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房子裝修好了,也通風透氣了一段時間。暑假來臨了孟子期就搬了進去。把笑笑也接了過來過暑假。吳言也從宿舍里搬了出來,畢竟有了自己的家,一家三口終于團聚了。
????雖然結(jié)婚了,孩子都一歲多了,但他們?nèi)齻€人一起生活的時間畢竟很短。之前在港中宿舍還有吳言媽媽在,孟子期除了帶孩子其他事情基本上都不用做,家務活吳言媽媽基本攬了過去。搬進了小家,就他們一家三口,所有的活都落在孟子期一個人的肩上。她很快就明白戀愛是一回事,生活又是一回事。
?????吳言特別懶,什么事都不干。洗衣機“滴滴”的響,表示衣服洗好了,孟子期手里抱著孩子就對吳言說:“衣服洗好了,你去晾一下吧!”
????“等孩子睡著了,你再晾吧,我最討厭晾衣服!”
????孟子期氣結(jié):“我也討厭呢,我什么家務都不喜歡,就可以不做嗎?”
???“這種事情不都是女人做的嗎?為什么要我做”?
?????吳言躺在床上,兩腿交疊,正看著電視。
????“你外公是女人嗎?你外婆家的衣服不都是你外公晾嗎?孟子期反唇相譏。
????“那是因為外婆年紀大了爬不動樓,你年紀又不大,腿腳也挺好的呀?”吳言振振有詞。
????“我這不是在帶孩子嗎?不是在抱笑笑嗎?”
????“所以讓你等孩子睡著了再在晾?。 眳茄月曇魸u漸大了起來。
????“哇………”笑笑似乎被嚇到了,張嘴就哭。
????“你是不是有毛病???為了晾個衣服要跟我吵架,孩子被你嚇哭了吧?吳言的聲音猶如炸雷。
????孟子期瞬間失去了跟他爭辯的欲望,輕聲安撫懷里的笑笑。空氣里緊張的氣氛似乎消散了,但凝重卻揮之不去。孟子期也不明白吳言怎么就變成了這樣,或者吳言本來就是這樣,只是以前沒發(fā)現(xiàn)而已。
????笑笑哭著哭著睡著了,孟子期把她放在床上,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從洗衣機里拿出洗好的衣服去晾。夏日的陽光非常刺眼,刺得她的心疼。手上的衣服雖然被洗衣機去掉了水分,但猶有千斤重。
?????晾完了衣服,孟子期接著去收拾桌上的碗筷,洗碗,洗完碗拖地。拖地之前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等涼了喝。拖完地她正準備喝水,碗舉到嘴邊,房間里就傳來了笑笑的哭聲。
????“你是死人嗎?沒聽見孩子在哭?”吳巖在床上吼,看都不用看,孟子期可以想象他臉上的神情是如何地猙獰。眉頭緊皺,雙目充血……何時那張看起來還算順眼的臉,變得如此不堪。
?????回應他的是孟子期的沉默。孟子期不想跟他吵,一開始她怕嚇到笑笑,再后來是不屑跟他吵。她覺得自己就是跟一個神經(jīng)病在一起生活,吵多了傷神。她決定自己能做的事情就不會要他幫忙,不需要他插手。
?????她以為自己的忍讓,可以換來風平浪靜。她甚至以為,這一切只是因為兩人從來沒有單獨生活在一起,這應該算是磨合期,過了磨合期應該會好一點吧。只是,這只是她以為。
?????吳言好玩,好熱鬧,孟子期知道。沒有孩子的時候,她覺得三五好友,偶爾小酌,并無不妥。只是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三人生活之后,她才覺得,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吳巖有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們兒叫王建峰,在老家的收費站工作。據(jù)吳言說,他是個高材生,當年只差幾分就可以考上清華大學。不過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填志愿的時候,填的是江南大學。他文筆很好,畢業(yè)后家里通過關系進了收費站,通過自己的努力,他成了團委書記。
????吳言帶孟子期和他一起吃過幾次飯,吃飯時覺得他還挺有意思,說話挺風趣,不過酒多了,就變了個人。最明顯的是說話的聲音。他動不動突然來一嗓子,孟子期一個沒注意就被嚇了一跳。孟子期受不了這種神經(jīng)兮兮的表演,全程僵著臉。
????席間男人們推杯換盞完就開始憂國憂民,從國家大事,到地方政治,從古往到今來,從國家領導到單位領導……感覺天文地理什么都關心,胸中指有丘壑沒有家庭。一次之后孟子期就厭了,厭惡他們那種睥睨蒼生,唯我獨尊,吹得天花亂墜的群聊氛圍。之后吳言再喊她參加類似的聚會,她總會找理由推脫。幾次之后吳言也覺得無趣:孟子期是個帶不出去的人,開不起玩笑,也不會說話,偶爾一句會噎得人要死。
????孟子期樂得輕松,她寧可在家?guī)Ш⒆右膊灰タ茨切┧X得無聊的人。不是不想融入他的圈子,是覺得她不屬于那個圈子。
?????兩個人相安無事好長一段時間,你喝你的酒,我?guī)业暮⒆?,互不干涉。孟子期甚至會覺得輕松,吳巖出去喝酒了就不會在家里聒噪。不會嫌棄她刀沒有放到正確的位置,碗沒有洗干凈,衣服沒有疊好。她的耳根會清凈很多。某種程度上孟子期是默許吳言在外喝酒的。吳言也漸漸開始得寸進尺。
?????“吳蘇巖他們喊我今天回老家聚聚!我走了?。 泵献悠谫I完菜,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拎著菜,打開家門剛好碰上正在穿鞋的吳言。
?????“我身上沒錢了,你留點錢給我!”孟子期對他出去喝酒早已不想發(fā)表任何評論,雖然心里還是很反感,只要聽到他那些老朋友的名字就覺得煩躁,但她表面上已經(jīng)能很好的控制。
?????“你身上還有多少?”吳言腳頓了一下問。
?????“還有30。”
?????“今天反正不用花錢了,你菜都買了!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吧,錢包在車子里,我不想下來以后再上來一次!”
?????孟子期聽了他的話心里有氣,牽著孩子就往里走,門“砰”的一聲關上了,世界安靜了。突然間,孟子期覺得這個房子就像一個鳥籠,當初以為這會是可以遮風擋雨的巢,可是現(xiàn)在只剩一片冰冷,四面是冰冷的墻,除了孩子偶爾咿咿呀呀,房子里是沒有聲音的。大多數(shù)時間笑笑自己玩自己的玩具,吳巖是永遠長在沙發(fā)上或床上,看他的電視,孟子期默默地操持著各種家務,這是一個無聲的房子。有時候孟子期邊做家務邊發(fā)呆,這樣的籠子當初自己是為何心甘情愿走進來的呢?
????吳言一出門,就像沖出牢籠的鳥兒,飛向廣闊的天空。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時期,吃完晚飯,轉(zhuǎn)站卡拉OK。晚飯時,喝白酒,唱歌時喝啤酒。說是聚餐,不如說是聚酒。這一次一聚就是三天,第1天晚上吃飯喝酒,晚飯結(jié)束唱歌喝酒,喝到凌晨三四點,讓人爛醉如泥,就在KTV里橫七豎八的躺著,那天工作人員上班了,他們就換到浴室,泡個澡繼續(xù)睡。一覺睡醒已是下午,直接開始呼朋引伴,晚上繼續(xù)。中飯都省了。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三天,終于有人扛不住了,提出要回家了。?
吳言無所謂,別人繼續(xù)玩他就跟著繼續(xù)玩。別人提出要回家,他也就回家吧!他早已把孟子期身上只剩30塊錢的事拋到了九霄云外。第1天晚上,孟子期凌晨3:00醒來,發(fā)現(xiàn)吳言沒有到家,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那頭是KTV特有的震耳欲聾的音響。孟子期默默地把電話掛了。第2天傍晚孟子期見吳言還沒有回來,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你什么時候回來?”
?“今天晚上還要吃飯呢!過會兒再說吧!”吳言非常地不耐煩,掛斷了電話后轉(zhuǎn)頭對自己的兄弟們說:“女人真麻煩,也不知道當初是怎么了突然想結(jié)婚,現(xiàn)在還多個人管住自己,真后悔當初那么早結(jié)婚?!?p> “兄弟啊別瞎說,你老婆夠好的啦!如果是我們一個晚上不回家早就鬧得天翻地覆了!”王建峰走過來攬住他的肩,不得不說清醒的時候他還是個明白人。
“我才不怕她呢,走咱們繼續(xù)喝酒去!”吳巖笑著。他覺得王建峰可笑,一個男人怕什么老婆?喝酒,或者夜不歸宿,孟子期不是沒有跟他鬧過,只不過沒有鬧得過他而已。吳言只要聲音一大,孟子期是絕對不會跟他哆嗦什么的。
第2通電話被掛斷后,孟子期就再也不想繼續(xù)打電話追問他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了。眼看身上的錢就要見底,她心里想的是怎樣要把這30塊錢變得更多。可惜她沒有聚寶盆,沒辦法種出錢來。她也不好意思為這這點生活費打電話父母伸手要錢。
吳言有消息是在第3天的晚上,笑笑已經(jīng)睡著了啊。孟子期正開著臺燈看書,孩子睡著這段時間是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可以做一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比如看書。對于孟子期來說看書不僅能打發(fā)無聊的時光,也能夠讓她暫時忘卻沒有錢的煩惱。
正當她看得正入迷的時候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拿過手機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走到客廳里才接起來電話:“你現(xiàn)在能過來一趟嗎?我撞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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