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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卡牌召喚師

第37章 縱談天下

空間卡牌召喚師 宅貓微恙 3493 2019-09-29 16:12:59

  郭嘉聽到季白的名字,似乎是偏頭想了一想,他的眉間略略地帶上了一點疑惑,像是在努力回憶什么東西,片刻后才抱歉地回應(yīng)道:“似乎在哪里聽過小白兄的名字,但細想又想不起來了?!?p>  季白猜測許是稱號卡在發(fā)揮作用。他在進入平原城之前,就將稱號卡插在了一般卡牌位上,但后來他發(fā)現(xiàn),稱號卡的作用是區(qū)分對象的。

  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卡牌級別較低的關(guān)系,對方舟這類本身沒讀過書,也不關(guān)心此類事情的人而言,他的那個“不解風(fēng)情的學(xué)霸”稱號卡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但平原功曹許長和后來便提過,似聽過他的名號,同樣也是想不起在哪聽過,只隱約記得說他學(xué)問不錯。

  季白道:“白為無名小卒,能得奉孝偶爾聽過,已是幸甚,奉孝不必太過深究?!?p>  郭嘉抬眼,目光望向他的一瞬,表情帶了點似笑非笑,“小白兄這就是自謙了,嘉久居鄉(xiāng)野,閉目塞聽,都聽聞過小白兄的大名,怎能說是無名小卒。倒是小白兄能一口點出嘉的來歷,才讓嘉倍感驚異?!?p>  呵呵,過猶不及。

  季白裝出一副沒聽懂郭嘉話里意思的表情,很明顯地,郭嘉是被他這前倨后恭的態(tài)度搞到起疑了。

  也是,郭嘉雖身負(fù)大才,但如今根本沒有正式出世,能聽聞他名號的該寥寥無幾。

  他前一刻才因郭嘉的輕浮態(tài)度面現(xiàn)不快,下一秒一聽了他的名字立馬改弦易轍。這樣突兀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別說是在遇事本就喜歡多想一層的謀士面前,就是一般人,也會對他起疑。

  但沒辦法,這就是只懂得紙上談兵的問題所在。

  季白在來到卡牌空間前,不過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大二學(xué)生,而且還是特別宅,社交技能為負(fù)、社會經(jīng)驗為零的那種。

  他白白活了二十年,技能樹就點亮了兩枝——考試和玩游戲。要他一下子變成一個長袖善舞、不動聲色、不露痕跡的高端社會人,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有時候行為上的生硬和刻意,幾乎是無法避免的。

  只能厚著臉皮當(dāng)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些。

  好在,郭嘉雖只比他大一歲,但情商能甩他一個馬里亞納海溝。

  他并未在言語上對這個問題進行深究,只點到為止。

  季白趕緊轉(zhuǎn)移了話題,問:“不知奉孝這是從哪里來,又要去往哪里?”

  郭嘉一撩袍角,重又在破舊的竹席上坐下,季白也趕緊跟著坐回去。

  只聽郭嘉道:“嘉從安平來,如今倒也沒個固定的去處,不過是隨走隨看罷了?!?p>  安平是冀州的治所。季白知道,這個時候袁紹應(yīng)該已經(jīng)取代韓馥成為冀州刺史,但具體情況卻未從這里人的口中得到過印證。

  他試探地道:“聽聞袁車騎如今卻是入主冀州了?”

  郭嘉笑笑,“韓將軍感袁氏舊恩,慕車騎才德,以冀州印綬相讓于袁氏,確是安平的一段佳話?!?p>  季白又想呵呵了,說得還真是冠冕堂皇。什么佳話,分明就是袁紹一方面引著公孫瓚去攻韓馥,一方面又令人游說,以夾攻之危,脅韓馥讓出冀州。到郭嘉嘴里,就成了堯舜禹依次禪讓的神話故事。

  史書上記,郭嘉曾對袁紹有過一段毫不客氣的評價,說他“徒欲效周公之下士,而未知用人之機。多端寡要,好謀無決,欲與共濟天下大難,定霸王之業(yè),難矣!”

  不知郭嘉是否真對辛評和郭圖說過這話,但他應(yīng)不是個滿嘴機鋒的人,如今這樣說話,只能是因為對季白頗多防備了。

  郭嘉又反問季白,“小白兄呢?看這方向,似是要往齊國去?”

  季白回道:“不瞞奉孝,我乃是平原都尉。今青州牧臧先生初入臨淄,特令我各郡縣主事前往述職。只是平原遭逢大難,如今百廢待興,離不得郡守,是以我家大人特令我代他前往臨淄,拜見主官。”

  郭嘉疑惑,“不知這位平原令是哪位先生?”

  季白道:“我家郡守姓丁名徒……”字……不知道,“是位豪杰,因見平原遭難,不忍百姓受苦,是以擔(dān)起了平原之重?!?p>  郭嘉:“呵呵?!彼氖种盖迷谧烂嫔?,見秦淼的目光還盯在他的水囊上,便瞥了季白一眼,又湊前,往小姑娘的嘴里送了口酒。

  秦淼反應(yīng)極快,郭嘉的手遞過來時,她就已經(jīng)俯身就了過去,一口酒喝完,又乖巧地坐直身子,抿著嘴唇。

  季白額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勉強地維持了面上的溫和。

  郭嘉就抬袖笑了一下,那些不露聲色的疏離和防備也松動了一下,他再度開口,語氣里已帶了些自見面便沒怎么顯露的真誠,“嘉亦是寒門子,并不信天下之才俱在世家的說法,可惜有時行走于世,又不得不嘆服于世家聲望和人脈的作用?!?p>  青州子弟驍勇悍猛,本是難得之兵,可惜巫道橫行,又加連年災(zāi)荒,青州子弟多入黃巾,以致田壟荒蕪、城鎮(zhèn)破敗,其中又以平原等地受災(zāi)最深?!?p>  小白兄之主公,欲振平原,本是善事,然而黃巾未平,冀、幽相侵,嘉只怕小白兄是要在夾縫中求存了?!?p>  季白隱隱感覺,郭嘉在言談中并未思考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勸丁徒據(jù)平原以為根據(jù)地時也提到過的,他們可以用平原來向袁紹邀功。

  平原雖是一座棄城,但畢竟還未真到取之無用的地步。平原靠近冀州,袁譚初為青州刺史時,田楷占臨淄,袁譚也只能據(jù)平原而已。

  若能趁著袁紹穩(wěn)定冀州勢力的檔口,占穩(wěn)平原,再以平原投奔袁紹,怎么也比單槍匹馬又毫無來歷出身地去投奔袁紹要好。

  丁徒也是覺得此點在理,才跟著他一起打理起平原,而沒有立時去尋袁紹。

  這本就是亂世之中,邀寵獲功的一種方式。

  郭嘉卻像是不知道般,言辭中似根本沒未季白作此打算。

  如果是其他人還可能是沒有想到,但面前是郭嘉,季白不會覺得他是疏忽了沒想,所以他這是自動替他們否決了這個選項?

  季白心里的疑惑一閃而逝,卻沒揪著這個問題深究。

  他還沒忘,他同郭嘉在這里東拉西扯,目的是要收服郭嘉,而第一步就是要讓對面這人對他另眼相看。

  對于一個謀士來說,自然只有優(yōu)秀的主公才能讓他們的心里升起漣漪。

  可惜,季白天然沒這個優(yōu)勢。

  他只能盡可能地利用對于歷史的先知,把自己也塑造成一個才高八斗、算無遺策的策士,來激起郭嘉的惺惺相惜之意。

  “奉孝說得極是?!毕纫隙▽Ψ剑僖綄Ψ?,“只老子有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青州黃巾,其勢雖盛,然組織散漫,軍紀(jì)混亂,首領(lǐng)短視,麾下凋零,不足為懼。袁紹與公孫瓚,均自視甚高、輕謀好勇之輩,袁紹手下能人輩出,卻不能用;公孫瓚性情急躁,不能穩(wěn)扎穩(wěn)打。這兩個人,都很容易在氣勢最盛時行差踏錯,由盛轉(zhuǎn)衰?!?p>  郭嘉默默地聽了季白的分析,一時沒有說話,倒不是如季白所期望的那樣,因聽他一番話而茅塞頓開,而是察覺了季白所言和所行間的矛盾。

  郭嘉最善把握形勢,對于很多常人許都不會察覺的細微跡象,他一向把握精準(zhǔn)。而在識人方面,他雖不似荀彧善謀人心,但對人性的幽微審視和人情的通透明達,亦是常人所不能及。

  季白說的這些,郭嘉就算稍有異議,也只是在細微處,大方向上,他是認(rèn)同季白所說的。

  但他同時也察覺到,季白直接地回避了他所預(yù)估的這些形勢和未來對于他和他主公所占之地的影響。

  在季白的潛意識里,似乎這所有一切都被屏蔽在平原之外,他的腦子里就跟沒想過一旦這些真地發(fā)生,要如何應(yīng)對或利用一般。

  這不是一個謀士正常的思維和取向。

  郭嘉自動幫季白否決了投奔袁紹這個選項,是因為在他提到韓馥以冀州讓袁紹時,季白所不自覺地流露出的不以為然。

  在對待主公的態(tài)度上,這世間大約有兩種人。

  一種,無論對主公是崇敬也好、鄙夷也罷,只要他能讓自己發(fā)揮所長、達成所愿,便愿竭誠效力。

  另一種,卻絕不會依附一個令自己不喜的主公。

  季白看著性情溫和,沒什么侵略性,但眉宇間自有一股天真。郭嘉不知道這是因為季白是在現(xiàn)代的和平條件下長大,是被平順無憂的生活所驕縱出的任性,卻直覺認(rèn)為季白是第二種。

  他是不會去依附袁紹的,這是郭嘉一開始就有的判斷。哪怕平原之主,也并不是他。

  再聽他對袁紹、公孫瓚的評斷,郭嘉就更是肯定了這點。

  但他既看得出這兩人的結(jié)局,又怎會不明白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

  袁紹已將勃海讓于公孫瓚之弟公孫范,如今公孫之兵與黃巾軍戰(zhàn)于勃海,平原距勃海,又不過一日之程,無論是公孫之兵,還是黃巾之重,對付起平原來都如探囊取物,而這人也不知是根本不在乎,還是篤定了這兩家都顧不上他。

  但不論是哪一種,郭嘉都不打算再跟季白繼續(xù)掰扯下去了。

  眼前人不盡不實,明明看著是個老實孩子,其實卻比他還能鬼扯。

  郭嘉起身,“日頭已經(jīng)偏斜,正適合趕路。嘉便不再久留,就在這里與小白兄后會有期了?!?p>  “誒誒?”季白趕緊跟著站起來,這怎么說著說著,就要走了。這位鬼才謀士就沒點兒相見恨晚、要跟他暢談天下大勢的想法嗎?

  “奉孝這就走了?”季白一時茫然,都不知道該如何留人,“我正要往臨淄處去見臧刺史,奉孝既然沒有特別的目標(biāo),不妨與我同行一段?”

  郭嘉笑笑,“嘉與小白兄相談甚歡,亦有意多加相處。奈何于嘉而言,臨淄實非太好的去處,只能忍痛告辭了?!?p>  他說著,便拱手為禮,然后握著長劍,轉(zhuǎn)身去牽馬。

  季白被搞得詞窮,跟在他屁股后面,差點就想說:那你去哪兒,我跟你去!

  郭嘉從樹上解了馬,扭身見季白跟在他身后,雖面上還勉強維持著自然的姿態(tài),其實心里已經(jīng)有些抓耳撓腮。郭嘉不解地看向季白,“小白兄還有事?”

  “呃……”季白語塞,正不知該說些什么時,就見不遠處的山道上跑下一撥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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