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diǎn)多,欒青河又去打玉米葉。不一會,他聽到身后有玉米葉子相互摩擦發(fā)出的沙沙的聲響,他心里有些疑惑,就想過去一看究竟。
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又來打玉米葉了?”
欒青河回頭一看,原來方秀正站在他身后。
他驚訝地問:“你咋過來了?”
方秀什么也沒有說,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欒青河。欒青河用手推開方秀,“這樣可不好啊!”
方秀又一把抱住他,低聲說:“我想你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死。”
欒青河身子猛地一顫,額頭上立刻布滿了汗珠。方秀含情脈脈地望著他,兩個人慢慢地躺在了地上......
欒青河背著玉米葉回到家,麥花一見就沖著他嚷道:“你今兒個咋回來恁晚?。磕阍俨换貋?,我就說教閨女去地里喊你哩!就打了一捆玉米葉,咋用恁長時間啊?我下好的餃子都涼了!”
欒青河放下玉米葉,“我先去南地看看咱家的黃豆熟了沒有,之后才去打玉米葉。”
麥花說:“趕緊洗手去吧,我把餃子給你再熱熱?!?p> 欒青河坐在堂屋一邊吃著豬肉芹菜餡的餃子,一邊回想著剛才在玉米地的情景,他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幾天后,欒青河去地里打玉米葉的時候,方秀又過去找他。
欒青河說:“妹子,咱兩個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可不能再干傻事了。要是教外人知道了,一家老小還咋做人?。俊?p> 方秀說:“你放心吧!我不圖你的啥,就是喜歡跟你在一塊。咱倆都不離婚,你過你的,我過我的!我只要十天、八天見見你就中?!?p> 欒青河想好的一番說辭再也說不出來了。
以后,每隔十天半個月,方秀就會找機(jī)會和欒青河幽會一次。第二年的麥?zhǔn)者^后,兩家都在相鄰的那塊地里種了玉米。等到玉米長到一人高的時候,這片玉米地就成了兩個人絕佳的庇護(hù)所。
轉(zhuǎn)眼一年多過去了,欒青河和方秀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日子。
這天是農(nóng)歷的四月初五,晚上,欒青河如約來到方秀家。因為在上午趕集的時候,方秀就偷偷告訴欒青河,說范大個下午要去一個表哥家?guī)兔ǚ孔?,晚上就不回來了?p> 欒青河和方秀纏綿過之后,欒青河摟住方秀說:“這比在地里偷偷摸摸的強(qiáng)多了。”
過了一會兒,欒青河起身穿上衣服,從衣兜里掏出十元錢遞給方秀,“拿著買身衣服吧!”
方秀用手一擋,嘴就撅了起來,“你這是啥意思???你把我當(dāng)成啥人了!”
欒青河小聲笑了起來,“咱倆這么長時間了,我也沒有給你買過啥東西?!?p> 欒青河就把錢放在了床頭上。
“反正他今兒晚上不回來了,你就晚一會再走吧?!?p> “那不中,回去晚了,俺老婆就該問這問那了。”
方秀穿著內(nèi)衣內(nèi)褲把欒青河送出大門,又把大門從里面閂上,然后回屋睡覺。
她剛躺到床上,就聽到砰砰砰的打門聲,并伴隨著范大個的聲音:“快點(diǎn),把門給我開開?!?p> 方秀只得從床上爬起來,去給范大個開門。
范大個走進(jìn)臥室,就陰陽怪氣地問:“剛才我咋看見一個人從咱家里出去了?”
“你眼花了吧?吃了晚飯,我就躺床上了,哪兒有人來啊?”
范大個看到床頭有十塊錢,迅速拿起來裝進(jìn)了自己的衣兜里,“你這個臭娘們,前幾天還跟我哭窮,說家里沒錢了。這十塊錢從哪兒來的呀?”
方秀心里一驚,連忙說:“你整天喝酒,把家里的錢都花光了。我那樣說,不是想教你少喝點(diǎn)酒嗎?”然后她問丈夫:“你不是說今兒個不回來了嗎?”
“今兒酒也沒有喝成。表哥說明兒個晌午上梁的時候才有酒喝,他這個人真是老鱉一。明兒個我就不去恁早了,單等快晌午的時候再去。”
夫妻二人又說了幾句,范大個就呼呼睡著了,方秀心里暗暗慶幸。
第二天早上,范大個起床去解手。他解完手回到臥室,一把揪住方秀的頭發(fā),狠狠地扇了她幾記耳光。
方秀一下子懵了,她大哭了起來,“大清早的,你為啥無緣無故打我???”
范大個氣急敗壞地從地上撿起一個煙頭,“我又不抽煙。你跟我說說,這地上的煙頭從哪兒來的啊?誰抽煙會跑到咱里屋來抽?。课艺f哪兒來的十塊錢,肯定是你那個野男人給的!我說看見一個人從咱家出去了,你還說是我眼花了!你跟我說,那個野男人是誰?”
說著,他把方秀從床上拽起來,又開始對她拳打腳踢。
范大個罵道:“昨晚上你還問我咋又回來了,我就該早回來一會,把你們這兩個奸夫淫婦堵到屋里,一刀把你們劈了!”
方秀披頭散發(fā)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周圍的鄰居早已習(xí)慣了這種聲音,他們見怪不怪,也沒有人過來勸架。
過了好大一會兒,范大個對方秀說:“別哭了,給我做飯去,吃了飯我去表哥家。你這個不要臉的娘們,看見你我就夠了!”
說完,又給了她一腳。
方秀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出去洗了一把臉,然后到灶屋做飯。方秀做好早飯,又回屋躺到床上。
范大個吃完早飯后,到臥室朝方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到晚上我回來的時候,你再不跟我說你那個野男人是誰,我就用繩子勒死你!”
說完,他就恨恨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