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琴琴藝好卻也難請,曾經(jīng)容氏親自去雪蘆請都未請得動,因他與容錦有些深交,最后還是容錦出面才把他請入相府的。
他入相府教琴每天只教兩個時辰,其授課十分的苛責(zé)嚴(yán)謹(jǐn),稍有一處錯處,便會拿出其手中的戒尺,管你是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家小姐,戒尺穩(wěn)落!
秦蘇蘇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瞧見柳少琴似乎沒有注意到秦挽,心頭一默,忽的唇角溢出一抹笑。
“柳先生?!鼻靥K蘇忽然站起身來,道:“今日學(xué)堂來了新人,不知柳先生注意了沒?”
柳少琴仍舊低頭調(diào)著琴弦,似乎沒有聽見秦蘇蘇的話。
秦蘇蘇卻也不惱,回頭笑看向秦挽,而后悠悠道:“方才她說,自己的琴藝與柳先生不相上下,還說柳先生不配在此教她學(xué)琴呢。”
如此無中生有,挑事生非的話,讓所有人都楞住了。
柳少琴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這一屋子的小姐們。
秦照月生氣道:“蘇蘇,別胡鬧了!快坐下!”
明明我才是你的親妹妹!
秦蘇蘇忍著怒意不同秦照月說話,偏頭帶著挑釁的道:“二姐姐如此自命不凡,可否在柳先生面前,與我比試一番?”
誰不知道秦挽是乞丐出身,一日三餐溫飽都是問題,怎么可能接觸得到琴這種雅致的物件。
秦蘇蘇這個時候要和秦挽比試,明顯的是要侮辱她。
秦照月不悅道:“蘇蘇,你若是再胡鬧,我就告訴祖母!”
秦以安拉了拉秦蘇蘇的袖子,道:“四妹妹,二姐哪里曾學(xué)過琴啊,你別鬧了,大姐都生氣了?!?p> 話已經(jīng)說出來了,秦蘇蘇哪里還管這些,帶著挑釁看向秦挽,道:“怎么?你不敢?要做這個縮頭烏龜不成?”
柳少琴搖頭,這些世家小姐之爭,還真是哪個府上都會來那么一次,無趣,乏味至極。
他低頭,手指輕波動琴弦,一道悅耳的音符傳入每人耳中。
“好了。”柳少琴道:“教學(xué)時間有限,別浪費了?!?p> 秦蘇蘇一怔,隨即帶著一抹蔑視之笑,看向秦挽,向她挑了挑眉,用口型說了兩字:“膿包?!?p> “我可以和你比,但是四妹妹方才說的那些不實的話,我不會認(rèn)?!?p> 秦蘇蘇怒瞪向她,正要開口,卻被秦挽搶先一步道:“四妹妹若真想和我比,不如~”
話語微頓,秦挽站起身來,問柳少琴:“不知今日柳先生要教什么曲子?”
柳少琴手撫著琴弦,道:“高山流水,兩個時辰學(xué)得會就學(xué),學(xué)不會我也不會再教第二次。”
秦挽微微一笑:“那,待柳先生教完此曲之后,我們便比這一曲如何?”
秦照月愕然回頭:“二妹妹……”
高山流水那可是琴藝界最高的曲子,每個世家小姐初接觸琴之后,這首曲子便是必學(xué)的經(jīng)典。
秦挽竟然想要和她比試此曲。
秦蘇蘇冷哼一聲:“自不量力!”
柳少琴也微有些詫異,總算是有了一點趣,手指輕敲動額頭,他問秦挽道:“可識得琴譜?”
秦挽道:“略懂?!?p> 柳少琴道:“好,那便開始吧?!?p> 柳少琴又再一遍的把高山流水的曲譜,以及彈奏的指法要領(lǐng)講了一遍,小姐們學(xué)的也用功,兩個時辰之后,課罷,柳少琴故意遲走一步,也是為了給這場比賽做個見證。
秦蘇蘇自信滿滿,率先出戰(zhàn),自六歲學(xué)琴以來,她便接觸了此譜,已有七年之久,所以很有勝券。
柳少琴站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秦蘇蘇是相府中除卻秦照月之外學(xué)琴學(xué)得最好的一個了,她自信滿滿,彈奏的這首曲子倒也算是中規(guī)中矩?zé)o一絲錯處可循。
只是……少女不懂收斂心思,亦不知有時彈奏而出的琴音也間接的表達(dá)著彈琴之人的心思,所以狂傲的戾氣在高山流水這首雅曲中,呈現(xiàn)的格格不入。
小姐們聽不出來,柳少琴卻聽得一清二楚,他輕搖頭。
一曲終了,秦蘇蘇手放在琴上,笑著回頭看秦挽,道:“今日比試,誰若是輸了,就在這學(xué)堂之上,當(dāng)著眾位姊妹的面,大聲說十遍自己是膿包!”
秦挽皺眉:“四妹妹真的要這么比?”
秦蘇蘇一仰頭,道:“當(dāng)然!”
知道秦蘇蘇還是在為宮宴一事生氣,所以在學(xué)堂上找她麻煩,原本秦挽還想著輸?shù)暨@次比賽讓秦蘇蘇從自己身上找回點優(yōu)越感,如今看來……
秦挽暗自松了一口氣,兩手指輕搭上琴弦,隨著她指尖波動,一曲音符飄蕩在學(xué)堂之上。
就在第一個音符響起時,幾乎所有人都怔住了。
琴音裊裊,曲中流水之聲潺潺,似乎將人都帶到琴音中的世界中去,世間萬物都被這琴聲所吸引,靜靜的聆聽著不忍出聲打擾。
一曲彈盡,眾人方抽回神思。
柳少琴很久沒有聽過這么干凈的琴聲了,忍不住的多看了兩眼,他拍著手掌走到秦挽的面前,道:“二小姐的琴音,倒是與莊先生的十分的相似。”
秦挽道:“自知琴以來,莊先生一直便是我學(xué)習(xí)的榜樣?!?p> 秦以安怔然,道:“柳先生所說的莊先生,可是江湖第一琴仙?”
柳少琴不置可否一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秦挽,而后便抱著自己的七弦琴而去,他雖然未曾說出誰勝誰負(fù),但是卻將秦挽的琴音與江湖第一琴仙相較,其勝負(fù)已然見了分曉。
學(xué)堂之上的氣氛詭異極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秦蘇蘇身上。
秦洛小聲道:“四姐姐豈非要說十遍她是膿包了?”
聲音不大,但是在這種氛圍之下,顯得格外的刺耳。
‘噗呲!’秦獻(xiàn)家的兩個小姐,其中一位低頭毫不避諱的笑出聲來!
“閉嘴!”秦蘇蘇赫然回頭,怒目厲聲呵斥著,隨即紅彤著雙眼,瞪著秦挽,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質(zhì)問道:“你自小離開相府,一直沿街乞討,根本不可能接觸到琴,你根本不是秦挽!說!你到底是誰?!”
秦照月覺得此話說的真的有些過了,但是秦蘇蘇所說的又不無道理,像方才秦挽所彈奏的熟悉程度,即便是她也不敢自認(rèn)超越,如此程度沒有個十來年是學(xué)不成的。
秦挽若真是一個乞丐,不可能會彈到這種地步的。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秦挽。
她們雖然覺得秦蘇蘇話說得過于突兀,但是卻如秦照月所想一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瞄神
二更…做指甲忘乎所以,現(xiàn)在才想起來忘更,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