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二年級文理分班,小葦文科很好,原本想去讀文科,但是讀文科將來和劉凡考同一個大學的可能性會很小?,F(xiàn)在國家發(fā)力發(fā)展制造業(yè),工科畢業(yè)后就業(yè)機會很好,而文科不好找工作,對于農(nóng)村來的孩子,找到工作才是第一需要。小葦?shù)睦砜埔膊徊睿皇菦]有文科出色,經(jīng)過一番考慮,每天睡前劉凡的笑著的樣子在小葦眼前,陪伴著入睡,小葦下定決心,再努力一下,讀理科考個和劉凡差不多的學校應(yīng)該不會太困難,就這樣決定了讀理科,小葦?shù)恼Z文外語一直是班里名列前茅,而且文學修養(yǎng)不錯,常常有人背誦一句詩讓小葦接下句,基本從來沒被難倒過。語文老師經(jīng)常把小葦?shù)淖魑漠斨段脑诎嗬锝o其他同學講讀,以至于分科分了很久,很多同學都還以為小葦讀的是文科。
不過,這次文理分班可惜的是,小葦和劉凡不再在一個班級了,蘇小丹去讀了文科。
文理分科以后,學校管理越來越嚴格了,半個月放半天假,給學生出學校去購買日常用品,一個月放兩天假,讓學生回家拿生活費。學校全面實行封閉式教育,除了放假,沒有門卡的學生都不允許出校門一步,每個班發(fā)三塊門卡,也就是一天最多只能有三個人出去。高中有16個班,學生差不多1000人,一棟教學樓,一個很小的操場,小到大家一起做操的時候剛好可以容得下,每次做早操的時候,從教學樓上面往下看,整個操場密密麻麻的人頭,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著會發(fā)病。學校的配置也很簡陋,除了教學樓,就是一棟宿舍樓,一個食堂,還有一個開水房,學校的操場還是水泥的,沒有正規(guī)的跑道,幾乎看不到什么綠色,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學校的氛圍也是死氣沉沉,同學們都沒有了這個年齡的朝氣,每天埋在書本里,大家都過的都很壓抑,所以有時半夜你到奇怪的喊叫聲不足為奇,那是實在壓抑的受不了的同學偷偷爬到宿舍屋頂?shù)钠脚_上大聲叫喊發(fā)泄。
學校里最有趣的事莫過于一些個性特別的同學,他們的怪異的行為,成了同學平淡生活的一抹亮色,小葦?shù)耐谰褪且晃怀煽兒芎玫切袨榕c眾不同的女同學,留著短發(fā),平時看起來很像男生,不修邊幅,頭發(fā)還經(jīng)常亂蓬蓬的,據(jù)說一個星期也不洗澡,一定要等到她的媽媽來了,才帶著她到校外的公共浴室去洗澡,然后幫她把衣服洗干凈,她自己基本上毫無日常自理能力,不會疊被子,不會洗衣服,而這個女同學給沉悶的高中生活帶來了許多樂趣。
學校的食堂提供肉包,菜包,米線包,饅頭,稀飯。有些同學會帶咸菜。學校早餐是不提供菜的。肉包子的供應(yīng)很少,如果要吃肉包,必須要一早去食堂排隊,有時候排隊時間長了,會遲到。一天早上,這位女同學去食堂買肉包子,回來路上上課鈴響了,她飛速的跑回教室,到門口轉(zhuǎn)彎進教室門的時候,因為速度太快了,轉(zhuǎn)彎來不及,一撲通摔在了教室門口,上半身在教室里面,下半身在教室外面,摔跤倒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情,關(guān)鍵在于這女同學摔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前排的同學探頭一看,原來她為了保護包子,胸口著地,雙手還舉著包子,無法支撐,爬不起來,后來還是前排的同學跑上去把她扶起來的。這可把全班同學樂壞了。
還有一回,有一篇課文《白洋淀》,下午上課,大家很困,語文老師為了提起大家的精神,請兩位同學站起來分角色朗讀,那一段講述的是一位叫水生的游擊隊長和他妻子的對話。語文老師要求一位男生和一位女生扮演角色,開始要求同學們自愿報名,這位女同學非常積極的主動站起來扮演水生的妻子,但是沒有男同學愿意站起來扮演水生,語文老師一再說:哪位男生愿意起來扮演水生。教室里鴉雀無聲,同學們其實都在暗自忍不住笑,看看誰會站起來。時間一點點過去了,還是沒有人,語文老師在教室里來回踱步,最后說:如果沒有人自愿我就開始點名了。
還是鴉雀無聲,同學們再也沒有困意了,就等待著哪位倒霉鬼要去扮演這個角色,女生們更是幸災(zāi)樂禍的等著。
語文老師看著這樣下去,這一課講不完了,于是說:張鵬,你站起來扮演水生吧。
語文課代表張鵬平時很像女生,非常羞澀,也是大家逗樂的對象。
同學們再也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張鵬低著頭坐在位子上一動不動。語文老師又說了:一個大男生,這么扭捏干什么,就這樣定了,你們開始吧。
張鵬沒辦法,只好扭捏這站了起來。
女同學開始讀:“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這一開口,大家笑的前俯后仰。
語文老師故意咳嗽,旁白:站起來要去端飯。水生坐在臺階上說。
張鵬讀道:“吃過飯了,你不要去拿。”
女同學讀道:他們幾個哩?”
張鵬讀道:“還在區(qū)上。爹哩?”
女同學讀道:“睡了。”
這位女同學因為也有點不好意思讀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和她平日里的形象差距很大,顯得更為可笑。
張鵬突然坐下來,漲紅了臉說:不讀了,讀不下去了……
同學實在忍不住了,很多女同學笑的肚子疼,用手按著肚子,也有的倒在旁邊女同學懷里,男同學有的笑的捶桌子,有的拍旁邊同學肩膀……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十幾歲的孩子,他們的天性在學校的壓抑氛圍里釋放了出來,滿教室一片歡樂的氣氛,老師也開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