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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海洗心錄

第七十八章 別院

孽海洗心錄 風行震旦 4238 2020-12-06 16:37:04

  宇文傲想了想道:“南宮兄,凡事不必太悲觀,前面縱然龍?zhí)痘⒀?,未免就沒有生機!依我看,要做成這件事,先要把后方安頓好,你我兩家留下女流家眷,找一處隱秘場所先回避一下,然后我們才好放心前往京城,你意下如何!”南宮望點頭道:“還是宇文兄沉著冷靜,我一時慌亂,差點莽撞行事。如今有宇文兄同往,助力大增,前路雖兇險,我方勝算亦可多兩成?!庇钗陌羾@道:“此事系社稷興亡,陳兄與南宮兄均能舍生取義,我宇文傲又何惜此七尺之軀!”那陳墨光聽了,贊嘆道:“壯哉,南宮與宇文一脈皆是人杰,陳墨光佩服!南宮兄,請拿酒來,我要與你二人喝一杯!”片刻后,南宮鷹叫人取來了陳年佳釀,三人就直接用碗,每人干了三大碗。

  喝完酒,眾人便坐下來開始商量去京城的種種安排。最后決定隨同陳墨光去京城的有南宮望,南宮鷹,宇文傲,眾人認為風逸寒不會武功,決定將他和一眾女眷留下,南宮府和宇文府所有人撤離原住處,住到距金陵城五十里外的一處別院,那是南宮府的一處產(chǎn)業(yè),此處只有南宮望家中極少人知道,眾人商議完畢,決定明日休整一日,明天夜里留下之人趁夜色前往別院,前往京城的眾人后天一早出發(fā),諸事安排完畢已是深夜,宇文傲等人才作別南宮望等人,回到宇文府時已經(jīng)快天亮了。

  風逸寒和慕容瑩瑩回到房間,同往日一樣,慕容瑩瑩在床上休息,風逸寒在地上休息,二人一時無話,慕容瑩瑩此刻躺在床上卻沒有睡意,轉(zhuǎn)過頭看見風逸寒,卻見他雙目緊閉似老僧入定,突然想起前日風逸寒醉后的荒唐事,有意想調(diào)侃一下他,便自言自語道:“昨夜真晦氣,無端被一只野貓將尿尿在了衣服上,現(xiàn)在還有味道,這野貓也真是,不知在哪里喝了酒便到處撒尿,若不是我好心收留它在我這床上安頓一晚,這野貓怕是在外面被人扒了貓皮,吃了貓肉,尸體都找不到,我善待了這野貓,野貓也不知道感恩,真是世態(tài)炎涼,可嘆可嘆??!”

  風逸寒仍然閉著眼,過得片刻,睜開眼對慕容瑩瑩道:“娘子,我剛才用我的通靈之術與那貓兒說了話,那貓兒原是只懂得知恩圖報之貓,昨夜的恩情,它是銘記在心的,它告訴我,你善待它,它心中知道,為報答你,想要以后每天晚上睡在你床上,陪在你身邊,以解你的孤單之苦!”慕容瑩瑩聽了,臉上不覺開始發(fā)燙起來,嘴上剛準備說“不要”,話還未出口,風逸寒又道:“誰知,那貓兒又說,說娘子你晚上睡覺時要打呼,又要流口水,睡相又難看,貓兒說,它受不了,只好打消了報恩的念頭,貓兒說了,實在不行,讓你也撒泡尿在它身上,不,撒兩泡,貓兒說欠了你的,加倍奉還,以后就各不相欠了?!蹦饺莠摤撀犃?,差點氣的吐出一口血來,拿起枕頭就朝風逸寒扔過去,口中抓狂喊到:“死貓,臭貓,賴皮貓,快點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風逸寒不再說話,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閉上眼睛繼續(xù)入定。

  慕容瑩瑩氣不打一處來,她心道,此人真的傻么,為什么每次自己在他面前都顯得很被動,每次都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她氣的牙癢癢,恨不得一拳將他的嘴打爛,但想想畢竟是想想,她在床上想了好多種收拾風逸寒的法子,想到最后,終于睡著了?;杌璩脸恋模肿鰤袅?,夢到有只貓整天要跟著自己,她很討厭那只貓,不想讓貓跟著自己,誰知那只貓不離不棄,始終跟在她身邊,貓兒用各種方法想取悅她,但只能讓她更厭惡,終于有一天,她憤怒地對那只貓說,你再跟著我,我就殺了你,貓兒終于傷心地離開了,離開后卻被她的姐姐收留了,她姐姐收留了貓兒,喂它吃食,為它洗澡,為它梳理打扮,貓兒在姐姐的關懷下成了一只美麗的貓,終于有一天,這只貓變成一個年輕英俊的少年俠客,最后與她姐姐雙宿雙棲,成了一對神仙眷侶,而自己,依舊是孤獨一人。這是一個傷心的夢,慕容瑩瑩醒來后,出了一身的汗,摸一摸眼角,還有淚痕。她想了想那個夢,于是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以后一定要善待生命中的每一只貓,不管是家貓,野貓,臭貓,還是賴皮貓,不管是肥貓,瘦貓,有毛的貓,還是沒有毛的貓。正當此時窗臺上突然傳來“喵”的一聲貓叫,慕容瑩瑩打開窗戶,原來是府中的貓兒“小花”,小花慵懶地趴在窗臺上曬著太陽,慕容瑩瑩伸過手去,在小花的頭上輕輕撫摸起來,小花伸了伸懶腰,那樣子感覺很愜意。

  風逸寒養(yǎng)好了精神,早就離開了房間,剛一出去便碰到了青青,青青將風逸寒拉到僻靜處,問道:“公子,你真的會法術么?昨日你剛開始給我說話時,把我嚇壞了!”風逸寒笑道:“你說是就是吧!”青青又道:“昨日那金甲神人的故事,你是如何想到的?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直接講出來不好么,何苦還要我在中間編造個金甲神人托夢的故事,豈不麻煩么?”風逸寒道:“有些事,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只要你一人知道便可,你只要記住,不能對任何人泄露我的秘密!”青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公子,我會的!”青青心道,公子的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說明公子相信我,想到此處便高興起來。

  宇文傲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已精力充沛,近期的閉關,讓他的武功更上一層樓,內(nèi)力也更加精純,他的修為在當今武林中絕對算得上一流高手,而且對自己的生活極端自律,包括房中的男女之事,這讓他整個人的狀態(tài)始終保持在一個巔峰的位置,昨夜在南宮府中,他決定和南宮望,陳墨光,一同前往京城,將那幅畫送至當今的丞相張士乾手中,能不能成功送到,說實話,他心中也無把握,他只覺得自己應該這樣做,昨夜回家的路上,韋玉如一直沒有說話,他知道韋玉如是不想讓他去的,場面上又說不出口,他轉(zhuǎn)身看了看床上的韋玉如,誰知韋玉如也在看著他,韋玉如的眼睛有些紅腫,一臉的憂慮,想是根本沒有睡著,”玉如,你再歇歇,今晚要出門!”“我睡不著!”韋玉如淡淡說道,“夫君,你真要去么?””當然是要去的,你夫君何時說過的話沒有兌現(xiàn)的?”宇文傲笑道。

  韋玉如又道:“此番前去,生死未卜,你何妨再考慮考慮!”宇文傲嘆了一口氣道:“玉如,你我夫妻二十余年,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知道,我今年五十有四,歲月蹉跎,庸碌一生,不曾做出過轟轟烈烈的大事,今日幸有一個機會為天下蒼生做點事,我高興還來不及!縱然有去無回,我也無悔!”

  韋玉如道:“為天下蒼生著想,是皇帝考慮的事,是朝廷官員們考慮的事,我等一介平民,何必越俎代庖!”宇文傲道:“話雖不錯,但如果恭王真的謀反,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等一介平民,同往免不了要受牽連,我宇文傲一介武夫,小則鋤強扶弱,大則保家安民,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觀!”韋玉如低下頭,掩飾自己有些失望的神色,用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抬起頭來時,神色已正常了許多,“這么多年來,我總是聽你的,我相信你是對的,這次也一樣,你放心去,家中有我照顧,麒兒如今已正常了許多,你若不能回來……”說到此處,韋玉如聲音已開始哽咽,“你若不能回來!……等麒兒有了后,我便去陪你……”宇文傲嘆息一聲,將韋玉如輕輕攬入懷中,“傻瓜,你夫君我是要回來的,我還要回來陪我的玉如,繼續(xù)走完以后的路……”二人相擁一處,良久良久。

  一天很快過去,入夜后,宇文傲帶著府中諸人一起到了南宮府,南宮府的車馬早已準備好,風逸寒,韋玉如,青青,慕容瑩瑩,南宮婉,鐘玉嬋及兩家家丁等數(shù)十人一同喬裝改扮,上了馬車,向城外的別院而去。今夜無月,烏云蔽天,走得一會,天上竟下起了小雨,還好眾人均在馬車之中,少了許多淋雨之苦,出得城外,一直向西,那路徑越來越難走,那路面是青石路,上有青苔,經(jīng)雨水一淋,非?;?,馬兒走在上面時常打滑,幸得沒有人員傷亡,眾人又經(jīng)過幾個時辰的跋涉,終于到了南宮府的這一處別院,此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別院建在一座山腰上,規(guī)模甚是宏大,前后幾進院落,總共數(shù)十間房屋,院落四周花樹相映,流水潺潺,里間甚是清幽,鐘玉嬋給眾人安排了住處,便開始安排燒火做飯。吃完飯,眾人各自回房間休息。

  慕容瑩瑩與風逸寒被安排到最里面一進院子靠南面的一間雅室內(nèi),青青與玲兒一個房間,韋玉如的房間在青青隔壁,慕容瑩瑩依然在床上休息,風逸寒在地上休息,風逸寒坐在地上,閉目養(yǎng)神,也不說話,慕容瑩瑩想到昨日之事,心中不禁有氣,有心要挖苦風逸寒,便道:“你看人家南宮鷹大哥,武藝高強,得了南宮伯父的真?zhèn)?,在此危急關頭便能夠為父分憂解難,真不愧是少年英雄,你若是能耐,也像南宮鷹大哥一樣,倒是去助你父親一臂之力啊!”

  風逸寒坐在原地,沒有說話,依然如老僧入定,慕容瑩瑩看對方?jīng)]有反應,便來了勁:“也對,此次去京城一路兇險,南宮伯父,那位陳墨光陳大俠,還有你父親怎么會帶一個不會武功之人上路呢?在危急關頭不但幫不了忙,還會成為累贅!”風逸寒依然閉著眼沒有說話,慕容瑩瑩心中解氣,只感覺一陣暢快,又接道:“想來也對,宇文府也只有你一個寶貝少爺,萬一出了事,那宇文府日后的香火也不知猶由誰來繼承!”

  話音剛落,風逸寒閉著眼道:“娘子,你若再說下去,我今天就讓你懷上孩子,你信不信?”慕容瑩瑩聞言嚇了一跳,只覺得對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有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心道這個傻子剛才都還好好的,怎么說變就變了。嘴上也不敢再說了,風逸寒突然睜開眼睛,對她笑了笑,笑的她一陣心虛,風逸寒又突然傻笑道:“娘子嫌我不會武功,我去學就是,等我學會了武功,成為了高手,娘子是不是就會同我洞房了?嘿嘿……”最后那幾聲笑的慕容瑩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慕容瑩瑩心中一陣惡心,抓起枕頭一下朝風逸寒扔去,口中厭惡道:“誰要同你洞房!你離我遠點!”

  韋玉如一人在房間,她獨坐在塌上,口中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和觀世音菩薩,她不停地祈求著佛祖和菩薩保佑自己的丈夫能夠平平安安,無災無難,她心中很亂,離開丈夫后,第一次感覺心中如此的空虛和寂寞,她害怕那個男人在昨夜一別之后就再也看不到,突然,門響了,有人敲門,她開了門,是鐘玉嬋,鐘玉嬋臉上也是憂色重重,此時她們二人如此地像,都在牽掛著家人,不同的是,鐘玉嬋還要牽掛一個兒子,此時的她們才有說不完的共同語言。

  韋玉如道:“姐姐一路勞累,為何還未休息?”鐘玉嬋苦笑一下,問道:“妹妹還不是一樣!”二人對視了一眼,都會意的苦笑了一下。鐘玉嬋道:“我心中慌得很,想找人聊聊,就想到了你!妹妹,沒有打擾你吧!”韋玉如道:“姐姐說哪里話,我也正愁找不到人傾訴!此番他們?nèi)ゾ┏?,一路頗多兇險,我無能為力,幫不到忙,只有請佛祖和菩薩保佑他們平安無事!”說著嘆了一口氣,鐘玉嬋道:“妹妹所言極是,這別院附近有個小廟,聽說頗為靈驗,明日我二人去燒燒香如何!”韋玉如道:“那敢情好,明日多備點香燭,多燒點香,說不定菩薩見我們心誠,就會幫我們了了愿!”鐘玉嬋聽了,心情頓時好了些。二人又聊了許久,相互開導相互傾訴,終于將彼此心中憂慮的情緒沖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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