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軟禁
趙久峰見氣氛緊張,連忙圓場,向周夢熠問道:“當(dāng)時令師妹修為突飛猛進(jìn),功法也見所未見,連道友都有所不及,可是真的?”
周夢熠遲疑了一下,明知這樣說對周安不利,但是沙夕當(dāng)時也在場,此事不可能說謊,只好點(diǎn)頭道;“的確如此,但是此事也許還有別的緣故,不可妄下斷言?!?p> 趙久峰點(diǎn)點(diǎn)頭,“話雖如此,只是心智可能被影響,修為被突然提升未免奇怪?!?p> 單寄鳶插嘴道:“有些丹藥就能提升人的修為?!?p> “的確如此?!壁w久峰贊同道,“可是能從一個未結(jié)靈核的修為提升到連周道友都不及的地步的丹藥,修煉界從未聽有過,即使最霸道的丹藥也不過提升三五分,都有可能造成用藥后經(jīng)脈損毀。周安道友如今看來并未受損,恐怕不是丹藥之力。何況令師妹在失智前不是與兩位道友一起,可曾見她服過丹藥?”
單寄鳶一時語塞,她如今所有的信念,不過來自對周安的那份信任,但是就事論事的話,周安是無法自圓其說的。
“周安道友,你以為如何?”趙久峰轉(zhuǎn)向周安問道。
周安能如何,她知道自己如今找什么理由都是漏洞百出,只能喃喃道;“我不知道,別問我了,若是認(rèn)定我是魔教之人,要?dú)⒁獎?,悉聽尊便?!?p> “當(dāng)然”趙久峰逼得長平門三人都無言以對后,卻話鋒一轉(zhuǎn),“世上之事,誰又能完全知曉,也許就有那么些例外,周安道友是長平門的人,還是應(yīng)該等門主和長平門主回轉(zhuǎn)后再做決斷,幾位意下如何?師叔祖覺得呢?”
單寄鳶心下暗罵,你說來說去不是廢話么,本來就是如此決定的。
沙夕看了趙久峰一眼;“我不管門內(nèi)事務(wù),如今你暫代掌門之責(zé),你決定就行。只是魔教之事茲事體大,我才不得不過問,只要不將她放走,一切由你?!?p> 周夢熠道,“本也是如此打算,只是此事尚需要趙道友安排,師妹中了封脈針,必須盡快拔出。此事尚未定論,還望趙道友善待師妹?!?p> 周安見趙久峰看她,虛弱地點(diǎn)點(diǎn)頭,如今人為刀俎她為魚肉,她能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
趙久峰思索了一下,“雖然此事尚未定論,但是周安道友畢竟嫌疑頗大,恕在下冒犯,要讓道友委屈在封印之內(nèi)了。東樂門有靈力封印陣法之地一是地牢?!?p> “怎么可以讓師妹住那里!你們都沒確定?!眴渭镍S聞言馬上按捺不住。
趙久峰擺擺手示意單寄鳶聽他說完,“周安道友一日未定身份,一日是東樂門的客人,當(dāng)然不能如此。另一處就是鄙派面壁之地,若是臨時在松濤居繪制,只怕是無法應(yīng)對周安道友這般修為的人,不知可否委屈道友?”
單寄鳶還想反駁,卻被周安按下,周安知道趙久峰此人看似客氣,其實(shí)綿里藏針。不然他直接說出安排便好,為何首先要擠兌周夢熠三人,他如今看似商量,實(shí)際已做打算,多說無益。
周安淡淡道:“清者自清,東樂門是地主,聽道友安排就好?!?p> 東樂門面壁之地位于后山的一處山壁上,是一間在山壁開出的石室,通往石室的小路狹窄陡峭,周安如今虛弱無力,即使單寄鳶和后面聞訊而來的趙思思一起扶著她,仍然氣喘吁吁地爬了兩刻鐘才到。一進(jìn)入石室,周安就疲憊地倒在室內(nèi)的一張石床上喘息,床上的被褥倒是嶄新,應(yīng)該是此處只有一張清冷石床,剛才趙久峰吩咐人收拾過。
趙久峰見周安安置妥當(dāng),便對在場眾人道,“各位先出去吧,我好發(fā)動陣法,讓周夢熠道友為周安道友拔出封脈針?!?p> 長平門眾人聽聞周安之事,都來了此處,單寄鳶滿臉的憂慮擔(dān)心,周夢熠神色黯然,趙思思一向笑意盈盈的嘴角抿了起來,陳丹雪擰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陳方新看看周安又看看單寄鳶,臉色沉郁。聽到趙久峰的話,眾人雖然心思各異,還是轉(zhuǎn)出門去,只留下趙久峰和周夢熠。
“這些日子就要委屈道友在此了,道友放心,日常用度方面我一定不會虧待道友的?!壁w久峰對周安道。
之后趙久峰就遞給周夢熠一塊玉牌,教她如何發(fā)動遮蔽自己,就轉(zhuǎn)出門去激發(fā)了石室的陣法。
周夢熠看看一臉漠然的周安,有些心疼道;“安兒,你被封脈時間不短,解開之后可能有些不適,忍忍就會恢復(fù)了?!?p> 周安沒作聲,點(diǎn)點(diǎn)頭。
周夢熠開始掐訣,封脈針?biāo)俣葮O快地從周安身上飛射而出,回到周夢熠手里。
周安初始不覺得有什么感覺,幾個呼吸之后,只覺得被封脈針扎過的地方突然之間酸疼發(fā)麻起來。如果說取針之前她是虛弱,取針之后她則被這股酸疼刺激地全身癱軟,直冒冷汗。
“唔?!敝馨采胍饕宦?,將身子蜷縮起來。
“安兒?!敝軌綮谝姞钅樕蛔?,連忙上前扶住周安。雖然很少,但是周夢熠也拿封脈針對付過敵人,只是沒有封印這么久過。而且對付敵人,很難有人能做到有憐憫之心。可周安不同,她可是周夢熠的師妹,如今看到周安這般受罪,周夢熠心里也是難過。
所幸這陣疼痛沒持續(xù)多久,大約一盞茶功夫,周安經(jīng)脈通了之后,漸漸也就恢復(fù)了。
“師姐,我沒事,就是有點(diǎn)累。”周安滿頭大汗,見周夢熠一臉擔(dān)憂,勉強(qiáng)對她露出一個微笑。
周夢熠拿出手帕為周安擦擦汗,但是此時說什么都是蒼白無力,只好努力回以一笑,“你且在這里呆幾天,我不會讓東樂門欺負(fù)你的。既然累了,就睡一會兒吧,我先出去了?!?p> “嗯。”周安應(yīng)了一聲,閉上眼睛。
周夢熠見狀,起身離開了。
待周夢熠走后,周安睜開眼睛,坐起身來,雖然疲憊,卻沒有一絲睡意。今日樂支山的陽光極好,可是這里卻在背陰處,石室里就一張石床,即使鋪上了被褥,依然顯得有些冷。石室的門上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窗透氣,極其昏暗,墻上鑲嵌了一粒照明的明珠,微弱的光照不亮整個石室,想來即使是陽光直射這里,也得不到什么溫暖。這里要說比趙久峰所說的地牢好一點(diǎn),也就是還能看到遠(yuǎn)處的天空吧。周安試圖找出此地封印陣法的陣眼所在,可是卻只能看到非常微弱的靈光,竟是看不清楚,料想是做了不知何種遮蔽,只有作罷。
周安盯著小窗外巴掌大的天空,喃喃道:“師父,師姐,如果我真是魔教之人,你們難道真的會一點(diǎn)不顧念這些年的情分,殺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