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軍營,閑雜人等不能進(jìn)入,小妹妹去別處玩吧。”
“我是來找人的,我來找我姐姐?!?p> 幻潼還沒有走遠(yuǎn),便聽到身后的侍衛(wèi)正在驅(qū)趕“闖入者”,而這個“闖入者”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便回又折回去看了一眼。
走到跟前,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溪若的妹妹安芷若。
“她是安隊(duì)長的妹妹,我認(rèn)識她,放他進(jìn)來吧?!?p> 侍衛(wèi)們見開口的是他們的參領(lǐng)司徒幻潼,自然不再為難安芷若,移開了路障,倆名侍衛(wèi)也退到了兩側(cè),給安芷若讓了路。
安芷若只覺得眼前的人十分眼熟,辨認(rèn)了許久才算認(rèn)出來,這是剛剛?cè)首由磉叺男∈绦l(wèi)。
“是你啊,小侍衛(wèi)?!?p> 陌生的地方看到認(rèn)識的人總是會讓人高興的,再加上幻潼還有對安芷若施以援手,安芷若激動的不顧形象,在軍營門口便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看著安芷若,幻潼突然有些后悔回來多管閑事了,想要趁著安芷若不注意悄悄溜走。
當(dāng)然,安芷若是不會讓幻潼走掉的,白虎營里她人生地不熟,只好抓住幻潼這根救命稻草了。
“小侍衛(wèi)等等我呀,你是不是認(rèn)識我姐姐,能不能帶我去見她。”安芷若一蹦一跳的跟在幻潼身后。
“嗯,跟我走吧?!被娩鼑@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安芷若很少出宮,軍營也是第一次來,再加上要見到久別的姐姐了,難免有些過于興奮了,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像一只麻雀跟在幻潼身后,惹來了不少目光。
“這是定安居,你姐姐就住在這里,進(jìn)去找吧?!被娩穆曇艉軠睾停m然心中急躁不安,但是對安芷若還是很有耐心的。
“謝謝啊,小侍衛(wèi),你人真好?!卑曹迫艨粗娩θ荻伎鞆哪樕弦绯鰜砹?。
這種笑容,幻潼從未在安溪若臉上見到過。想到小溪,幻潼心中不免波瀾再起,仍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可是白虎營的參領(lǐng),你哪里來的小姑娘,一口一個小侍衛(wèi)。”冉桂的表情極兇,原本便生得魁梧,膚色偏黑,再加上生氣而瞪得滾圓的雙目,便更加嚇人了。
安芷若哪里見過這般兇神惡煞般的人,宮里雖人心險(xiǎn)惡,卻都是笑面虎,頭次被這么一瞪,安芷若頓時丟了笑容。
冉桂又仔細(xì)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你不笑我便看出來了,與安溪若長得有八分相似。”
安芷若還是對冉桂有些畏懼,也不愿意說話了,只是往幻潼身后挪了挪。
“她來找安隊(duì)長,你帶她去吧,我累了回去休息了?!被娩_實(shí)面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很疲憊。
冉桂雖然不喜歡安溪若,但他更在乎的還是幻潼,幻潼的命令便不會拒絕。
“走吧?!比焦鸪阍诨娩砗蟮陌曹迫粽辛苏惺?,叫她跟過來。
安芷若卻又往后退了幾步,抓住了幻潼的衣袖。
“侍衛(wèi)哥哥,這個人太可怕了,我不想和他走,可不可以你帶我去找姐姐啊。”
“你這個小姑娘,參領(lǐng)都說他累了,你怎么不知好歹呢?!比焦鹌鉀_,嗓門也大,雖然他只是想表達(dá)不滿,可在安芷若聽來卻是已經(jīng)暴怒了。
幻潼的衣袖被攥得更緊了,安芷若也是小心翼翼的向幻潼靠近了一點(diǎn)點(diǎn),怕冉桂掄起拳頭打她。
“冉桂,你嚇到小姑娘了。”看著那只緊張得發(fā)白的小手,幻潼心軟了,可去見小溪卻又實(shí)在沒有勇氣。
正在幻潼猶豫不決的時候,安溪若聽到了屋外的動靜出來查看情況,一眼便看到了躲在幻潼身后的妹妹。
“芷兒,你怎么來了?!卑蚕粢差櫳匣娩?,三步并作兩步來到安芷若跟前,一把拉過來抱在了懷里。
“姐姐,我好想你。”對安溪若的想念和剛剛?cè)焦饚淼目謶謺墼诹艘黄?,變成了眼淚,奪眶而出。
“姐姐也很想芷兒,不可了好不好?!卑蚕襞踔曹迫舻哪?,輕輕用手指腹為安芷若拭去了眼角的淚水。
兩人站在一起,兩張相似的臉,一張俏皮可愛,一張多愁善感,雖是姐妹脾氣性格確實(shí)天壤之別。
“姐姐,這個侍衛(wèi)哥哥人很好,是他帶我進(jìn)來的?!?p> 雖然看到姐姐很激動,安芷若還是沒有忘記對自己很好的侍衛(wèi)哥哥,臉上都是淚痕還是掛上了燦爛的笑容。
“謝謝參領(lǐng)照顧家妹,多有麻煩,抱歉?!卑蚕綦m是道謝,眼神卻躲躲閃閃不敢去看幻潼。
“沒事,應(yīng)該的?!闭Z句簡短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再待下去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小溪,幻潼干脆回了屋子。
幻潼走了,安溪若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安芷若哭花了的小臉兒,然后拉起她的手,“我們進(jìn)屋聊?!?p> 安溪若的屋子很簡潔,除了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之外,屋子里什都沒有,先得十分空曠。
安溪若的桌子上也只有一些兵書和紙墨筆硯,除了這些便是幾只杯子,完全沒有女孩子應(yīng)有的胭脂水粉,安芷若差點(diǎn)以為這是個男人的房間。
“姐,你就住這里嗎,都是素色,都不像女孩子的閨房了……”安芷若本來還是不敢置信,震驚的語氣,可越說到后面,聲音便越小了。
“軍營里,當(dāng)然都是這樣的屋子了,而且你姐姐可是小隊(duì)長,屋子還比旁人大些呢?!?p> “我該來軍營的,不該是姐姐在這里受苦。”看著如此簡陋的房間,安芷若的眼淚再一次決堤了。
安溪若讓安芷若坐在椅子上,然后蹲在跟前,看著她婆娑的淚眼,溫柔一笑。
“芷兒,姐姐在這里過的很好的,姐姐也有漂亮的衣服,只是在軍營里不方便穿,房間里沒有放珠寶首飾是因?yàn)槠綍r不需要呀?!?p> 安溪若輕輕撫摸著安芷若的臉,眼睛中是少有的溫柔。
“真的嗎?”安芷若揉了揉眼睛,停止了哭泣,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姐姐。
“你看啊,這些裙子漂亮吧?!卑蚕舸蜷_柜門,里面整齊的放著幾件面料極好的華服,顏色清亮做工精細(xì)。
安芷若伸手摸了摸最上面的那件,布料順滑,上面的刺繡針腳平齊細(xì)密,那只繡上去的芍藥花活色生香,盡態(tài)極妍。
“這羽緞乃是上品,這上面的刺繡也是出自一品秀娘之手,姐姐這條裙子果然不錯。”看到了姐姐的衣服算得上京都城內(nèi)的極品了,安芷若也算稍稍放心了。
看到妹妹沒再傷心自責(zé),安溪若懸著的一顆心也算落地了。
關(guān)上柜門,安溪若將手藏在了身后,因?yàn)樗幌胱屆妹每吹阶约旱氖衷陬澏丁?p> 這些衣服還是那日幻潼的,如今睹物思人,只覺得心痛。
就在心痛的同時,安溪若突然覺察出奇怪,明明那日對自己那么好,如今怎么變得如此冷漠。安溪若意識到事情并不簡單,幻潼必然有事情沒告訴自己。
想著幻潼的事情,安溪若便出了神,忘記了妹妹還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