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丞愷一個人思考了半天,始終覺得這個案子最重要的因素還沒有浮現(xiàn)到表面上,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了好幾天還沒想到的因素。
潘婧新看著常丞愷一個人在那里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揉著額頭,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愷,放松,就像你對我說的,壓力太大沒有好處。這個案子需要你的地方還多著呢。
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p> 常丞愷笑了笑,也許,一個人想不到的問題,多幾個人就能想到了,于是對潘婧新說
“潘姐,除了咱倆誰還在局里?咱們先開個小會,我有點問題想重新順一遍思路。”
潘婧新點點頭
“井言志和張小貓在,我看他倆剛才還在接待接受調查的人呢。我去找他倆,你先去辦公室等我們?!?p> 常丞愷拿著手里的資料先一步去了辦公室,復印了幾份化驗報告,倒了幾杯水放到桌子上。沒幾分鐘,潘婧新帶著井言志和張小貓就進來了。常丞愷示意了一下,幾個人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常丞愷將手里剛剛新鮮出爐的化驗報告遞給井言志和張小貓一份
“井副隊,你們看一下,這是潘姐剛剛得出結果的化驗,兩個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很接近,并且在李華文死時穿的絲襪上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人的血跡,懷疑是兇手的。目前正在與罪犯DNA數(shù)據庫進行比對。需要一段時間。
我想,咱們能不能重新順一下這個案子。
不是從時間順序上,還是從犯罪行為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突破,因為就目前這些線索來說,不僅瑣碎,而且,貌似沒什么用。
看似每個線索都能查出東西,但是也盡顯表層下,沒有更深的東西,換句話說,沒有與兇手直接相關的任何線索,指向型太模糊了。
而且,我們現(xiàn)在比較偏向兇手是連環(huán)殺手”
張小貓看向井言志,井言志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認真的看著手里的資料,看了一會兒才對常丞愷說
“可以。我覺得你說的辦法可行。需要我們怎么配合?”
常丞愷笑著推過來一個活動白板,拿起筆在上面寫上3.28,后面寫著扣子,一邊寫一邊和大家說
“現(xiàn)在我們姑且叫這個兇手為扣子。這也是目前兩樁兇殺案唯一的共同點。剛才潘姐提出了一個假設,假設兇手有兩個人,潘姐說說是怎么得來的這個假設”
潘婧新認真的分析道
“首先,兩名被害人被殺害的手法上,不同。
然后,兩名被害人的死亡時間很接近,30個小時之內二個人,而且還不是激情殺人。
最后,第一個被害人楊開山北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場確認為,拋尸現(xiàn)場。也就是說,兇手如果是一個人,那就要在殺死楊開山后,去扔掉楊開山的尸體,然后,回來殺了李華文,打掃現(xiàn)場。
到現(xiàn)在為止,我們連楊開山被殺的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還沒有找到,這個拋尸的路程還不知道多遠,如果是一個人,能在這么匆忙的時間內殺死兩個人,還能做到如此細致謹慎的打掃現(xiàn)場呢?”
張小貓聽著覺得很有道理
“潘姐,那按你這么說,如果兇手是兩個人,也就意味著,有可能,有一個變態(tài)的殺人團伙活動在我們興江縣內?太恐怖了,如果被老百姓知道了,一定會引起社會恐慌的?!?p> 張小貓的話沒有錯,如果真的像是潘婧新說的那樣,恐怕案件的性質將會更嚴重,也許上面會堅決的排下來專案組了。
而此時,井言志卻是對潘婧新的觀點,投了反對票
“我不太贊成潘法醫(yī)的觀點。上述疑似兇手為兩個人的幾個點,并不能準確的確定,沒有更為有力的關鍵證據,物理證據,相反我還是比較贊成兇手是一個人”
常丞愷點了點頭接著說
“我和井副隊長的觀點是一樣的。這也就是我為什么想要順一下案件的犯罪性質。我們一部分一部分的討論,咱們四個人都是第一時間接觸這個案子的人,有可能對第一被害人楊開山的信息了解不是很全面,一會兒哪里有缺失或者信息不全你們補充一下。
首先,我們討論一下扣子的犯罪行為溯源。犯罪行為溯源現(xiàn)在大致分為三種:第一種,發(fā)展風險因素;第二種,生物因素;第三種,學習和情境因素。
我覺得第一個可以排除的就是學習和情境因素。因為本縣有證可考的所有案件,沒有一件是手法這么殘忍的案件。情境因素更不可能,誰能在太平間想象要割喉殺人和扒臉皮的。
世界上比較引人注目的惡性案件也沒有這類的?!?p> 井言志補充說道
“嗯,這個推理是對的,楊開山被拋尸的是公廁,不會有人考慮拋尸現(xiàn)場第一個就想到公廁的。
一般拋尸的選擇,要么是自己覺得很安全的,絕對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要么是即使發(fā)現(xiàn)了也沒什么用,不擔心被發(fā)現(xiàn),類似以前殺完人扔到亂葬崗的。
然后我覺得可以排除發(fā)展風險因素,因為咱們縣也沒有出現(xiàn)過家庭虐待的事情,而且這類因素所導致的犯罪一般是青少年犯罪,但是看3.28案件兇手的行兇手法明顯具有專業(yè)技術水準,不像是青少年能有的,況且,案發(fā)現(xiàn)場的打掃可見兇手的心理狀態(tài)很沉穩(wěn)?!?p> 常丞愷與井言志對視一眼,語氣有些低沉
“那就只剩下生物因素了。在排除里面的遺傳因素,環(huán)境風險因素和神經心理學因素,也就是說,只剩下反社會行為,也有可能是心理生理因素”
潘婧新打斷道
“為什么能排除神經心理學因素?為什么排除精神變態(tài)的犯罪人?”
井言志解釋道
“還是因為殺人手法。李華文的臉皮是被專業(yè)道具割下來的,手法也是穩(wěn)、準、狠,具備這項技能的可以是醫(yī)生、整容師、屠夫……如果是精神變態(tài)殺手在日常生活中,身邊人不會一點都察覺不出來。除非是什么特殊的環(huán)境或者事情觸發(fā)了他的自主喚醒狀態(tài)。
一個情境和同一件事情能排除,二人不在一個城市,沒有交集點。
性別也不同。難不成是那兩枚一模一樣的扣子?”
常丞愷此時說道
“反社會行為也可以排除,只剩下一個心理生理因素。那我們不妨試試找找楊開山和李華文身上有哪些共同點。如果兩名被害人是十惡不赦的人,暫時又沒有證據依法處置他們,也不排除可能是‘義務警察’干的。
我們找一下相同點?!?p> 張小貓舉手說道
“年齡,都是五十多歲要退休的年紀了”
潘婧新想起了一點
“家里都有重病之人,楊開山自己患了癌癥,李華文父親病重?!?p> 井言志也想到一個
“都是要去外地之前,或者之后。楊開山是來女兒家,被害時定的三天后飛美國看??;李華文是要去外市看并重的父親,就是不知道去了還是沒去呢”
常丞愷將幾個人想到的共同點都寫到了白班上面,最后加上了一個自己想到的
“醫(yī)療。楊開山是負責藥品開發(fā)的,李華文是內科主任。會不會之間有所聯(lián)系呢?”
潘婧新有些微詞
“可是進藥不都是醫(yī)院藥局的事情嗎?一個內科主任能做主?其實,我倒覺得可以先找找陳仕鵬?!?p> 常丞愷表態(tài)道
“我比較傾向于兇手是仇殺的可能性大一些。如果是連環(huán)變態(tài)殺手或者是義務警察,那么殺人手法應該是一致的。”
井言志卻在此時提出與常丞愷相反的意見
“我傾向于是連環(huán)變態(tài)殺手,雖然殺人手法不一樣,但是不難發(fā)現(xiàn)每個被害人被殺都是有儀式感的,我覺得他們不同的死法就是儀式感,還有現(xiàn)場留下的扣子,也是儀式感的一部分”
張小貓弱弱的問一句
“一件衣服有幾個扣子?”
換來了潘婧新和井言志的白眼與冷漠。常丞愷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就在幾個人抓破腦袋想細節(jié)的時候,技術科的同事敲了敲門,進來說道
“潘姐,比對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