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幻潼不出意料地被憶蓮吵了起來,強(qiáng)拉著去和司徒夫婦吃了早餐?;娩詮臎Q定報仇以來,就在有意與他們保持距離,已經(jīng)很久沒同二老講過話了,這早餐也是吃的十分尷尬。
“幻潼,吃完到我書房一趟?!彼就綖羁斐酝炅嗽顼?,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
司徒夫人見兒子終于回家了,有些激動,一直在給幻潼夾菜,惹得憶蓮一直在旁邊抱怨母親偏心,飯桌上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潼兒啊,有時間多回來,就吃吃飯也好啊。在邊疆的時候忙,怎么到了京都更忙了。”司徒夫人又順手給幻潼加了一只蝦餃,“多吃點(diǎn),都累瘦了?!?p> “剛來,要處理的事情多?!被娩耦^吃著東西,不敢去看司徒夫人的眼睛。
幻潼一直有意不回家,突然被問起來還是有些心虛。
“娘你不知道,哥哥不愿意回家,是因?yàn)檐姞I里有心上人。”
“蓮兒,別瞎說?!?p> 憶蓮朝幻潼做了個鬼臉,“我才沒胡說,哥哥就是對那個安姐姐有意思?!?p> “潼兒,有時間帶安姑娘來家里坐坐?!?p> “娘,您別聽蓮兒亂說?!?p> “好好好,快些吃吧,你爹還在書房等你呢?!?p> 吃完早飯,幻潼囑咐憶蓮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帶她去逛街,然后又吩咐孟啟去給邱元澈帶信,讓他到靜心齋等著。延梁使團(tuán)就要到了,邱元澈和憶蓮的事情,還是要盡快解決了。這些都安頓好了,幻潼又回屋里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去了書房。
“爹……”
幻潼到書房時司徒灝正在練字,見幻潼來了也并沒有停下。
“我以為你再也不想回來,不想叫我爹了呢?!?p> 幻潼垂著頭,有些低落:“怎么會,在我心里您一直我的父親?!?p> 司徒灝依舊沒有停下,蘸了些墨,又繼續(xù)寫著。
“那為什么不回家,知不知道你母親天天念叨你,盼著你回來?!?p> “您也知道,我回來是做什么,若是失敗了……”幻潼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消散在了房間中,無影無蹤。
幻潼明白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冒險,他不希望最后還連累了他們二老。和司徒夫婦生活了十年,幻潼早已把他們看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作為兒女,自然不希望看著父母受苦。
“既然我覺得陪你一起來京都,就是準(zhǔn)備和你一起面對這些事情的。雖然說爹現(xiàn)在沒有什么實(shí)際權(quán)力了,但畢竟混跡官場這么多年了,還是多少能幫上你些的?!?p> 話說完,字也寫完了,司徒灝將那副字拎起來遞給了幻潼?;娩舆^來,上面是四個大字“風(fēng)雨同舟”。
“爹想說的都在這四個字里了。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去忙吧?!?p> 幻潼看著那副字,只覺得心里暖暖的。
“以后,我得空就回來吃飯。最近可能有些忙,我要去參加駙馬的比試,為了阻止阿妍被送去和親?!?p> “遇到麻煩了,就盡管開口,你爹的老朋友可不少?!?p> 從書房出來,幻潼就吩咐了嚇人,把司徒灝送他的這副字給裱起來送到定安居去,隨后就拉著憶蓮出去逛街了。出門前幻潼在家里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阿江又不在家,心想著閑下來應(yīng)該多關(guān)心一下自己這個干弟弟了。
“哥你有心事?”憶蓮右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左手拎著剛買的點(diǎn)心,說話時嘴里還嚼著東西,嘴邊也掛著芝麻。
本來確實(shí)心事重重的幻潼,見道憶蓮這副模樣,也笑了出來,拿帕子給她擦了擦嘴巴。
“怎么吃的到處都是啊,一點(diǎn)小姐的樣子都沒有?!?p> 憶蓮拿毛茸茸的小腦袋蹭著幻潼的胳膊,撒嬌道:“在哥哥身邊,我就不是什么小姐,只是哥哥的妹妹。若有人敢嚼我舌根,哥哥就去揍他?!?p> 幻潼輕輕撥開了憶蓮的頭,幫她理順了剛剛弄亂的發(fā)絲,寵溺著答應(yīng)著??粗缘拈_心的憶蓮,心里突然有些不舍了。如今邱元澈認(rèn)回這個妹妹,憶蓮她就必須回延梁做公主了,那皇宮里吃人不吐骨頭,她又沒有母妃,幻潼還是有些擔(dān)心。
“哥哥一定會努力成為讓人忌憚的大將軍的,讓人不敢欺負(fù)憶蓮?!?p> 兩人在街上又走了好一陣子,憶蓮陸陸續(xù)續(xù)買了不少吃的玩的,等走到靜心齋時,兩人手里的東西都快抱不住了。
“進(jìn)去坐坐,帶你見個人。”幻潼把東西扔給了候在門口的孟啟,一手接過憶蓮懷里的東西,一手拉著她便往上走。
“哥哥的朋友們?”
“嗯。”幻潼不敢多說什么,對于憶蓮能不能接受這個身份,他心里還是有些打鼓。
“哥哥你怎么好像有些不開心啊?!被娩那榫w變化,憶蓮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
幻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拉著她繼續(xù)往邱元澈所在的那個包間走去。
包間的門被打開了,里面邱元澈正在屋子里踱步,看起來也很緊張。憶蓮看著兩個手足無措的人,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
“哥,是和我有關(guān)的事情嗎……”其實(shí)憶蓮以為,這是哥哥幫她找的夫君,所以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憶蓮,一會兒無論我們說什么你都要冷靜,好不好?!被娩乱庾R地把憶蓮的手牽得更緊了。
幻潼和憶蓮坐在了一邊,邱元澈坐在了憶蓮對面,坐下之后邱元澈就一直盯著憶蓮看,生情復(fù)雜,看得憶蓮直往幻潼身后躲。
“阿澈,你嚇到蓮兒了?!?p> “抱歉,我,我有點(diǎn)激動?!闭f著邱元澈也終于收回了他那過于炙熱的目光,隨便在屋子里掃視起來?!?p>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睉浬徶饾u覺得令兩人的氣氛有些詭異,似乎都想開口,卻又都不敢開口。
邱元澈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憶蓮身邊,憶蓮下意識得往幻潼身邊又靠了靠。邱元澈在憶蓮身邊蹲下,看著她,鼓足了勇氣道:“你叫邱憶蓮,你的母親是延梁的蓮妃,父親是延梁的皇帝。我叫邱元澈,是你同父同母的哥哥,你其實(shí)是我的妹妹?!?p> 一口氣說完這些,邱元澈松了一口氣,憋了十幾年的話終于說出口了,同時幻潼也覺得心里一輕,這秘密終于不用再保守下去了。只是對于憶蓮來說,這些話并不能讓她感到輕松。
憶蓮一下子抓住了幻潼的手,不去看邱元澈,只盯著幻潼的眼睛,問著:“你們在騙我對不對,你才是我哥哥,你是看著我長大的。我父親是大將軍司徒灝,他現(xiàn)在就在家里,我們帶他回家,告訴他他認(rèn)錯人了?!?p> 說著就要拉起幻潼往外走,幻潼反手將她拽回來,鄭重地告訴她:“阿澈說的沒錯,他才是你哥哥。當(dāng)年你母妃生你時出了些狀況,你哥哥為了護(hù)你性命才不得不把你托付給我的,你的名字就是你母妃給你起的?!?p> 憶蓮捂住耳朵,嘴上不停的重復(fù)著:“不對不對,你才是我哥哥,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