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碼頭!”江云從馬車外縮了回來,對著雍正問道,“怎么樣,你覺得可信嗎?”
“七成!”
“你覺得可信?”
“看他模樣,不似作偽,這種人的卑劣早就刻在了骨子里,這么多年,除了年羹堯,我自問還沒看錯一個人!”雍正甩甩手,扭頭看向了車外。
江云盤坐在車?yán)锏哪咎ぶ?,雙手一攤:“倘若這是第二個年羹堯……怎么辦?”
“沒人會是第二個年羹堯!”聽見江云的話,雍正猛地一下轉(zhuǎn)過腦袋,音量也是突然提高,但隨即又愣了一下,想到不該這樣失態(tài),遂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他不會說謊的,七成也只是一個保守估計,而且他說了他們老大和人約定的是在今晚,只要我們?nèi)チ?,是與不是都會揭曉,到時候他還在我們手上,倘若他敢騙我們,他應(yīng)該想的到后果,在府里,能施展的刑法會有很多!”
江云聽完輕輕嘆了口氣,他心里知道,雍正說的很有道理,不論從哪個方面他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可無論如何,他的心里依舊很慌,他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幾天,斷斷續(xù)續(xù)已經(jīng)遇到很多事情了,每次看著都不算太危險,但江云心里實際很驚慌,他搞不明白,也弄不清楚,自己真的就是個招災(zāi)體質(zhì)嗎?
穿越都發(fā)生了,有這種事也不算太離譜把!
江云心里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對雍正的話表示不置可否。
之后兩人都沒在說話,坐在一邊,都看著窗外,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很快,便到了家。
李牧清早早的就等在了門外,隨著一起的還有府里十幾個跪著的侍衛(wèi),領(lǐng)頭趴在地上的便是吳武。
江云久不回家,也沒給家里帶話,李牧清心里著急,但又不能報官,若只是江云貪玩,報官那也就太招搖了,并且此刻天還沒黑,帶著人到處找也是不妥,無奈只得帶著人守在府門外。
至于吳武幾人跪在地上,完全是李牧清怒火無處發(fā)泄。
本來找不到人時,已經(jīng)準(zhǔn)備懲辦吳武護(hù)主不力,擅離職守的罪過,可吳武這時卻說是得了江云的令才沒有跟著去的。
罪名給不上去,怒火發(fā)不出去,那就只能是硬來了。
江云不在家,李牧清就是府里的話事人,一切她說了算!
十幾個大老爺們就這么被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治的服服帖帖,乖乖巧巧的跪在門后,等著江云的歸來。
日落西山,馬車悠悠哉哉的從遠(yuǎn)處街角出現(xiàn),周圍跟著七個黑衣大漢,押著兩個人,腰里還別著一把形狀怪異的腰刀。
這幾人府里沒人見過,也沒人認(rèn)識,但馬車確實府里的,早上被江云就是坐著這個出去的。
看著情況似乎不對,李牧清急忙揮手,示意吳武幾人趕快起來。
得了令的吳武來不及拍身上的塵土,他們雖說在門后跪著,可眼睛卻早都眼巴巴望著門外,本是盼著自己主子回來拯救自己,沒想到卻多出幾個不相識的武士圍著自己主子的馬車。
吳武幾人不用李牧清多說,自早都起了身,這得了令,趕忙沖了出去,在快到府門的街邊攔下了馬車。
吳武領(lǐng)著一眾侍衛(wèi)把馬車和七個錦衣衛(wèi)團(tuán)團(tuán)圍住,后面緊跟著的是姍姍來遲的李牧清。
因為是女兒家,雖心里著急,但步子終究沒有男兒快,趕在吳武后面,拎著翠綠色長裙,一路小跑,喘著粗氣,額頭冒著津津細(xì)漢,穿過侍衛(wèi)故意留出的一個通道,到了包圍圈里面。
再說錦衣衛(wèi)這邊,看著一群人突然朝著自己沖來,臉上也是一陣驚懼之色,急忙團(tuán)團(tuán)圍住馬車,弓著腰,手也放在腰間繡春刀的刀把上,貓著身子猶如獵豹一般環(huán)視周圍。
“我家七爺呢!”李牧清到的同時,連忙說出這句話。
“你們要干什么!”與此同時,錦衣衛(wèi)這邊也有一個年輕人開了腔,這就是最開始一腳踹飛那個上了馬車的歹人的錦衣衛(wèi)。
兩邊同時發(fā)聲質(zhì)問,兩邊也都愣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聽見響動的江云連忙探出腦袋,急聲說道:“誤會啦,誤會啦,都是一家人,快收好刀兵,免得外人看了笑話!”
說著江云還跳下了馬車,雍正也跟著下來,然后江云走到李牧清旁邊,拉著李牧清就往回走,邊走邊說到:“姐姐怎的來了,我若慢些出來,這些丘八真打了起來,傷著姐姐可怎么辦?”
看著江云俊俏白凈的臉上對著自己露出難得的關(guān)心,李牧清心里不由得一顫,俏臉上微微露出緋紅,正心神恍惚間,吳武突然竄了出來,大叫道:“七爺,這些人怎么處置?”
江云有些不耐煩,停了下來,順著吳武的手看去,看著車邊正手足無措的錦衣衛(wèi),心下一動,撇了撇嘴:“安排幾個住處,和你們的一樣,不過不受你管,這是七爺我的人,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不得隨意指喚,他們押著的兩人也全都帶回府去,關(guān)在后院柴房,給我看死了,少了一個我都剝了你的皮!明白了嗎?”
“奴才明白!”吳武拱手退下,接著大手一揮,帶著其他侍衛(wèi)從錦衣衛(wèi)手里接過黃三兒和柳全兒,領(lǐng)著錦衣衛(wèi)趕著馬車從側(cè)門進(jìn)了府去。
“姐姐待會兒派個人,去我五哥府上,告訴他,明晚我在紅樓設(shè)宴招待他,請他務(wù)必賞光!”江云牽著李牧清的手走在回府的路上,一邊感受著李牧清滑嫩細(xì)膩的芊芊玉指,一邊說著家常,“對了,姐姐可曾用過飯了?”
“主子還未回府,做奴才的怎敢先吃飯,七爺這話問的奴婢真是——惶恐!”江云的一番話,突然把李牧清拉回了現(xiàn)實。
她雖說是太后派來的,太后也有意想把自己許給江云,可自己畢竟是個婢子,身份再高,也比不得那些世族小姐。
江云的正妻只能是世家大族的小姐,自己至多也就是個侍妾,這還得是江云喜歡自己的份上,不然,等到江云大婚之后,自己也就只能哪兒來回哪兒去。
江云這無意間的一句話,竟然是觸動了李牧清多年未曾想起觸碰的心弦,回話的同時,稍稍使勁,白皙的小手也是掙脫了江云的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