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沐起的很晚很晚,都已經(jīng)到中午飯點了。
剛出房間就見萬榮還躺在原地呼呼大睡,小沐沒多看,瞄了一眼就匆匆走了出去。
而張老漢和老傅早已起床,開始忙碌著打理雜亂無章的廚房和準(zhǔn)備著掛肉。
小沐看著忙碌的老傅,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挺好的。
老傅說道:“快去洗漱,準(zhǔn)備吃飯了,吃了下午和我們一起裝香腸一起”
小沐似乎聽話了許多,老傅剛說完就去刷了牙,洗了臉。
吃飯時,小沐我問張老漢要不要叫萬榮一起起來吃,張老漢說:“不用了,讓他多睡會,喝了點酒就發(fā)神經(jīng),活也不好好干,還有臉發(fā)脾氣。”
老傅不停地給小沐夾菜,并說:“啊要太在意你舅舅說的話,他就是酒喝多了發(fā)的瘋,平時你多勤快點,聽點話就好了。”
小沐抿著嘴,點了點頭。
但有件事一直讓小沐想不明白,就是為何昨晚老傅為什么會那樣?左思右想還是沒明白,也不好意思問張老漢。
張老漢看著冥想的小沐,以為是在想昨晚萬榮說的話便說道:“你放心,不會把你送回去的,只要我和你外婆還在世,你還沒成人,一定會把你養(yǎng)大成人的?!?p> 小沐驚了一下,自己并沒有想此時,這被張老漢提了出來才想起此事。
不過習(xí)慣在張老漢家里,父母這個概念漸漸在小沐腦海里抹去,更多的則是外公外婆,若不是生活中經(jīng)常提及父母而已,說不定小沐早已拋之腦后。
飯吼,小沐幫老傅洗了碗,便開始準(zhǔn)備裝香腸,香腸不用洗,之前就已經(jīng)被老傅洗好了。
張老漢從大廳里把提前買買好的豆腐拿了出來,用水沖洗干凈后搗碎在簸箕上,再把剁碎好的豬肉撒在豆腐上。
很明顯,肉比較少,將其攪拌均勻后甚至都看不到肉沫了。
然后在拌好的豆腐肉沫上加入了食鹽,辣椒面,等等香料。
香味很濃,撲鼻而來,不僅是味兒香,色澤也很不錯,白嫩的豆腐已看不到,看到的是被辣椒和香料染紅的豆腐碎沫,若不是之前就知道是豆腐,還真看不出來這是啥。
隨后,老傅把粘在手上的碎沫清理干凈,轉(zhuǎn)身去拿了竹筒。
竹筒。那時,南城還沒有機械化或者是更為先進的設(shè)備來裝香腸,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也就是用大小不一定竹筒把其中一段削成斜口,塞3到5厘米到腸子里,然后在另一頭塞豆腐進去。
而制作香腸的主要原料便是豆腐,豬肉,和豬小腸。
條件不好就多放點豆腐,少放點豬肉,條件好則反之,總之,還沒見過哪戶人家是純?nèi)庾龅摹?p> 不過,有的人家用的是土豆,將土豆煮熟后搗成土豆泥,不放肉。
還有一部分就是血腸,不過這在南城這個小寨子里是基本上很少見。
小沐主要的工作就是幫張老漢和老傅拴線,盤裝好的香腸。
還別說,這盤香腸看上去簡單,但對于沒有經(jīng)驗的小沐來說并非易事。
而且張老漢和老傅都很有經(jīng)驗,裝起香腸來非常之快,香腸猶如蟒蛇般蜿蜒曲折,還很絲滑,小沐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老傅停下手中的活邊示范邊說:“小沐啊,看著,你這樣子是不對啊,這樣盤很慢,你要根據(jù)反向來引導(dǎo),這樣它自然就回盤成圈了。”
看了老傅的一頓操作,小沐也就依葫蘆畫瓢,沒想到還真比之前輕松了許多,從手忙腳亂到井井有序。
一小時不到就把所有香腸全部弄完了,小沐起身伸了伸懶腰,學(xué)著大人模樣捶了捶,嘴里還嘀咕著說:“哎喲,腰酸?。 ?p> 張老漢和老傅把香腸抬到陽光照射的之處,說是等水汽稍微干了些再將它掛起,有水汽的話比較掛,掛不穩(wěn)。
休息了片刻,張老漢要小沐幫忙將腌制好的肉塊從屋內(nèi)提了給他。
在好多地方,豬肉都是用食用鹽腌制過后自然晾干的,愛吃辣椒的人家會加入少許辣椒面,這樣保存的比較久,雖然不能保證完整保存下來,但很大程度上避免了腐爛。
可張老漢切的肉都是大塊大塊的,雖說也用棕櫚葉將沒塊肉都穿好了,很方便提,但是對于小沐來說還是很重的,所以每次只能提一塊肉,這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
遇到大塊的,小沐迫不得已還得雙手捧著,雖然衣袖及褲腳上都會有汁水滴落,但小沐依舊面帶笑容,樂此不彼。
遞了幾轉(zhuǎn),小沐已經(jīng)開始有些堅持不住,便對張老漢說:“外公,我可以休息會兒嗎?手酸的不得了。”
張老漢本身煙癮也上來了,于是笑笑說:“休息吧休息吧,剛好我煙癮也上來了?!?p> “咳咳咳”
抽煙之際,張老漢咳了幾聲,或許是煙抽的太多了吧。
小沐很懂事的說道:“外公,你能不能少抽點煙,抽多了對身體不好。”
張老漢瞇著眼,語重心長地說:“孩子啊,外公抽的時間太舊了,抽煙好比吃飯,戒是戒不掉了?!?p> 當(dāng)時的小沐很是困惑,不就是煙么,有什么好抽的,一吸一吐不就完事了,還戒不掉!
直到如今,他自己也開始抽煙了,才明白抽煙與戒煙并不是如當(dāng)初所想那么簡單。
張老漢滅了煙,煙斗敲打著石塊噠噠作響,黑色煙沫淅淅瀝瀝掉落,不停往煙斗里吹了吹氣,將吸附在煙斗里的煙灰吹了出來。
從掃帚把里抽了根細(xì)竹,插入煙桿里,細(xì)竹上全是油亮漆黑的煙漬,奇臭無比,聽張老漢說那是個好東西,蝗蟲過敏可以用來涂擦,效果很不錯。
小沐很不理解張老漢為何要這么做,于是渴望地盯著張老漢問道:“外公,你這是干啥?”
“哦,煙斗抽了一段時間煙后會產(chǎn)生煙漬,造成堵塞,抽起來更費力,所以要定期清理,這你都不懂,傻小子!”
小沐不禁露出潔白的牙齒,撓了撓后腦勺。
張老漢將煙斗收進了破舊的洗衣粉袋子里,里邊還有少許煙葉,雙手撐著膝蓋緩緩站了起來。
“走吧,繼續(xù)干活了,不然待會你外婆又要來說咱爺倆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