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們在周一大清早被張助理送去機場,順利拿到護照的羅寅下午也跟著離開。景嫣接到陳澈的電話,正好剛下班從公司出來,邊接電話邊往大步地鐵站的方向走。
雖然羅寅走之前給她留了輛小奔奔,還把大牛的鑰匙也交給她了,但她并不打算隨便就開他的車來來去去,也怕被人看見,到時候真說不清楚。
“聞阿姨說的是真的?”
“半真半假。”
電話這頭的陳澈有點沒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羅寅本來要去新加坡處理公司的海外項目,但是聞董把他護照扣了,說是不相親就別出國,羅寅就想了這么個辦法,讓我?guī)退??!?p> “幫他?你們兩個假裝情侶,然后讓羅叔叔和聞阿姨以為你們真的在一起,這樣就不再催著羅寅相親結(jié)婚?”
“不只是這樣?!?p> 最近腦子不太好使的陳澈再次茫然:“還有呢?”
“不只是假裝情侶,我們用合同的方式達成協(xié)議,這三年時間我在他家里人面前都是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現(xiàn),做戲做足。三年之后他會跟家里人坦白他離婚了,長輩們肯定也不會繼續(xù)過問,但是我們兩個實際上沒有任何關(guān)系,沒有注冊也沒有領(lǐng)證。”
“我靠……”
大概是聽到房間里的聲音,在客廳里和客人聊天的顧哲航抱著肉肉走進臥室,不解地看著老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講……”陳澈煩躁地抓抓頭發(fā)?!熬版痰氖虑椤!?p> “別擔心了,沒事的,他已經(jīng)去新加坡了,我這段時間也見不到他。”景嫣輕笑。“其實還是挺輕松的,真沒事,也就幫個小忙啦。而且我有甲方權(quán)益,如果不想再繼續(xù)下去,可以隨時提出終止協(xié)議?!?p> “那好吧,你得好好照顧自己,這段時間我也沒法過去看你。”
“嗯,你千萬不能跟羅董和聞董說啊,這是秘密。”
“肯定不會說的,你放心?!标惓撼堕_嘴角?!澳惆∧?,真是讓我搞不明白?!?p> “我到地鐵站了,回家再跟你說。”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p> “好?!?p> 掛掉電話,陳澈扭頭看著顧哲航,依舊滿臉不安。
“怎么了?”顧哲航把肉肉放在搖籃里,圈住她的腰?!翱茨阈纳癫粚幍?,出事了?”
“羅寅跟景嫣簽合同,讓景嫣假裝他老婆,在叔叔阿姨面前蒙混過關(guān),省得叔叔阿姨總催他結(jié)婚。三年之后合同到期,羅寅直接跟家里說他們兩個離婚了,家里也不會過問,頂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景嫣?!?p> 顧哲航肉眼可見地頓住。
“我就覺得莫名其妙,羅寅怎么想到這個奇奇怪怪的辦法的?景嫣怎么就答應(yīng)下來了?真的不明白?!标惓喊T癟嘴?!鞍ニ懔?,他們的事情我也搞不懂,還要瞞著長輩們,頭都禿了?!?p> 顧哲航笑著揉揉她的腦袋:“想不明白就順其自然吧,別煩了?!?p> 景嫣接到張助理電話的時候才剛結(jié)束第二天的工作回到家,聽電話那頭的嘈雜聲音,大概他已經(jīng)到了新加坡。
“夫人,按照羅總的吩咐,我已經(jīng)把羅總家別墅的鑰匙放在您辦公桌上了。這段時間我和羅總都不在倫敦分部,羅總的行程已經(jīng)安排到了明年年初,所以這段時間如果您有任何地方需要幫助,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我會安排人給您提供幫助。”
“哦哦哦好,難怪今天我助理跟我說要好好收著那把鑰匙,我正好也帶回來了?!本版掏蝗环磻?yīng)過來?!暗鹊?,你叫我什么?”
“夫人。”
景嫣仿佛聽見有一排烏鴉從自己腦門前哇哇飛過:“沒……沒這個必要哈?!?p> “羅總跟我說了,沒有他的吩咐不能改口,也是為了避免被羅董和聞董看出來?!?p> “他把整件事都跟你說了?”
“沒有說得很詳細?!?p> “行吧……”
這個稱呼真是讓她壓力巨大。
“另外,羅董和聞董會在周末返回倫敦,之后在倫敦待到年底就回國。”
“他們的機票也是你負責的嗎?”
“是的?!?p> “好,我知道了,你有空的話把他們兩個的機票信息發(fā)給我,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去機場接?!?p> “好的夫人?!?p> 掛掉電話,景嫣盯著漆黑的屏幕看了老半天,還是決定給羅寅發(fā)個消息。
【Jane:是你讓張助理那么稱呼我的嗎?】
想到他這個點應(yīng)該早就已經(jīng)睡著,還是立刻撤回。
真是個令人頭大的稱呼,越聽越別扭,甚至讓她莫名有種自己已經(jīng)跟普通人拉開距離的感覺。又不是什么豪門闊太太,跟羅寅的關(guān)系也只建立在合同上,怎么連這種稱呼都喊出來了?
羅寅早上起來才看到消息已經(jīng)被撤回的提醒,看了眼時間,還是忍著沒給她打電話。
有什么事找他嗎?怎么又撤回了?
景嫣剛起床就接到那邊打來的電話,叼著面包匆忙外跑,隨手拿了瓶牛奶就鎖門出去。
羅寅也才午休結(jié)束回到辦公室,茫然地問:“怎么這么喘?”
“早上起晚了,我怕等下遲到。今天還有會要開,去晚了不行,他們還等著呢?!?p> “我不是給你留了輛車在公司嗎,你昨天沒開回家?應(yīng)該有油的吧?”
“坐地鐵挺方便的,不用開車,我怕堵。”
羅寅悠閑地坐在椅子上轉(zhuǎn)筆,聽著電話那頭的喘氣聲,嘴角揚起:“昨天找我什么事?怎么還把消息撤回了?發(fā)錯了?”
“不是,是那個時候你可能睡覺了,我怕打擾到你休息?!?p> “所以是有什么事?”
“你跟張助理說了我們兩個簽合同的事嗎?”
“簡單提了幾句,沒跟他講明白。”
“噢……”
“怎么?”
“能不能讓他換個稱呼啊,我覺得那個稱呼怪怪的,聽起來讓我有點不太舒服。”景嫣撓撓頭發(fā)。“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不用搞什么頭銜吧。”
“他叫你什么?”
“呃……夫人。”
聲音小小的,像是在他心上輕輕敲了一下。
羅寅輕輕地笑:“怎么就不喜歡了?”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聽起來讓我覺得有點不太舒服,怪怪的?!本版虛u搖頭?!澳懿荒軗Q掉啊?”
“那你自己去跟他說唄?!?p> 景嫣暗暗翻了個白眼。
要是她直接跟張助理說有用的話,她犯得著專門發(fā)消息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