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問題?”
沐清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半點也信不過眼前這家伙,默默在心里畫起圈圈,扭頭看向道梅,快速比劃道,
“您的師尊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道梅望向遠處連綿不斷的青峰,輕嘆道:“師尊很懶的,經(jīng)常十天半月不踏出院門半步,可他老人家這次下山,連酒葫蘆都帶走了,樂不思蜀起來,三年五載都不會回來!”
沐清心里那半截希望瞬間徹底涼涼了,她重新看向鐘逸辰,對方并不在意自己,只有道梅道長急著上前打圓場,
“那個樗蘇……小師叔,我?guī)煾感爬锒颊f什么了?”
鐘逸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指著沐清說:
“問她!”
信既然拆開了,沐清當然看過,只是別說是沐清了,就連道梅也看不懂赤腳大仙到底胡寫下些什么鬼畫符?道梅索性繼續(xù)皮笑肉不笑的挑釁對方,
“小師叔,你不會也看不懂吧?唉!到底還是年歲太小,比不上你師兄!”
鐘逸塵不怒反笑,滿臉恍然道:
“噢!原來如此,看不懂還這么囂張?我?guī)熜之斦媸翘珣T著你們了!”
說完,他不顧道梅臉上精彩紛呈的尷尬,轉(zhuǎn)身往里走去,只冷冰冰扔下一句,
“我無為道上,不論醫(yī)術(shù)還是道法,兩派分支從不養(yǎng)一個廢人,沒有本事入門,不如干脆回去當一輩子啞巴,照樣能吃能喝能跑能睡,還能省去諸多麻煩,小沐清,你何苦來哉?”
“何苦來哉?”
沐清猛地抬起頭來,“除了爺爺和王夫子,她對這兒的一切都漠不關(guān)心,只是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一個耳聰目明的小丫頭,如何就不能講話?自己到底是誰?為何會對之前的事情毫無記憶?”
想到這兒,她咬緊嘴唇,低頭跟了進去,灰色的眸瞳清冷昳麗,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對方的心思,意思表達的開門見山,
“你若真有本事,我愿意從此拜在你門下?!?p> “你說什么?”鐘逸塵揚起長眉,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又確認了一遍才問道:
“知道自己剛剛在說什么嗎?你要拜在我的門下?就憑你是我?guī)熜值膶O女?”
他突然憑空打了個響指,普洱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向后跑去,再回來時,居然叼著一冊竹簡!
沐清驚奇的瞪大了雙眼,看上去終于有了幾分天真孩童的模樣,
“大明朝還有人在用竹簡?而且放心交給一只大貓熊保管?”
普洱直接將竹簡扔在沐清腳邊,翻著白眼斜睨著她,看那樣子,果然是只家里有竹礦的主子!
“唉!居然被個胖子給嫌棄了!”
從始至終,鐘逸塵都沒說要不要收她,只是指著竹簡說道:
“這是我無聊時手抄的,你拿去看,三天后告訴我,你看到了什么?”
道梅盯著竹簡和沐清若有所思,沐清看上去并沒有半點示弱,甚至連一絲不安也沒有,
“被嫌棄了又如何?自己都走到這兒了,還會怕繼續(xù)往前走嗎?想來有些人格外勇敢,大概是因為無路可退!”
可等她打開竹簡,頓時覺得蜀中的夏季分外涼快,直接透心!
“這……這是大明版的看圖說話?通篇一個字都沒有,全是手舞足蹈的人形!”
這種一年級作文的即視感,讓人莫名的憋屈!
第二天沒等天亮,沐清就帶著普洱熟悉了整個無名村,這里山中物產(chǎn)豐富,看上去家家?guī)缀蹩梢宰越o自足。
三天一晃而過,沐清沒有想到,村民們聽說道梅道長領回來個唇紅齒白的小娃娃,都熱心的前來探望,
“呦,這孩子長得可不像道長,一個娃娃長得這般俊美,卻比他爹看上去還要老成幾分!”
眾人紛紛贊同,“嗯~看來是長得像娘,若照這個模樣拓下去,這孩子的娘,怕是個異域女子?”
這話倒像有幾分道理,沐清的眉眼太過分明,睫毛出奇的纖長濃密,若不是揉和了幾分中原人的秀美,可能會過分凌厲,正是這幾分靈秀,讓沐清這張臉格外與眾不同,
“明明是個神情冷漠的小男孩,為何眉眼間能流露出攝人心魄的風流之態(tài),長成這個樣子,通身卻清冷高貴,著實讓人稱奇!”
此刻的沐清無法開口分辯,就算能開口,其實她也懶得理會!
偏偏道梅與他小師叔一早就不見蹤影,沐清索性在一群人的圍觀下閉目養(yǎng)神,想起動物園里養(yǎng)著的那些熊貓,隱隱生出些同情……
所幸,鐘逸塵門下收了眾多居士,此刻都從田里干活回來,最先走進來的那個聽到后,好笑的擺手道:
“都瞎猜什么呢?這小子不是道梅生的娃娃!”
后邊立即有一群人笑出了聲,“道梅道長怎么會生娃娃?”
那男子擦著額頭的汗珠,咧嘴憨笑道:“嘿嘿,反正不是道梅的孩子,大家都散了吧,樗蘇公子就快回來了,被他看到就不好了!”
眾人聞言,齊涮涮站直,麻溜兒的退了出去。
沐清沒想到,這男子一句話,竟有如此奇效?
她摸著下巴琢磨道:“這一路走來,凡是家里有幾個大錢,或是門面上有間生意,不管什么阿貓阿狗都敢自稱是老爺少爺,可公子二字卻不是隨便什么人就敢承受的起!這個鐘逸塵到底是什么來歷?皇親國戚貴族子弟又怎會縮在這山旮旯里養(yǎng)大貓熊?”
沐清空有一肚子疑問,無人能答,按照那個憨厚男子的說法,無為道長讓大家這么稱呼的,一個稱呼而已,莊戶人不怎么在意,加上公子脾氣極好,只要是愿意修道學醫(yī)之人,他統(tǒng)統(tǒng)都收在門下!
沐清聽到此不免心塞了一下,
“什么人都行,唯獨我不可以,莫非赤腳大仙坑過他?要么就是欠他錢?”
…………
這天夜里,無名村的狗子們突然異常的狂躁,犬吠聲此起彼伏叫的“撕心裂肺”,就連普洱也開始不安,兩只前掌不斷地拍在地面上!
“要地震了嗎?”沐清一反應到此,立馬抱起自己的藏鋒刀,帶著普洱沖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