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南的王國布雷敦的中心地帶,矗立著一座名叫維托加德的巨大的城市,城市被厚重的外城墻所環(huán)繞,城墻最厚的地方大約30米高,13米厚。
城墻由兩層巖石以及一個沙子和碎石的夾層組成。墻面呈光滑的弧形,石頭之間非常緊湊以至于連一絲風(fēng)都無法穿過。
一千年多前塞彌爾家族的先祖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建造了它,十幾個世紀(jì)以來它抵御過無數(shù)次洶涌如潮的攻擊,見證了上百場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城墻下澆灌了數(shù)十萬士兵的鮮血,以至于這里的草木都長得格外茂盛。
最危險的一次是三百年前,在軍事奇才,“不敗者”凱文塞彌爾全軍出擊奇襲希克撒爾大軍成功乘勝追擊時,當(dāng)年被驅(qū)逐出布雷敦的海盜后裔得到了消息圍住了城堡。
雖然他們破舊的刀劍破壞不了堅固的城墻和大門,但凱文出征時帶走了大部分糧草,圍城讓城市陷入了彈盡糧絕的境地。凱文得到消息不得不回來救援。
雖然騎士們輕松驅(qū)逐了海盜,但是來回之間已經(jīng)失去了滅亡??巳鰻柕淖罴褭C會,入冬后生長于海邊的騎士們無法適應(yīng)寒冷的北境,??巳鰻柕蹏么藱C會休養(yǎng)生息,再沒有給凱文可趁之機。
因為建立千年來從未被攻破,所以維托加德也獲得了“永不陷落之城”的美名。
對于布雷敦的騎士來說,維托加德就代表著他們的榮光與希望,保衛(wèi)這座永不陷落的城市時,仿佛也會得到騎士之神的保佑,獲得戰(zhàn)無不勝的力量。
漆黑的夜空沒有一片云朵,只有如水的月光靜靜潑灑在維托加德厚重的城墻上。
盡管道路上的煤氣燈依舊明亮,但這種先進(jìn)的燈具還尚未普及到平民的住所,為了節(jié)約蠟燭和煤油費用而缺乏娛樂生活的維托加德市民們只得早早休息,這座巨大的城市一改白天的喧囂,入夜以后迅速歸于寂靜。
在維托加德的市中心位置,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城堡。塞彌爾家族把這座城堡作為王宮,并把它命名為哈布斯堡以紀(jì)念當(dāng)年修建這座奇觀城堡的哈布斯家族。
千年時光過去,哈布斯家族的血脈已經(jīng)斷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只有這座城堡的名字證明著他們存在過。
對于今天會聚在哈布斯堡的貴族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會客大廳的天花板上懸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每一個水晶燈管里都放置有一節(jié)白色的蠟燭,透過水晶散發(fā)出朦朧的黃色光芒,看起來璀璨而絢爛。而在這盞吊燈之外,還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壁燈把整個大廳映照得燈火通明。
在水晶吊燈的正下方是一個寬闊的舞池,足夠容納上百人同時起舞。
與普通貴族選用的留聲機不同,哈布斯堡的舞會上通常都會邀請布雷敦知名的樂師來伴奏,今晚更是直接邀請了皇家音樂學(xué)院第一樂團(tuán)。盡管不像一次正式的交響樂團(tuán)演奏一樣需要數(shù)十種樂器來演奏,但大大小小的提琴和管樂器還是表現(xiàn)出了這次舞會的隆重。
在一曲又一曲悠揚的樂曲聲中,經(jīng)過幾個小時打扮盛裝出席的女士們優(yōu)雅地展示著自己的身姿,而身穿深色燕尾服的紳士們亦風(fēng)度翩翩地與美麗的女士們相擁共舞。
在舞池的兩邊則是兩張餐桌,因為參加的人實在太多,所以這次晚會的用餐是自助式的。左邊的長桌上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精致的甜點,沒在跳舞的女士往往會在這里取用一小塊甜點,同時和某位端著高腳酒杯的紳士攀談。
健談的紳士往往幾句話就會引來身邊的女士歡快的笑聲,或者通過講述自己某次奇特的經(jīng)歷吸引好幾位美麗小姐的注意,大廳里服務(wù)的侍者們則會貼心地為他倒?jié)M空掉的酒杯,避免他因為說話太多得不到水分補充而感到口干舌燥。
大廳右側(cè)的情況則完全不同,一張鋪著白布的長桌上,一盤又一盤的烤肋排,烤羔羊肉,炸魚炸蝦被吃光撤下,又會有新的散發(fā)著騰騰熱氣的肉食被端上來。
兩個身穿盔甲的魁梧壯漢正圍坐在桌邊暢快地進(jìn)食,刀叉碰撞和高談闊論的聲音嚴(yán)重干擾了旁邊的舞池,早有人對他們怨念不已,卻始終不敢來指責(zé)他們。
因為他們是巨龍騎士團(tuán)的精英騎士,明天出征儀式上的核心人物,是陛下特地邀請來參加今天晚宴的尊貴客人;更因為他們個個脾氣暴躁,力大無窮,沒有哪位紳士敢冒著被揍一頓在女士們面前丟臉的風(fēng)險來觸這個霉頭。
“特蘭,你看他們在干什么?”其中一個光頭騎士招呼身邊的同伴道。
而他旁邊那個名叫特蘭的騎士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兩個衣著華麗的男子正在角落里交換著什么東西,馬上又不屑地回過頭來:“那是一個商人在買明天出征儀式觀景臺的入場券?!?p> “入場券?”光頭騎士疑惑道。
“真正大人物,比如財政大臣和上議院的議長是不會參加今天這樣的晚會的,這些商人想和大人物勾搭上,卻根本沒有渠道見到他們。”特蘭咬了一塊牛肉,再把手邊的半杯名貴紅酒倒入口中一起吞咽下去:“不過明早的出征儀式觀禮臺上布雷敦所有的貴族和官員都會出席,這對商人們來說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接觸的機會”
“可是既然入場券這么有用,為什么會有人愿意賣給他們呢?”光頭騎士更加迷糊了。
“天知道維托加德有多少落魄的貴族,”特蘭指了指身后舞池里的人群,“就比如他們,祖上余蔭繼承了一個爵位,沒有能力經(jīng)營相應(yīng)的產(chǎn)業(yè),卻還是維持著奢華的生活,家里管家,仆人,馬車和莊園的開支就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了,哪里還顧得上去觀禮臺上感受王國騎士出征的榮光?!?p> “這些貴族可真是鼠目寸光?!惫忸^騎士評價道。
“誰說不是呢?”特蘭笑了笑,“貴族不都是這樣的嗎?布雷敦最尊貴最悠久的家族的繼承人,趁著教皇國的圣女來到邊境上慰問的時候窺覷人家的美色把人擄了回來,我們不僅今晚現(xiàn)在為他慶功,明天還得出征為他拋頭顱灑熱血呢?!?p> 光頭騎士意識到他暗諷的是這次慶功晚會的主角埃德蒙王子,立刻神色緊張地觀察周圍有沒有人聽到他們說話。
“不用緊張,沒人會在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碧靥m臉上的笑意更濃,“不過小人物也得有點小人物的尊嚴(yán),待會兒我倒是一定得好好看看,至少得弄明白這位需要我們上戰(zhàn)場拼命的圣女到底長個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