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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了學,超子坐上城鄉(xiāng)公交便回家去了。
張兆明和孫自立約了周六這天,一起在學校附近尋覓新住處。沿著西一胡同進進出出好幾戶人家,都沒得空房子了。他們不相信,偌大的城中村沒有合適的房子。
沿著學校西一胡同走到底,左轉(zhuǎn)前方不遠處可看見三個大媽端著碗,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墻根扯閑篇兒。大媽們嗓門兒較大,聽得清清楚楚。
“說是女媧一開始在這世界上就她自己個兒,那叫一個悶得慌呀。就開始在井邊兒上玩兒起泥巴來,先捏了一個男人,‘呼’一吹氣,便活了。光有男人也不行啊,得讓他們繁衍生息啊,又捏了一個女人。捏著捏著覺得太慢了,就撿起來一根柳樹枝沾上泥水,朝著地上這么一甩,甩出來許許多多個小人兒來?!?p> “哈哈哈哈,我這么好看,那一定是捏出來的,王嫂你怕不是女媧甩出來的吧,哈哈哈哈”,一個模樣俊俏的中年婦女笑的合不攏嘴,只是嗓音聽起來比男人還要粗厚,讓人“歹意”全無。
孫自立走近上前打聽道,“大娘,跟您打聽一下,您知道這附近誰家有空房出租嗎”。
“說曹操曹操到,王嫂這會兒你不悶得慌了,來倆未來大學生,哈哈哈哈”,厚嗓門兒女人打趣道,弄得孫自立一臉害羞裝作沒聽懂。
“幾個人住???我這兒就剩下一個兩人間的屋子了,本打算只給女生住的,要是你倆住,就帶你們進去看看”,說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張兆明和孫自立。
“嗯,就我倆住,只要環(huán)境和價錢合適就行”,跟在王嫂屁股后的孫自立應了一句。
“房租是一個月150塊錢,電費按照墻上電表收,水是院兒里的自來水,中午隔一天送一次水,自己準備一個水桶接水用”,說著推開了東廂房一側(cè)靠近堂屋的一間屋子的門,“諾,就這,兩張單人床,一個立柜,一張長桌,看看行不行”。
張兆明孫自立倆人相互對視一眼,感覺還可以,“大娘,房子再給便宜點吧,你看這地面兒這么潮”,水泥地面上墻角幾處像是灑過水似的。
“哎呀,這是好久沒人住了,打開門窗透兩天氣就好了,沒事的,不妨礙住的”,王嫂說著就推開了兩扇木窗,陽光隔著外面的葡萄架射進來,一地的葉子陰影。
“那行吧,我倆去搬行李,一會兒給你交這個月的房租”,張兆明拉著孫自立想出去再轉(zhuǎn)幾家看看有無更好的。
“這樣,你倆要是住呢,就交一個訂金,我給你們留到晚上,這樣誰再來看我也不往外租了”,顯然王嫂已經(jīng)有多年的房租婆經(jīng)驗了,商業(yè)思維很成熟。
孫自立不想在房子這事兒上花費太多時間,覺得這屋子也可以,便掏出了50塊,“大娘,那您給我們準備兩把大院大門鑰匙和房門鑰匙,我們一會兒搬行李過來后給您交第一個月的房租”。
“行呢,有訂金,房子一定就沒問題了,打我這兒考上了好幾個重點大學生呢,去吧去吧”,王嫂的攻心術(shù)徹底打消了孫自立和張兆明最后一絲的疑慮,只等安頓好后披荊斬浪地學習呢。
沃德格瑞
人一生中精神世界豐富的那幾年,對物質(zhì)的貧乏的察覺總是不夠敏感。也正是那些基本的生存需求,一旦得到滿足,便覺得無比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