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語起床出房間,精神還沉浸在頹然狀態(tài)。沒走幾步,她便看到沙發(fā)上放著一款女式的包包,那款式像極了殷商商常背的那款。她驀然一愣,而后沒多久便聽見那道熟悉的聲音和聞到瘦肉粥的香味。
“你醒啦”殷商商端著粥走到餐桌邊,“快過來吃早餐。你昨天怎么會就門口睡著了呢,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以后就算再累,都要進屋才行啊”
末語看著她嘮叨操心的模樣,眼眶不知怎么紅了起來,邁步向她走去,一下子抱住她,“商商”
殷商商愣了愣,還真是許久沒有見過末語這般黏人。她伸手在末語的背上輕撫,頗為溫和的聲音安撫道:“怎么了,是不是誰氣你了,告訴我,我叫人去揍他”
殷商商安撫的聲音,讓末語沉浸在昨晚事故中的心驚一下子潰散而出。眼淚劃過臉頰,她側頭搭在殷商商的肩膀上,閉目道:“商商,我好累啊”
“那就不要工作了,我們休息,去旅游好不好”殷商商道。
“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嗎”
“不用管,有我在,我們末寶貝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末語含淚一笑,更加抱緊了殷商商,“商商啊,你怎么這么好……早知道就不讓你嫁人了,留在我身邊多好”
殷商商笑笑,知道她現在沒那么難受了,又和她聊了會兒天,便讓她去吃早餐。
之后末語還是沒有告訴殷商商她發(fā)生的事,因為她覺得這種事,越少人知道會越好。兩人出了家門,殷商商因為要去見她家老公便提前走了,末語則搭車去了臺里工作。
昨晚的事,她搭車的時候特意經過那個地方,然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那里一切就如平常一般,沒有絲毫大貨車撞擊的痕跡。而后她回去查了一番,也沒有查到有關昨晚大貨車出事故的消息,一切恍若未曾發(fā)生。
就像是她的幻覺一般,可是她知道,這不是,她昨晚聽到的對話更不是。
午間休息,末語趴在桌上合眼休息一會兒。突然間,腦海里出現一個畫面,一個穿黑衣服的青年男子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而后在走到一間古董店前,他兀然停下左右觀望了下后才推門走進去。
畫面消失,末語睜開清澈的眼睛。
“誒?末語,你這是要出去嗎”林淼淼拿著水杯走過來,見末語在收拾著包包。
“恩,剛剛聽到些消息,打算去看看”末語撿好桌子,拿起包包背上身,便徑直離開。
那家古董店她見過,好像就是在依依姐店的那條街上。生怕居清清又會做出像李查杰的那件事般,末語趕忙前往古董店。
古董店的名字叫做時間堂,設計也比較偏復古風。末語站在古董店門前,還沒有推開門,手機便出現雷達圖,顯示里面出現一位游戲中人。
沒有出現訃告,說明里面的人還活著。正當她要推開門時,門從里面打開,是那個被居清清跟蹤的男生。男生面帶鮮紅的傷痕,看上去是剛經歷過,有些狼狽。兩人目光對視,男生神情錯愕。
男生瞥見末語的手機,看到手機屏幕出現的雷達圖,驀然地眉頭一皺。
恰在這時,里屋傳來一道男人的怒吼聲:“還不快滾!”
男生回頭看了眼里屋,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臉色。而后他走出來,從末語的另一邊走過,“如果想活命,就跟我過來”
末語看著他的背影默了下,把手機放回包包里,跟上他的步伐。
寒風拂過,男生穿得不算多,雙手揣在黑色衛(wèi)衣兜里,縮著肩膀,輕車熟路地繞過一個又一個街口,最終走到一間重慶小面店前。
男生推開門,叫道:“老板,來碗面”
末語站在面店門前,頗為疑惑的眼神。她還以為他會帶她去什么偏僻,鮮為人知的地方,沒想到繞了那么一大圈,最后去的竟然就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館?
末語偏頭,看到男生坐到了靠窗的位置,拿起桌面的一次性筷子,認真的掰開兩半。
忽然間,末語開始質疑自己剛才的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盡管如此,她還是踏進了面館,走到男生的對面坐下。與此同時,老板娘上了面到男生面前。
男生敲了敲兩根一次性筷子,目光都在眼前熱氣騰騰的湯面里,“這頓你請哈”
“什么?”
“我沒錢”男生抬起純真的眼神看著末語。
末語愣了下,看著他低頭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隨即低頭一笑,原來她是被他騙來的。末語搖搖頭,拿起包包,起身。
“你是一代,還是二代”男生突然說。
末語回頭看他。
“我是一代實驗品”男生又說。
“什么實驗品”末語問,重新坐回位置。
男生抬頭,眼神這時變得嚴肅:“新人類計劃,在人的身上注入試劑,通過不斷的折磨,更新,讓人類獲得異常稟賦借此來完成他們的欲望”
末語一怔。
“看來你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男生見末語驚愕的樣子,收回視線,繼續(xù)吃他的面條。
“你說的這些可有什么依據”
男生頭抬也沒抬,“收銀臺穿白色襯衫的男人等下會流鼻血”
末語聞言看去,見收銀臺那邊現在來了位穿白色襯衫的男人,他掏出錢包,正要拿錢時,突然流下鼻血,他伸手去捂,卻流得越來越多。
“你做的?”末語看他。
男生喝了口湯,“是預見,我能預見后面發(fā)生的事”
“繼續(xù)”末語重新落座。
“這種實驗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成功,他們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會進行挑選,豢養(yǎng)他們覺得合適的孩童”男生冷淡地說著,抬起頭對上末語的眼睛:“你小時候應該有失蹤過一段時間吧”
末語的心頓時一咯噔,她所震驚的是,她的確有和眼前的人說的經歷。那年放學的傍晚,她失去的記憶。
男生敏銳地捕捉到末語的變化,“看來你是想起來,那我就接著說了”
后面的事就如同末語猜想的那般,那些實驗者把抓到的孩子分為兩撥,一撥沒有親人尋找的,會留在他們的基地里豢養(yǎng),另一撥有親人尋找的,則在身體里注入試劑后放回原家庭并實時監(jiān)視。
實驗過程中,有的孩子會因為藥物身體極速變差染上不明疾病死亡,有的孩子會因為藥物反噬直接身體變異殘疾,有的,沒有因為藥物,而是因為他們殘忍的折磨咯血而亡。就這樣反復堅持下去,還在監(jiān)控下的,一代里活下的只有少少三人。
眼前這個男生便是那三人中的一人。
聽完男生說的這些,不管是否真實,末語由心里感到一股惡寒,惡心至極。她明白男生為什么會說那句“還在監(jiān)控下”,因為當時的事是隱蔽的,又是在十多年以前,這期間發(fā)生的事很難控制得完美。
只是他剛才說了有兩代,那二代呢,又活下來了多少人?
末語問了之后,接著男生又簡單說明了二代的事。那時候他作為活下的一代,實在是太少,效果也不顯著,于是在他們更新了無數次試劑后,重復之前的做法,又找到了一批孩子,二代里最終活下來的有十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