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7)
幾個人聽見對比結(jié)果出來了都是心頭一緊,潘婧新下意識的站起來問道:
“結(jié)果怎么樣?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技術(shù)科的同事?lián)u了搖頭
“沒有,對比結(jié)果顯示留下血跡的人沒有前科,DNA庫里沒有?!?p> 所有人都被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原以為在被害人身上發(fā)現(xiàn)了別人的血跡,很大程度上會是兇手的。可是,既不是被害人的,又不是兇手在行兇的過程中無意中留下的,那血跡又會是誰的呢?
常丞愷看著技術(shù)科的同事,大膽的提了個建議
“你去把案發(fā)現(xiàn)場的血跡與楊開山的對比一下,要快”
技術(shù)科的同事快速的轉(zhuǎn)身去對比,屋里其余幾人有些驚訝的看向常丞愷。
潘婧新不解的問常丞愷:
“難道你認為會是李華文殺了楊開山?在殺楊開山的過程中沾上了血跡?還是覺得是楊開山殺了李華文?還是懷疑尸檢的死亡時間不對嗎?”
常丞愷搖了搖頭,沒等他親自開口解釋,井言志對常丞愷說道
“你是覺得,兇手在同一個現(xiàn)場先殺了楊開山后,接著又殺了李華文,對嗎?”
常丞愷笑著點了點頭:
“我確實是有這種懷疑。我還是更偏向于仇殺。雖然很少會有人將仇家,像是碼麻將似的,歸攏到一塊殺了,但是也不能排除有這種可能性?!?p> 張小貓猜測的問
“那能不能斷定,兇手就這兩個仇人?要不然怎么不把所有仇人都聚一起,一起干掉呢”
常丞愷撇了撇嘴,搖著頭說
“這不敢斷定。誰知道什么仇什么怨啊,萬一是啥時候發(fā)生的踩踏事件,幸存者要殺光所有踩到過他的人呢,那還不得按堆計算啊”
井言志無語的瞪了一眼常丞愷,兩句正經(jīng)話說完,立馬就開始沒有個人樣了,好像人格分裂。
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和他交流
“如果是仇殺,假設(shè)兇手就這兩個仇人,都殺完了。按照我們目前手里的線索,要想破案那可是難上加難了”
常丞愷喝著淡而無味的白水,皺了皺眉,果然白水不好喝。潤潤喉得了,看著井言志眉飛色舞的說道:
“那也比連環(huán)變態(tài)殺手強啊,起碼不會有新的被害人出現(xiàn)。無論是哪種情況,只期望不會再有新的被害人產(chǎn)生。如果真的是,連環(huán)變態(tài)殺手,他的冷卻期有點太短了,這樣太危險了。
連環(huán)變態(tài)殺手有的冷卻期是幾年,有的是幾個月或者幾天,短短30個小時的這種太少見了。也有殺完人就一直處于冷卻期的,除非碰到什么契機又讓他產(chǎn)生了殺人的念頭,否則,他可能一輩子只犯一次案。我覺得,井副隊,咱們應(yīng)該做兩手準備,
一組人馬,按照仇殺的方向繼續(xù)跟進手里的線索,
另一組人,翻一下咱們縣近三十年的所有檔案,虐待案、有相似點的兇殺案、還有殺醫(yī)案,如果這不是兇手實施的第一起犯罪,那我們應(yīng)該可以在之前的卷宗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如果是第一起案件,兇手的成長環(huán)境一定是很特殊,不排除長期遭受虐待,積累因素造成的連環(huán)殺人犯?!?p> 井言志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一會兒開會的時候分工一下。看看別的組有沒有什么進展”
潘婧新看了一下腕表,估算了一下時間
“你們先去會議室吧,我這邊對比結(jié)果出來就過去。
今晚估計又要加班了,我一會兒點些外賣,隨便吃一點墊墊肚子吧”
常丞愷十分不客氣的開始點餐
“那好吧。我要一份披薩就行,外加一杯咖啡,美式。
剛才和美女喝咖啡的機會都浪費了。等到這個案子破了我一定要找她,坐那喝一天的咖啡,把那家店的所有產(chǎn)品都和一遍”
潘婧新笑著打趣常丞愷
“我倒是想要看看,什么樣的姑娘能讓你只喝一家店的咖啡了”
常丞愷嘚瑟的搖晃著腦袋
“會有機會的。她還沒賄賂完我呢”
說著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井言志與張小貓看著常丞愷的背影,心頭都有一個疑問。井言志只會在心頭疑問,張小貓卻問了出來
“潘姐,常顧問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以前沒調(diào)走的時候也這樣???嘿嘿,就常顧問這長相、工作、能力,他沒少交女朋友吧?”
潘婧新回憶起以前常丞愷還在縣公安局的時候,也是跟歡脫的一個少年,只是想起那時候歡脫的常丞愷,潘婧新的眼角染上了同情,那會常丞愷的快樂,只是為了讓別人感覺他是快樂的而已。
“其實,他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是收斂很多了?!?p> 果然,潘婧新的話出口后井言志與張小貓都是很難接受的表情,這樣都算收斂了,那以前豈不是浪蕩子一個嗎?是怎么通過考核進到刑偵隊的?難道刑偵隊那會兒招顏值擔(dān)當???
就連井言志面癱的臉上,都難得的出現(xiàn)了驚愕的表情。
潘婧新想起常丞愷剛來局里那會兒的時候,和張小貓和井言志回憶道:
“咱們局里很多人都說小志和丞愷很像,可是在你們看見真人后一定覺得不像是吧?”
張小貓點了點頭,那必須是,兩個人那是兩個極端,何止是不像啊。
“一點都不像,井副隊長沉穩(wěn)安靜,可是常顧問,只看表面我們都不相信他是警察”
潘婧新臉上的表情有些難過,她不是個喜歡回憶的人,特別是不喜歡回憶那些傷心的事,將旁邊的椅子拉開一些坐下了,也示意他倆坐下
“其實有些事我不應(yīng)該和你們說,是公事卻也是屬于別人的私事,特別還是傷心的私事。
小愷剛來那會兒和小志的性格是差不多一樣的,都是不愛說話,每天沉著一張臉,很少有笑的時候,更別提扯皮耍賴了,每天就是各種案件各種資料圖書。
那段時間咱們局里的檔案室新?lián)Q的負責(zé)人,新來檔案室的是一個老領(lǐng)導(dǎo)的女兒,從警校畢業(yè)后一直在這,比小愷大兩歲。
小愷那會兒總?cè)ソ栝嗁Y料文檔,二人也就認識了,那姑娘特別文靜,長的也好看,也特別厲害,會好幾種語言,有的外文資料常丞愷看起來吃力的時候,她都會給一一講解,慢慢的也就互相有了好感了。
小愷那時候就是咱們局里的大紅人,大案要案往往少不了他的身影,各種表彰那也是???。他也是咱們局里第一個開始學(xué)習(xí)犯罪心理學(xué),社會心理學(xué),并且運用到破案當中的,當時局里的領(lǐng)導(dǎo)還有意向送他去專門進修心理學(xué)課程呢,只是因為后來的意外耽擱了,在提起來的時候小愷就被調(diào)到總局了。
二個人當時是局里公認的一對郎才女貌,雙方父母都見過面了。
可是就在兩人感情最好的時候,那姑娘出事了。出事后我們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已經(jīng)開始談婚論嫁了,定的休假的時候去拍婚紗照。
可惜了,要不是……”
潘婧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推門進來的同事打斷了。
是去做比對的那個同事,激動的對著他們舉了舉手里拿著的一張紙
“潘姐,對比結(jié)果出來了。證實是楊開山的”
第一個沖過去拿結(jié)果的是井言志
“給我看看”
井言志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血跡檢驗結(jié)果,兩個血樣是同一個人的。
“張子桓,你給鐘隊打個電話,問問什么時候能回來,咱們這邊有發(fā)現(xiàn)了。潘姐,咱們先去會議室等著吧”
潘婧新與井言志到會議室的時候,常丞愷坐在那里正在玩手機游戲,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俄羅斯方塊,想不到常丞愷這樣的人會玩這么古老的游戲。即使潘婧新剛才的往事沒講完,但是也不難想象,那個故事不會是個什么令人感動的喜劇結(jié)尾。
一個人會變,每個人都會變。但是,一個人如果變得面目全非,必定經(jīng)歷過撕心裂肺。
警察這個職業(yè)會讓你見到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人,有的罪犯會讓你恨不得親手殺了他;有的罪犯你情愿上天真的有神仙,突然將他救走……無論什么樣的,終究我們只能是別人的人生過路人,你的悲喜、你的憤怒、你的同情悲憫,都與他們無關(guān)。
他們選擇的是他們認為對的。
就像是楊開山與李華文,被這么殘忍的方式殺害了,可是沒有人敢肯定,當真相大白于人前的時候你就能說出誰對誰錯。
潘婧新在常丞愷的旁邊坐下
“多少年了,應(yīng)該換一換了。好的游戲新的游戲有很多的,這方面李小狗是專家,等他回來讓他給你推薦幾個新的游戲。披薩要吃什么的?”
常丞愷笑意未達眼底
“潘姐,我就是習(xí)慣了這個游戲,挺好的。哈哈,挺好的。
我吃海鮮的吧,希望我們水逆退散,怎么樣?吉利不?”
井言志面無表情的插嘴說道
“圖吉利你應(yīng)該找個紅包,撕一張黃道吉日塞里,卷起來吃了”
潘婧新沒憋住笑,
“哈哈,小愷你也太厲害了,哈哈,這是我第一次聽小志開玩笑,你能把他逼到這種程度,你也是沒誰了。太有才了。要不今年年會你倆組團說個相聲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