮蔽陣法應該已經存在有千年。而當我等進一步深入時,才發(fā)現其內還有一層防護陣,這防護陣的繪制方法和我等平日所見大不相同。能千年時間不露蹤跡,內層陣法時至今日仍在起作用,它的建立者我只能想到魔教的第一任教主譚豐年。此后我門也邀請了不少精通陣法的道友前去推算,只可惜時至今日依然沒有結果。這次會議除了請各位道友加強門中戒備,也是希望各位陣法大師能同心同力,攻破這個防護陣,也許我等就能找到魔教甚至九轉訣的弱點?!?p> 提到九轉訣,大廳中的眾人多半眼中都露出了精光。
東樂門方門主此時道:“此前我也邀請過長平門的周大師,只是他一直事務繁忙,此次不周山大會,周門主已經應允前去幫手。周門主曾為我門改良過一處附屬門派的護山大陣,他在萬獸山的成就更是人所共睹,想必這次有周大師幫忙,我等破陣能增加三分把握?!?p> 聶成斌點點頭道:“長平門雖然是后起之秀,但是的確發(fā)展迅速,周門主以一人之力建一門派,乃我輩翹楚,我贊同方門主所言?!?p> “呵,”忽然有人冷笑一聲,眾人聞聲看去,卻是雀山谷的聞薊,只聽他不急不緩道,“我想問問,濟山派只捉到一個奸細也就罷了,怎么長平門捉到兩個細作卻都死了?”
“你什么意思?”周謙淡淡道。
“沒什么意思?!甭勊E皮笑肉不笑,“周大師以一人之力建一門派,這聽起來雖然傳奇。只是大家不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么?長平門那么大的家業(yè),居然大家沒聽到一絲風聲,也沒有任何積累,就那么建立起來了。何況還是占據了萬獸山修為數一數二的妖獸妖狼王的地盤獸王山,還將妖狼王趕了出去。一件傳奇是傳奇,那么多傳奇未免就是疑點了吧?!?p> “老聞!”方門主見聞薊越說越不像話,急忙喝止,兩人私交甚好,著急之下居然連私下的稱呼也喊出來了。
聞薊冷笑一下,沒再做聲,但是廳內不少人的目光已經充滿懷疑。
那位行一門的于掌門此時也笑瞇瞇道,“聞大師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長平門主常年帶著面具,我等甚至不知道周門主的真正模樣,到底周大師為何這般見不得人?”他倒也不是對周謙有什么意見,不過是看聶成斌夸贊周謙,有些看不慣。
“周某早年臉部因意外被燒傷毀容,所以不愿見人。”周謙冷漠地回道。
廳內聞聽此言,議論紛紛起來。先前說話的黃衣男子道:“周門主,不是我等不信你,只是現在魔教虎視眈眈,大家既然要同心同德,才能渡過難關,還請周門主稍將真面目展現,也好打消眾人疑慮,專心致志共同對付魔教。”
聶成斌見群情激動,猶豫了一下,看向周謙道:“周道友,你我弟子結為道侶,我對道友是絕對信任。只是如今大家要同舟共濟,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