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都知道?”
“傻瓜,你的事我怎會不上心?”不知怎得,聽了他的話,我竟突然心安了不少,真好啊,有顧尚痕,我還可以有些依靠。
我竟覺得生命中重現(xiàn)了點(diǎn)點(diǎn)星光,過去,哥哥護(hù)著我,如今,顧尚痕也護(hù)著我。
相比之那些獨(dú)行無人依靠者,我還是很幸運(yùn)的。
之后的幾天,墨蓮都沒有再出現(xiàn)過,顧尚痕時常會來看我,偶爾也會帶我上街逛逛,買些小玩意兒帶回來。
近些日子也還算是過得平靜。
今年未曾下雪,不知是天上哪位神仙惹了禍?zhǔn)?,害的天下人間只顧著干冷實(shí)不下雪。
這日夜里,我獨(dú)坐在窗前看著月亮,近日總有些睡不踏實(shí),翻來覆去有些問題總纏繞著我,今日想著,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坐下來細(xì)細(xì)想想。
怎料還未想到從哪開始想,窗外的一個身影便投入眼簾。身影在黑暗中一動不動,似乎直直地盯著我。
顧尚痕?
我上次也曾見過,起初不敢確定,但喜娘也曾說過她也見過顧尚痕深夜來我院中。
那定是顧尚痕無疑。
但是他立著干嘛?
我看了會兒,慢慢站起來,那個身影也動了一下,卻沒有離開。
我慢慢爬出窗外,可一轉(zhuǎn)眼,身影不見了。
真是奇怪,但我出都出來了,去看看也無妨。
我慢慢靠著記憶里的位置走過去,今晚的月亮渾圓,但光線也并不怎么好。竟然越走越暗,我皺皺眉頭,停在原地,聽著周圍有沒有聲響。
想多了,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連蟲子的叫聲也沒有。
也是,冬天蟲子也都怕冷吧。
說起來,今年雖沒下雪,但天氣還是格外寒冷的,顧尚痕站在冷風(fēng)中,難道不冷嗎?
還是這里有什么?
我慢慢往前走著,轉(zhuǎn)頭看向我房間的位置,這兒正好能看進(jìn)窗戶,只是也并不能看得很清楚。我繼續(xù)往暗處走,感覺越走越陰森。
走著走著,竟突然覺得那個人不像是顧尚痕了。
若是顧尚痕的話,他大半夜能來看我干嘛?
明明白天的時候,天天都能見著我,晚上又是何必?
走著走著,一不小心沒站穩(wěn)一屁股摔倒在地。
“嘶——”怎么這么背啊,人沒追到,倒是摔了個狗啃泥了。
我慢慢爬起來,揉揉腿四處張望了眼就準(zhǔn)備慢慢走回去了。
我真是傻,有什么問題明天問問不就好了,大冬天的還出來吹冷風(fēng),還連人影都沒看到一個。
一邊自責(zé)著一邊往亮光走去,最后悻悻地從窗子里爬回去,別提有多狼狽了,幸好這副樣子,也只有我自己瞧見了。
進(jìn)了屋子,輕輕拍了拍身上的泥巴,忽然看到衣擺上竟沾著些紅色的血跡。
天哪?我不會摔傷了吧?
我趕緊往身上找找傷口,卻沒看到。
怎么回事?我抓起衣擺看了看,我沒有傷口,那這血又是誰的呢?
刺目的鮮紅讓我心里有些發(fā)怵。
看看窗外,依舊安靜,似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的樣子。
明天問問他吧?姑且看,那個影子看似顧尚痕可又不太敢確定,畢竟若是顧尚痕,白天剛見過,何必晚上再偷偷前來呢?
他又怎會受傷?
明日看看吧,看看他的身上是否有傷口。
畢竟坐在這空想,到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第二日,顧尚痕果真又早早來到我房門前,那時我才剛醒,迷迷糊糊的便聽見他的聲音,“殤紫,過幾日便是上元節(jié),城里便會熱鬧些,你若是無事,可愿同我一起去逛逛?”
我抬頭看著他臉上的笑意,直朝他走去,抓著他的胳膊就把他轉(zhuǎn)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對嗎?”他疑惑地問我。
“沒什么?就隨便看看?!蔽乙贿叴蛄恐贿吤母觳埠脱?。
惹得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干什么啊?”他笑著站直身子,“故意來撓我癢癢?”
“誰稀罕?”我看他似乎沒什么受傷的樣子,便把他推出門去,“你等等啦,我現(xiàn)在要洗漱,可不許偷看?!?p> “誰想看啊,趕緊的?!彼贿叢恍嫉芈曇粽f著,卻不時回頭看我,道:“你輕點(diǎn)推,輕點(diǎn),我走就是了?!?p> 關(guān)上門,我就開始洗漱打扮了一番。
顧尚痕身上沒有傷口。
那若是昨晚那人不是顧尚痕,又會是誰呢?
怎會身影如此相像?
那個血跡能沾到我的衣擺上,說明定是新鮮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顧尚痕。”我輕喚了聲。
他便推門進(jìn)來,“你怎么如此之慢,還讓本殿下等這么久。”他邊抱怨著,卻坐在我對面耐心地看我吃早膳。
“喜娘?!彼暗?,“給本殿下也拿一份一樣的?!?p> “是。”喜娘聽聞,便匆匆跑去了廚房。
“你還未吃過?”我問道。
“吃過了。”他輕輕一笑,“但我就想跟你一起吃?!?p> 他得意地一笑,接過喜娘端來的碗,就大口大口吃起來。
“你可真能吃?!蔽野T癟嘴,嘟囔了句。
“那我也養(yǎng)的起你?!彼又掝^,不時讓我心頭一暖。
這家伙。
喜娘看著我們倆,會心地笑著,悄悄退出門外。
忽然,我眼睛一瞟,定睛看這顧尚痕的左手腕,雖用袖子擋住了,但我隱隱似能看見纏著的白布條。
“顧尚痕。”我放下碗,伸手想觸碰他的手腕,他卻縮了回去,道:“怎么了?”
“你受傷了?”我問。
“嗯,練劍時不小心。沒事,小傷?!彼f著,攏了攏袖子,將傷口藏了藏。
我聽出他似乎是有意在瞞著我些什么。
“昨夜,我曾在院子里見到一個人影,那人是不是你?”我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人影與他如此相似,且他身上也正好有傷口,一切都剛好解釋得通,只是不知道他這么晚來看我是干嘛?還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望我一眼……但若他說不是……
“是我?!彼_口道,“想你了,來看看?!?p> 我沒想到他會這么說,這么直接了說明了原由。
但真相并不如此吧,就只是這么簡單的話,他為什么要藏傷口,為什么在我去找他的時候轉(zhuǎn)身就走?
我們每日都相見,就算是真的想我,明日也可與我訴說,何必大半夜獨(dú)自前來,再說,若是我睡下了,他在那個窗口也根本瞧不見我啊。
“那我去找你,你為什么突然就走了?”我繼續(xù)問道。
他似乎不知道該用什么回答,只一勺一勺地喝著粥。
“你有事瞞我?!?p> “殤紫,你太聰明了,也太較真了,有些事情你真的不用知道,安安靜靜待在我身邊就好了。”他似有些無奈地說著。
若是那個人沒告訴你,你就不用知道了。
我隱隱想起莫少淺的話,他說的那個人定是顧尚痕,他們都說我不用知道,且什么也不告訴我。
我聰明?我當(dāng)然聰明,我從知道他隱瞞傷口事就知曉他定是什么也不想告訴我的。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越不想讓我知道,我就越想知道。
在當(dāng)初墨蓮給了我幻境后,我便有了很多的疑惑,這些疑惑讓我每日都在思考,可是什么也想不到。
我總覺得,顧尚痕知道很多事,但他并不打算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