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宮中,周貴妃端起春梅呈上的蓮子羹,嘗了一口。平日里她喜歡的溫度,今日卻覺得異常滾燙。心中怒氣上涌,打翻了那晚蓮子羹。春梅瑟瑟發(fā)抖的跪在地上。周貴妃怒目而視:“想燙死本宮嗎?”
春梅頭埋得更低,不敢發(fā)出一言。她當(dāng)然知道,周貴妃不是為了蓮子羹的溫度而向她發(fā)的怒氣。
周貴妃接著道:“讓你去請皇上請不來,如今竟連碗湯羹都做不好了,本宮要你何用?”
春梅連忙解釋道:“娘娘,昨日陛下聽聞娘娘身體不適,十分擔(dān)憂,本已要跟奴婢前來。奈何定北王妃搬出了妤妃娘娘,陛下這才折了回去?!?p> “妤妃,你活著的時候,我沒能贏你,難道死后還要受你欺負(fù)不成。”周貴妃難掩心中怒氣。妤妃,那是她心中難解的心魔。
有侍女來報,定北王妃求見。
“不見,你告訴她,讓她好自為之?!迸岵赡?,連你也敢背叛本宮。本宮動不了穆昀蕭,難道還治不了你,你莫要后悔才是。吩咐完,又對春梅道:“王府那人你讓她藏好了,出了事,本宮可顧不得她?!?p> 采凝無奈,只得乘車回王府。她并沒有如何沮喪,這是她預(yù)料之中的結(jié)果。相反,她有了一絲解脫的快感。無論前事如何,她終于可以自己做主了。
街巷中,沿街叫賣的商販,穿梭來往的人群,熱鬧非常。采凝掀開車簾,欣賞著長安城中的繁華。
“哎,你們聽說了沒,那定北王妃就因為定北王不跟她那個,竟然陷害定北王通敵。定北王差點就被處死了?!?p> “可不是,當(dāng)真是毒婦?!?p> “這定北王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個女人,隨便玩玩不就行了,還給自己找這么大的麻煩?!?p> “說不定那王妃奇丑無比,下不去手?!?p> “就是,你以為定北王跟你一樣沒見過女人。”
“……”
街邊茶棚中,一陣陣粗俗的聲音傳入采凝耳中。采凝落下了車簾,再也無力欣賞這長安美景。不過一日,自己就成為了長安城中的笑料。
定北王府中,穆昀清前來探望穆昀蕭。一進門他就急忙告訴穆昀蕭今日所聞。“哥,她今日又去淑寧宮了,不過周貴妃沒理她,被趕了出來?!蹦玛狼逭f話的時候,難掩自己的厭惡之情。
穆昀蕭不甚在意道:“隨她去吧?!倍笠廊幌裢R粯优牧伺哪玛狼宓募绨颍骸白?,陪哥練練劍去?!?p> 兩人在院中對抗比武,穆昀蕭有意交他功夫,故意放慢動作。而穆昀清也是興致飽滿,全力以赴。不知不覺中竟過去了一個時辰。穆昀蕭看他大汗淋漓,停了下來。贊嘆道:“廣安王,好功夫?!苯袢赵缟希噬弦蛄骺芤话?,剛封了穆昀清為廣安王。
“哥,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的功夫比你還差的遠呢。”說完這句話,他有些傷感的道:“哥,我心里清楚。他封我為王,不過是向你賠罪的禮物罷了。他眼中從來就沒有看到過我?!?p> 穆昀蕭瞪了他一眼,拍了他腦袋一下:“瞎說什么呢,你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怎么會不在乎你?!?p> 穆昀清又換回平日里沒心沒肺的模樣,撒嬌道:“哥,疼。”有穆昀蕭這樣的兄長在,他就已經(jīng)覺得很幸福了。其他的,他也不愿去奢求了。
穆昀蕭也不再繼續(xù)這個問題,只道:“你功夫不弱,只是少了些實戰(zhàn)經(jīng)驗。有機會,我?guī)闳?zhàn)場歷練歷練?!?p> “太好了。”少年眼中放著光,馳騁沙場,保家衛(wèi)國是每一個熱血男兒心中的向往,當(dāng)年的穆昀蕭亦是如此。而當(dāng)真正經(jīng)歷了這一切后,他才真正理解自己肩上的責(zé)任。
“殿下,”此時,吳總管走了過來,對穆昀蕭耳語道:“人查出來了?!?p> 穆昀蕭聽后,讓穆昀清回去了?!皡强偣?,將她帶上來?!眳强偣茴I(lǐng)命離開。穆昀蕭隨口又吩咐了一句:“讓王妃也過來?!?p> “諾?!边@倒有些出乎吳總管的意料。
經(jīng)過昨日一事,采凝見他多少是有些尷尬的。采凝對吳總管小心道:“吳總管,我能不過去嗎?”現(xiàn)在的采凝對大家客客氣氣的,她總覺得虧欠了大家。
吳總管見王妃如此,勸道:“殿下不追究此事,已是萬幸。王妃萬不可再惹殿下生氣了?!?p> “我知道了?!辈赡π?,將要出門之時,問了吳總管一句:“你恨我嗎?”現(xiàn)在王府所有的下人都對自己恨之入骨,只有吳總管像往常一樣。
“只要殿下認(rèn)王妃,老奴就盡心侍奉。自己怎么想的,不重要?!彼菤v盡滄桑的老人,看得出來王妃并非是心如蛇蝎之人。
采凝點頭回禮,算是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