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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與薔薇

第 四十二 章 沉默的愛

牡丹與薔薇 子非煙雨 2332 2022-02-24 16:04:00

  阮文森來柏林看南芳,問阿康最近在做什么。

  南芳不想談?wù)撨@個話題:“就還是那些事?!?p>  “那你呢?”

  “在一所大學(xué)修讀藝術(shù)管理課程?!?p>  “那很好?!?p>  “你呢,來這里不僅僅是因為來看我吧?!?p>  “嗯,有一些公事?!比钗纳吹贸鰜?,南芳應(yīng)該很久沒有開心過了,只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問。

  “不會剛好和他有關(guān)吧?”南芳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問。

  阮文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不失尷尬地笑了,問了一個自己一直以來最關(guān)心的問題:“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

  南芳心頭微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咖啡杯都有些拿不穩(wěn)了,反問道:“好不好,開不開心,這重要嗎?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

  “對不起。”阮文森說,這句話想說很久了,可是這么當(dāng)面說出來,南芳似乎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

  “你呢?怎么還不找女朋友結(jié)婚?”南芳問。

  被在心底唯二愛過的女孩問這個問題,阮文森只有無奈:“心里一直住著一個活人,怎么找?!?p>  她的眼神在問:“是我嗎?”

  他的眼神在回答:“是你?!?p>  但誰都沒有開口說出來,阮文森心想,我能給你什么呢?口頭上的承諾嗎?

  南芳覺得,“對不起”這三個字真的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回答,何必自作多情呢,再說那已經(jīng)不重要了。

  有很多事情都是那樣的,時過境遷以后,會發(fā)現(xiàn),努力過,掙扎過,結(jié)果從來都不是由人能夠隨意掌控的。

  就像一直以為,逃離那個地方,換一個地方和阿康兩個人就能重新開始新生活一樣,像他說的那樣,但結(jié)果卻不是這樣。

  阿康做的那些事太危險了,他雖然從不讓自己知道、參與,可是在這里的每一天,無不是在擔(dān)驚受怕中度過。

  從道德層面來講,內(nèi)心也從未接受他做的那些事,所以他恨他的父親,覺得他懦弱、無能,一心想要出人頭地,但南芳倒是和邱成東以父女關(guān)系相稱。

  在蓮花花朵般一樣的時間邂逅的故事里,兩人如同泥漿或沼澤中的蓮花一樣,為了追求美麗的綻放而擺脫痛苦和悲傷的現(xiàn)實……

  阿康以為,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分開我和南芳了。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和南芳之間的距離卻越來越遠(yuǎn)了。

  那大概是在她臉上沒有再看到笑容的時候,她說想繼續(xù)讀書,阿康就想那一定要讓她上最好的大學(xué),將來要什么有什么。

  爬,只有往上爬,才有能力給她想要的,可是她拒絕了,寧愿接受那個男人的幫助,盡管她對自己說,她能解決,可結(jié)果就是,她接受了黎震的幫助。

  她去巴黎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雖然理智告訴自己,她學(xué)的就是那個,那個男人出身名流,借助他靠近那個圈子無可厚非。

  逃離柏林,兩人之間似乎才有喘息的機會,南芳覺得太累了,多年以前,從未想過將來有一天會愿意接受黎先生的幫助,一開始也不愿意,只是他說:“倒也不是免費的,我這里你也看到了,來這里工作,會比你在其他地方學(xué)到得多?!?p>  更讓人無法拒絕的是他那句:“你真的愿意心安理得地用他的那些錢嗎?”

  不止一次,南芳勸過阿康,收手吧,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兩人之間除了無止盡的爭吵,便是無話可說,尤其是提到收手這個話題的時候。

  這些年,阿康一直覺得,南芳心里有一個人,但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阿康郁悶、痛苦,卻無法排解這種寂寞,他一直以為她是他的,是最懂他的,但是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直到綠子的出現(xiàn)。

  這些年,南芳從未講過“愛”這個字,可是阿康知道,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喜歡自己,就如同我也愛她一樣。

  可也許自己辛苦努力,拼命得到的這一切,在她的眼里卻是一文不值,甚至是厭棄的,不然,她為什么會接受黎震的幫助而不是自己的。

  甚至想和她一起過節(jié)日,過生日她都以學(xué)業(yè)為重拒絕了,在她心里,總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人或者事,為什么會這樣?

  漸漸地,阿康敏感地意識到,她也許根本不愛我,或者是不愛任何一個人,她當(dāng)初選擇跟我走,不是因為愛我,而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她,沒有別的選擇,無路可走,無家可回。

  哪怕明知道自己背著她談了幾次戀愛,甚至帶女人回家,她也沒什么反應(yīng)。

  阿康帶女人回家的時候,南芳面無表情,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聽著隔壁他和其他女人的歡聲笑語,卻哭了。心里不愿意承認(rèn),也得承認(rèn),阿康變了,再也不是自己當(dāng)初愛過的那個少年了,他早已被紙醉金迷的欲望蒙蔽了雙眼,他還說那是為了我,真是可笑,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南芳悔恨,憤怒,傷心,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又想起多年前黎先生在酒店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別走和你母親同樣的路?!?p>  為什么,我拼命掙扎逃離那個家,在冥冥之中,還是走上了和母親同樣的路,愛上了和年輕時候的父親一樣的人?

  那個時候,太年輕的我甚至還騙過自己,他們不是一類人。

  不是嗎?也許一開始不是,但現(xiàn)在是了,這有很大的區(qū)別嗎?阿康和父親相比,只是罪惡和骯臟的程度更深罷了。

  現(xiàn)在呢?還能繼續(xù)騙自己嗎?

  黎先生一開始說的就是對的,為了不讓自己向下墮落,唯一的方法就是向上,阿康永遠(yuǎn)也不會明白,在他在社團中的職位越來越高,勢力范圍越來越大的時候,自己內(nèi)心有多么恐懼和害怕。

  從母親去世之后,自己就不再過生日,這許多年,也只今天和阮文森過了一次,每年,他都會打電話說一聲生日快樂。

  南芳有時候也開玩笑似地回一句:“等有一天你把菲利普-鄧?yán)K之以法,我再過,一定要過一個有意義的生日?!?p>  阮文森把這句話刻在了心里,這似乎是自己唯一能為她做的事了。

  后來,當(dāng)阮文森告訴自己,菲利普-鄧涉嫌買賣人口器官被抓捕歸案時,南芳大哭,為死去多年的母親,那個臨時之前還想著父親的人:“謝謝你,也許有一天,我會回來帶她的骨灰盒一起回家?!?p>  阮文森問:“是康提嗎?”

  “嗯,你愿意……。”

  信號不是很好,阮文森沒有聽到剛才南芳說什么:“剛才你說什么?”

  “算了,沒什么,我掛了。”

  “南芳,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p>  那邊電話掛了,阮文森不知道南芳聽到了沒有,笑了。

  阮文森說的話聽到了,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阿康和綠子在一起,南芳完全沒有想到,這種被背叛的感覺讓南芳失去了理智,也造成了自己和她之間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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