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都各執(zhí)兵器,呼啦啦一下子把卓文君護在中間。
諾蘇梅朵跟在蒙多懿德的后面,返回到了山梁上。
到了山梁時蒙多懿德才聽清陳立呼喚蒙多溢嵐的聲音,呼喊的聲音越來越近,一會兒便見這個大漢朝大內(nèi)高手血淋淋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你怎么了?我妹子呢?”蒙多懿德見了陳立就知道事情不妙,便發(fā)出了一連串的問。
“我……她沒有趕上你們?”陳立遲疑了一下,便聲淚俱下,“都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溢嵐!”
“別急,慢慢講!”諾蘇梅朵掐著手指,竭力安慰著陳立也安慰著蒙多懿德,“溢嵐沒生命之憂的,你只管告訴我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諾蘇梅朵的話讓陳立安心了些。他滿臉轉(zhuǎn)向山谷,慢慢哽咽著把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
“哦,王子你就放寬心,咱們妹子真的沒事!”諾蘇梅朵看著蒙多懿德,又安慰了一句,“走,我們到他們出事的地方瞧瞧?!?p> 陳立聽了,立即把他們領(lǐng)到了蒙多溢嵐失蹤的現(xiàn)場。
這里看不出其它痕跡,倒是可以把山谷底看得清清楚楚。那里,兩匹死馬的尸體血肉模糊,看來陳立的話不虛。
諾蘇梅朵站在陳立的馬被摔下山谷的地方,左比右劃著,最終還是推測出了那兩只魔手伸出的位置。
她從腰間抽出馬鞭,拍拍幾下就在荊棘林里打出了一條路來,下馬走了過去。
蒙多懿德下了馬,和陳立一起跟著過去。
那叢荊棘后邊,果然有人蹲伏的痕跡。再往前走,他們在草叢里看到了一塊腰牌,腰牌上有“朝廷四品侍衛(wèi)”的字樣。
“這是我的,”陳立趕忙說,“讓蒙多溢嵐保管著,出使西南的任務(wù)完成后,我要請求夜郎王室允許,把她帶回漢朝去的!”
蒙多懿德看著陳立沒有說話。這個大漢朝大內(nèi)侍衛(wèi)的話里似乎飽含著真情。
諾蘇梅朵看著腰牌落下的地方低頭沉思:“我沒有猜錯的話,帶走蒙多溢嵐的就是與我們在辰州打過交道的身毒大耳和尚,看來他又與了緣和尚攪合在一起了?”
“大耳和尚?為什么是他”蒙多懿德又問,“他又為什么要帶走我們妹子?”
“只有大耳和尚的鬼影手才可能一下子延伸出兩三丈遠!把兩匹馬扔下山谷,掠走蒙多溢嵐?!敝Z蘇梅朵皺著眉頭沉思,“他本來針對的是司馬相如,但有我和巖石師兄在,他不敢造次,就找了陳立和咱妹子的霉頭!”
“真有這么厲害的人?”陳立驚叫起來,“那么他們抓蒙多溢嵐有什么用呢?”
“溢嵐一定在與陳侍衛(wèi)的言談中,暴露了她是夜郎北方大城的主宰蒙多王爺女兒了,”諾蘇梅朵看著陳立,“他們可能要以我們家溢嵐妹子作為籌碼,與我們交換大漢使者司馬相如呢!”
“哦,溢嵐的確提到過她是蒙多王爺女兒的事!”陳立說,“我說我要帶她去漢朝,就怕王爺不同意。她跟我說王爺很開明的呢!”
“這就是了,”蒙多懿德趕緊問,“下步我們該怎么辦呢?”
諾蘇梅朵看了看左右:“哦,還是回去吧!回去后再做商議!”
西面的太陽也沮喪著躲到山后時,司馬相如他們到了大柳樹驛站。
陳立獨自步行在最后邊。李錄要他與合騎一匹馬,但陳立不肯。這個漢朝大內(nèi)高手就像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狗,一步一顛地走著,身上絲絲縷縷,血跡斑斑。
他幻想著希望被那一雙極速伸長的魔手一下子抓去,那樣他就好受些了,可是那雙手卻就是沒有伸出。
大柳樹驛站還真的有一株大柳樹,樹下有幾個人在兜售著剛剛采摘不久的核桃和板栗。
那棵樹夠兩三個人牽手合抱,樹上垂下的千百綠色絲絳,正搖搖擺擺著賣弄風(fēng)情,有時還會摸摸樹下人的腦袋。有幾根柳條太長了,一直插進旁邊琮琮錚錚蜿蜒流淌著的小溪里,如同正撥動琴弦的手指。
可惜沒人發(fā)現(xiàn)詩意,一代情圣司馬相如也沒有。他們只是無精打采地往有人躬身迎接著的驛站里走著。
來迎接的當(dāng)然是驛站里的驛丞和跟班,他們看到陳立那落魄的樣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只是沒人敢問。
諾蘇梅朵他們進入驛站后草草吃了些東西就開始閉門商榷。
“對這個驛站,”諾蘇梅朵看著大家坐定了,就著急地問蒙多懿德,“王子能看出這些驛丞和跟班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蒙多懿德堅決地說,“我常跟著羅蒙去臨邛,每年這條路少說也要經(jīng)過十來趟,驛丞和那些跟班都不會有假??!”
“哦——”諾蘇梅朵說了一聲,“那麻煩誰去把驛丞叫來吧!我有話問他呢!”
陳立在那邊墻角的板凳上癱軟成了一灘泥,聽到諾蘇梅朵的話后站起了身子,卻被巖石搶了先。
“還是我去吧——”巖石說,“就算那個大耳和尚還在這驛站里,我也能應(yīng)付得了!”
吳青青聽說巖石要去,也嚷嚷著要前往??粗Z蘇梅朵點頭,他們邊雙雙走出。
驛丞很快就到了。他后面跟著的卻只有吳青青。
“巖石呢?”吳越問。
吳青青沒有回答他哥哥的話,只是豎起右手的食指指了指屋頂。
諾蘇梅朵知道師兄擔(dān)心有人偷聽,點了點頭后問驛丞:“今晚的客人中,有沒有來自身毒的和尚?”
“沒有??!”驛丞皺著眉頭,好像在搜索自己的記憶!”
“確定沒有?”
“沒有!”
“那么在這附近,有廟宇道觀之類的地方嗎?”
“也沒……沒有!”驛丞有些慌亂的樣子,“您們問這個……”
“你不要管我們?yōu)槭裁磫栠@個,”夜郎王子趕緊說,“你只管回答有還是沒有!”
“沒……沒有!”驛丞有些猶豫,“不過……不過這里往東二三里路,有一個僵尸驛站,那里倒是經(jīng)常有游方和尚和道士出沒。
“僵尸驛站?”
“是的,從前去北方大城的五尺道要從那邊繞過,前幾年大漢朝派兵來裁彎取直,從嶺上翻過了,這一改,路程就縮短了十余里呢!”驛丞說,“不過那邊的路要平坦些,趕尸的還是從那邊走,那個僵尸驛站也還用著。”
“哦,還真的有這么一個地方!”蒙多懿德也記起來了。
“哦——”諾蘇梅朵又問,“門口那些賣干果的小販,你都認識嗎?”
“都認識,他們就住在近處的村子,絕對是老實巴交的村民?!?p> “那好,你去吧!”諾蘇梅朵告誡驛丞,“別人問你什么不要亂叫舌頭,你只說我們要你安排要吃什么,還有,若是有和尚道士之類的投宿,你要立即報告!”
“是!”驛丞一路低著頭退出。
“看來我們得主動出擊了,”驛丞的腳步聲遠去,諾蘇梅朵才對大家說,“大耳和尚抓了蒙多溢嵐,是要逼夜郎用司馬先生去交換,挑起大漢和夜郎的沖突。沒猜錯的話,今晚或者明晨他們就有可能送來消息的。我希望王子和司馬師兄你們在家,不管對方提出什么條件都先答應(yīng)了再說?!?p> “那你……”王子擔(dān)心地看著諾蘇梅朵。
“我想讓我姐和吳青青隨我走一趟,無論如何也要在今晚把蒙多溢嵐救出?!?p> “為什么要你們女子去,我們?nèi)ゾ炔皇歉脝??”吳越?dān)心地問。
“是啊!”陳立也站了起來,“我沒有保護好蒙多溢嵐,我有責(zé)任把他救出來?!?p> “陳侍衛(wèi)的責(zé)任應(yīng)該是保護好司馬相如。”諾蘇梅朵突然嚴肅了起來,“我領(lǐng)著三個女子去救蒙多溢嵐,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啊!何況家里的責(zé)任更為重大。你知道那個了緣和尚有多大的本事???他被李少君囚禁在鬼面崖里六十年,金木水火土五行這些元素都可以一穿而過呢,要是讓他進了這屋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設(shè)想了!”
“真的這么厲害?”陳立大驚,“那我們……”
“你們也不要驚慌,”諾蘇梅朵說,“如果她進了我的圈套,也要卓春紅和卓秋紅兩個人聯(lián)手攻擊才好。其余除了我?guī)熜謳r石外,若是其他男性出手,只能是白白耗損真元,增加他的功力呢!”
諾蘇梅朵說完,便取出了自己的馬鞭。在手中一抖,那鞭子就成了一把拂塵。
狐仙女兒從拂塵上折下了一根馬尾絲,往墻壁上一扔。
馬尾絲便貼著墻壁瘋長,蜿蜒。一會兒就在整個房間的墻壁上織成了一張網(wǎng)。
那張網(wǎng)細細密密如同蛛網(wǎng)一般。
“注意,如果真的是了緣和尚穿壁進來,其它人千萬不要出手,”諾蘇梅朵又一次吩咐,“只有卓春紅和卓秋紅才能傷到那個和尚??!”
諾蘇梅朵說完就掀開了門上的網(wǎng),讓諾蘇骨朵和吳青青走出后,自己才走出。
她回頭看了一眼屋頂坐著的巖石,便用傳聲之術(shù)吩咐他如此如此。
幾個女子沒有騎馬,悄無聲息地向新路與老路交叉的三岔路口那邊走去。