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不知怎的就從眼眶流了出來,她胡亂的擦了一把想阻止眼淚進(jìn)一步的泛濫,后來止不住了,那就隨它流吧......
“主子......”看著哭著小花貓的夏暮白,鄧姑姑也不知從何處下手安慰。
“鄧姑姑可以像抱自家孩子一樣抱抱我嗎?”夏暮白抬起哭得通紅的眸子,哽咽道。
“自然可以!”
鄧姑姑抱著夏暮白,就像抱著自家女兒一樣輕撫著她的頭。
“我從小沒了娘親,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被娘親抱著,感覺是這么的好......”
鄧姑姑撫著秀發(fā)的手一頓,而后恢復(fù)如常,只是眸中有些濕潤在打轉(zhuǎn)。
“主子,李公公來了。”
李得勝跟著阿寶進(jìn)門后,見夏暮白抱著鄧姑姑哭得眼睛通紅,便覺那林側(cè)妃要大禍臨頭了!
“夏妃娘娘,皇上請您過去一趟?!崩畹脛僖蝗缤5墓禄谖钦f道。
夏暮白放開鄧姑姑,手指抹干臉上的淚滴,啞聲道;“勞煩公公稍等片刻。”
說完,轉(zhuǎn)身進(jìn)室內(nèi)將臉擦洗了一遍,披上那月白色的棉質(zhì)披風(fēng),便往前頭大殿去。
瑞雪兆豐年,這雪從年二八下到了年初一,想必今年定是豐收的一年。
雪真美,可也是真的冷。
她攏緊了身上并不御寒的棉披風(fēng),緊跟著李得勝的步伐。
“主子,要不將奴才身上的披風(fēng)也給您蓋上?”
阿意見她抖的實(shí)在厲害,問道。
夏暮白搖了搖頭,咬著牙往前走。
“不,天太冷,你把披風(fēng)給了我,會感風(fēng)寒。再說了,我只是怕冷了些,等我適應(yīng)了,就沒事了?!?p> 夏暮白就沒過過北方的冬天,她在現(xiàn)代時是個南方妹子......
李得勝雖走在前頭,但是后頭的話卻一句不落的聽進(jìn)了耳中。
終于到了大殿,進(jìn)門的瞬間,那撲面而來的暖意,竟然讓夏暮白有所不適。
她掃了眼跪在地上矯揉造作的林側(cè)妃,向前一步行禮道:
“臣妾參見皇上,見過諸位王爺,大人?!?p> 夏暮白雖然低垂著眼眸,但眼尖的風(fēng)傲延還是瞥見了她泛紅的眼周。可
盡管如此,他依舊冷聲,
“起來回話!”
“謝皇上?!?p> 這邊剛叫起,另一邊的奕王便按奈不住了,語氣極其不好的問道:
“夏妃娘娘,本王的側(cè)妃聲稱求訪被你言語羞辱可有此事?”
夏暮白垂眸一笑,
“敢問奕王,何為之羞辱?”
“自是貶其身世,貶其家室,貶其發(fā)膚?!?p> 在座眾人屏息凝神的看著這一出好戲,這兩方,不論哪一方的錯,都夠他們茶余飯后說上好一陣的了。
夏暮白冷笑了聲,“呵,那敢問林側(cè)妃,本宮說的哪一句符合以上三點(diǎn)?”
林側(cè)妃顫巍巍的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娘娘說了臣妾這么多,臣妾哪能句句記得!”
“不記得也能無中生有說本宮羞辱你?實(shí)屬厲害!”夏暮白暗諷了句。
“娘娘你是這宮中高貴的娘娘,說沒有羞辱臣妾誰人敢反駁?”林側(cè)妃抹了一把淚,語氣委屈,我見猶憐。
“李得勝!”風(fēng)傲延見差不多了,便示意李得勝將人證帶上來。
“是。”
那幾人是南霞宮外掃地的小太監(jiān),李得勝將他們逐個帶上大殿,讓他們將林側(cè)妃在南霞宮門前罵的話重復(fù)一遍。
到最后一個奴才敘述時,眾人都聽不下去了,紛紛在座下私語,說林側(cè)妃以怨報德,不懂得知恩圖報,白眼狼。
林側(cè)妃心有不服氣,但依舊不愿意放過夏暮白,以及南霞宮;
“縱使臣妾有錯那夏妃娘娘也不該縱容那看門的婆子,向臣妾潑水??!”
夏暮白被她這自己死也要拉個墊背的態(tài)度氣笑了,她跪在地上,聲音雖然軟軟綿綿的,但語氣極其的堅定,
“南霞宮上下無錯處!若真要揪出點(diǎn)錯,那全是本宮一人的錯!不知本宮與林側(cè)妃說的故事,林側(cè)妃還記得否?倘若那農(nóng)夫狠心些,不救那凍僵的蛇,興許他還能長命百歲,可他既然救了,就要承受隨時被他反咬一口的風(fēng)險。凡是講求因果,縱觀此事,因,由本宮惻隱之心而起。果,自然也由本宮來承擔(dān)。倘若那日本宮不冒死救下奕王府大公子,那便無今日之事。所以,還請皇上責(zé)罰臣妾,當(dāng)時任性妄為!”
喝的半醉的奕王聽了夏暮白這番話,頓時酒醒了一大半!
語氣,神態(tài)也沒了方才的囂張跋扈,
“這......怎么能怪娘娘出手相救呢!”
也是,人家冒死救了你的兒子,你不感恩戴德也算了,H還要怪人家多管閑事救了你的兒子?這事說出去,豈不被人指著后脊骨笑話一輩子??
風(fēng)傲延從位上起來,緩步走到夏暮白身前,將她從冰冷的地板上扶起來:
“宮人皆知,朕的夏妃最是良善,今日此事想必大家也能清孰是孰非,散了吧!”
夏暮白腦海里仍回響他那句“朕的夏妃最是良善?!?p> 抬頭便聽見李得勝讓她跟著走。
兩人走后,奕王在殿上凌亂了好一會兒,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也不知誰起的頭,悄然無聲的離開了大殿上。
皇上雖然沒有明說是誰的錯,但他話里頭都贊許夏妃娘娘良善了,若他們在外頭仍說是夏妃娘娘的錯,那豈不是打皇上的臉?
眾人走后,奕王的酒算是全醒了,他用手用力一拍前額,咬牙切齒的壓低了聲音,氣的手顫抖,抬腳用力的踹了林側(cè)妃一腳,
“賤婦!看你做的好事!”
夏妃娘娘良善,可他那皇兄可從來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十四歲平南邊三城叛亂,歸來時渾身沾血,十五歲清查稅務(wù),查了一大大堆貪腐官吏,十六歲受封太子,這一樁樁大大小小的說出來哪一樁不是沾著人血?說他是人間修羅也不為過。若他這次不做些什么表態(tài),恐怕難消他的怒氣。
奕王一邊走出宮外一邊懊惱!
他也是混蛋!大年初一就這么鬧了這么一出!
北風(fēng)蕭瑟,夏暮白將斗篷上的帽子戴在頭上,勻步的跟著風(fēng)傲延的步伐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后,風(fēng)傲延突然回頭,見她戴個帽子哆哆嗦嗦的走在身后,毫無方才在殿上的強(qiáng)硬不免的心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